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结之孔明锁-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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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太大了。
她想也不想,一拳挥过去砸在了玻璃上,大半扇玻璃窗横飞进了屋里,她不顾玻璃碴危险,把头探进屋里去想要喊人。
可,屋内空无一人,只有一盏苍黄的吊灯,被飞进来的玻璃碎片打中打得晃悠起来。
安愣住了,她的身体慢慢瘫软下来,跌坐在窗台下。
她的手和胳膊上扎了好几片尖尖的玻璃碎片,有血从伤口慢慢渗出,她木然地坐在原地,机械地伸手去拔了一片出来,血顿时涌了出来,她也没伸手去捂。
她摇摇晃晃地支着软弱无力的双腿站起来,她必须去寻找下一个地方去求助。
她向山下走去。
这时,她身后闪起了两道车灯光,把她的前行路照得一片透亮,仿佛是为了吸引她注意力似的,汽车喇叭还嘟嘟地响了两声,她回过头,看见郭品骥站在灯光里,冲她挥手,他的车后座上,躺着修。
他把手拢在嘴边,冲简遇安喊:
“小姐,你身材真不错,介不介意来搭个便车?我车里空位很多哟~”
安笑了笑,她来不及去想郭品骥为什么会来这里,就一声不吭地就跪倒在地晕了过去。
木梨子捧着很大的一束花,从拥挤的医院电梯里挤出来,她问清护士修的房间号后,来到病房门前,刚准备去拉门把手,江瓷的声音就从里面传了出来,听起来她火很大:
“你赶快把这个玩意儿给我取下来!”
龙炽的声音就算隔着一扇门,都能听出满满的委屈:
“修住院这段时间,天气都不怎么好,老下雨,我听说晴天娃娃挺管用的,就折了一个,修还没说不喜欢呢……”
江瓷直接打断了他:
“你自己看看你做的这玩意儿怎么能让人喜欢得起来!你找不到布,用纸来代替,可以原谅,但你好歹用点专门的折纸啊,你用卫生纸算是怎么回事?好吧,这个其实也可以忍,你干嘛把它的脖子吊在窗台上?它其实不是晴天娃娃吧?它其实是进行某种诅咒的道具吧?求你不要来毁晴天娃娃好吗?你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去死一下可以吗?”
木梨子听得笑起来,这时她感觉自己身后站了个小小的人,想也知道是谁也捧着一大束百合花,站在她身后。她脸上半分笑意都没有。
她仍在介意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木梨子让她把安的车胎打爆,她的分析和判断当时听起来很有道理,但仔细一想,那种冷血简直让人毛骨悚然。虽然和别的孩子相比早熟得太多,可她毕竟还是个孩子,她无法原谅当时差点把刀片丢出去的自己,连带着提出这个建议的木梨子,她也一并讨厌起来。
木梨子似乎看出了她抵触的情绪,她却没什么反应,好像再平常不过似的,她打开门进去,笑容一如既往地精致完美,而且丝毫不虚假,她把花束放在修的床头柜上,说:
“好点了吗?”
修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他前天晚上才把氧气罩摘掉,休息了一天,精神就很好了,连医生都惊讶于他的体质之好。
木梨子回头,对还站在门口的说:
“进来呀,站在门口干嘛?”低着头,慢慢蹭到修的病床前,连眼睛都不敢抬起来,把花往床头柜一放,就撒腿跑到了坐在病床另一边的安后面躲着。
江瓷很奇怪,她问: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去看木梨子,木梨子却还是一副儒雅得体的笑容,甚至和身边的人一样露出稍带疑惑的表情,就像她那天晚上根本没有说出那番话一样。
虚伪……
好虚伪……
那天晚上,明明就是你,在耳边说出那番话,你让我扎爆轮胎,你说“利益最大化”,你把朋友的生命当做可以交换的实物,他们于你来说是什么?工具,还是别的什么?
梨子姐,你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第三十七节所谓朋友(第四卷终)
正在惊疑中,她的一只手被安捉住,安握了握她的手,好像她对一切事情都了然于胸立刻就平复下来。可她记起来,那天晚上,自己手里的刀片还没有出手,安就先于她向窗外开了两枪。
这动作当时看来本来是毫无意义的,但很快想通了,安这样做的原因,是因为她对木梨子实在是太了解了,她甚至可以算到木梨子想要做什么。她向窗外开枪,只是为了震慑木梨子而已。
也就是说,安很清楚木梨子的为人?知道她会用利益来衡量朋友的生死?
那为什么……还要和她做朋友?
安冲她露出一个笑容,她把从身后拉到身前,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揉揉的脸,说:
“她责怪自己不该把大家带到那种地方去,差点害死修,她觉得不好意思了。”
修耸耸肩,表示他不介意,他的脸上也丝毫看不出介意的样子。
说完后,她突然想起来了个重要的问题。她问江瓷:
“江瓷,当时郭品骥怎么会到那里去?”
江瓷耸耸肩说:
“谁知道?你走后没一会儿他就开车过来了,可能就是被彭瑞笺那个电话召唤来的。他问别墅内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们告诉他你刚刚下山,他什么都没说就又开下山去了。”
安想想,自己下山的时候,差点跟一辆车迎面撞上,恐怕那辆车里坐的就是郭品骥吧?
这么看来,彭瑞笺有句话说得倒很对,郭品骥平时一副贱兮兮的样子,关键时候还真的很靠得住。他肯定是在接到电话,得知别墅里的情况后就立刻驱车赶来。
能冒着泥石流和滑坡的危险,顶着大雨赶过来,确实让人对他刮目相看。
江瓷在说郭品骥的时候,也顺带指责了安几句:
“……别的不说,郭品骥这件事做得还像是个男人。对了,安,你当时也太莽撞了,怎么不等我们想想别的办法你就……”
安抱歉地吐了吐舌头,说:
“真不好意思。当时没想太多,就只想把修送下山去,别的办法一时也想不出来不是吗?”
