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掌控者-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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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看视频,边看这个记录,一共是三个小时的时间。”
视频里放着的,是一个看起来阳光,美丽,温柔的年轻女孩生活照合集。陈弈不明所以,只是因为要求,而简单的看着。
视频中的照片很简单,只是从各个方面来体现这个姑娘的美好生活。陈弈看的无聊,翻翻手中的文件。文件里介绍的,也是这个女孩的资料。女孩名叫叶锦佳,今年十八岁,在外国语学院读书。剩下的内容,讲述的是她的履历:从小美貌出众热爱文体,学习成绩也优秀;很懂得和人相处,在学校是讨人喜欢的组织委员,在家里又是孝顺的好女儿;父母都是知识分子,家事也不算差;有舞蹈功底,学过芭蕾,还学过一段时间武术。
陈弈越看越是费解,如果从气质,外貌,家世,学识等角度综合评判,这个女孩也算属于一代天娇了,可是这和今天的纪录片有什么关系?
看不了多久,又是另一个女孩的生活照出现,这次照片很少,只有那么两张,这个女孩个子很高,长的也算清秀,却把自己的头发剪得短短的,好似一个假小子;身上的衣服看起来有点旧,却很干净,总有一种阴郁的气质。
陈弈翻了翻手中的文件,这个女孩叫做荣爽,和叶锦佳又是另外一个风格:虽然外貌清秀,但是脾气确实很冷淡,在学校和老师同学相处也不怎么样。家世也不好,母亲患了癌症,父亲是个烂赌鬼,卷了家产留下一屁股烂债跑路,自己一个人到处打工,撑起了家里全部的生活压力。
在这样的情况下,女孩居然坚持着完成了高中学业,并且以一个不算高的分数,考进了北京化工学院。更难能可贵的是,这个女孩居然从来没有在服务行业做过工作,难得保持了一颗纯洁的心灵。
就在陈弈翻看这荣爽的资料时,视频已经播到了下一个女孩身上。于是陈弈又赶紧去看,结果又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女孩。
整整两个小时,陈弈都在看各种女孩的资料,他手中的文件里,是足足二十五个性格,外貌,出身,家世,气质都各不相同的女孩,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她们都通过高考,来到了北京。
越是看,陈弈就越是觉得奇怪,这样的片子,有什么值得说是纪录片的地方?
就在最后一个女孩的生活照结束之后,视频的下一秒,原本亮丽的图片色泽,猛然变成了灰暗深邃。
灰暗的底色里,是被支离破碎的**,那清晰的照片上出现的,是逝去的生命。
一个接着一个,一张接着一张,没有解说,也没有背景音乐。只有那一张张图片,拼凑出了25起残暴的令人发指的连环奸杀碎尸案。
而受害者,就是刚才陈弈看了足足两个半小时的那些女孩。女孩们逝去生命的脸上,还残留着痛苦和绝望的痕迹,纵使淡定如陈弈,也不近感觉脊背发凉。
是什么人,做出了如此令人发指的行为?又是什么人,去打扰了死者的家属朋友,找来了这么多张照片?
