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尼金斯基by青镜晓颜-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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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先生心里飞快地转动念头：这女人莫不是当起了老鸨？
刘泰成是某化妆品牌的老板，这个牌子在亚洲名气不错，最近才推出新款系列产品，计划花重金拍广告，针对香港，珠三角等中国南方市场投放。香港的各大演艺公司经纪人不免为这个广告女主角明争暗斗一番，他们不仅看中了其中丰厚的酬劳，也看中这广告的投放力度。
可惜目前为止，试镜的多，合适的少。因为这产品在产品档次算是中档略偏上，针对面对二十岁左右的女性，为了追求美，她们在化妆品上是不吝啬投入的，是消费力很强大的一个群体，一方面已经到了需要保养的年龄，但一方面限于经济条件，还没有选择香奈儿、雅诗兰黛、兰寇这种昂贵品牌的能力。刘泰成的新产品就是瞄准了这群人，可是拍广告的话，如果选择三十岁已经奋斗到一线行列的女明星就老了点，至少眼睛里的神采已经完全不复清纯，而且对于二十多的女性而言，谁乐意这么早就与你这个三十岁的代言人一个样啊！
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明星也不是没有，这几年香港娱乐圈“嫩模”横行，多的是这些年方十七八，抛胸露乳又面目姣好的女孩子，可惜气质实在太差，经常给人流莺、卖肉女的感觉，刘泰成可不希望自己的产品廉价到这地步，他的顾客们是很看重这一点的，纵然真的流莺也不喜欢被人看做流莺。如果找影视圈女明星罢，二十岁又还没混到一线，没名气号召力太差，广告十有八九会打水漂。
胡先生思量再三，答应为黄婉玲与刘泰成牵线搭桥，不过，他也告诫黄婉玲，刘太太苏晓薇必定在场，不要指望能单独见到刘泰成。
黄婉玲笑吟吟地点头应下了，“我听说刘太太也进了公司，谈公事她在场没问题。”然后，留下一叠人民币悄然而去。
看来这女人是真发达了，胡先生想。
胡先生不知道的是，黄婉玲此时几乎已经花光所有的钱，包括李淇塞给她的1万元，以及杨茉给的那5万元钱。黄婉玲虽然一辈子没下过赌场，只陪一个男人去澳门转过一圈，自己的手从没有沾过骨牌和骰子，但黄婉玲骨子里也是喜欢赌的：十多年前她就用自己的前途来下注，可惜输了个精光，现在她又有了新的赌本，岂能不拿来好好赌一把。如果赢了，起码不会是现在见不得人的境地了。
她的第一把是赌赢了，刘泰成答应在胡先生的茶楼里见她，当然，刘太太苏晓薇是在场的。
给三个人各沏上一杯茶后，胡先生就退场了。
毫无诚意的相互寒暄问好之后，苏晓薇单刀直入地问了：“想不到阿玲你转行做经纪了呢，不知道你介绍的是哪路明星哦？”
言外之意，没名气的、上不得台面的野路子不要浪费我们的时间！
黄婉玲从提包里抽出一份报纸，刘泰成看了看报头，皱眉道：“体育报纸？”说话间与妻子苏晓薇交换了个诧异的眼神，然后转头粗粗扫了一眼头版头条。
这是年初杨茉获得索契冬奥会花样滑冰女单冠军的报道，体育报纸的报道当然是最详细的，后面还有广东，香港等地平面媒体的报道，版面相对小些，但杨茉的照片都是放在头版而且是最醒目的地方：奥运冠军当然要被重点关照，而且是中国从未在该项目上夺冠的冠军，加上长得又靓，占据头版吸引读者理所当然。
再往后，还有杨茉紧接着获得东京世青赛、国际滑联大奖赛日本站比赛冠军的相关报道，内地的、香港的、甚至还有日本、美国的重量级媒体都有报道。