龙炽一脸八卦地在安和修脸上看来看去。一言不发,那猥琐的目光让修首先受不了了。修直接一把揪住他的后颈脖把他摁倒在被子上,语气很不善:
“看什么?”
龙炽被被子堵住了口鼻,急得手脚并用地乱扑腾,好不容易才挣脱出来。要是他识点趣。就应该闭嘴了,可作为龙炽,他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他把乱七八糟的头发随便整理了一下,就接着发表看法:
“队长可是为你情不自禁了哦,你不应该有点什么表示吗?”
龙炽说完后。就兴致勃勃地看着大家,寻求认同,江瓷也少有地没有打击他。而是附和他说:
“这下你真得好好谢谢队长了,她……为你跟我们都翻脸了。”
修转过头去看安,在他醒来后,安跟他说了送他下山的事情,不过都是简单的一句话带过。他压根不知道在他中枪昏迷之后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安摊摊手,说:
“好啦好啦。我承认我错了,这样吧,等修的伤好了,我请你们所有人吃饭,地方你们定好不好?”
简遇安这个话题转移得非常成功,大家开始热烈地讨论要去哪里聚餐的问题。龙炽却没参加讨论,他趴在修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修一听,脸上就有点不自然,看样子很不情愿,龙炽看他这副样子,马上又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修开始变得有些犹豫,看向安的目光也不大一样了。
龙炽得意地从旁边的一大堆花里面抽出一支,塞在修的手里。
这两个人的古怪举动老早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而龙炽给修塞花的样子更是让江瓷感到别扭,她开口问:
“龙炽,你干嘛呢?求爱?”
龙炽得意地摇摇头,伸手捅了捅修的胳膊,一个劲儿地给他递眼神,修看着手里的花,又看看满脸疑惑的安,把花慢慢伸过去,他低沉性感的声音这时候听起来却含了一点不自在:
“嗯……咳……这个给你,你拿着。”
安伸出手,修把花放在了安的手上,等到安把花放在手里仔细端详时,他才像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补上一句:
“谢谢。”
看大家的表情都有点奇怪,龙炽沾沾自喜地凑到江瓷身边,说:
“小瓷啊,怎么样?”
江瓷看起来也有点呆,她反问:
“什么怎么样?”
龙炽看上去有点急:
“什么什么怎么样?你说队长会不会接受修啊?修都送她玫瑰了啊。”
因为着急,他的声音不自觉提高了一个八度,病房里,大家面面相觑,继而爆发出一阵大笑,就连刚才一脸古怪神色的都笑得前仰后合,只有修和龙炽,一脸迷茫地看着大家,安也笑得喘不过气来。
龙炽莫名其妙地问:
“怎么了?哪里不对吗?”
江瓷恨铁不成钢地提起他的耳朵,狠狠拧了一圈,但她的声音里明显带着笑意:
“你这玫瑰是什么地方来的?”
龙炽痛得龇牙咧嘴,很委屈地说:
“我在咱们家小区里摘的,是新鲜的花……”
江瓷更狠地拧紧了他的耳朵:
“你下次破坏公物之前也先麻烦你多看看标牌好吗?咱们小区里种的全是月季!月季!没有玫瑰这个品种!”
木梨子笑得连话都说不连贯了:
“龙炽……你还真的是爱情杀手啊……”
龙炽傻眼了。
修完全不懂,他对任何花所代表的含义都记不清楚,别说月季和玫瑰,在桌上摆着的五六束花,他一个都不认识。刚才他送花给安,就是向她道谢,此外。他还含了一些小小的私心。
因为龙炽对他说,一个女孩子接受了你的花,就表示接受了你这个人。
修还是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在他的思维里,这两件事不存在逻辑上的关联,女孩子接受花,和她接受人有关系吗?影响因素很多,比如说,女孩子正好喜欢这种花之类的。
但既然龙炽这么说,修就决定干脆试一试。
试验的结果很显著。失败了,大家都笑成了那个样子就是最好的证据。
他想,果然。这两件事不存在因果关系。
安把花捧到鼻子边,轻轻嗅了一下,她的嘴角漾出一丝愉悦的笑意,桃花眼眯成了一个弯弯的月亮。
她的这个动作让修直接联想到了,雨夜中。她拉开门直接亲吻上来的样子。
从那晚之后,两个人都对这件事选择性失忆了,修不知道安那样做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是为了不让自己睡过去而对他实行的刺激,还是别的什么,但安的那句话让他思考了很多天:
“你要是死了。我就和别人跑了。”
她说这句话的目的同样不能明确,也许也是为了刺激他所说的吧。
护士来给修打针,并且让大家都离开。修的身体还没完全痊愈,需要静养,大家听话地退出房间亦步亦趋地跟随在安的身后,安也任她尾随着,她们俩前方不远处。木梨子慢慢地走着,她突然一回头。对安和说:
“我去找我导师了,你们俩去哪儿?”
安感觉的手一下子扯住了自己的衣襟。
她眨眨眼睛,转回身子去问:
“今天你家有人来接你吗?”有点没回过神来,“啊”了一声,安就对木梨子说:
“那我送回去,你先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木梨子的笑容还是那么完美:
“嗯,我会的。你们俩也是啊。”趴在医院五楼的走廊窗户旁,目送着木梨子走出医院大门。她走近一辆深蓝色的别克,和车里的人打个招呼后,钻进了副驾驶座。
来接她的人是她的导师黎朗。那辆蓝色别克很快开出了医院的心神也终于放松下来了,她抬头看着简遇安,她却还站在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