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姿物语 02 第01部 风姿正传-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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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句话,让兰斯洛更觉得没头没脑,浑然不解其意,但看着怀中美人羞态,被她喜欢总比被她讨厌要好,当下也就含糊过去。
“沈……沈姑娘!”
“嗯!我不姓沉耶!”
兰斯洛奇道:“这梅园是沉家的,你不姓沉,那姓什么?”
风华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不姓沉,也没有姓,就是叫做风华。”
“这就奇了,那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不知道。我只记得那天眼睛闭上以后,身体就飘呀飘的,醒过来就身在这里,再也离不开了。”
兰斯洛心中暗叹,这女的生前必是个糊涂人,才会连死了都做糊涂鬼。只是现在当然不好意思对她直说,反正知道称呼,有得叫就行了。
“柳公子……”
“呃!别叫得那么文诌诌的,我会不习惯。我看这样吧!我叫你风华,你叫我柳大哥,这样我们都省事点。”兰斯洛迳自道:“对了,几个时辰前我离开的时候,把配刀留在这里了,你有看到吗?”
“嗯!我帮您收起来了,现在交还给您。”也不见风华有什么动作,手一展,自袖中将刀取出,递还兰斯洛。
拔刀看看,锋刃透着寒光,兰斯洛满意地点点头,有了神兵在手,心中又踏实多了。
“这柄宝刀不是一般的凡品,更绝不应流于世俗,柳大哥是从哪里取得的呢?”
从获得这柄无名宝刀以来,因为觊觎它的锋锐,前前后后不知惹来多少麻烦,但像风华这样给予如此高度评价的,倒是头一遭,不过,此刀是兰斯洛在离开杭州后,于一次异遇中所得,他本身对此刀并无所知,所以只有支吾其词的混过去。
“这柄刀的本身,沾染了极大的不祥与杀气,是完全为了杀戮而铸造的凶器,但是,在漫长的岁月里,它又几乎没有沾过血腥,反而被另一种伟大的心灵力量影响,升华了刀的灵气,使之不致祸及其主,柳大哥能持有它,真是一件难得机运。”
兰斯洛呐呐说不出话,刀上的血腥,多半是到自己手上后才添上的,换言之,在上任主人手里,这柄刀搞不好从没伤过人命。
只是,这些事风华又怎么会知道呢?难道真是鬼物通灵,能自动与神兵有所感应?真是好玄的一件事啊!
“持有宝刀虽然幸运,但如果持有者自负武力,凡事恃之争勇斗狠,多惹伤亡,最后自伤其身,那么拥有神兵反而是一种灾祸了。”风华轻声道:“柳大哥,我之前两次遇着您,您都身上带伤,这样很不好啊!”
没想到温柔娇怯的风华,突然说出这种观世深沉的语调,兰斯洛一时答不上话,胡道:“这个啊,没事的啦,我的伤好得很快,就算有什么伤也是三两下就好了,你看,几个时辰前你包扎的伤,现在已经完全好啰!”
讲完,才想到人家是个瞎子,如何能看?
但风华却对这番话大感惊奇,伸手到兰斯洛早前几处伤口一探,果然愈合如初,没半点受伤痕迹,心下大奇。
“怎会这样……这不合医理啊……柳大哥,在这几个时辰里,你可有服用或是擦用什么特殊药物?没有吗?那么,是不是有神官帮您施用过回复咒文之类的法术呢?”
连续几个问题,兰斯洛都答没有,结果风华在一番沉吟后,问道:“柳大哥,您与雷因斯白家的高人相熟吗?”
“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我以前听教导讲师提过,雷因斯的白字世家,从回复咒文里钻研出一种叫做以太不灭体的奇功,能疗伤祛毒,催愈患部,当功力修练到绝顶,无论受多么重的伤,都能在瞬间重组肉体,不死不灭。您的愈合速度异于常人,又没有服用特殊药物,或是接受回复咒文,所以我才猜想柳大哥是否修练过这门奇功。”
“没有,我既不认识姓白的,也没练过这种东西。”兰斯洛摇头道:“其实这算什么奇功?真正要练,就该去练那个袭击我们的玩蛇变态的功夫,刀怎么砍也砍不进去,这才是有用的真功夫!”
