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擅始善终 作者:淳于流落-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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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甘心,很不甘心。
“你确定你真正知道你想要什么东西?”江宿询问。
“我从来没有这么确定过。”张雾善看着他,无比肯定道,“江宿,我们离婚吧。”
从十八岁的初见,到二十岁的结婚,到现在,她就无比依赖着他,他早她很多步就看到,迟早有一天她会因此而后悔,后悔做他的附庸,所以才要将她逼出去,用玉馥将她托上高峰,再借梁其正的手让她摔下来,让她看到社会的残酷,看到自己的幼稚,看到展翅飞翔的危险——若是一般的女人就会被吓到,乖乖躲回他怀中了,可他知道她不是,她是张雾善,是越挫越勇的张雾善。
可是这些不够,远远不够,不管多大的空间,只要是他给的,不是她自己博取的,都只是仿真的温室,不是雄鹰展翅的那一片自由天空。
江宿看着黑夜中她若隐若现的眸子,听着晚风在耳边哗哗地响起,久久才说:“好。”
如果,这是她想要的,他就愿意给。
“但是,在你没证明你有能力离开我之前,我不希望再听到你说这件事。”他又说道。
“好,约定了。”张雾善没有如释重负的轻松,反而更加难过起来,“江宿,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梁其正的事,是我疏忽了。”江宿低低地说道。
他知道梁其正和赵茜芸暗中有交往的事,但他没放在眼里,觉得梁其正没那个胆敢查他,但没想到竟然就败在这个自以为是上面,不知道赵茜芸究竟许了什么好处……不过再大的好处,梁其正也无福消受了,还有那个赵茜芸……
“赵茜芸是我的,”张雾善忽然开口道,“不许你动她。”
江宿垂下好看的眼睛,问:“你想要怎么办?”
“你不用管,她由我来,必须由我自己来。”张雾善强调道。
“随你喜欢。”江宿说了一句,转身回了房里,留张雾善一个人在阳台。
张雾善一直站到了大半夜,才进房间,江宿给她留了半边床,她看了看房门,叹息着进了浴室洗澡,然后掀了凉被,躺在另外一边,背对着江宿睡下了。
张雾善是被罗艺清叫醒的,她昏沉沉地,在看到罗艺清的脸后立刻清醒过来,“罗……老师,早。”她叫得很心虚,当初江博成突然提出要求,一切都很匆忙,没有机会说起,江宿好像有别的顾忌也没说……反正也要离婚,干脆也别提了。
罗艺清掀开被子,让她起来,说:“赶紧去洗脸,你哥一会儿要来。”
“我哥?”张雾善吃惊道。
“阿宿刚才打电话回来,说你哥待会儿来接你。”罗艺清解释。
张雾善赶紧去洗脸,然后在罗艺清的要求下胡乱吃了个早饭,张韫楷就到了。
张韫楷看到张雾善脸上的红肿,心中大痛,看到江为简和罗艺清对张雾善的态度时,又有点疑惑。昨天善善的手机关机,他担心了一个晚上,早上的时候才尝试着打电话去江宿的公司找他,没想到善善真的是跟他在一起,而且竟然是在他家里……张韫楷定定神,先跟江为简和罗艺清问了好,然后在张雾善焦急的眼神中,艰难地开口道:“善善,妈要跟爸离婚了。”
“妈妈主动提出离婚?”张雾善先是大吃一惊,随即悟到了什么,面色开始凝重,“妈妈都知道了?”
“对,她早就知道了,比我们都早。”张韫楷喃喃道。
“呵……”张雾善失笑,不知道是带着放松还是失意,“所以,我也不用再考虑什么了?”
