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尼金斯基by青镜晓颜-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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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等君子，就得拿出小女人的低姿态，先狠狠地捧对方一捧，反正好话说多点也少不了自己一块肉，捧得对方晕头转向之际，再提要求。
她在酝酿，李淇也在暗暗估摸形势。这女人什么来历他猜不出来他就不是李淇了：黄婉玲能和他有什么交情呢？无非还是因为杨茉。而她找杨茉也就那么几个原因：叙母女情；劝杨茉跟刘泰成服软；让杨茉跟那几个同父异母的手足多多亲近。总结起来只有一条：多为自己捞好处。父亲给女儿钱用天经地义，已经成家立业的姐姐给妹妹钱用天经地义，然后，女儿给母亲钱用天经地义！
只是，这次黄婉玲想为自己捞多少好处呢？她现在的胃口绝非当初几万元人民币就能打发走的了。虽然不大懂时尚品牌，但毕竟也是写字楼里混过的人，黄婉玲这一身，面料高档，剪裁合身，设计精美，估计至少得好几万吧？
她这次想从杨茉身上弄多少，几百万？几千万？或者贪心到榨干杨茉的所有？这个女人绝对做得出来。只是之前有自己这个名正言顺的监护人挡着，她知道自己以及王旭都不是好惹的，撕破脸之后她绝对没有一分钱的好处。
现在，打算从自己身上找到突破口，先拉拢一个同盟军么？
李淇埋头只顾吃，管她打什么主意，他想好了，全部一推二五六，他什么都不知道！
“李淇啊，来多伦多也这么久了，也没到处走走？”
“没时间。”李淇言简意赅，如果有需要才会逛街，如果没需要，就不要浪费这个功夫了，还不如用来改进下设备。
黄婉玲给了个嗔怪的表情：这孩子怎么这样不解风情呢？难怪都25岁了还没一个女朋友。像他这样身家不菲人长得又帅还有真本事的小伙子其实是非常女孩子受欢迎的，只要肯多往大学校园里转转，能吸引多少眼球。
只是李淇没事往大学跑干嘛呢？李淇是无法理解黄婉玲这样的想法的，他会觉得：爱情是爱一个女人，而非找一个女人来爱。他爱的是杨茉，从前是，现在是，未来的事情他无法预料，那么现在就好好的爱杨茉，只是这么简单。
“你也不小了啊！”黄婉玲拿出长辈关心的语气：“你大哥都有孩子了，你也该想想自己的终身大事。杨茉这孩子也够不让人省心的……”
李淇一口截断了她的话：“杨茉很好照顾，现在也长大了，基本不用我怎么费心。而且这是我的生活方式，我不喜欢别人来打扰。”
黄婉玲尴尬一笑，道：“那就好。我还以为是……听说杨茉她出去编节目了？”
“已经编好了，在教练身边训练呢。”
“怎么不请你……”
“我现在有别的选手要带。不过今年的自由滑是我编舞的。”李淇停下了刀叉，用餐巾抹了抹嘴角，直直望着黄婉玲，眼里的讥讽意思非常明显：还有什么要问的赶快问，我没时间陪着你耗！
“我……就是想问问，她恢复得怎么样，能不能参加，呃，你知道这次得四大洲是在香港举办的，她爹地的公司也是赞助商之一，很希望她能够参加……。”
“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她的教练，或者经纪公司，而不是我。我现在只是编舞教练而已。”
经纪公司？黄婉玲有些急了，要是杨茉签约了经纪公司，那还有她什么份？特别是听到李淇告诉她是世界最大的体育经纪公司IMG时，她心已经凉透了：这么大的事情，杨茉压根就没有通知她这个母亲，到现在连个电话都不打给她，可见就算李淇是故意的，那么杨茉自己至少也是默许了。
她的眼泪唰地掉了下来，泪眼朦胧中，李淇面无表情地叫来侍者付账，然后扬长而去——李淇不吃她这一套。
