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尼金斯基by青镜晓颜-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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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住处的路上，庄司理纱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发问了，李淇的解释虽简单却很有道理：现在首先必须找回跳跃的感觉，杨茉左脚骨裂，所以暂时不能太用力。而两个结环跳对力量要求相对较低，更强调发力的技巧。
而视频分析动作改进技术的方法也是庄司理纱没见过的，李淇将杨茉目前的技术动作与标准动作放在一起比较，其中的差异一清二楚，起跳瞬间的速度、角度需要做哪些改进一目了然。
当庄司理纱得知李淇原本也练过花样滑冰，并且在接下来的几天内观看了他上冰指导杨茉的全过程之后，就提出了希望让李淇担任她的教练的希望。
李淇苦笑：“我现在可是无证上岗啊，中国队都不要我呢。现在都是瞒着国内呢。”
庄司理纱回答：“我相信我的眼睛。”
李淇换了一种说法：“我现在要照顾杨茉，还没考虑这些事情。”他望了一眼无精打采的杨茉，这段时间她的伤势已经是痊愈得差不多了，至少前些日子检查的结果证实骨头已经完全长好，但她的精神状态一直非常差。上冰之后还好，什么也不想的话，还能找到过去的精气神。但下冰之后，就是这副病怏怏的样子，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也不大愿意跟人说话。
回国继续大学学业？现在回去显然不行，现在是花样滑冰的演出季节，一定会被国家队、媒体记者以及乱七八糟的人骚扰。
或者如刘泰成所说，在加拿大念书才是最好的选择？
虽然李淇一再婉言拒绝，毕竟没有把话说死，庄司理纱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希望李淇在七月前给她一个确定的答复。
作者有话要说：
、仲夏夜之梦
7月3日，一条新闻同时震动了中、日两国花样滑冰界，日本选手庄司理纱正式确认，聘请中国人李淇为自己的新任教练。而这个李淇，正是之前被中国国家队“清退”的无证编外教练。
在翻墙党们转来的视频中，庄司理纱表现出了对李淇百分之百的信任：“我观看过他训练杨茉四周跳，我认为在改进跳跃技术方面，他非常有心得。”
记者问道：“那么你也打算冲四周跳吗？”
庄司理纱一笑：“这个不在我的计划中，我希望他可以帮助我改掉目前的错误用刃，就心满意足了，据我所知，就是因为有他以及陈教练的正确指导，杨茉从没有出现过这样的问题。”说完做了一个非常羡慕的表情，“而且杨茉的三种四周跳完全是他的指导下练成的。”然后表示惋惜：“可惜被承认的只有两种。”
这条新闻传回国内，陈青娥立刻给李淇打了电话：“这下子可麻烦大了，茉莉能不能回国家队都不好说，为什么这个时候出这样的新闻？”
李淇态度倒也耐心，听完陈青娥一通情况介绍，得知花样滑冰队的管理层认为李淇同意担任庄司理纱的教练是跟国家队叫板，他反问：“为什么我不能带国外的选手呢？”
“这……”陈青娥一时语塞，她以及耿金华，包括很多国家队的人潜意识中，李淇已经被打上了“杨茉专用”、“花样滑冰女单专用”的标签，严禁别人染指。但现在国家队既然将李淇清退了，他转而接别人的活一点问题都没有——国家队当初就没跟李淇签聘用合同，没有付过他一分钱的工资，只给过编舞的费用，那么他转而教庄司理纱非常顺理成章。
陈青娥的语气软了下来，“你不是在照顾茉莉么？忙得过来吗？”
