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谋杀-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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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过你她已经死了。”他语气温柔但不容置疑,接着说:“你为什么总是不相信我的话?”雷明华打了个冷战,问:“你真的把她杀死了?”
这次,他没有直接回答雷明华的问题,而是说:“我不想再重复我的话了。”雷明华犹豫了一会儿,又问:“那天晚上是不是你在跟着我?”对方没有吭声,雷明华听到耳机里有非常轻的呼吸声,知道对方在听。雷明华又说:“既然你跟踪我,说明你想见我。现在我也很想见到你,可以吗?”他又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想一个人见我还是和其他人一起?”雷明华说:“当然是我自己。你放心,我不会报警,也不告诉男朋友,只是我自己单独去见你,你可以安排你觉得最安全的方式。”他笑了,说:“你把我想象成黑社会的人物了。”雷明华说:“我不管,你从头到尾都那么神秘,我配合你。”对方没有马上回答,过了几秒钟说:“好吧。”雷明华立刻问:“什么时间,在哪儿见面?”“半个小时后,你在清江路广场的东边入口处等我,我去接你。”说完,对方就把电话挂断了。
雷明华不由自主地兴奋起来,她看看钟,算了一下时间,还来得及。急忙走到梳妆台前简单地化了个淡妆,头发梳理整齐,又换了件出门穿的外套,拿上包走出家门。
门一关,雷明华马上想起来,自己又忘记带钥匙了。她顾不了那么多,匆匆地走下楼去。
雷明华从出租车上下来,走到了清江路广场里。午后的广场只有几个老人在晒着太阳,严冬的阳光吝啬地释放着薄薄的热度。雷明华看看表,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几分钟,便在广场里慢慢走着,四下里张望,希望能看到那个人的影子。但除了老人和匆匆经过的行人之外,没有雷明华急切想见到的人。
在他们约定的准点时间里,雷明华站在广场的东边入口处等着。她意识到自己情绪里隐隐的紧张和兴奋,那种焦急的等待仿佛应该属于情侣之间。几乎与此同时,她看到一辆摩托车从对面的路上驶过来,很快停在她面前。雷明华定神看着摩托车手,但对方戴着一个全罩式的头盔,只能看到暗处灼灼发亮的眼睛。
摩托车手简单地说:“上车吧。”他把挂在扶手上的另一个头盔递给了雷明华。
雷明华接过头盔戴上,毫不犹豫地跨上了摩托车的后座,刚一坐稳,摩托车就“呼”地一声开动了,车速很快,仿佛不是行驶在城市的街道中,而是驰骋在宽敞的荒郊野外。遇到有红灯的路口时,车刹得很急。巨大的惯性令雷明华的身体不可控制地紧紧贴到摩托车手的后背上。尽管前面这个男人穿得很厚,但雷明华仍然感觉到他身体的瘦削。说不出为了什么,雷明华原本抓住后座扶手的手,伸开来紧紧环住摩托车手的腰,并把头贴在他的后背上。在摩托车忽左忽右穿行于城市街道的过程中,雷明华闭起了眼睛不看四周,只能听到呼啸的风声划过耳际。她不知道自己将被带向何处,只是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控制着前行。
