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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超脑 作者:黄易-第39部分

小说: 超脑 作者:黄易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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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城街道纵横交错,大厦林立,井井有条,在元帅的铁腕统治里,每一个人都规行矩步地生活着。 
地下城顶可见巨大钢柱构成的骨架,造成奇异的天空,人造太阳高高在上,散射着柔和的黄光。 
展漠在洛高押送下,向四辆装甲车步去,那守在两头均呈尖锥状装甲车的八名秘警,扬起枪嘴,指着寂静的街道,却没有一人回过头来看正在接近的他们。他们的盔甲闪闪生光,展漠心中一动,这八名秘警有些不妥,因为,在一般情形下,他们理应先转过头来看,除非怕给人看到他们盔甲露出的部分。 
当他兴起这念头时,异变突起,所有事发生在瞬息之间,八名守在装甲车旁的秘警同时转过身来,八个枪嘴同时指向他们,跟着火光闪烁,一时之间,空气中充斥着火药的气味。 
展漠身边的秘警纷纷溅血倒地,连洛高也不能幸免。 
刹那间,只剩下反锁双手的展漠孤零零地站在横七竖八的死尸上。 
两名秘警扑上来,喝道:“跟我来!” 
他们将展漠连推带撞拥上了其中一辆装甲车。 
“轰!”车门关上,马上发动引擎,立即开出。展漠在暗黑的车厢里思潮起伏,一时想不清楚发生了甚么事。 
车速不断地增加,转弯时将展漠从椅上抛起,几乎跌个四平八稳。二十分钟后车子停了下来,门开,有人在外叫道:“统领!下来吧。” 
展漠无奈下车,车外是个室内的环境,暗黑一片,他这一生还是首次如此脓包,任人鱼肉,蓦地强光亮起,将他照个纤毫毕现。 
他很想举起双手遮眼,可是双手却给反锁在后,唯有眯起眼睛环视四周,只见人影幢幢,最少三、四十人围着他。 
展漠叫道:“你们是谁?” 
一个声音响起:“我们就是元帅所谓的叛党。” 
展漠全身一震,他已认出了说话的是谁。 
他惊呼道:“沈漫!”留着短胡子的沈漫大步来到他面前,深深地望进他眼里。 
展漠不能置信地道:“是你!” 
沈漫道:“是我,正是我,你的好朋友嘛。” 
展漠只觉热血上涌,自己一向信任的唯一好友和得力下属,正是出卖自己的人,是自己深切痛恨的叛乱份子。 
沈漫道:“就是我将那部书放在你的家里,我们牺牲了一个兄弟,才使沙达查相信你是我们的一份子。” 
展漠怒吼一声,一脚当胸踢向沈漫去。 
沈漫灵活退后,避开对方当胸踢来的一脚。 
四枝枪嘴同时抵在展漠身上。 
展漠悲叫道:“为甚么?你有得是接近我的机会,为何不把我干掉,却要陷害我?” 
沈漫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悲哀,低沉地道:“若可以选择的话,谁愿意伤害别人?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迫不得已,就像笼中的鸟被剥夺了自由,在地下城中的每一个人都被剥夺了思想和行动的自由,屈服在元帅的庞大统治机器下。”他愈说愈激动,到最后是声嘶力竭地叫喊出来,一向深沉冷静的沈漫,像火山喷熔岩般将心里的悲愤表达出来。 
展漠呆了一呆,道:“可是真正的‘自由’将地面上的世界毁灭了,人类是不懂珍惜自由的,自由只是纷乱的一个好听名字,在这里虽然没有自由,却有生存所必须的秩序与和平,那亦是我的职责。” 
一个清冷但动听的女声切入道:“你中毒太深了,鸟儿生出来是要翱翔长空的,那是与生俱来的本能,人类生出来便要自由自在去思想,去享受生命的经验,假设人不准思想,就像鸟儿再不能飞翔,那是违反人性的。而且只有统治者能思想,而不准被统治者思想,那是令人最可厌的极权统治,历史证明了那只能带来苦难。” 
