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事件一千 作者:杨炎-第2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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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也看过我的裸体?我们一对一,正好打平了。”他满不在乎的歪歪那有着栗色头发的脑袋,耸耸肩拎过一桶凉水加进盆中。
阿方索?索玛,神父,贝路伊?火……
我摇摇头,这才完全扯开了回忆和现实之间被搅乱的距离。
他拉着我重新坐回到水中,尽管温度凉了很多,可是皮肤还是抗议着缩紧毛孔鼓起疙瘩,坚持了一会便慢慢放松平复下去。
“嘿,你哭啦。”阿方索有一双好看的琥珀色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忽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大叫,“天呐,它是红色的,太美妙了。”
他伸出手指在我的脸上沾了一下放进口中吮着:“嗯?和人的一样,都是咸的嘛。”
“阿方索……?”
我突然有点害怕他,不知所措的看着这么一个充满活人气息的东西在我的身边晃荡,看着他眼皮上微小的黑痣、厚厚的耳垂,看着他咧开嘴笑、扮鬼脸,拿起绒帕帮我擦洗身体。
他热呼呼的手碰到我的皮肤时,我害怕的想逃开,我试图从他眼中看出父亲死去的哀伤,但是没有,丝毫都没有,我在脑中盘算着为他找种种借口,但是却完全被他的活力吸引了。
他快速的抱怨着我的身体僵直,给他的工作造成困难,我的指甲太尖锐,刮破了他的手……
他那生机勃勃的生命,一个不同于婴儿、女孩、成人、老人的年轻男孩的茁壮气息,像种子破土时的坚韧力量在我身边流动,在这个描绘着精美壁画的房间里,在这些闪闪发亮的铜器、家俱的死物中,他——生机勃勃!
他本该像任何人类在吸血鬼眼中是个脆弱粉碎的玩具,而此刻,恰恰是我,反而成了这种生机的木偶。
“阿方索,呃,你——为什么还在这儿?”我试着并拢手指去盛水中的烛光,抬手之间它便在掌中了。
他从兜中翻出一样东西握紧伸到我面前,松开手,指环落到我的掌中,烛光碎了。
“还给你,我会证明,我比他更能照顾你。”他拿起壶打着口哨出去了。
我哑然,像要寻找应和的观众一般朝左右看着,握住指环,我缩进了水底的角落,没有谁能照顾一颗死亡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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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确用属于阿方索的方式证明着自己的“照顾”,数个夜晚我们像巡逻似地一起穿行在如蛛网般的街巷中,他给我挑选装饰房间的鲜花,老练的建议最新的衣物布料和款式,甚至运用他令人无法设防的外表和演技,轻松的为我寻找着食物。
每当星辉和淡暮拥臂交溶时,我们就踩着多姿的乐曲踏进剧院、宴会、酒馆……。他总喜欢预定最好的包厢和位子,似乎在众目睽睽和明媚的灯光下,将一个受死之人带到我面前,才能更好的展现他“天才”的得意微笑。
我从拒绝到习惯,于是四处便留下了血迹,在恢弘高昂的歌剧中,在华美绚丽的丝绒帘后,在……
当一颗颗心脏伴随着女演员百灵般的高音的最后一个音符结束,而停止跳动时,我被他们脖间和自己嘴角的那抹艳红俘虏了。这是来自天堂最顶上和地狱最底层的双重考验,那真的是一首该由天使和魔鬼共同吟唱的无以伦比的咏叹调。
一时间让我难以接受的事实是:我竟然喜欢这种感觉,而且喜欢极了。
溶血释能时的快感,毕竟只是身体无意识的被迫沦陷。而现在,这种主动索求的满足感,就似亲自敲击羽键谱写吐露心声的曲章时,那种随心所欲带来的控制和欣喜。
假如真的有如多温迪斯所说的享受血液的几种境层的话,那么这大概就是他最为之沉迷的书写“血之诗章”的“艺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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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 纠缠之舞
这条巷子真长,我都数到了第三百八十七步,还没有看到尽头,阿方索跟在我身后,踩着我的脚步声“踢踏,踢踏”的走,他每走一步都故意将脚尖磕在地上弄出响声。
“你到底想怎样?”我猛然停下来回过身挡在他面前。
“不怎么样啊。”他眨了一下右眼,咧嘴笑了,“你还真是笨哩,我这么主动的熟悉你的习惯,当然是想成为吸血鬼了。”
皱皱眉,我一把捏住他的脖子:“是吗?那我成全你。”
凑过去,其实我想杀了他,他总是将自己的欲望和目的控制的游刃有余,我能从他的背影中嗅出那种残酷生活教给他的血腥。
一个弱者总会在掌握权力之后,将曾经遭受的**加倍转赠给其他弱者,而且更加无情。
可他毕竟是个孩子啊,松开手看着他在那里猛咳了一会,不停的喘气,双手抚着胸有点抱怨的说:“真是的,又不是现在,请一定等到我长大,再将我变成吸血鬼好吗?”
