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控帝-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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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亲密,身上突然就觉得不那么痛了。
她叹一口气:“趴着吧,这样会好一点。”
杜陵听她的话艰难地趴到床上,老爷子虽然年纪大了,可老当益壮,力气不小,分寸拿捏得好,不伤筋骨不流血,也不妨碍吃喝拉撒,就得让你疼,让你长记性,不愧是祖上有干杀猪这一行当的。这么一份挨揍的苦头,他哥哥吃过,他没有,如今尝试过一次一辈子都忘不了了。
他背上肿得不轻,毕竟刚刚打过,还没来得及起淤,何寓拿手一按他就痛得一哆嗦,显然痛得厉害。她在棠棠屋子里时光听见拎棍子的声音,没听见他喊痛,也是硬扛下来等着他爸出了气。
有这么一份毅力早干嘛去了呢?也不至于当初面对美色禁不住诱|惑,何寓一边叹气一边给他冷敷。
杜陵强忍着,两只手交叉在一起,牙槽磕得紧紧的,冰块压到滚|烫的皮肤上,先是火辣辣的疼,后来就冰麻到了骨头缝里,痛意像冻住了似的不再外扩。
气氛挺沉闷,他歪过头看何寓,脸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说:“太静了,我们说会话吧。”
“那我唱歌给你听?”
“也好,你唱吧。”
“快使用双截棍……”
“停停停!”这人是故意来看她乐子的吧?他抬起手告饶,“我什么也不听了,别累着你的嗓子。”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气力跟她贫,看来心里没那么沉重,何寓以为人挨了打之后没什么精神闹腾,没想到他还挺豁达。何教授年轻时也喜欢喝酒,有次喝多了不记事打了她一巴掌,其实没那么痛,她哭了一晚上,何教授深感后悔,从此以后就戒了酒。被父母打一顿的滋味不一样,做父母的心里也不好受。
何寓想起宋君兰找她说过的话,说:“你妈让我来看看你,开导开导你,你不至于记恨什么吧?”
“我爸打我的时候我就在想,为什么这顿打不早个十年八年的呢?兴许那时候给足了教训,现在也不至于走这么大弯路。”在经历了端萌事件之后,他以为三年时间足够让自己变得成熟,可事实上他还有太多的冲动和不理智,有这么一遭,脑子顿时清醒了不少。
“子不教,父之过,道理你这个时候懂,可年轻时候未必。”
他说不是:“我哥比我大三岁,他挨打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他不写作业挨打,我不写作业我妈打电话给老师说以后也不用我写;他第一次偷着抽烟挨打,我第一次抽烟我爸拿出来一盒特别好的烟让我带给同学尝尝;我哥早恋也挨打,我早恋我爸还夸我,说把班花都追到手了,真是好样的!……好长一段时间我都觉得自己不是亲生的,他们把严厉都放在我哥身上,对我只有纵容,我甚至经常做一些叛逆的事来引起他们的关注,后来一发不可收拾,有了经济能力以后,我天天混酒吧找女朋友,把富二代圈子里流行的事做了个遍……这些也没什么好说的,兴许这顿打就是为了满足我的心愿吧,让我知道他们心里面还是想着我这个儿子。”
“……”何寓有点不理解,“你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这么想是不是有点幼稚?”