这样的人物，够上得了台面吧？
刘泰成沉吟道：“请体育明星代言化妆品？”这个想法不是不可行，可惜没人做过，就是当年很受港人喜爱的郭晶晶，也还是以代言体育品牌为主。
“化妆品不就是把人打扮漂亮吗？只要人好看就行了，难道杨茉长得不够好看么？”
刘泰成内心盘算开了：奥运冠军，名气够大，不会给人以档次低的感觉，而且这个杨茉五官底子确实不错——当时他粗粗看了一眼，都觉得有点像年轻时候的黄婉玲。杨茉在大陆的号召力应该不成问题，就是在香港……总之杨茉是个好人选。
苏晓薇提出了关键的问题：“你是杨茉的经纪人吗？”
黄婉玲就等着她这句话，她正襟危坐，一字一句回答：“我是杨茉的母亲。”
苏晓薇陡然变色，作为黄婉玲曾经无话不谈的好姐妹，她知道黄婉玲遇上刘泰成之前是没有生育的，之后有没有不知道，但以杨茉的年龄来看只有一种可能。
刘泰成也脸色大变，翻到前面的体育报纸，上面对于杨茉以14岁的年龄参加奥运会作了详细解释，自然会提到杨茉的出生年月。
杨茉是不是他的孩子，已经呼之欲出。
在苏晓薇千变万化的脸色中，黄婉玲以平淡的语气叙述了自己找回杨茉的经过，她承认自己没有去打胎违背了协议，也承认自己没有亲自抚养杨茉，但现在杨茉的养父已经去世，她这个生母理所当然要负起责任。
首先她自己没有遵守协议也没有抚养过杨茉，所以不会找刘泰成要一分钱，而且据她所知，抚养杨茉的李家也不会要抚养费的，她现在只希望刘泰成这个生父看在父女血缘上，将这个广告代言给杨茉，算是她这个没有尽职的母亲为女儿能做的一点事情。
何况，杨茉是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年轻漂亮有名气，履历干净无丑闻。而且黄婉玲还告诉刘泰成，香港的某知名珠宝品牌已经请了杨茉做代言人了。刘泰成神色一凛，这个牌子的老板他认识，算是香港排得上数的富豪。
刘、黄二人谈得兴起的时候，苏晓薇是坐立不安的，她不知道黄婉玲找上门的用意到底是什么，虽说潮汕帮出身的刘泰成性子是重男轻女，她这个生了儿子的二奶才得以登堂入室，但也是极其重视子女的，从不亏待前妻所生的三个女儿，让她们统统接受了最好的教育，嫁给了门当户对的人家。
这个突然冒出的杨茉现在这么争气，别的不说，教育费以及今后的嫁妆刘泰成是不会吝啬的。
就怕黄婉玲借着这个女儿搅风搅雨，一旦斗起来，自己的儿子指望不上，三个继女说不上话也不会站在自己这边，将来……
等黄婉玲说今年过年的时候，杨茉会随奥运访港团一起来香港，还要参加“冰上雅姿”在香港的商演以及代言的珠宝品牌活动，刘泰成已经定下了让杨茉成为自己产品代言人：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己的钱让自己的女儿赚当然好。
对于给自己生了这样女儿的女人黄婉玲，刘泰成也不计较她当初没有按照约定打掉孩子了：既然现在杨茉归她抚养，那么他这个生父也要负责。
看着刘泰成痛快给出一张银行金卡，苏晓薇冷脸也不是笑脸也不是，只好努力当壁花，同时暗暗痛恨自己为什么要在场。
作者有话要说：


、火鸟

加拿大站比赛的自由滑比赛，刘泰成是在胡先生的茶楼观看的，黄婉玲与苏晓薇一起陪着。这两个女人仿佛多年不见的好友，亲亲热热地坐在一起议论比赛的选手，一点也看不出她们之间曾经发誓老死不相往来的而且对花样滑冰外行。
“刚才那个日本选手太难看了，眼睛小，肩膀厚得跟男人似地，腿还粗。”苏晓薇评价日本选手宫原知子。