“为什么?”这也可以挑三拣四?我轻笑,挑出一根落在衣褶中的头发,又掉落了一根。
“因为那时我才足够强壮,因为那样才……”他察觉了我想杀他的意图,有点伤心且恼怒的冲我大喊。
“阿方索,嘘——”我一把捏住他的嘴。
一个细小的声音在巷子尽头的方向响起,像拨动的金属丝,以极快的速度传输,瞬间便靠近了耳畔。
没有时间判断它的方向,摁住阿方索的头顶,凌空后翻,这个声音擦耳掠过,在不远处打了个回旋反了过来,阿方索也被我猛然间的力量推到了石墙上,揉着肩膀打算抱怨,却看着巷子那头逐渐潜近的身影张不开嘴。
脚一触地向左侧滑了半步,那折返回来的细声贴着右肩飞回它来的地方,伸开手掌盛住缓缓落下的碎发,金色在夜光中舞动的那么优雅。
“你可知道对我来说,它们生长的多么不易。”我不舍的握着断发,伤感的对那个陌生的来访者说道。
血族身体的每一处再生,几乎都依赖着血液,而我这个至今纠缠在取于不取之间的顽固者,一直都小心回避着不必要的再生,因为所有再生的代价都必将转嫁到那些无辜的人身上。
他没有说话,像一只猫一样轻轻走近,黑色的布条紧紧缠住全身,只露出手和面部,这样不仅提高了肌肉的爆发力,更使行动完全减除了不必要的阻力。双手挡在胸前,牢牢握着自己的武器。
那是两把纤细的弯月刀,薄如纸屑的刀身垂直看就是一条闪亮的银线,刚才暗中袭击的武器应该就是它了。
他和他的刀一样逼过来,浑身充满了敏捷和尖锐,整个人就像刀刃,吐纳着致命的无情和速度,我似乎只有后退的路可以选择,空手让我陷入危险的境地,也让我从倍加小心中解读了他的武器。
刀是不多见的正反双刃,而他握刀的手法也是一正一反,正握可以发挥刀削、砍的威力,而反握借助弯月刀特殊的造型,补充了勾、划的攻击方法。正反配合,让他的一切进攻完美无暇。
贴身战我机会没有任何出手的机会,于是尝试着跃后拉开距离,也好有时间拔出我的剑。然而只要我和他的空间稍微一大,他就会掷出一手中的刀当作回旋镖前后夹击。
有时候,了解你的对手很容易,他们只分为两种。一种人如其器,只有猜透他的人才可以预知所有的棋路,另一种则是器若其人,先读懂他的武器,才能铺开较量的斗场。
我退到墙角,他显然捕捉到了这个绝好的机会,为了让我无处可脱身,他些微拉大了双刀间配合的距离,试图从左右完全封断我的去路。
而我露出牙笑了,那么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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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3 矛盾的谬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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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打算寻觅逃脱的出口,反而正面向他伸出手臂,柔弱垂下的手指让他一愣,微微后退重新防守,正是这一愣使他失去了杀我的机会,但亦救了自己的命。
提起脚跟在墙上一垫,准确的挤过他防守间的裂隙,诵读解放的咒文,指尖向上挑起。
