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尼金斯基by青镜晓颜-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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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等爱的女人

同样是发达的大城市，旧金山给杨茉的印象与多伦多截然不同，一样是来自世界各个角落的人们，可是他们脸上的神色多了些她看不明白的东西，就连街道两旁的房子看起来也怪怪的。
好在没有太多时间容她思考，旅馆到了，陈媛与周婷在那里等她。
周婷上来就捏她的脸：“好你个杨茉，偷偷跟着我学33连跳是不是？”
杨茉只好祭出自己的傻笑法宝，不敢顶嘴，陈媛倒是给了她一个拥抱，拍着她的后背，“把东西放下，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我们就去冰场适应场地。”
冰场里已经来了不少人，其中不乏黄肤黑发的华人，有些人向周婷打招呼签名合影，毕竟她去年已经参加过世青赛和大奖赛，也混了个脸熟，就在周、杨二人找了个位子弯腰换鞋子的时候，突然眼睛一花：是闪光灯，陈媛愤怒地向对面喊了几句，照相的那人没敢搭腔，迅速跑进了出口，不见了。
周婷倒是已经见怪不怪了，“又是那帮记者吧？又不是没有公开训练的时候，偷拍个什么！”
陈媛道：“你们等会再上冰，我去叫人先清场。”
中国队领队、教练去和场馆工作人员交涉，周婷就趁机向杨茉解释：“刚才就是日本的记者，他们最喜欢偷拍了，连金妍儿都被偷拍过，你在冰场上要特别小心走光，不然……对了，忘记跟你说了，这次日本的庄司理纱、宫原知子，俄罗斯的索尼科娃夺冠希望最大，她们跟咱们一样，也是有33连跳的；美国的肖恩，力量型选手，跳跃高度很彪悍；韩国那边是曹景儿，据说在国内被称为金妍儿的接班人……”
日本对这次世青赛的确势在必得，女单光论梯队厚度就居各队之首。原本他们并未把中国队当做强敌，只是鉴于去年比赛时周婷已经有不俗表现，就顺便搜集一下中国队的资料，没有太当真。待得知中国队今年出现了一个能跳六种三周的选手，又去网上看了视频，这才认真起来。
在日本记者看来，杨茉那两套动作真的能完美完成的话，就算拿到成人组也是跑不了一块牌子，何况是青年组。
这样的选手，必须给予重点关注。
应该说，花滑大国的专业记者的确嗅觉灵敏。杨茉以资格赛第一的身份进入决赛，而且在决赛短节目比完之后，仍然是第一！
她一时间成了几乎所有的媒体关注的中心。而消息传回国内，花滑迷们更是乐翻了天。
不由他们不兴奋啊，四分的优势！成功的阿克赛尔三周！理论上，除非杨茉自由滑抽风，而且是大抽风，这块金牌就到手了！中国另外一名选手周婷也排到了第三位，已经有人梦想着旧金山花滑赛场升起两面五星红旗了。而旧金山的中国留学生们则在校内网上纷纷相约去冰场看第二天的自由滑比赛。
当然，也有观战者分析认为，杨茉决赛第四个出场，前面三个选手表现都很糟糕，突然出来一个clean的选手，而且还有高难度动作，裁判们打分时会稍微抬一点，而这个女选手基本不能完成的阿克赛尔三周一亮相，并且成功了，裁判们有了理直气壮加分的理由，那分数就噌噌涨上去了。阿克赛尔三周基础分就有8。5，杨茉最后得到了9。8分！短节目得分高达60。78！
这一下子给其他选手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压力，要知道花样滑冰的比赛顺序是越往后水平越高，可是开头没多久就来了个这么高的分，后面的选手很难不受影响，用论坛里一位网友的话说，“简直是复制了去年全国青年锦标赛自由滑的一幕，第一个出场，然后坐等别人失误，最后到手一块奖牌。”至于周婷的好成绩就也好理解了：国内比赛早见识过了，所以发挥没受影响。