张韫楷很难不去回忆昨夜的林月桐,在张佑棠面前那么坚毅,转身就泪洒归路,见到林徵桐时更是哭得一塌糊涂,她整整哭了一夜,直到今天早上才睡下,这些他都不敢告诉张雾善,因为昨晚林月桐一直说着对不起善善这句话。
“那她也看到我被打了?”张雾善问道。
张韫楷点头。
张雾善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下子……她要怎么去见林月桐呢?她替林月桐着想,没有将张佑棠的事公布出来,而林月桐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却为了她而一直忍着,两个人见了面,要说什么呢?更重要的是,她不认为林月桐现在想看到她,因为她也如此。
因为太爱对方,所以怀着愧疚。
张雾善最终还是没有林徵桐家,而是给林月桐打了电话。
“善善,妈妈很久没有跟你外婆见面了,很想她,所以想回马来西亚住一段时间。”林月桐说道,“这边的事,妈妈已经委托舅舅帮忙处理了,如果你想妈妈了,就到吉隆坡来,你外公外婆都很想念你。”
“好。”张雾善闭上眼睛。
再睁开眼睛时,张雾善已然换了个神态,她跟江为简和罗艺清告别,和张韫楷一起去找林徵桐。
张雾善离开后,江为简和罗艺清面面相觑了很久,江为简幽幽地说:“吃过苦的孩子,才更懂得珍惜。”
罗艺清没有说话。
林徵桐将林月桐的离婚协议交给张雾善看,张雾善看完,不由得说道:“张佑棠,你上辈子、上上辈子、上上上辈子肯定都是倒夜香的。”
林徵桐和张韫楷对她这句不着边的话很不理解。
“哼,若不是前三辈子这么卑躬屈膝,”张雾善面无表情地说道,“他这辈子哪来的好运,能遇到我妈这么好的妻子呢?啊,应该说是前妻。不要赡养费、不要房子、不要股票,只要签字,全德国想离婚的男人都羡慕死他了。”
林徵桐和张韫楷都沉默不语,这是林月桐的选择,她只想尽快离婚。
“可惜,他上辈子肯定拿夜香去泼过别人,所以上天安排了我这么一个女儿来惩罚他。”张雾善很自然地抽起烟,然后将那张有林月桐亲笔签名的离婚协议烧掉,在纸张慢慢燃烧的火光中,她对张韫楷说,“帮我找一个模仿笔迹的高手来,我有用。”
“雾善,你打算怎么样?”林徵桐平静地问道。
“敬人者,人恒敬之。”烟雾缭绕中,张雾善的笑意显得很漫不经心,却让人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对我张雾善来说,这句话反过来,也是一样的。”不尊重她的人,她也用不着去尊重他们,她说过的,她不会忘记那个耳光是怎么打到她脸上,她会加倍还回去,林月桐的离开,只是将这个结果提前了而已。
二零零九年八月,注定是张佑棠永生难忘的一个月。
八月初,先是Y市的子公司曝出大宗结党营私的舞弊事件;接下来由于张雾善的事,他被人大肆明嘲暗讽,八月十一日,跟亲生女儿发生冲突,妻子提出离婚并当夜离家;八月十二日,还没等他去马来西亚岳父家跪门,就接到林月桐的律师发过来的带有林月桐亲笔签字的离婚协议,要求他割让三分之二的共同财产,同时收回原本赠与赵茜芸的房产和股票,并登报公开二人离婚的消息,他自然不肯,去林家找林月桐,得知林月桐已经飞回马来西亚;八月十五日,他接到法院的传票;八月十六日,张韫楷自行辞去云城大区经理一职,离开裕美,原职务由张佑原的儿子张韫柏接替,张韫柏刚上任就直接废除他对云城大区的一条特别规定,公开对他叫板;八月二十日,张建平亲自飞往马来西亚;八月二十二日,张建平失望而归,给了他狠狠一个耳光;八月三十日,林月桐在律师的陪同下出庭,她拒绝接受法院的调解,并上交十几年来他和赵茜芸相处的记录和证据,要求离婚,看也不看他一眼,甚至在他靠近时申请了法律保护……
而这些,仅仅是噩梦的开始。
55
女人;其实有时候还是柔弱点可爱;江宿摸着尚未消肿的左脸;想起这两天底下人的眼光;心里就不舒服。
“是金小姐打的吧。”纪筱筱直言不讳;也不等他回答又说;“我一点儿也不意外。”
“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江宿眯起眼,不豫道;“你觉得我找不到其他人来代替你;是吗?”