第一个问题的答案很快就出现了,那是一名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年,他的名字叫做邓超,在照片上笑得很阳光,长得很憨厚。周围的人们提供的线索表示,这是一个乖孩子,从小都很听话,很热爱生活,不抽烟,不喝酒,没有什么不良嗜好。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孩子,做出了一般人连想都不会去想的残暴行为。
第二个问题的答案也很快出现了,正是特勤三队的工作人员,最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是记录他们和死者家属交流时,留下的照片。
那些或者强忍悲伤,或者痛哭失声,或者面色灰白一片绝望的父母们,似乎在拉扯着陈弈的心灵。
纪录片就在陈弈的沉默中,很快的播放完了。陈弈静静地坐在那里,表情很平静。然而他的心中,却有一股熊熊的烈火,在那里燃烧,燃烧的如此剧烈,仿佛连那天空,都能染红一片。
三个半小时的纪录片,加上陈弈静坐在那里的时间,很快就是午饭的时候了。诺诺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看见诺诺进来,陈弈站起身来,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的一样,和诺诺打招呼:“走吧,午饭就要凉了。”
食堂二楼的饭菜,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吃,可是陈弈吃在嘴里,却总觉得如同嚼蜡。他对于看这样的纪录片本身,没有什么心理压力——对于早在大学一年级,就见过真正尸体的医学生来说,尸体本身,没有任何意义。
但是对于这巨大变故之外的事情,让陈弈无法平静。一个个不同的家庭,有着不同的孩子,有些是家里的希望,有些是家庭唯一的支柱,还有寄托着全村人们美好愿望的金凤凰,还有被家庭抛弃,却一个人坚持到这个地步的孤儿。
如今,什么也没有了。什么愿望,憧憬,坚持,信念,都随着生命的消失,不复存在了。
越是想到这里,陈弈就越是觉得,生死之间,才是大恐怖。其他的,哪怕再艰难险阻,也不过是路上的风景罢了。
第十九章 选择,和蜕变
吃过了午饭,陈弈又回到了王薇薇的特效部,在一间暗门之中,一个被绑在手术台上的人,已经在等着他了。
一个脑袋上套着黑色头套的男人,此时被绑在手术台上,挣扎着。
“今天,我们要学习的,是人体解剖学,第一章 ,骨骼……”
对于尸体和解剖课,陈弈早就已经习惯,可是今天确实完全不同的光景:王薇薇告诉他,今天教学使用的骨骼,全部都要从面前这名死囚身上取下来。
**分离。
不打麻药。
陈弈亲自动手。
“我说王姐,这……至于吗?”陈弈面露难色,他又不是什么嗜血变态,这种事情,他做不出来啊。
王薇薇也不说话,把死囚的黑色头套摘掉,那张因为恐惧绝望而扭曲的脸,赫然是邓超,那个连环奸杀分尸案的作案人。
“我就是做鬼!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邓超也听到了王薇薇残酷的命令,用已经不属于人类声带可以发出的刺耳尖锐的声音声嘶力竭的大吼。此时他面容扭曲,涕泪横流,全身上下被恐惧的汗水都打湿了,却依然竭力挣扎,就好像一条离开了水的鱼,企图用自己全部的力量挣脱束缚。
陈弈的冷汗也好像决堤的溪流,瞬间打湿了头发,模糊了眼睛,浸透了衬衫。
“做不了吗?也不是不行,我可以安排别人去。”王薇薇的语气冰冷的好似来自南极:“但是上午那个纪录片,你还记得吗?”
陈弈怎么可能忘记,整整二十五名年轻鲜活的生命,整整二十五个各自不同的家庭,整整二十五个不同的信念和希望,都因为面前这个少年,烟消云散了。
陈弈手里握着手术刀,全身上下剧烈的战栗着,这战栗与恐惧无关,杀人这种事情,他早就有所觉悟。和那个来袭的能力者之间的战斗,他也是抱着杀死对方,或者被对方杀死的觉悟,进行战斗的。
不过,那是战斗,和现在的屠杀——或者说,虐杀,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
陈弈的战栗,代表着内心两股不同信念的挣扎所产生的脉动:是代表着上天,为二十五个少女报仇雪恨,让面前的少年受尽折磨而死;还是遵从从小到大的理念,善待每一个生命?
替天行道?陈弈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情,什么人做什么事,不是他的动机决定的,而是由他所在的位置决定的。他从不认为自己已经狂妄到,拥有了替天行道的地位和本钱。
可是遵从那善良的理念,放过面前这个少年,陈弈也做不到。且不说眼前这名少年犯下了如何令人发指的罪行,就算退一万步来讲,自己不去动手,难道他就不用死了吗?难道让别人去做,就是善良吗?那不过是不像脏了自己手的一种伪善罢了。
在这挣扎当中,陈弈并没有发现,自己手中的手术刀,却伴随着战栗,一点一点的举了起来。早在心理挣扎完成之前,他的身体就已经体现出了一点胜负的端倪。
保持着一手举刀的动作不知多久,陈弈战栗的身体突然稳定下来,僵硬的身体也重新恢复了弹性,持刀的手猛然向下挥去,只留下了电光火石的一刀!