“没事，现在茉莉每天就上冰随便滑一滑，主要还是恢复状态，就一个钟头而已。她也不是小孩子，需要我一天24小时守着她。”
吃了这个软钉子的陈青娥只能叮嘱李淇督促杨茉快点恢复状态，争取参加下半年的大奖赛，明年的四大洲、世锦赛。
挂了电话，李淇脸上满是讽刺的笑容。陈青娥这还算是客气的，而且出发点也有关心杨茉的成分在里面。像耿金华戴建成这些人，哼，一身的官架子，他算是认清了。当初上四周的决定是耿金华，划分责任的时候，把什么都推到自己身上，甚至还说自己不应该让杨茉练四周——拜托，四周可不是偷偷摸摸跳两下都能练得出来的，再说杨茉的教练到底是谁？如果没有他的同意，他能训练杨茉上四周吗？
相比之下，当初杨茉也是私下练出了3A，陈媛得知后立刻找到了杨茉谈话，对她的挑战精神表示肯定，但也指出了盲目上难度的后果，妥协之后，杨茉可以正大光明的练3A，但是严格控制这个跳跃的训练量，直到受伤倒下之前，杨茉也一直按照陈媛定下的训练强度训练这个跳跃，在保持高成功率的同时，身体并没有因此受到太大的影响。
这才是教练应该起到的作用。
相比之下，身为技术教练的耿金华明显失职了。虽然他也是有苦衷的，特别是担任了花样滑冰项目的总教练之后，他有太多行政工作要忙，同时还带着谢瑜、余晓曼两个人，分到杨茉身上的心力就大大减少了，所以才会将很多本应该由他做的事情扔到李淇头上——连庄司理纱都知道最好不要跟别人共用一个教练呢。
最忙的时候，耿金华连编舞事情都一股脑让李淇这个编外人员来决定，也多亏有李淇，加上杨茉的自觉性，陈媛离开后的几年时间里，杨茉才能够一直保持非常高的竞技水平。
所以他对于被国家队清退一点也不觉得难过。杨茉在因伤暂时退出国家队的时候略有伤感，但回头想想这几年来史兰真对周婷是什么态度，耿金华对自己又是什么态度，叹了一口气，眼圈微微泛红，李淇知道，她是想念陈媛了。
之后，名古屋世锦赛中国队的成绩不是非常理想，周婷、谢瑜、戴笑嫣三人都没能进入前五名，还是依靠传统强项双人才拿到一枚奖牌。这届世锦赛上，俄罗斯美女军团创造了奇迹，两位女单选手双双站上领奖台：图科塔谢娃获得冠军，索尼科娃获得亚军，季军为奥地利选手安娜奥尔加。当时就有媒体惊呼，继日本军团之后，又有欧洲军团崛起。
杨茉当时半夜守在电视机前默默看完了全部比赛，一言不发。李淇也没什么话来安慰她。
很明显，与村上佳菜子一样，周婷目前还属于“靠不住”的一类，自己的心理素质都不过关，如何起到领军人物的作用？以前有杨茉在前面顶着，她都时有不靠谱的表现，现在杨茉不在了，她成了一号选手，结果可想而知。
后面的两位选手中也就谢瑜可以依靠一下，但她的难度始终是个软肋——勾手跳与周婷一样改刃之后不能连三周，3F3T、3T3T都不稳定，33连跳也就2A3T还凑合。像这样技术上没有竞争力的话，基本没有进前五的可能。戴笑嫣是去年才从青年组升上来的选手，号称中国版的金妍儿，但在李淇看来，她虽然五种三周齐全，但勾手是错刃，滑行速度也不行，连姚晶晶都比她快。而且这次是第一次参加世锦赛，非常紧张，结果摔得稀里哗啦，在赛场上哭鼻子的照片都上了国际媒体。
李淇绕过沙发，从背后抱住杨茉，在她耳边柔声安慰道：“你不是超人。”
杨茉不是，金妍儿也不是，她们的出色，不会让各自国家在花样滑冰女单项目上一夜之间成为强国。
杨茉没有反应，李淇劝道：“去休息一会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呢，嗯？”杨茉仍托着腮不动，不知在想什么。李淇便直接采取了行动——从身后将她抱起，杨茉一米六的身高相比他一米八的个子显得分外娇小。
在杨茉的身体离开沙发的瞬间，李淇明显感觉到她打了个哆嗦。
这么长的时间了，她还是没有习惯他的亲近吗？
李淇一步步向楼上走去，他怀里的杨茉认命地将头埋在自己的臂弯中。