纪筱筱闭了嘴,因为她知道他没有说笑。
“老樊;你去查一下梁其正最近在忙什么,有时间就问候问候他。”江宿又说道。
老樊眼睛动了动,点头离去。
纪筱筱忽然打了个寒颤,仅一句轻描淡写,梁其正的命运就这么拐了一个大弯,她再一次忘记了江宿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开始为先前说的话而后怕。
“最近一切都还好吧?”江宿问道。
纪筱筱稳下心神,说:“都好,没什么异常。”
“最近凡事当心点。”江宿提醒道。
纪筱筱刚平息下去的心又提起来:“怎么了?”可看到江宿飘过来的眼神她又不敢再说什么了,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就必须要承担后果。
既然已经和江宿约定了,张雾善便搬回学校旁边的房子,比起林家,她还是在这里自在点。
《V杂志》八月刊发出后,没过多久,“原蕾”便迎来了第一批观摩者。这些人都是《V杂志》的忠实读者,将《V杂志》当作时尚风向标,看到杂志上提到的一家美发店,虽然褒贬意味不明,可也不能阻止读者对这家店的好奇。
不少人从网上搜查到“原蕾”的地址,来到店里,第一句话就是:我要找那个给“低眉一笑”剪头发的发型师。开始何随杨还能好声好气地解释,“原蕾”就两个发型师,随便选一个都可以;可次数一多,他就不耐烦了,板着脸说道:“低眉一笑是谁?我们的顾客都建了档案的,没这个人。”
这不是比顾客还大牌的发型师是谁?顾客一看,乐了,得来全不费工夫,便直接说:“就你了,给我做一个发型吧,我今天一天都没事,早上也是吃饱了才过来的,最重要的是,我忍耐力超好的。”
张雾善发誓她真的看到何随杨额上的青筋凸起来了,可他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耐下性子工作,可饶是这样,他的工作已经排到了半个月之后,Mike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看是不是要招多一个发型师?”李瑞最近也是忙得够呛。
“现在还早,不急。”张雾善想了想,“实在不行,就抬高门槛。”毕竟她的想法不是做大,而是做精。
“那样子会得罪很多人的。”李瑞有点担心,毕竟现在“原蕾”风头正茂,稍加不慎,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得罪人未必不是好事。”张雾善有她的想法。现在“原蕾”的大部分顾客都只是中上水平,远远未达到她期待的非富即贵,借这次机会扬名的同时能让真正的顾客看到“原蕾”的决心和意图,让他们将“原蕾”放在第一选择的位置,那这次机会才叫好机会。
李瑞很快就理解了张雾善的意思,没几天就开始限制入访,这让不少慕名而来的人连连抱怨,纷纷打电话去《V杂志》投诉,没几天,《V杂志》的官方网站上,“低眉一笑”的专栏里多了一条信息,如下:发型师都这样了,你们还能期待老板会谦虚到哪里?当初我可是被“午休时间,恕不服务”当面拒绝过的。”
此话一出,哗然一片,也让更加多的人对“原蕾”产生了更大的兴趣。
张雾善将这些事全部都交给李瑞负责,她有更在意的事要处理。
她重新拟定了一份离婚协议,明确地主张了林月桐在离婚这件事上的利益,让张韫楷找来的人模仿林月桐的笔迹签字,然后由律师送去给张佑棠。她可以想象张佑棠接到这份协议时的表情,肯定是既震惊又愤怒,也许还有被背叛的颠覆感。一向以他为尊的林月桐提出离婚已经足够让他错愕的了,竟然还提出这样的要求……在结婚之前,他可以说是一无所有,现在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