当然，后面有人反驳：又是阴谋论！莫非你以为女单人人一手阿克赛尔三周？别人倒是想跳跳不出来啊！小茉莉排在这个顺序又不是她决定的，她第一次参加国际比赛，以前成绩为0，当然头几个出场。今年国内青年组比赛她就是最后一个，照样得了冠军。照这么说，我还巴不得茉莉最后一个出场，复制今年国内比赛一幕，然后得个冠军呢！
网络上的论战延续到平面媒体上，旧金山当地媒体以“陈露第二？”报道了杨茉，扩大原本不太受人关注的青年组比赛的影响，结果就是第二天自由滑比赛的时候，场馆观众席上，黑压压坐满了人，当然，比赛的组织者是乐得合不拢嘴的。
而中国国内，也直播了这场比赛，仍旧是男解说员程国望与女主持人的组合。
杨茉还是第四个出场，自由滑曲目《维也纳森林的故事》，现场观众一起为她鼓掌打拍子，陈媛不禁皱起了眉头：国内比赛这样也就算了，反正人少，竞争不激烈，有时候争夺的所谓国际比赛“名额”已经被内定出来了，国内比赛只是给内定的人选一个理由而已。可是杨茉太早出状态的话，到国际比赛反而发挥不好可怎么办？今天可是杨茉参加的第一场重大国际比赛啊！
不过显然她担忧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杨茉的表演与音乐配合得无懈可击，整套动作根据李淇的建议，经陈媛修改之后，两个33连跳全部顺利完成，并且与后面的难度转体滑出衔接流畅，只是阿克赛尔两周接后外点冰两周接后内结环两周仍有存周，最后的蹲转因为体力不足，速度不快。
国内演播室里，程国望已经比较胸有成竹了：“不出意外的话，杨茉这一块奖牌就要到手了，接下来看真正能给杨茉造成威胁的日本选手庄司理纱、宫原知子以及俄罗斯的索尼科娃能否超水平发挥了。”
果然，杨茉自由滑分数也是青年组惊人地高：126。16！
这样的分数给场上所有的选手带来了异样的冲击。
日本队休息区，庄司理纱盯着分数牌，很久才移开目光。她的短节目排在第二。在昨天的比赛中，她也受到了那个阿克赛尔三周带来的冲击，只是动作毕竟难度放在那里，虽然有失误，但没有被拉开太多。
四分，这个距离并不是太大。如果自己也上两个连跳，一个322，加上自己更高一筹的艺术表现力，不是没有机会拉平。
她又望向自己的教练，阿部奈奈美冲她点了点头：年轻人，就是要有冲劲！
这个时候，在场的观众一阵惊呼，原来是美国选手肖恩三周跳落冰的时候重心不稳，坐到了冰面上。而这一个失误，就宣告了她退出了奖牌的竞争队伍。
接下来的韩国选手曹景儿更惨，最拿手的贝尔曼旋转上出现了重心偏移的失误，跳跃方面跳空了一个，双足落冰一个，程国望事后解说道：“还是太紧张了，紧张会导致动作变形，加剧体力的消耗，自由滑的时间有四分钟，她最后那个跳空的，估计是真没力气了。”
女主持人道：“这么说来，自由滑中后面完成的动作质量一般没有前面好是吗？”
程国望回答：“一般是这样，你看杨茉最后那个蹲转就很明显没力气了，所以说短节目无失误相对容易，自由滑就困难得多，体力跟不上，你想做到位也不行。”
最后上场的两位都是日本选手，而这个时候，周婷已经比完，总分落到第四，俄罗斯选手索尼科娃凭借一个成功的33连跳与出色的滑行，跃居第二，日本选手千叶佳奈排名第三。
这两位选手中，短节目第四的宫原知子倒数第二出场，短节目第二的庄司理纱最后一位出场，也就是说，不到她们比完，杨茉还是不知道自己奖牌的成色。
但是确定一枚奖牌的消息已经足够让国内和现场的中国观众兴奋了。
