剑花呤-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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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眼雕’神色黯淡,嘴角牵动,似是有话要说,而又不敢启口。
机警的‘追风虎’见黄剑云没有注意,立即改变话题,间:“少爷!柳姑娘怎么样?”
黄剑云似在沉思什么,这时见问,急忙一定心神,正色说:“柳姑娘的功力,较之‘千
面神妪’高多了,小侄轻轻一察她的脉博,她立即睁开眼睛问什么时辰了……”
‘追风虎’心中一惊,不由急声问:“少爷可曾给她喝了人参茶?”
黄剑云急忙颔首说:“已给她喝过了,不过,小侄觉得愈快启程愈好!”
‘百步神弹’立即接口说:“轿车老奴已命他们准备了!”
黄剑云会意的点点头,又望着‘穿云剑’,叮嘱说:“小侄走后,任老伯在天将黎明的
时候,再解散宾馆,散播谣言,按照来时的路线,追上小侄……”
‘穿云剑’恭声应是,继续说:“最好在出了滇边进入川南之后再让柳姑娘醒来,而且,
绝对不能让柳姑娘听到‘二仙会’被挑的消息!”
黄剑云立即颔首说:“那是当然,我想由赵老伯和钟老伯分别驾车,日夜调换马匹,最
多四五天即可抵达滇边……”
话未说完,‘金眼雕’已忧虑的说:“现在整个‘二仙会’的各级首领大头目们,俱都
知道‘二仙会’是毁在天圣堂堂主手里,少爷如果仍戴着面具赶路……”
黄剑云自然也料到这一点,是以忧郁的插言说:“这幅面具只有李嫂可以装戴,也只有
李嫂可以摘除,而且面具上的每一对丝头的相结,都必须经纬相符,细心的藏在鬃髻内,所
以才近在咫尺而不被人视破,如果这时卸下面具,出了滇边,柳姑娘醒来怎么办?”
‘穿云剑’四人想了想,只得齐声说:“既然这么说,少爷只好夜晚乘马,白天坐车。”
黄剑云一听,觉得在八只老人的眼睛注视下,很不好意思,继而想一想,除此之外,别
无他法,正待说什么,厅外已有了脚步声。
‘首步神弹’一听,急步迎出厅去,望着阶下沉声问:“可是柳坛主的车准备好了?”
话声甫落,阶下立即恭声应了个是。
‘百步神弹’向下挥了一个手势,转身走了进来。
黄剑云一儿,立即吩咐说:“钟老伯!你去通知后面将柳姑娘抬下来,赵老伯可以先走
了,小侄看情形再进入车内!”
‘追风虎’和‘金眼雕’,同时恭声应是,一个转身向内走,一个转身向外去。
黄剑云坐在中央大椅上,以手支额,低头想着转回终南及沿途应付柳羡香的事,不时抬
起头来与‘穿云剑’和‘百步神弹’商议。
盏茶功夫,厅后一阵脚步和“小心声”,‘追风虎’率领着三个仆妇和七八个侍女,已
将柳羡香用软榻抬来。
黄剑云急忙起身走过去,低头察看柳羡香的气色,发现她鼻息均匀桃腮绯红,唇角尚挂
着一丝笑意,似乎正在甜蜜的梦境中。
抬头再看‘追风虎’,一面指挥着仆妇侍女向外走去,一面谨慎的抱着那个湘磁人参茶
壶。
黄剑云望着抬下阶去的柳羡香,不知怎的心中突然升起一阵感伤,虽然‘二仙会’巢穴
已被毁去,但他的心境中却增多了许多负担和歉疚。
一俟柳羡香软榻绕过迎壁,黄剑云即和‘穿云剑’两人往厅外走去,因为他曾有过一次
‘穿云剑’四人气走汤丽珠的教训,因而他怕在必要时,四人再故技重施,毁了柳羡香的一
生,他不得不有所警惕。
走至门楼下,宾馆值班的壮汉和大头目,正帮着侍女们将软榻送进一辆燕翅纱窗的轿车
内。
黄剑云看得出,那些壮汉和大头目,虽然不言不语,但在眉宇间,都有一种大难即将临
头的忧郁和恐惧。
‘金眼雕’的座马已经不见了,黄骠等马仍系在门前的拴马桩上。
‘追风虎’一俟两个仆妇将软榻撤出来,立即将手中的人参茶壶和茶碗,放进悬在车中
的壶套上,同时,放下车帘,望着仆妇们,愉快的说:“回头到馆主那里领赏!”
