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结之孔明锁-第3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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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但是左边的人家武诚却基本不往来。
修曾听武诚说过,左边住的是个“老不死的克妻鬼”。
武诚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根本想不到,自己的妻子究竟是怎么死的。
修提心吊胆了半天,也不见那边有什么动静,刚松了一口气,就见到一颗白发苍苍的头陡然从左边的墙那头冒了出来,吓得修险些朝后跌坐在地上。
看到修吓得魂不附体的样子。那个老人先是一愣,继而和蔼地笑了笑。问:
“你摔的瓶子呀?”
修先不回答老人的问题,而是先朝着屋里紧张地看了好几眼,生怕武诚因为听到其他的人声而醒过来。
然而那如雷的鼾声好歹让修放下了心。
见到修紧张的样子,老人也仿佛明白了什么,他压低了声音。悄悄地问修:
“你在这儿玩儿什么呢?”
修抬起头看着这个和蔼可亲,说话的时候也笑眯眯的老头子,一句话也不说。
也许是太过缺乏关爱了,现在的修,对任何形式的善意都异常敏感,但不是向往,而是警惕。
对于无缘无故的示好。修总觉得危险。
在他的思维模式中,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表示好感,一定是想从对方身上获得些什么东西。
所以,他死死闭着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个老人,一言不发,满眼都是与他的年龄不符的警惕。
老人也被修的眼神看得愣了愣。不过他并没有知趣地退下去或是露出什么不耐烦的眼神,反而压着声音问修:
“你饿不饿?要不要到我家来吃点儿东西?”
修看看天色,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而他从昨天中午开始就没吃什么东西。所幸他的肠胃一直比较坚强,早已经习惯了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不会闹些胃痛之类的毛病。
不过对于老人的邀约,他不是不心动的。挨饿的滋味不好受,光是听到老人提到“来我家吃点儿东西”,修就有点儿馋了,他毕竟是个孩子,对于一些具有诱惑力的东西还是没有太强的抵抗力的。
然而,听到房里高低起伏的武诚的呼噜声,他只能尽量逼自己打消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谁料到他刚摇摇头表示拒绝,他的肚子就咕噜咕噜地传来一阵响亮的抗议。
尽管有夜色的遮掩,修的脸也红得快要滴血了。
看到修窘迫的样子,老人笑着冲他说:
“正好我也要吃点东西,你要是饿的话,十分钟之后来敲我的门,我给你煮饺子吃。不嫌弃我这个老头子的话,就来陪陪我吧。”
说完这句话后,老人的脑袋便消失在了墙的那边。
修愣愣地在墙底下站了十分钟,也足足天人交战了十分钟,直到那边飘来了淡淡的饺子香气,才彻底冲垮了修的防线,他吞了吞口水,蹑手蹑脚地钻出门去,来到老人的家门口,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小心翼翼地敲响了门。
十秒钟后,门被拉开了,老人手里端着一盘饺子来给修开了门,看到修装作满不在乎、但是眼底则充满了对食物的渴望的样子,微微笑了起来,说:
“来啦?进来吧?”
老人把修迎到了堂屋,把饺子放在一张老木桌上,拉修坐下,转身去厨房端醋去了。
几分钟之后,老人坐在了修的对面,两个人中间摆放着两盘散发着浓烈香气的饺子,氤氲的雾气腾腾地向上升起,修的眼睛都快要被这带着香气的暖意弄得睁不开了。
老人见修双眼发直地盯着面前的盘子,知道他是真饿了,就把筷子擦了擦,递到他面前,微笑着示意他:
“吃吧?”