“你说的,那是护身硬功,当今世上的护身硬功,除了已失传的睥世金绝,就以大地金刚身最为优胜,也流传最广,主要的道理,是凭高密度的真气硬化肉体,修为越强,肉体的硬化程度也越高,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风华娓娓道来,兰斯洛大感惊奇。如果这些剖析,出自花次郎、源五郎之口,那便不足为怪,甚至由阅历丰富的雪特人来讲,那都算正常,可是现在说出这些的,是个生前活在封闭环境里,对外务几乎一窍不通的傻女鬼,怎么她会知道这些东西呢?
“风华,你讲的这些是从哪知道的呢?”
风华轻轻一笑,“也还是有些书能让瞎子看的。”
没尝过当瞎子的滋味,对风华说的东西,兰斯洛只感觉难以想象。
突然,一个想法出现在脑际。从前几次看来,风华在医治的手段上是颇有一套的,起码不曾将自己医得变成与她同类,假如她也懂得医治武学方面的疑难杂症,那是不是可以帮忙解决自己身上的怪症头呢?
“风华,我有个问题,就是……”
隐约升起一线希望,兰斯洛赶忙将自己一催运内力,就觉得身体要炸开的怪病,向风华详细叙述。
早前两次做紧急救护时,风华也隐有所觉,而听兰斯洛的叙述,那明显就是体内真气太过钜量,兰斯洛无法驾驭,所以才会导致如此。一般习武者修练内力,绝少出现这种情形,除非是有人强行灌输大量内力入体。
把把脉,探测几处穴道的反应,再询问兰斯洛一些问题后,风华更对自己的发现感到惊讶。
在她过往曾看过的许多病例中,从没有任何人,拥有这等浑厚无匹的内力,这股内力的雄强程度,远远非寻常高手所能企及,换言之,那绝不是单单一两百年的修为而已。
除了量方面的惊人外,质的方面也同样可观。这股内力是以一种极为霸道的形式,存于兰斯洛体内,它甚至容不下任何异种真气,只要一感应到异劲入体,便立刻狂暴地将之震溃、消灭,敌劲越强,它也相对的增强。
像这么具有爆发性、毁灭性的内力,还真是首次听闻,创出这套功夫的人,无疑是个天才,但同时也一定是个不顾自己身体状态的人。
能够与这股内力相应的,必是一套强横霸道的功诀,除了那套功诀之外,其余所有的内功都会被视为异劲,这也是兰斯洛不能修练内功的主因。
从威力来看,甚至在兰斯洛提气运劲的刹那,反噬的真气立即就会将他四分五裂!
但是,既然如此,为什么他还能毫发无伤地活到现在……
风华是闭着眼眸诊断的,看她想得入神,表情越来越凝重,兰斯洛的心也直往下沉。
“喂!这表情是什么意思?我的身体没有得救了吗?”
“柳大哥,你所谓的得救,指得是什么呢?”
“当然是希望有办法来运用这些内力啦!空有一身内力却没得用,这不等于有一堆美食摆在眼前却不能吃。就算真的用不了,起码也要让我能改练其它的功夫,别一练就吐血。不然这也不成,那也不成,我的武功起非一世都是三脚猫?”
“可是,柳大哥练武功又是为了什么呢?武功的目的就是为了杀生,武功越好,杀害的生命就越多,倘使您真的能运用体内的真气,将来造成的杀孽一定也很重,如果事情变成那样,那我还是宁愿你保持现在这样子。”
从语气中,兰斯洛听出蹊跷,莫非自己的身体有法可治?不过,看风华说话的态度坚决,如果不先摆平她的心结,定然无法让她为己治疗。
“呃!话不能这样讲,武功的目的是杀人,这点我非常明白,所以才一天到晚被会武功的人追杀,这世上有许多会武功的坏人,像那天的玩蛇变态,就是一个例子。即使不去招惹他们,他们还是会找上门来,要是我不会武功,又要怎么活下去?又怎么还有余力保护你或是更多无辜的人呢?”