说罢,将自己的黑马系在车后,拿起车架上的长鞭,迎空一挥,熟练的引着前马长缰,
迳向街心驶去。
一到街心,飞身上辕,一声叱喝,轿车顿时加快,直向正西街上驶去。
黄剑云一见,也趁机向‘穿云剑’和‘百步神弹’一拱手,谦和的说:“此地一切善后,
全仗馆主与谢执事处理了。”
‘穿云剑’和‘百步神弹’,也急忙抱拳谦恭的说:“堂主放心,一切卑职两人负责!”
说话之问,一个壮汉早已将黄骠拉了过来。
黄剑云接过黄骠,飞身上马。再度拱手说声“后会”,一拨马头,放蹄如飞,迳向‘追
风虎’的轿车追去。
驰出街口,已追上了轿车,同时,也看到了‘金眼雕’说的那座个村。
黄剑云一见小村,立即纵马奔至辕侧,同时,望着‘追风虎’,说:“钟老伯,我想去
小村上看看罗姑娘。”
‘追风虎’一听,立即正色阻止说:“少爷不可,现在时间宝贵,处身虎口,少爷去后
遇上情况,万一老奴兼顾不及对全局影响至钜。”
黄剑云深觉有理,不自觉的颔首应了声是,但他闪辉的目光,却依然盯着小村上透出灯
光之处。
‘追风虎’一见,继续说:“再说赵六哥怎样对那老夫妇说的,少爷也不知道,万一说
错,反而引起对方疑窦,赵六哥已留下银子,罗姑娘的身手又不俗,痊愈了她自然会回去。”
说话之间,已到了转向正北的官道岔口,于是一拉前马长缰,迳向正北驰去。
黄剑云一看,只得打消了去看罗秀玲的念头,摧马跟在车右。
夜静更深,大地沉寂,车声辘辘,黄尘滚滚,系在车后的黑马,不时发出一声不耐的低
声,引得远近农村上,传来阵阵犬吠。
‘追风虎’熟练的驾着轿车,不时抖一下缰绳,黄剑云贴着车右前进,暗凝功力,察看
远近,同时注意车中柳羡香的动静。
天将拂晓,前面官道上,已现出一座数千户的大镇。
‘追风虎’一见,立即低声说:“少爷,老奴记得,这座镇上好像有分舵,少爷不妨落
后一些距离,让老奴听听他们的口气!”
黄剑云颔首会意,立即将马速慢下来。
‘追风虎’叱喝了一声,迎空抽了一鞭,车速顿时加快,直奔镇前。
距离车前尚有十数丈,镇口暗影中,果然走出四名蓝衣劲装大汉来,中间一人,想是头
目,傲慢的将手举起来。
‘追风虎’一见,立即将车慢下来,直到四个壮的身前,才将车停下来。
四个壮汉一见‘追风虎’悬在腰带上的铜牌,立即换了一幅笑脸,同时,纷纷奔至车前,
抱拳关切的问:“敢问执事香主,你是由那里来?”
‘追风虎’故作倦态而又颓丧的说:“老朽由总坛来……”
话未说完,四个壮汉齐声开切的问:“昨天镇上传出谣言,说总坛那边有剧变,我们分
舵主已经派人进山打听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追风虎’故意颓丧的说:“那位弟兄恐怕不会回来了……”
四个壮汉一听,大吃一惊,不由齐声问:“为什么?执事?”
‘追风虎’黯然摇摇头,说:“那位弟兄十有八九赶上了那场劫难!”
谈话之间,就待抖缰前进。
四个大汉一见,纷纷拉住车辕,继续关切的问:“这么说总坛真的完了?”
“是那一派的高手?我们每天注意过往行人,怎的没发现可疑的人?”
“二仙呢?不是说他们的功力高绝,天下无敌吗?”
“执事车里是那一位?好像伤得很重?”
‘追风虎’立即沉脸大声说:“别问了小伙子们,快逃命吧!总坛被挑了,那些投效的
英豪,都是各派伪装的高手,车里面是‘二仙’的女弟子红旗坛主,被人合力击晕,已经不
醒人事,‘二仙’早跑了!”