自从进门后连一句问好的话都没讲过的修,看着那一盘放在自己面前的热气腾腾的饺子,以及摆在旁边的醋和蒜瓣,咽了咽口水,伏在盘子上毫无形象地狼吞虎咽起来。
他一口气吃完这一盘里的二十多个饺子,只花了五分钟的时间,等到他感觉到胃里终于舒服了一点儿,抬起头来时,才发现老人正满眼慈祥疼爱地看着自己,他自己盘子里的饺子却一个都没动。
见到修一脸疑惑地望着自己,老人笑着收回了自己的视线,默不作声地把自己的盘子举起来,拨了一半到修的盘子里,简单地说:
“吃吧。”
修虽然没有受过家庭的礼貌训练,不知道在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比较合适,但他好歹也在市场上卖过一段时间的东西了,基本的人际交往常用语他还是知道一些的。他低声嗫嚅出了“谢谢”两个字后,再次埋下头大吃特吃起来。
一盘半饺子下了肚,修甚至都还没尝出来饺子的滋味。只刚把那带着热气的食物在嘴里咀嚼两下,就囫囵吞咽下去。他的这种吃法。明显就是饿极了。
老人看着修近乎于小野兽一般的吃饭方式,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严肃,等到修咽下盘中的最后一个饺子并抬起头,和老人的视线接触的时候。才发觉到老人的异常。
修把面前的空盘子往前推了推,突然有点儿心虚起来。
自己就这么贸贸然地跑到别人家里大吃大喝的,是不是不大好?
但还没等修琢磨出来老人为什么突然表情看起来不好,就听到老人严肃地问他:
“你爸爸经常不给你吃饭吗?”
修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可看到老人严肃的脸,又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老人的眉头彻底皱了起来,打量了修一下。摇了摇头:
“果然,你这孩子也太瘦了一点儿。孩子正长身体的时候,做大人的怎么能饿着孩子?还有,你吃不饱。大冬天的又穿这么少,身体能行吗?”
老人一连串的问话叫修有点尴尬,他这才注意到。自己脚上穿的是一双硬板的夹脚拖鞋,身上则套着两件秋天的衬衫,最里面还穿着一件破了洞的小背心。这些都是武诚的衣服改小了扔给修穿的,所以看起来松松垮垮油油腻腻,而且一点也不保暖。
老人见修沉默地看看自己的脚,又看看自己的衣服,面色有点发红。就知道这孩子敏感早熟,估计有点儿面上挂不住了,索性不提这件事,站起身来,走进里屋,翻腾一阵后,拿了一件款式和料子都有点儿老的棉衣走了出来,把棉衣塞在了还在发呆的修的手里,和颜悦色但是坚定地说:
“这衣服送给你,是我儿子小时候穿过的,是我妻子生前亲手做的。我儿子的衣服,从小到大的我都舍不得扔,攒在橱柜里。现在也用不上了,就送给你吧。你还这么小,穿这么少,万一以后冻出什么毛病来可怎么好?”
修急忙把衣服推了回去,他一半是不知所措,一半是真的不敢收。
他没办法和武诚解释这衣服是哪里来的,万一为此再招来一顿打……
老人看着修有点儿着急但又面红耳赤地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的样子,似乎明白了些什么,问他:
“是不是怕你爸爸生气?他不让你收别人的东西?”
修紧抿着嘴唇,点了点头,尽管他清楚,父亲没那么正直,在武诚看来,别人送的东西,不收才是傻子。修只是担心,把衣服拿回家去,会不会触动武诚某根敏感的神经。
毕竟武诚打人是从来不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的……
老人半阖上眼皮,过了一会儿,有些混浊的眼珠里突然发出了亮光:
“这样吧,你就说这个是在垃圾堆里捡的,怎么样?”
说着,老人把那衣服丢到地上,用脚碾着猛踩了两下后,便把它捡了起来,递给了修,问他:
“这样可以吗?”
老人都这么说了,修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了。那棉衣抱在怀里,也的确是舒服。虽然散发出一股奇怪的樟脑丸的气息,而且灰扑扑的,上面还有一个明显的脚印,可是这是修从小到大收到的第一份像样的礼物。
自己也可以收到礼物吗?
