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不是两三天 作者:恰似一见-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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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用很多的形容词和比喻组成的长句,展现了那天我倒下之后发生了什么。
那天,扑克连抱着我去拦车,可都没有车子愿意停下,他就像疯了一样冲到街中间去拦。
阿姨用很多表示强烈情绪的字眼描述了,她所看到的扑克连的焦灼,以及拦车时的疯态。末了,她又说,以为扑克连在等的人就是我,才会在等到之后不再出现。没想到我和扑克连之间只是单纯的救命关系,在我刚进来的时候,还以为我是个人品不好的女孩子……
不知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那些话的,因为蓦地感觉到很多很多的事情不是我想象中的模样,却完全分辨不到,是什么事不是想象中的模样。
拉着一旁听的一头雾水的梁承继走回车上。
梁承继一边帮我系安全带,一边问:“那位阿姨刚才说的是什么?”
“她说,扑克连很久没有来了……”那位阿姨给出的讯息实在太多了,我能整理出来的不多,能够分享给梁承继的,更只有这一句。
看着窗外的景致,已经开始后悔寻找扑克连这一段旅程,管它爱情还是什么的,放在那里就让它放着啊,干嘛死要翻出来烦人烦己?
旁边的梁承继还在安慰:“别担心,总有办法可以找到扑克连的。”
我有些不耐,但还是点头应了。
车子慢慢启动,看着专注开车的他,我忍不住想责备自己的过分!伤害他的事,还要他来安慰我?谢榭,做人不应该是像你这样做的!
念头在这里一转,我定定神开始自己琢磨要怎么办才是最好。思来想去的一阵,觉得去找胖子他们是最快最省事的。
我将自己的想法告知梁承继,但将胖子他们简化为几个朋友,去北京的旅程也含糊的带了过去。那一段突如其来、又化作无痕的北京之旅至今都未向任何人提及。在梁承继眼中,我去找那几个朋友,也就是从杭州去萧山这样的简单事。
》》》常言道,有一就有二。疯事儿这种东西,做了一回,难免会有二回。
早上九点我还在医院做脑部的全面检查,中午十二点我已在前往北京的飞机上。
这情况要从别过梁承继之后,打了个电话给小红,本来是要给胖子打得,可他就是不接,只好转战小红。电话一通,我也不管对面是什么情况,劈头劈脑的将知道的事情说完,然后要他给出扑克连的下落。
小红很明白的说他不知道,但猜测有个人可能会知道,那就是负责联系扑克连夹喇嘛的陈老,可要见陈老只有今天下午在新月饭店的拍卖会,错过了,找陈老的难度约莫不下于找扑克连的。
我当时脑袋一热,就直冲家里,丢下一句公司临时出差,拿了几件衣物狂奔飞机场了。想通知梁承继一声来着,只是他那时还在开会,联系不到,只好请秘书杨小姐在会后做转告。
坐在飞往北京的飞机上,和上次去的心境已截然不同。
或许存着些自欺欺人,但那时心中的执念就是找个相关朋友的记忆;而这一回是明确的要去找回和感情有关的记忆,然后让自己看清应该认清的事情。
到首都机场时,还是黑瞎子来接机,我劈头盖脑的第一句就是:“说,扑克连到底有没有失忆?”
这件事从知道扑克连是我的爱人之后,就一直埋在心底,就是在这个男人的记忆里是否还有我的存在。如果是忘却的,那他何必要在心意广场等了一次又一次,又何必为一个不认识的人的倒下焦急万分;可如果没有忘记,他当时又是什么原因走的那样彻底,在再相见时也不愿意和我相认。
黑瞎子因我严肃的表情略有怔忡后,极邪气的一笑,“失忆是有的,但有没有忘了你,就不知道了。”
这是什么话?“你们应该很熟啊,怎么会不知道?”
黑瞎子的眼睛在墨镜之后,彼此之间不存在直接对视的情况,但他说话时那种眼睛注视着的感觉却无比的强烈。
“全世界恐怕也就你能从他嘴里撬出话来。”黑瞎子淡淡的说,“不到紧要关头,小哥是连正眼都不会瞥别人一下,更不用说讲些家常话。不过,你一定要我说,和你有关的事情他忘不了。”
照着黑瞎子的说法,就无怪那天,楚楚看扑克连多扫两眼就那么肯定的说他对我有所特别了。
黑瞎子说:“还记得小红那天说的话吗?”
我还沉在楚楚那天那个肯定表情中,有些晃神,“什么话?”
“有时候,知道更差劲。”黑瞎子在前面领路慢慢去车上。
听他怅然的语调,我觉得思维像是忽然转了个弯,明白那句话其实不仅只是我当时听到的意思。小红也指的是,扑克连不但知道我出事,对于我将他和那两年都忘却的事情也所知甚明。那他是因为我忘记他才走的吗?脑袋里闪过第二次见到扑克连时那个模糊的画面,好像是我在拿什么砸他……他是因为对我失望才离开?