摩托车终于停下来。冷风已经把雷明华吹僵了。“下车吧。”摩托车手说:“到了。”
雷明华有点艰难地从摩托车后座上下来,腿有点儿不听使唤。她看到摩托车停在一片老式建筑前,高大的院墙,斑驳的墙砖,枯萎的爬墙虎,隐约看得见院墙里一栋栋老式的二层楼。雷明华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建筑,她在这个城市住了那么多年,不知道还有这样古旧的老式房屋。
摩托车手打开小院子的门,把摩托车推了进去,雷明华紧跟着也走了进去。院子不大,小楼是红色砖墙结构,有着乌黑的飞檐,其中一个角上还挂着一串牛铃,在风里发出略显低沉的声响。
直到那个摩托车手开门走进了小楼时,跟在后面的雷明华才显出几分犹豫来。楼里很黑,看不见有什么摆设。院子里很安静,除了风吹牛铃发出的叮当声之外,几乎听不到其他的任何声音。雷明华抬头看了看毗邻的院落,也是类似形态的小楼,但看不出有人的迹象。在最后决定迈进小楼前,雷明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抬脚走了进去。
房间里很暗,老式的结构采光不好,午后的阳光丝毫不能进入楼内。雷明华的眼睛在短暂的不适应后,渐渐开始看清楼内的一切。她看到摩托车手,这个用神秘气息吸引着她的男人,就静悄悄站在她面前一米远的地方,头盔已经摘下来了,面带着一点儿微笑看着雷明华。
雷明华目不转睛地看着对面的高个子男人,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中闪闪发亮。她看到眼前的男人有着比她想像中更英俊的面孔,眼神却如同她想像中的一样,即便是在他微笑的时候,也含着淡淡的漠然和掩饰不住的忧郁。
雷明华叹了一口气,说:“你的人和声音是一样的。”男人温和地说:“明华,你就这样跟我来了,不害怕吗?”
雷明华说:“你不是说,每天在黑暗里听着我的节目,已经像了解你自己一样了解我了吗?”
男人笑了,说:“没想到有一天我会这样,看着你的眼睛,和你面对面地说话。”
雷明华说:“如果你早给我打电话,我们早就可以这样了。”
男人垂下眼睛,停了一会儿,说:“那样的话,事情也许就会发生根本性的转变了。”
雷明华走上前一步,几乎与此同时,男人却向后退了一步。雷明华笑了,问:“难道你还怕我?”男人说:“不是怕你,是要保护你。”
雷明华不笑了,说:“现在我更不相信你说的话了。”说着,她看了看四周,现在她的眼睛已经适应了室内的昏暗,能够看到房间里老式的家具,以及房屋一角摆放的一架钢琴。她接着说:“你让我的感觉全都混乱了。”
男人微笑地看着雷明华,说:“是啊,如果你完全不相信,你也不会跟我来这里了。可如果你完全相信了,你也不会跟我来这里。”雷明华说:“你叫我明华,我叫你什么呢?”男人的眼睛在暗淡的光线里仍然显得很有神采,他说:“我叫孟知非。”
雷明华喃喃地重复了一句:“知非……知道了什么是什么非?”孟知非笑了,说:“不知道,是父母给的名字,不过你可以发挥你的想像力。”
雷明华抬头四下里张望了一周,叹了口气说:“像老电影里的场景。”她又看着孟知非,说:“连人也一样,太不真实了。”
孟知非问:“什么不真实?这套房子的背景?面前这个活生生的人?还是我讲给你听的那个故事?”雷明华没有回答,而是问:“你一个人住在这里?你的女朋友呢?”