先上场的宫原知子，在国内也被称为天才的跳跃选手，与庄司理纱一样，她被杨茉的表现激起了好胜心，在自由滑比赛中强行上了两个33连跳，搞得美国解说惊呼“亚洲跳跃旋风！”但是很不幸，她也复制了去年中国青年组比赛中周婷的遭遇，连跳成功却消耗了体力，导致后面的单跳出现大失误，未能超过杨茉。
宫原知子的分数一出来，现场的华人观众沸腾了，杨茉现在至少是一枚银牌了，如果庄司理纱一样失误，那么就是金牌！花样滑冰女单金牌，上一次颁给中国选手还是在1995年，虽然现在杨茉可能得到的这一枚只是青年组的金牌，但观众们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于是，所有人把目光集中在庄司理纱身上了。
庄司理纱一身浅紫色的连衣裙，在这样令人窒息的气氛中滑到冰场中央，很熟练地向观众们挥手致意，然后双手捧在胸前。
音乐响起，庄司理纱的自由滑曲目来自电影《等爱的女人》，只见她缓缓举起双手，似要将自己的心捧给观众，就像电影里那位明知没有结果，仍旧苦苦爱着男主角的可怜女子。
小提琴倾诉着这位年华已逝的女子内心中的挣扎，为什么我的爱情在我已对爱情绝望的时候才来，为什么他晚来了几十年！庄司理纱的伸臂仰天的动作，恰似女主角对上天的质问和对爱情不肯放弃。纵然情敌年轻貌美，她仍旧做了最后的努力，在电影中，女主角害怕失去男主角，故意隐瞒了消息，但又能隐瞒多久呢？心上人跟随情敌去了伦敦，音乐也陷入了最后的疯狂，庄司理纱在冰面上踉踉跄跄，最后右脚一顿，整个人直立，仍旧是双手在胸前，不过不是捧心状，而是紧紧捂住胸口，那是一个女人爱情破灭后的无助与悲凉。
观众席上先是一阵静默，其后才爆发出掌声。不管庄司理纱动作的难度如何，至少她的表演已经征服了观众！
解说们也在揣测，庄司理纱能不能超过杨茉呢？单就动作难度而言，还是杨茉难一些，因为庄司理纱的有一个连跳是阿克赛尔两周接后外点冰三周（2A3T），只是准三周连跳，分值不如杨茉的任何一个33连跳，另外一个3F3T质量只能说一般。
程国望解释道：“就自由滑的分数而言，把谁打高一些都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我认为，庄司理纱的自由滑分数就算比杨茉高也不会高四分以上。”
女主持人激动地问：“那就是说您认为，杨茉已经可以确定这枚金牌了？！”
程国望没有马上回答，电视机前的王旭差点要骂娘了：“你倒是说话啊！急死人了！”李淇很坚决地下定论：“没问题，金牌是茉莉的，还是因为短节目阿克赛尔三周的缘故，那个日本的自由滑顶多跟茉莉平分。”
果然，电视里的程国望说话了：“我认为是这样的。”三秒钟后，屏幕上出现了庄司理纱的自由滑得分，125。97！
如果说刚才宫原知子没能超过杨茉的时候观众是疯狂，现在庄司理纱也没超过观众的表现可以称得上癫狂了。电视屏幕上可以看到，现场的观众集体起立欢呼（当然，都是中国或华裔观众），一位工作人员把一面五星红旗交给杨茉，让她披着绕场一周。
镜头转换之间，偶然拍到了选手休息区，姚晶晶和她的父亲黯然收拾行李的画面。奥瑟当然不会陪在姚晶晶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小选手身边，而且就是在他门下，姚晶晶也不过一个泯然众人的选手，虽然费尽心机拿到了这次世青赛的参赛名额，毕竟实力是无法作假的。
第二天的H省报纸头条便是这场比赛的颁奖仪式：庄司理纱、宫原知子站在低杨茉一个台阶的亚、季军位子上，头顶上是两面日本国旗夹着一面五星红旗。而派出三名挺尖青年选手却失去了冠军的日本队此次失利，也在日本国内花滑圈里引发了议论：除了韩国的金妍儿、美国的长洲未来，俄罗斯的图科塔谢娃、索尼科娃，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