“人呢,都容易走到死胡同里面,我从小陷在里头,没有人把我领出来,所以这么多年想法从没变过。”
看来孩子的教育还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需要多方面去平衡,不能严苛更不能纵容。何寓把冰块换了个包法,又给他的伤口冷敷第二遍。“我刚刚听你妈说你小时候的事情了,说你生下来的时候好不容易养活住,舍不得打,舍不得骂。我想有些事他们对待你跟你哥态度不一样,也是把责任都放到了你哥肩上,希望你能无忧无虑,过得开心一点吧。”
杜陵紧抿着唇,也不知道是这些话点破了他心里的屏障,还是背上伤口疼得厉害,面色一下子苍白了不少,一言不发地盯着枕头看。
两人没说什么话,何寓想他是在思考,没有去打断他。
杜陵猜她心里不舒坦,斟酌着开口:“今天的事对不住,我当时去找葛清,孩子住的地方太破了,一时没忍住把他领回来了。”
她抬起眼,装作不在乎地笑了笑:“你也不用跟我道歉,这种事对我来说不痛不痒的,我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心里清楚,管不了你家的事。”
“还是对不起。”他还记得他出门去找孩子时她脸上隐忍的薄怒,记得她把棠棠领进屋子里时发红的眼眶,她没有自己说的那么豁达,这一点凭直觉便可以肯定。
何寓摇了摇头,把毛巾扔进水盆里,将衣袖放了下来:“不用再说对不起了,真的。杜家的生活不适合我,你给我个能够离婚的准确时间吧,好歹让我有个盼头。”
他愣了一下,再一琢磨便慌了神,不顾身上的伤挣扎起身,看见她毫不回头地带上房门出了房间。
他揉着额头躺回去,感觉全身上下的骨头皮肉都像被打散了一样,有一种被撕开的疼痛。杜家上下老小都没有人对她不好,不是杜家的生活不适合她,而是只有他才是她挑剔的那一个。
这一晚上他辗转反侧,冷敷的效果散去之后,那股子火辣辣的痛又翻涌上来,身上的痛能忍,可是心里却灌满了酸楚。这种煎熬的感觉让他仿佛回到了等待艾滋病检测结果的那一晚,内心被无限的悔恨充斥,惶恐畏惧,又充满了负疚感。以至于整夜噩梦缠身,冷汗涔涔,到破晓时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晨,杜陵不争气地发烧了。他这人一向不喜欢吃药打针,好在体格好,生点病抗一抗就能熬过去,这次也是,自己接了点热水喝下去又继续睡觉。
何寓过来时他睡得沉,脸上因为高烧显出不正常的红晕,她摇了他两下没摇醒,把他的头发拔下来几根拿着出门了。
按照一般正妻的思路,大概会故意使坏,让鉴定结果出错。为了避免嫌疑,何寓让宋君兰陪她一起去,两人带着孩子去做加急亲子鉴定,24小时就能出结果。
这段时间里孩子还是没有说话,宋君兰觉得他是个哑巴的可能性越来越大,就把他送去做全身检查。其实没什么器质性的疾病,孩子会哭,会发简单的字音,这点很奇怪。
在医院里,何寓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葛清的丈夫酒驾之后肇事逃逸,至今未能抓捕归案,现在葛清也已经失去了联系,我们查到葛清曾经与你有过通话,请问您是否知道她的下落?”
自控帝 第37章 装点门面
何寓想起那天葛清跟她的通话;只是说她丈夫对她家暴,没有说肇事逃逸这件事,在这么个节骨眼上想起来给孩子认爹,事情怎么琢磨怎么透着蹊跷。
她把交接孩子的临时地址报给了警|察;但是等警|察过去之后才发现;那里早就已经人去楼空了!她想起来那个打钱的银行卡号,一并交给警|察;才得知里面的所有积蓄早就已经提了出去,不光如此;葛清和她丈夫的所有存款都已经转移走了。
最最重要的一点是,两个人并没有孩子;根据他们的邻居反映;他们只是在前几天弄回来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之后就连夜搬离出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事情远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不是普通的敲诈勒索,更不是什么豪门认亲,这件事甚至与拐卖人口案扯上了关系。警|察从那个叫小明的孩子身上找到了一些线索,在专业医生的分析之下,得知他并不是不会说话,而是在学习说话的期间被人四处拐卖、颠沛流离,听了好多方言,又没有人教他说话,因此只会发一些单纯的音节,长期以来造成了听说障碍。
“孩子不是你的,你可以放心了。也算我们倒霉吧,被葛清骗了,她和她丈夫策划了这么一起骗局,想从我身上捞个几十万远走高飞,可惜你去把孩子领回来了,没办法,她只能扔下孩子和丈夫一起跑,现在呢,成了在逃要犯。”何寓用酒精给杜陵擦拭额头,在他耳边轻声言语。
他烧得稀里糊涂的,勉强定了神,忍住欲裂的头痛,问:“葛清不是有过一个孩子吗?怎么没生下来?”