一番慷慨陈词,兰斯洛自以为得体。当然,如果让风华晓得,自己砍人多过人砍自己,那这篇谎话肯定告吹;如果再让她知道柳一刀之名,其实是轰动全大陆的采花淫贼,这篇话就变成大笑话了。
“柳大哥是说,你学武功只是为了自卫吗?”
“就是这样,其实我最不喜欢杀生了,但就算我不去争勇斗狠,你也不能眼睁睁看我给人一刀宰了吧!”
几番问答,兰斯洛的话让风华心中了动摇。
这个人,自己是不是应该救呢?
身为医者,不管病人是什么身份、状况,只要有法可想,自己就该当伸出援手,这是最起码的医德。
那柄无名宝刀的杀气这么重,这么的渴求鲜血,但沾染的血腥味却不成比例,大概正因为像柳大哥说的一样,只是用来自卫吧!
他给人的感觉,身上的气味,怎样都不像是坏人。那么……
希望这次没有救错人!
“好,我帮你!”
距离救出花若鸿七天之后,东方家的招亲公告,已在自由都市各地造成轰动。
左右自由都市的两大势力,东方世家、青楼联盟,后者因为结构松散,又没有自成体系的神功秘诀,吸引力不大;东方家则因为长期排外,外人纵使有心投效,也欲荐无门。
这次如果当上东方家的女婿,除了有大笔嫁妆,说不定还能学到东方家的独门武学,这样的吸引力,不仅是自由都市,整个大陆的年轻才俊都急忙从各地赶来。
像这样的招亲,并非绝无仅有,七大宗门的其余几家,都曾赐姓予自家培养的美貌歌妓、侍女,以族女之名比武招亲,吸纳高手入赘,增强家族实力,石字世家当家主石崇,就常常使用这种手法。
不过,以往这类的招亲,都对参加者极尽礼遇,纵使落选,仍会奉送微薄的车马费,算是不枉此行。然而此次东方家招亲,布告上讲的是不限资格,却对参加者征收相当数目的报名费。人尽皆知,东方家在前阵子的大地震中,财物、建筑损失惨重,因此不免有人怀疑,东方家是不是也打算趁此次招亲,大大敛财一笔,弥补极度亏损的财政赤字。
当然,这样的说法,听在知晓招亲内情之人的耳里,是非常肤浅可笑的,至少,源五郎就对这推测露出莞尔微笑。
“靠报名费敛财?东方玄虎那老头才不作这种小孩把戏,光是石家的聘礼,就够抵上所有报名费还不止了。”源五郎喃喃道:“可是,与其它家族军事同盟所带来的利益,又远远高过那些财宝,所以可怜的石存忠才被退婚啊!”
看着招亲公告,源五郎忙着整理刚由青楼在此地分舵取回的各项情报。他除了要知道暹罗城中的大小变化,也要靠这些资料来判断,七大宗门的首脑对这件事的处理态度,以便做出相对的应变。
麦第奇家的旭烈兀,是大陆上首推的金头脑,但石家的石崇,也是出了名的狡狯老狐,和他们比起,东方玄虎的级数不过是个小策士。
仔细想来,如果有石崇背后操盘,石存忠实在不该这么狼狈地被摆一道,可是事情既然发生,石家会有什么举动,就相当耐人寻味?他们采取的行动,又会对其它几家造成什么刺激?其余几家首脑又会如何回应?
这些都是要事先思考妥当的事!源五郎此时的工作,就是一次又一次地沙盘推演,计算对己身有利的条件,累积筹码,确保己方的小团体在大小状况中都能稳占优势。
这些听起来都不是容易的事,但这名外表温文,总是挂着一抹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