展漠向说话的女子望去,在强光耀目里,隐约看到一个修长美好的苗条身形。愕然道:“历史?”这对他是个非常新鲜的名词,在地下城里,没有人知道过去的事,除了政府通过传真机送进脑内那简单的一套,简单得不知是否称得上为“历史”。 
那女子激动地踏前一步,这次展漠清晰地看到她的脸孔,眉目如画,俏丽异常,尤其是轮廓分明的五官挂着丝说不出的哀愁,更带来一种动人心弦的风韵。她叫道:“蠢蛋!你连知道的自由也被剥夺了。” 
尽管在激情里,她依然是那样动人,这使从未被人辱骂的展漠觉得好过一点。 
就在这时,沈漫介绍道:“这位是柏丝蒂小姐,我们这被指为地下城唯一反抗势力的古文字权威,只有她能在最快的时间里破译以前的文字,告诉我们历史的真相。” 
叛党里步出另一五十来岁的老者,展漠吓得几乎跳了起来,他从未见过这么“老”的人。 
那老者微微笑道:“奇怪吗?我这么老也没有送进安乐宫去安享晚年。” 
柏丝蒂道:“那只是元帅的另一个谎言,为了节省食物,所有人在四十五岁后都被送到安乐宫去,但谁知受秘警控制的安乐宫里是何情景,其实进入安乐宫的人不是给立时处死,就是被利用做各种残忍的实验,使元帅能延长他的寿命。这位沈殊先生是唯一从安乐宫逃出来的人,因为在他安乐宫里是负责所有残忍实验的主管,也是他告诉我们事实,将我们组织起来。” 
沈殊望着睁大眼睛不住喘气的展漠柔和地道:“没有人有权这样对付他的同类,包括元帅和沙达查那恶魔在内。” 
当他提到沙达查时,每个人都毫不例外泛起恐惧的神色,沙达查可是凶名远播,作为元帅的杀人工具,连展漠这军卫第一把交椅的人物也忌他七分。 
展漠喘着气道:“这不是真的,你们在说谎,元帅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生存与和平,他很快会将你们一网打尽。” 
沈殊冷然道:“你说得对,我们虽然有武器,可是在人手方面,可以说少得可怜,在高压统治下,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丧失了斗志,而且元帅又在无法突破的重重保护里,将我们一网成擒只是早晚间的事。” 
展漠叫道:“或者他已在来此的路上。” 
众人沉默下来,眼中射出恐惧的神色,沙达查的残暴手段,使人思之色变。 
柏丝蒂冷冷道:“沙达查找上了我们,对你也不是好事。” 
冷汗沿额流下,展漠全身起了一阵颤抖,一向以来在猫捉鼠的游戏,他都扮演猫的角色,现在却尝到老鼠被捉的滋味,目前这情况,他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况且沙达查公报私仇,可能来个先斩后奏,使他连抗辩的机会也没有。 
展漠软弱地道:“既然反抗没有用,反抗来做甚么?” 
柏丝蒂静如深海的秀目凝视着他,好一会才道:“我们并不想对抗,只是想逃出去。” 
展漠目瞪口呆:“出去?”这个念头即使在睡梦里也没闪过他的神经。 
四周的叛党呼吸都急促起来,眼中射出热切渴望的神色,就像笼中的鸟憧憬着打开了门,外边是无穷无尽的美丽和自由。 
柏丝蒂眼神带有忧郁,加重语气道:“是的!我们要逃出去,逃出这人造的大监狱。”最后两句她是嘶叫出来,声音在这室内的空间回荡。 
展漠颤声道:“但是地面上的自然经历过核战和化学战,空气充斥着毒气,出去是自杀的行为。” 
柏丝蒂淡淡道:“这只是元帅的另一个谎话,外面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战争,只是元帅为了统治永垂万世,强行将所有人迁到这地下监狱里,将所有书籍毁去,使人变成棋子般任凭摆布的白痴,但仍有少部分书籍留了下来,告诉我们另一个故事。” 
展漠无力抗辩道:“你在说谎!” 
无论如何他是完蛋了,元帅绝不容许有些许怀疑的人担任军卫统领,他要的是百分之百忠心。 
“轰”,天摇地动,墙壁倒坍下来。 
火光闪现,乱枪突袭响起一串枪声。沙达查的人追棕而至,惨叫声中叛党纷纷溅血倒在地上,展漠身边的人软弱地还击。 
沈漫一拉展漠,叫道:“随我来!” 