见到修把棉衣拥在怀里,抬头看着自己,虽不说话,可是眼中明显闪烁出了一些属于孩子的惊喜眼神,老人的眼睛再次笑得眯了起来,他用粗糙的手掌抚了抚修的头顶,说:
“这孩子。吃饱了吗?”
修点点头,仍看着老人不讲话。
老人笑着问:
“要回家吗?还是留在这儿陪陪我?”
修的喉咙动了动,好不容易才费力地挤出一句话:
“我要回家。我爸爸一会儿就要醒了,要是让他发现我不在……”
修说到这儿就闭了嘴,老人也明白修的顾虑,点点头,长叹息了一口,对修说:
“那走吧。不过你什么时候饿了,就来敲我的门。爷爷这儿别的没有,吃的还是管够的。”
修抱着棉衣,原本苍白的脸颊上因为吃了一顿饱饭,外加这屋里的暖气很足,变得红扑扑的。对于老人的邀约,他咬着嘴唇,小心地惊喜地问:
“可以吗?”
老人再次抬手抚摸了一把修的头顶,语气慈祥:
“当然。走吧,孩子。”
修顺从地站了起来,抱着棉衣,默默地走出了老人家的院门。在准备进入自家的院落时,修听到老人在他后面轻声问: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修回过头,不知为何有点儿结巴:
“武……武乐修。”
说完后,看着老人皱纹遍布的脸,他莫名地有些惶然,从喉咙里挤出弱不可闻细如蚊蝇的“谢谢”两个字,然后一低头钻进了院门。
修想也能知道,老人肯定在自己背后,露出了那种他从未见过的、也从未有人对他露出过的无比慈祥的笑容。
当晚,修躺在自己的床上,身上裹着那件因为年代久远,有些味道,又有些硬的棉衣,却觉得异常踏实温暖。修连那些灰尘和那个脚印都没舍得擦掉,仿佛连这些污物,都是让人感到温暖的东西。
这件棉衣包裹着他瘦弱的身体,让他进入了一个甜美的梦乡。
第四节 恍如天堂
第二天的下午,武诚睡醒过来后,在院子里洗脸时,看到了修身上穿的棉衣,果然问他这衣服是从哪里来的,修就按照老人教给他的说法,说是自己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武诚的表情。还好,武诚的心情看起来不是很坏,居然破天荒地表扬了修一把,说他这个榆木脑袋总算知道给家里添点儿东西了。
修听着武诚的话,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听到最后,他终于明白:
武诚居然以为他这件衣服是从别人家里偷的!
虽然清楚自己撒了谎,可是修觉得武诚这样的推测,既是对修自己的侮辱,也是对邻居家老人的善意的践踏,他忍了很长时间,终于大声喊出来了一句:
“这不是偷来的!”
修其实也不算是顶了嘴,顶多算是否定了武诚的推测,可就因为这句话,他换来了一顿无比残忍的皮带抽打。
在武诚看来,这件衣服脏是脏了点儿,却根本没破,该在的地方都在,谁会把这样的衣服丢出来,就认定修是偷了人家的东西,他本觉得修长了点儿脑子,谁料到修居然会大声反驳他的意见!
武诚的怒火蹭地一下冒了上来,他从腰间解下皮带,卷成一个卷,把裹在修身上的棉衣一把扯下来,把只穿着三层单衣的他推翻在地,劈头盖脸地朝他的身上抽了过去!
修已经习惯这种待遇了,皮带抽在身上的疼痛也算不得什么,于是他闷声不吭地倒在地上,忍受着一阵又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感的侵袭,紧抿着嘴唇,用牙齿咬住嘴唇内壁,闭上眼睛,等待着这场毒打的结束。
一时间,静悄悄的院子里。充满了武诚不干不净的咒骂声和皮带抽在人体上的噼啪声,听着就叫人肉痛。
但是,当武诚抽下一皮带,又扬起手来的时候,他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