几天之后，李淇接到了杨茉从俄罗斯的越洋电话，问黄婉玲是不是找了他了，李淇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告诉了她，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黄婉玲打电话找不到杨茉，就只能通过电子邮件了。
“她说了你很多坏话，说你教庄司理纱是要打压我，还说你当我监护人的几年里弄了很多钱。”杨茉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李淇则回答：“你不信就好。”
但是杨茉接下来的话出人意料：“她威胁说要告你。”
“告我？”李淇冷冷一笑，这女人果真难缠。
“告你倾吞我的财产。我已经都告诉爸爸了，让他去处理这些事情。”杨茉迟疑了一下，“庄司理纱也参加四大洲锦标赛么？”
饶是李淇这样心有九窍的玲珑人，也要几秒钟之后才将这几句看似东扯西拉的话内蕴含的逻辑关系理清楚：黄婉玲要告自己，发电子邮件给杨茉寻求她的支持，要是能离间兄妹的情分，由杨茉亲自起诉更有说服力。杨茉就把这个皮球踢给了刘泰成，让他管管黄婉玲，这绝对是釜底抽薪的好方法，作为父亲，作为男人，刘泰成肯定不待见黄婉玲这样上蹿下跳煽风点火，因为刘泰成目前还是黄婉玲最大的金主，他发话的分量，远超过李家兄妹。当然，杨茉付出的代价就是必须参加3月在香港举办的四大洲锦标赛。日本国内参加这种比较重要的国际比赛的名额竞争一向激烈，庄司理纱上个赛季就没能参加四大洲。如果她能参加，作为教练的自己当然也要一起去，那么，他们兄妹终于可以再见面的。
虽然转弯抹角了点，但杨茉的意思非常明白：她想见见自己，电子邮件、电话这样的联系方式，不足以表达某些意思，某些感情。
“TA一定会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


、Shape　Of　My　Heart（上）

很久以来，李淇都没有如此患得患失过。表面上，他担忧的是庄司理纱能不能进入全日锦标赛的前三名，实际上还是为能不能去香港见杨茉一面。其实无论是他还是杨茉，思维都进入了一个死胡同：庄司理纱去不了，李淇就去不了吗？
不过既然这样约好了，两个人就分头为相见而努力。普鲁申科在打给亚古丁的电话中是这么评价杨茉的：“我从没见过除了你和我之外，这样心中除了花样滑冰似乎装不下别的东西的孩子，她的成绩配得上她的付出，我很喜欢她，尤其是倔强的样子。”
熊以及普嫂有没有吃醋不得而知，而身在多伦多的庄司理纱则每天训练累得几乎吐血，晚上在电话里向好友宫原知子哭诉道：“……杨茉就是这样过来的，难怪会骨裂，这强度，男人都得吃不消……”
哭完之后，庄司理纱还是表示了对李淇的支持，因为日本本就是个崇拜强者的国家，先不说在李淇的指导下周婷、谢瑜先后改刃成功；训练中，李淇要庄司理纱做到的事情，他自己首先做到了——虽然3A、3Lu全部废掉了，但他居然在很短的时间内捡回了3F，体能训练更是从头陪练到尾。
我要让他看看我们关东女人的斗志！庄司理纱对宫原知子如是说。
就这样，杨茉与庄司理纱不知不觉中开始了竞争。到2019年年末的时候，庄司理纱的3F3T已经稳定了下来，两套节目动作更加娴熟，表现也越发到位。加上原本就有的3S3T，自由滑第一次可以同时用两个真正的33连跳，加上单跳，同时不考虑完成质量的话，庄司理纱已经可以在一套自由滑中上9个三周跳，即使不上3A，这也是相当高的技术难度了。
日本的国内锦标赛一般安排在1月左右，正好大家比完了回家过年。所以庄司理纱这次返回日本的时候，是收拾了两个大行李包，也多亏有李淇与她同行，不然一路上真是累得够呛。
下飞机的时候，照例有NHK的体育记者前来采访。因为大奖赛的出色表现，日本国内差不多已经承认了庄司理纱新的花滑一姐地位。