“美国的那一个也不好看，五大三粗的。”黄婉玲说的是美国的苏珊娜，“而且成绩也不好。”苏珊娜的成绩确实不咋样，今年全美第五，比起完全外行的刘泰成与苏晓薇，黄婉玲稍微多懂了那么一点，不过女人评价女人，言辞总是刻薄的，就是对于名将也不例外，“浅田真央身材挺不错的，如果皮肤白点就好了，在冰上都看得出这么黑，那平常也是棕色了。”
苏晓薇不放过每个与黄婉玲唱反调的机会，“欧美人以皮肤小麦色为健康呢，我们这边大明星也是把自己晒黑点显得健美。”
黄婉玲不同意，“那是西方人的审美观，东方人还是白些好看。”
苏晓薇还要反驳，那边刘泰成咳嗽了一声，她只能怏怏住嘴。黄婉玲止不住地嘴角上弯。
浅田真央的表演马上要开始了，刚才听解说介绍，这个日本选手是女儿夺冠之路上最大的对手，当然得好好关注，谁耐烦听两个女人斗嘴？
程国望在比赛开始之前曾分析道，年初全日锦标赛，浅田真央自由滑的七个跳跃分别是：3A2A3T3F2Lo3Lu2F2T2Lo3Lo3T，难度上有所保留，虽然包含了五种三周跳，但只有一个准33连跳，三连跳第一跳也没敢上三周，难度逊色于同样有阿克赛尔三周的藤泽亮子，完成质量不如庄司理纱与村上佳菜子，加上国分紫苑的超水平发挥，最后仅名列第五。但看她前天短节目比赛拿出了高难度的3F3Lo，并且勾手跳也没有用刃错误了，那么可以想见，在有招牌阿克赛尔三周的同时，她很有可能上第二跳接后外结环三周的33连跳，而且很有可能是两个，不管是3F3Lo、3S3Lo或者3T3Lo，都足以与杨茉的招牌动作3Lu3T、3F3T一较高下，除非，杨茉能拿出冬奥会时的3A3T，或者在自由滑中同时上两个3A与两个33连跳。
《火鸟》音乐响起，一身耀眼红衣的浅田真央开始在冰场上飞翔，苏晓薇看到刘泰成与黄婉玲不约而同的十指交叉，似是祈祷。不用问，肯定是祈祷这个日本选手快快失误的。
央视的解说程国望董菁在选手表演的时候不喜欢开口，但香港的解说员就没有这个习惯了，浅田真央顺利完成第一个难度跳跃阿克赛尔三周的时候，他用赞叹的语气：“这个三周半好难，但是完成的好漂亮哇！”听得刘泰成心顿时吊了起来。
这种揪心揪肺的感觉跟看赛马仿佛，不对，还要揪心一些，自己看好的赛马输了不过输几个钱罢了，顶多觉得手气背点，但这场比赛是有自己的亲生女儿参加的呀！我刘泰成的孩子，怎么可以比别人差的！
想到自己的几个孩子，刘泰成又有些泄气：前妻所生的三个女儿已嫁作人妇不是刘家人了，就算还没有嫁人也是才能平平，不能指望她们能接自己的衣钵。唯一的儿子也是资质愚钝不开窍，在学校里无论成绩还是人缘都不行，说句不好听的话，连做纨绔都没天赋。当纨绔也需要头脑的，怎么玩得好，怎么出风头，这个儿子搞学术不行，学体育吃不了苦，做生意太老实，唯一可以自豪的是不用担心会学坏。
哪像这个孩子，不管做什么，毕竟搞出名堂来了。
他脑子里飞快转过这些念头，大屏幕里，不知是他们二人的祈祷奏效了还是进入下半段体力不足，浅田真央的两连跳2A3T前一个跳跃2A直接摔到了，导致这个两连跳未完成，香港解说当即大叫：“太可惜了，前面那个最难的连跳完成，这个简单的反而失误了。不过大陆选手杨茉就有机会了。”
而央视的程国望道：“应该是换了新节目熟练度还不够的关系，进入跳跃的时候犹豫了，总的来看，浅田真央这套节目一个3A，两个33连跳，难度没有超过杨茉日本站自由滑的难度，如果杨茉能保持日本站那样的发挥，冠军是有希望的。”
董菁问道：“浅田真央摔了一个跳跃，分数大概会是多少？”
“摔的那个33连跳不是最难的，而且其他的技术完成没有失误，前面同样摔了一个跳跃的安娜奥尔加与苏珊娜都有110分，考虑到难度的关系，我认为浅田真央的分数应该在120分左右，可能不到，但不会低于她们。
杨茉日本站比赛自由滑分数有1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