这一刀,没有任何犹豫,也没有任何迟疑,仿佛划过宿命的轨迹,毫无凝滞的戳进了邓超的右眼之中!金属的刀身在能力的催动下,在大脑猛然延长,扩张。只一下,就穿过了层层叠叠的脑组织,抵达了脑干,彻底将这个代表着生命的器官摧毁,瞬间带走了邓超的生命!
这就是他的选择。
邓超挣扎着想说什么,却只是抽搐了两下,全身就瘫软了下去,化为了一片纯白的泡沫……等等,泡沫?陈弈刚刚产生了疑惑,整个房间却猛然黑了下去。
然后,一阵日光灯启动的闪光,打断了陈弈的疑惑。手术台上什么也没有,没有鲜血,没有汗液,没有涕泪横流的少年,只有一把空落落的手术刀。
“是幻境?”陈弈抬起了头,看着站在手术台另一边的王薇薇。
“这是我的能力,往日重现。”王薇薇的脸上,挂着满不在乎的笑容。“你经历的,都是我所经历过的。”
陈弈的脸色有点白,刚才那个瞬间,他有一种侥幸心理,既然是幻境,那么那些女孩的死,是否也是杜撰的?
可惜,现实如此残酷,自己虽然不是幻境的当事人,但幻境,确是真实存在的。
难怪如此真实,难怪,如此残酷。
“那个邓超,最后怎么样了?”陈弈想了想,问到。
“死了,打头。我做不到。”王薇薇说的很轻描淡写,语气中的含义却意味深远。
“那,那些女孩儿?”陈弈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再次问道。
“除了这些女孩,还有二十一名女性,其中不满十四岁的有十七个。”王薇薇说的平淡,给陈弈的冲击,却更加剧烈。
带着两分惋惜,一分恍惚,还有几分说不清楚是什么的感情,陈弈跟着诺诺回到了家里。纵使坐在电视机前,他的脑子里,还在回放着今天所见的一幕一幕。短短一天里,发生的事情,一波三折,让他无所适从。
陈弈平时不看电视,如果可能,他更愿意看着电脑。可是今天,他似乎觉得,整个世界如此残酷;生命又是如此的脆弱,让他感觉一阵一阵的发冷。
冷到如果一个人独处,陈弈根本坐不住,只好出来陪诺诺看电视,顺便借点温暖。
电视里,几个歌手在那里不断唱歌,把现场燃烧的火爆非凡;而电视外,陈弈坐在沙发上,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寒冷。
这一天,除了学到的知识之外,那名死囚经历的酷刑,让陈弈感觉到毛骨悚然,那不是他所接触到的,那个和平的世界。
这便是真实的世界?这便是自己即将面对的世界?
对于那个死囚来说,当死亡都成为奢侈,那么还有什么能够支撑他活下去?
陈弈突然很想家,很怀念那些没有能力,普普通通,简简单单的生活。
一只手突然搭载了他的手上。
是诺诺。
陈弈突然一阵冲动,将诺诺揽到怀里。
诺诺挣扎了一下,然后放弃了。
她感觉到,搂着她的那条手臂,好似寒冰一样,失去了温度,并且,在颤抖。
两个人就这么一直坐着,直到陈弈的手臂逐渐恢复了温度,稳定下来,直到陈弈的呼吸逐渐缓和,直到陈弈的心,逐渐平和下来。
“谢谢你,诺诺。”陈弈突然开口道。
电视里的娱乐节目早已经结束,正在播放着一些三流的言情剧。
“没关系。”诺诺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能够坐的更舒服一点,却没有拉开陈弈的手臂。
陈弈坐在那里,脑中却向着怀里的伊人,这位病弱的小姑娘,拖着病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