了字出口,迎空“叭”的一鞭,一抖长缰,轿车如飞驰进镇内。
四个蓝衣壮汉,纷纷后退,供都慌了。
就在这时,黄剑云也飞马驰至,即对惊急向他望来的四个壮汉,沉声说:“快通知你们
舵主,能分的分,能拿的拿,逃命去吧,总坛完了!”
话未说完,黄骠挟着一阵劲风和尘烟,如飞驰过!
四个壮汉虽没看清黄剑云的面目,但胸前金光闪闪的金牌却看得清楚,四人那还有心看
守镇口,慌得飞步向镇内奔。
黄剑云和‘追风虎’,每过重镇,即如法应付‘二仙会’的人,每周小村或小镇,即停
车小息或进食。
一连经过几处重镇,发现大都知道‘二仙会’的总坛有变,但由于没有得到确实消息,
也大都在观望等侯真实消息。其中有晓燕和李嫂散播的谣言,也有‘金眼雕’过去时发出的
警报。
日落时分,已到预定换骡马的小镇,‘金眼雕’早已等侯在镇口。
进入店内,匆匆进食,并由店伙换上骡马,政由‘金眼雕’驾车,‘追风虎’则先飞马
上路,准备下一站明天绝早的替换马匹。
‘金眼雕’驾车较‘追风虎’尤为熟练,新换的骡马,奔驰如飞。
三更时分,车内已有了柳羡香“嘤咛”的声音!
一直注意车内动静的黄剑云,立即飞身离马,登辕进入车帘内。
凝目一看,仰面躺在锦被内的柳羡香,正紧蹙柳眉惊异的睁开了眼睛。
黄剑云一见,立即偎至身边,俯首关切的问:“香妹,你是否觉得好一些?”
柳羡香一见黄剑云,心情立即安定了不少,但她仍忍不住吃力而惊异的问:“玉哥哥!
我们好像在车上?”
黄剑云立即颔首说:“是的,我怕你不能如期赶至终南,所以雇了辆轿车赶路,等你精
神好些,
再换马骑……”
话未说完,柳羡香已深情的说:“玉哥哥!你想的真周到!”
说此一顿,突然关切的问:“现在什么时候了?”
黄剑云毫不迟疑的说:“已经三更了。”
柳羡香一听,立即有些惊异的说:“小妹已睡了一个多时辰了呀!”
黄剑云不敢说她已睡了一天一夜,但又不便附和,因而岔开话题,问:“你是否觉得好
些?”
柳羡香蹙了蹙柳眉,和动了一下明眸,鲜红的嘴唇立即现出一丝微笑,微微的颔首,但
仍佣懒的说:“似乎好了些,没有方才那样疲倦了!”
黄剑云听了暗吃一惊,不由佯装高兴,而又真情关切的问:“香妹,你可要吃些什么?”
话声甫落,车帘外的‘金眼雕’已警告说:“堂主!千万不能让坛主吃东西!”
柳羡香听得一惊,不由迷惑的问:“外面说话的是谁?”
黄剑云心中一动,赶紧回答说:“老师太代请的车把式!”
柳羡香以为是那位老师太的叮嘱,立即无力的说:“并不太饿,渴得厉害!”
在此要紧的关头,黄剑云毫无选择余地,立即取起茶壶,凑至人参茶壶套前,倒了多半
碗人参茶,同时,揽起柳羡香,喂着她喝下去。
由于柳羡香已知道是老师太配的处方,所以这次没有问,黄剑云将她放下后,俄顷即已
入睡。
黄剑云放下茶碗,一俟柳羡香睡熟,立即爬出车外。
‘金眼雕’一面驾着飞驰的轿车,一面低声问:“又睡啦?”
黄剑云先看了一眼随在车后的黄骠马,接着低声说:“又睡了,不过,下次醒来的时刻
恐怕更早,如果明天定更时分醒来,势必要被她察觉!”
‘金眼雕’胸有成竹的说:“不妨事,明天中午在柳姑娘的鼻下再抹一些‘弥佛乐睡散’
保她睡到明晚的四更后。”
黄剑云一听,宽心不少,飞身纵落在黄骠鞍上,继续贴车疾驰。
第四天的中午,已到了滇边的绥江口,渡过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