最完美的防守不光是估算到对方所有的可能,更是预设到几近微渺的不可能。我毫不客气的实践着从托瑞多那里学习……不,应该是抢夺来的技能,体内他们的血液开始兴奋的响应。
而他仅仅看到了我的手,却忽略了手中如魔法树枝般突然“生长”而出的长剑。一缕血溅了起来,看来他还是对我突然持有的武器攻击距离的估计不太适应。不过他异常迅速的控制了自己的身体向后收去,剑尖只是划到了他的腹部表层,并没有留下致命伤。
“这样的出场不错,还不知难而退吗?”我抚摸着如夜一样漆黑的剑身,“呃……我想,应该是不必了。”
断开的布条间,刚留下的新鲜伤痕斜穿过那个半掌大的纹身,两把交叉的弯刀下凝坐着狰狞的展翼鬼蝠。
“阿萨迈特……”我低下头皱眉,这些最顽固的血族杀手,想要摆脱他们的纠缠,只有两个办法,要么让他杀死你,要么由你杀死他。
“你的剑……?”浓郁的中东口音保持着特有的低沉。
“哦,我并不是随身携带,简单说,只是寄存在另一个紧密相连的空间中,需要时取出来,但是……”我突然闭上嘴巴,意识到精通暗杀的他们怎么可能不明白,他要说的重点在下一句。
“不,我是说,还我的血!”他的目光透过挡住眼帘的浓密黑色卷发,射向我的剑。
“你~是说~这个?”我怀疑自己没有听清他的口音,将剑举到眼前。
“是的,还我!”他用一只手摸过自己的腹部,再将沾上血的手指送到嘴边,舔拭着。
“果真如同传言中一样吝啬的对待血液呢,但是很抱歉,太晚了,我帮不上忙。”剑刃上残留的血,已同滴进干涸裂土中的水般,被吸收殆尽,了无痕迹。
“没关系,拿你的血来做弥补吧。”他放低身姿,摆出了再次挑战的架式。
“夸口是杀手的大忌。”我将剑插在地上,向后绾起头发束在一起,“你不觉得自己的刀有缺陷吗?”
“噢?”他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但身体没动。
“明亮的刀身总会反射过多的光泽,让对方更明了的观察它的动向,你不认为给刀烤上黑漆才更适合暗杀者使用吗?”
“是吗?那你看清了。”
事实证明,自负的是我。
他将速度降下了一半,而出刀的次数却增加了三倍。不,实际上,他仅仅是利用了我所说的那个“缺陷”,小心调整了角度提高刀身的光映射,以至于让一刀带出三个光影,分不清虚实。又间或真的连攻三刀,真假相扣。
应付密集的刀影消耗着我大量的体力,然而内心一种莫名的兴奋感强大的膨胀着,现在想来,那应该是握有力量,渴望征服对手的萌动。
这是我一直小心压制的,传承自家族血脉的原始欲望,但是却在一条必然的命运之路上激发了。
他的刀身将我的剑尖荡开,借着这股外弹的力量,我尽可能远的向后退开。
果然,弯刀像我估计的一样紧跟着飞来,而且是交错盘旋的两把,向后仰倒让飞刀擦面而过,并没有马上恢复站立,等待它们回程时第二次贴面的瞬间,竖起身体用手中的剑看准刀柄用巧力击去。
弯刀像从我手中重新掷出一次般带着更大的力量和速度转向它们的主人。
“啊——”对面传来利刃刺入血肉的沉闷声。
训练有素的杀手都抱有必死的决心,所以他们的攻击才那么凌厉,但是,这个决心让他们首先放弃的是对自己生命的防卫。
假使再有人问我“矛”、“盾”的问题的话,我想我的回答应该是:杀手之矛必定刺穿自己的盾牌。
我摆出胜利后习惯性的微笑,走了过去。
他忽略了骤然增加的力量,刀一正一反插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