同时，另一个采访重点却是李淇。
在9月初的日本站、11月底的中国站以及圣地亚哥总决赛上，庄司理纱取得了一个分站冠军、一个分站赛季军和总决赛季军，重要的是，这三次比赛她都胜过了中国二号选手周婷。在中国站比赛中，已经有中国观众对李淇出言不逊，指责他是卖国贼了。
日本方面非常担心李淇迫于国内压力提前结束与庄司理纱的合同，毕竟李淇的妹妹杨茉就是中国花滑一号选手，一旦中日狭路相逢，李淇会站在哪边？这一可能随着杨茉发函国际滑联，确认参加四月的世锦赛而成为了现实。
在赛前的采访中，主持人使尽浑身解数，拼命要从李淇嘴巴里挖出点什么心路历程之类的来，不过李淇显然是不会让他们如愿的，他的回答一向惜字如金，能用一个单词表达的绝不多说一个字母。
看到他那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庄司理纱心下安定了不少——她不知道李淇自己也紧张得要命：日本不愧是花滑强国，纵然浅田真央退役了，后面的哪个都不好对付。村上佳菜子不用说，今井遥、国分紫苑、宫原知子、千叶佳奈都有两下子，今年又有川岛由纪几个人升入了成年组，人人五种三周齐全，中国那边杨茉周婷后面的谢瑜、余晓曼、戴笑嫣几个跟她们一比完全不行。杨茉在中国国内的对手，说白了也就是一个周婷而已。
他有些理解日本选手的苦衷了——在国内比赛出不了成绩的话，连国际比赛的门票都拿不到，但是国内比赛出了成绩，国际比赛十有八九正好处于低潮期。哪像金妍儿和杨茉，有时候稍微不是那么重要的国际比赛，ISU差点求着金妍儿参加了；而杨茉有两个奥运冠军的头衔，就算不参加国内比赛，唯一的世锦赛名额也是给她的——不给她能给谁呢？要是周婷以及那帮小女单再掉链子，连明年的参赛名额都丢掉了，冰上项目管理中心都不好向上面以及观众交代。
赛前，李淇自己也仔细分析了庄司理纱形势以及几个主要对手。庄司理纱大奖赛成绩比村上要好，不出意外世锦赛的三张门票一定有她一张——当然，这个前提是庄司理纱的表现不能差得离谱。而且考虑到日本冰协也喜欢搞平衡——你去了世锦赛，相对不那么重要的四大洲就好歹让点机会给别人吧？但一姐级别的选手可以选择，别的选手就没这个资格。比如去年，村上佳菜子选择四大洲与世锦赛都参加，宫原知子就得让出名额，要不是庄司理纱退出，将自己的机会给了好友，宫原知子去年就一个国际比赛都参加不了。
目前，只要能保持住大奖赛的水准，庄司理纱一姐的地位就牢不可破，参加四大洲不是问题。而能够对庄司理纱构成威胁的，头号对手当然是村上佳菜子，理论上，村上的33种类是比庄司理纱多的：3Lu3T、3F3T、3S3T、3T3T、2A3T。
不过再分析一下，村上佳菜子能用的其实非常有限。首先去掉一下子用掉两个外点三周，非常不划算的3T3T；其次与庄司理纱一样，村上的勾手也是Flutz，现在也在改刃，那么3Lu3T暂时指望不上了；而且李淇观察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虽然青年组的时候村上完成过3S3T，但成年组后这个跳跃却基本绝迹了。后内结环单跳也是能不用就不用。考虑到她最近的跳跃抽风基本发生在3F上，李淇认为应该是改刃期间跳跃不稳定从3Lu波及到了3F、3S，由于3F分值较高，所以咬着牙也得上，3S分值较低，就暂时被“抛弃”了。
改刃这么大的技术变动，导致跳跃不稳定是很正常的现象，庄司理纱原本的招牌3F3T也有一段时间不是那么靠得住，不过如村上佳菜子这般，三个跳跃全部受影响，也难怪名古屋世锦赛会大抽风了。好在这应该只是暂时的，如果能够熬过去，村上佳菜子也是一名相当有竞争力的选手，李淇相信佐藤信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