孟知非收了笑,说:“我告诉过你无数次了。她已经死了。”
雷明华摇摇头,说:“你还是不肯跟我说实话,那个故事我无论如何也不会信的。”
孟知非走到一个房间门口,伸手推开房门走了进去,雷明华也跟在后面走进来。
这是一个朝南的房间,室内光线很好,阳光从窗外透进来,使得空气显得不那么寒冷了。雷明华一眼就看到墙上挂着的两张大照片,一张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外景照,另一张是一男一女两个人的合影,女人还是同一个女人,而那个男人就是更年轻一点儿的孟知非。
雷明华径直走到照片前,仔细地看着。那个年轻女人的照片是在一片春天的田野里拍的,四周围是青青麦田,身后是大片大片金黄的油菜花。那种无边无际的绿野和大片大片鲜艳的黄花带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力。画面中的年轻女人正俯下身体去嗅那些色彩明艳的黄花,她的脸扭向镜头,唇红齿白,笑容灿烂,无论是五官还是神态,都会令人在第一眼便赞叹她异常的美丽。
另一张合影是在一个房间里照的,看得出是夏季,两个人穿着同色系的家居休闲服,女人的领口有些低,可以隐约看出胸部柔美的曲线。孟知非从女人身后张开手臂抱住她,下巴放在女人的肩上,而女人微微仰起头,眼睛望向孟知非的眼睛,像是想用脸去贴住孟知非的脸。两人都甜蜜地笑着,看得出那笑容里没有一丝阴霾。
雷明华看得有些痴了,好长时间没有开口,也没有察觉到孟知非走到她身后站着。
孟知非轻声说:“这就是她了。”
雷明华这才省悟过来,怔了一会儿,眼睛没有离开照片,说:“她真美。”
孟知非也看着照片,脸上露出一种痴痴的表情,说:“是啊,她一向都是这么美。”
雷明华恍惚地说:“怪不得你会这么爱她。这样一个女人———我开始相信她的确存在于你的生活中了。”
孟知非轻轻叹了口气,说:“可现在她已经不存在了。”
雷明华转过身,仰头看着孟知非,问:“这是什么时候拍的照片?”孟知非说:“这是两年前,她离开我去医院进修之前照的。”雷明华忍不住又回过头去看着墙上的照片,说:“她可真美,你也很英俊。你们俩在一起,就像是天生的一对。”
孟知非沉默了一会儿,说:“看过我们在一起的人,都会这样说。”雷明华说:“在油菜花里的那张照片是你为她拍的吧?”孟知非点点头,说:“你看到她那种眼神了,是吗?”
雷明华说:“是的。我想只有真的爱一个人,他们对视时才会有这样纯洁的眼神。”
孟知非在雷明华身后注视着墙上的照片,没有说话,脸上掠过一丝隐隐的痛楚。雷明华轻声说:“我现在没有办法判断你讲的故事是真是假,也不想去判断了。但我知道她是存在的,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说完,雷明华转过身来,面对着孟知非。在室内明亮的光线下,雷明华看见孟知非英俊的面庞上,隐藏着深深的倦意。裸露在厚厚的冬装外的脖子上,因为瘦削,喉结显得十发突出。
雷明华像是迷失了方向似的,轻声说:“你太瘦了。”说着,雷明华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去抚摸一下孟知非的手臂,却被他一下子就闪开了。雷明华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受伤的情绪。孟知非抬手看了看表,想了想,柔声说:“你该走了。我也要走了。”
雷明华一怔,说:“你要去哪里?”孟知非说:“我要工作了。现在是普通人的工作时间。”雷明华说:“哦,对不起,我忘了。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孟知非淡淡一笑,说:“这个和我们之间的交往没有什么关系,何必要问呢?”雷明华点点头,说:“是,你说的对。平时我总是不太关心这些事情的。可你给我的印象太不实在了,我好像很想证实一下你的确是生活在我们这个世界里的人。”
孟知非微笑着摇摇头,没有说话,转身向外走去,雷明华又站到那两张照片前,怔怔地看着。孟知非走到门口又回过身来,看着雷明华的痴迷模样,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走吧,”孟知非再次说:“真的该走了。”雷明华这才转身向门口走来,她一言不发地跟在孟知非身后向楼下走去。出了小楼,她忽然又回头看了一眼,说:“我觉得,她好像就在这个楼里的什么地方看着我们似的。”孟知非看着雷明华,轻轻地摇摇头,没有说话。雷明华说:“我还可以再来看你吗?”孟知非说:“我不知道,也许……也许我们不该见面了。我告诉过你,我的日子不多了。”雷明华固执地说:“我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这并不影响我们见面。”孟知非微笑着说:“你就和我想象的一样,真固执。”雷明华说:“是的。现在你把我的头脑全弄乱了,你不能就这样从我生活里消失。”孟知非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