惊惶中展漠跟着沈漫往深黑的一方奔去,旁边还有柏丝蒂、老者沈殊和几名叛党。 
他们奔进一条长长的通道里,背后枪声不断迫近,展漠身后的人一个接一个倒下,鲜血溅上他的脸,反锁的双手使他走动不便,愈走愈落后。 
转了三个弯后,只剩下沈漫、柏丝蒂和沈殊四人。 
一道暗门在左边墙壁打了开来,沈漫向后赶来的展漠叫道:“快!”展漠抢进门里,暗门在身后关上。 
灯亮了起来,一条通道斜斜往下延伸。 
展漠喘着气道:“我们逃不了,在沙达查的扫描追踪器下,我们是无所遁形的。” 
沈殊微笑道:“我们?” 
展漠愕然,他居然会与叛党共称我们,真是做梦也想不到。 
柏丝蒂怪责道:“快走!”率先往另一端的暗黑地道奔去。 
四个人没命狂奔,脚步声在空旷深进的地道激响着,令人心惊胆战,而失去镇定的抑制力。 
柏丝蒂先停了下来,眼前去路已尽,只有一面冷冰冰的墙壁。展漠矢志逃生,平日的机智冷静恢复过来,估计出沈漫他们若能建造出这条逃命的地道,一定不会逃路至此而尽,那样没道理。照地道斜入的角度,他们最少在地下城水平下的百来米处,要建成这样的地道,又要避过政府无孔不入的秘警和军卫,最少也要数年的时间。 
柏丝蒂在墙上有节奏地轻轻敲打,不一会头顶传来轧轧的机械响声。 
高约两米的通道顶移出了一个圆形的小洞,沈漫当先爬上去,展漠望洞兴叹,试问双手反锁的他,如何爬得上去。 
沈殊是第二个爬上去的人。 
这时地道另一面已传来细碎却急密的步声,秘警终于发现密道,衔尾追来。 
沈漫向站在展漠旁的柏丝蒂打了个眼色,柏丝蒂略犹豫,从怀里掏出一根布满纹痕的小管子,插进展漠的手铐里。这是一把磁力钥匙。 
“啪!” 
磁力手铐应声而开。 
追踪而来的脚步声已清晰可闻。 
这钥匙当然是取自被杀的洛高身上,可见沈漫等人思虑周详。 
柏丝蒂爬了上去。 
展漠一展手掌,大为舒畅,他腰上围的力场带是多元化威力惊人的武器,不过却需双手配合操作,一旦恢复自由,便如猛虎出闸,他发誓再不让人锁上双手,包括元帅在内。 
沈漫将柏丝蒂拉上来后,从通道顶的圆洞探头下来道:“快上来。”蓦然他的脸肌转成僵硬,因为他看到展漠脸上神色变化,忽忧忽喜,显示两个相反的念头正在心中交战着。展漠此时想的是:假若他将这三人擒下,拿去见元帅,是否能洗刷自己的嫌疑?沈漫呆呆地望着他。 
展漠暗叹一声,爬了上去。 
圆洞变回通道顶。变成漆黑一片。 
脚步声在下面轰然响起。 
“快上来!” 
展漠循声望去,几乎惊叫起来,原来这上面是另一条向下的通道,一架像子弹般以合成金属制成的水陆车就在眼前,若非车里亮起了暗红的灯,他还看不见。 
展漠坐进车后的唯一空位,与美丽的柏丝蒂并排,沈漫和沈殊坐前,由沈漫负责驾驶。 
柏丝蒂冷漠地指示展漠扣上安全带,不知为甚么,她比起其他人更具有敌意。 
车门关上,缓缓向斜下的通道滑去。 
沈漫又沉声道:“为何跟来?” 
展漠知道他指自己早先在爬上顶洞时的犹豫,叹一口气道:“我想到若你是元帅,见我犹豫不决,一定先发制人袭击我,但你却全没有那倾向,这使我重新考虑我信奉的一切。” 
柏丝蒂冷然道:“看你还有一丁点人性,不过你可能只是怕沙达查公报私仇。” 
展漠心中大怒,正要反辩,蓬!车子加速滑行,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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