“她以前的邻居说她结婚的时候是怀着孕,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个人经常打架,孩子就没了,她丈夫也不是个好东西,喝多了就打老婆,说他自己是个冤大头,孩子还不知道是谁的种,一嚷嚷起来整栋楼的人都能听见。”何寓猜想,这女人大概就是乱搞多了,不知道孩子的爹是谁,随便抓个男人跟她结婚让他负责,差一点也让杜陵喜当爹。
“那我领回来的那个孩子呢?”
“交给警|察了,想给他找亲生父母,哪能呢?大一点儿兴许还好,有记性,可他从出生到现在一直被卖,最后可能要被送孤儿院里面去了。”说起那个孩子,何寓止不住叹气,杜家人心肠都不坏,可毕竟杜家不是开收容所的,确定没什么血缘关系,当然是能送多远送多远。
杜陵听完一阵沉默,隔好久才说:“等我病好了给那家孤儿院捐点钱吧,要不是想算计到我头上,也不至于把无辜的孩子扯进来。”
“没什么好自责的,葛清这次诈欺的可不光是一个杜太太,也有真的上勾的人,给了好几十万。”
“那是没遇上真正心狠手辣的女人,葛清会把孩子的地址告诉对方,就不怕对方找人把孩子和大人一并弄死么?斩草除根,永除后患,这种事可不是讲故事。”
何寓把蘸满酒精的毛巾扔到盆里,擦了擦手,说:“你也知道有那种心狠的女人啊,不管怎么说,孽是你们男人造下来的,就算殃及无辜也是错的根源。”
“是,都是我的错。”他背对着她,看不清楚表情,声音里蕴着艰难而复杂的情绪。
看他这样她心里也不好受,抿了抿唇把酒精收拾起来,洗了手去给他端饭。被打这一顿,堂堂一个男人反而变得娇气不少,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得她伺候着喂吃喂喝,就差伺候他解决三急了。
宋君兰在厨房拉着她问他伤势如何,听说好了许多,稍稍安下心来,叫邓嫂多盛点鸡汤到他碗里。
何寓捧着汤回到卧室,把碗搁在椅子上,他趴着用勺子往口中送。这姿势艰难极了,但指望不上她能够举着勺子喂,也只得他忍着痛吃东西。
她又时不时说两句风凉话:“闻着你身上这酒精味啊,我就想起来你给我做的酒酿汤圆。”其实酒酿味道还不错,就是那次的汤圆里面放了生姜,让她至今印象深刻。
“……”他深嗅一口,身上这味道是不怎样,药味儿和酒精味混到了一块,想洗澡也不便利,只能这么将就,等伤一好立马把床单被罩全都扔了。“你要是喜欢,等我病好了给你做。什么酒酿蛋,酒酿汤圆,酒酿鸡蛋汤,你爱吃什么?照着日子算,例假快来了吧?”
“你……流|氓啊你,没事记我日子干什么?”
“我这人就喜欢记日子,比方说咱俩结婚的日子,我就事先翻过老黄历,说这一天宜嫁娶。”
“别说结婚了,你要不要再翻翻老黄历,找一天吉日,咱把婚离了?”
“……”
离婚这话他在这几天里听了不下十遍,过得是有多么煎熬才能天天挂在嘴边上?他听着心里不舒服,略一琢磨,说:“好歹撑着过完结婚周年纪念日吧,这么一年下来,你工作也能稳定住,不会随便一条谣言就被停职。”一年不长,他是真心想让她留下,可要是一年的时间都感化不了她,那也不用再强求了,强扭的瓜不甜,道理谁都懂。
“一年,也行吧,出了你家大门我还是这么年轻漂亮。”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