楼上有两间卧室，其中一间里面有宽大柔软的双人床，是原主人夫妻的房间，李淇进的就是这间房。
杨茉的头发随随便便披散在枕头上，乌黑浓密，密密丛丛，李淇一手从耳后帮她捋顺，在她耳边道：“又长长了呢。”
大概是觉得李淇呵得脖子痒，杨茉微微颦了眉，挡开了李淇的手，李淇也不恼，耐心地亲吻她的额头，19岁少女的身材肌肤象剥壳荔枝一般鲜嫩，但是李淇只想霸道地一口咬下，但现在不行，他的茉莉仍旧害怕他。虽然这并不是他们的第一次肌肤相亲，甚至也不是他们来到加拿大后的第一次——来到这风景优美又少人打扰的多伦多郊外，他们有很多时间培养感情，熟悉彼此——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
讽刺的是，身体上的愈发熟悉只让精神上鸿沟更加巨大。唇舌交缠许久，李淇终于失去了耐心，强行撬开了杨茉的齿关，杨茉只来得及“唔”地呻吟一声，整个身体越发僵直了起来。李淇恼怒地拉开杨茉捂脸的双手，问道：“为什么不愿意看着我？”
杨茉失神地望着他，眼泪不断地滑落，半天才垂下眼睫，颤声回答：“我怕……”
你的爱太霸道太专横让我无法呼吸，你的爱只让我觉得恐惧。
虽然杨茉并没有将这些话说出口，但李淇何等乖觉又对她何等熟悉，从那样的表情上已经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李淇松开了对她的钳制，背过身坐在床上，良久，才发问，语气有些萧索：“是啊，你怕我，我也承认，有时候我的确忽略了你的感受。但是你自己说，无论我对你如何，为我考虑得多还是为你考虑得多？或者，换句话说，如果现在我对你放手，再也不管你，你自己能不能应付得来？”
杨茉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很早以前她就知道，自己是除了花样滑冰什么都不擅长的人，其实就是花样滑冰能取得现在的成绩，也有王旭李淇一份功劳在里面，有他们在身后的支持，自己才能心无旁骛，只管训练和比赛，从来没有为经费、训练场地、节目编舞、日程安排等琐碎事情操心。
现在，李淇决意不管她了吗？
那也是应该的。
7月的时候，李淇最终答应担任庄司理纱的新任教练，离开了这座小镇，搬到了多伦多市区，因为那里的冰场是花样滑冰专用的。
作者有话要说：
、无伴奏大提琴组曲
距下个赛季的大奖赛时间只有两个月了，所以接管庄司理纱的训练之后，李淇要忙得事情有很多。最重要的当然是纠正庄司理纱的勾手错刃，但眼下最紧迫的还是将她下赛季的两套节目打磨成熟。
日本冰协估计是把庄司理纱当做浅田真央的接班人来培养了，两套节目的编舞一个是汤姆迪克森，另一位也是加拿大的名编舞，桑德拉贝泽克。
这两套节目的编排高水平是没得说，但庄司理纱还不能将编舞的苦心设计的动作较好地诠释出来——她的滑行、节奏感较之杨茉、金妍儿有明显的差距，很多动作不能正好压在拍子上，而这也是执行分加分的要素之一。
所以李淇只能一边完善节目，一边矫正庄司理纱的基本功——从头改是来不及也不现实的，日本是花样滑冰大国、强国，有很深的群众基础，这是当然好事，但对于很多选手而言却未必。很多日本选手开始练习的时候只是为了兴趣，并没有想过将来一定要从事这项运动，而且往往也没有请专业的教练指导，结果基本功毛病多多，年纪大一点就改不过来了。
他告诉庄司理纱，只要标准，就会漂亮，现在觉得别扭只是不习惯而已，习惯了就会觉得正确的技术动作才是最省力最美观的。
最令人叫绝的是他的眼神——即使在没有摄像机的动作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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