“从年三十,到年初三去开门,那个人还在那里……”带口音的普通话在我脑中描出一副内容具体的画面。在萧山最冷的春节,似乎还下着雨,那件藏蓝色的连帽衫一直一直站在那里。如果他对我失望为什么还要这样?可如果他不是因为这个,那又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我家里人的关系?
还是还有什么是我完全不知道的?
……
一时各种情绪纷至沓来,我对于自己、家里人和扑克连之间的关系,感觉完全没有办法理清,总希望从脑袋里提取点什么有用的材料,可偏偏里面没有半丝可寻的痕迹,头一阵阵的发胀。
走在前面的黑瞎子忽然停下,问了句:“你脸色很差,没事吧?”
这会儿脑袋里嗡一阵嗡一阵的犯晕,可到了这个当头,我怎么能忍得了因为身体的事分心?于是笑说:“要是你搅进这样的状况,你的脸色会好看?”
黑瞎子勾起单边的唇笑了下。
我回以一笑。
有些事,只有现实,不必假设,在事情里面的人必须无条件的去承担,而每个人其实都有自己的事。
我们沉默的上了车,他开车,我在副驾驶上面打个盹休息一下。
从机场出去,也不知是赶上了什么点,上高速还要排队。堵在路口那会儿,黑瞎子扭头问我:“你非要找到小哥是为了什么?”
我说:“为了知道我的事。”
黑瞎子敲着方向盘,点头说:“很和你性子的回答。”
、相见是难,但还是见了
没一个奇怪的字眼,但听着味儿不太对,“这是什么意思?”
“一般的姑娘这不远千里的跑过来,肯定是为什么情啊爱啊的,也就你才会说,来找事儿的。”
我当场笑出来,脑袋缓了这会儿功夫已经好多,懒得理他顾自发呆去了。
我和一般的女孩有两样吗?其实同样是为了“情”字而来,只是我多了一份情。失忆前后的感情大抵终会摆在我眼前,而我必须做出一个明确的决定。一份有真实可依的回忆,虽然短暂但可靠,家里也非常支持;一份,完全没有印象可言,但却沉甸甸的压在心里,甚至是我身体的某些部位,空虚的真实,我想是个很到位的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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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新月饭店时,小红已等在那里,依旧是一身粉嫩嫩的小粉红,摆弄着那只粉红色的小手机,在他身后大片黑衣客的衬托下,扎眼的要命。
今天的新月饭店比我上次来的时候要有气派……有气势的多。
一辆接着一辆黑色的高级轿车不断驶入,每个进出门的客人身后至少有三五个保镖一眼看过去就别有气场,像是黑帮片里那些龙头老大出外时的架势。
忍不住揣度一下,小红那话是不是还有一个意思,毕竟那两年里我貌似过了不少如今的“平凡心”接受不下去的小日子。
到了小红跟前,确认他仅一人,我才说:“这,”指指那些还在朝门里涌入的黑压压,“有够气势的。”
小红也不合上他那只翻盖手机,一边打字一边头也不抬的说:“今天这买卖都是千万往上走。”言下之意就是没三两个保镖撑场面也不可能。他发完了消息抬头看我,“是吓到了?”
我回视他,不知该强撑一下,还是服软的说句“有点”。
小红没有非等回答的意思,说轻声完话朝我一笑就扭头带路,走入新月饭店,快到门口的时候他说:“其实那两年里,你来这样的场面也只有一次。”
一时没听懂他的话,只觉得他情绪有些沉落。我听不懂不好回答什么就没说话。
小红应该已经做了完好的准备,一路上去没人接待也没人拦着,随他走到二楼深处的一间包厢,看着他的手对着那两扇红木雕花的门一推,一声“吱嘎”,门应声慢慢打开,两个有如肉山的保镖直击眼球,我郁闷了半秒才从这两门神身体之间的缝隙看到他们身后有酒桌。
在那俩门神让开后,我得以看到酒桌上围坐着的是一群老年人,当中那个,我一瞧见心就有些发颤,这世上还能有老成这样的人?那不是长相或者衣服的问题,而是感觉,这位老人家那种感觉比我一百一十多岁去世的师父,看上去还要年纪大些。
小红谦和的叫了声:“陈阿公。”
这一声大概叫的就是那位最老的,那位很老很老的陈老缓缓抬起眼皮,露出一双浑浊的眼,目光却是落在小红身旁的我的身上,对上那双眼睛,我脑中不知冒出了什么感觉张了张做愣是喊出两字:“陈哥。”
声音一出了嘴巴,就想抽自己一嘴巴。这陈老的年纪看来做我爷爷都嫌老了,我这什么叫法?而且这一声叫得,岂不是没事儿比小红长了两个辈分?
只是我心里的念头都快乱翻天了,可眼前全场没有一个人有一声异议,弄得人只好硬着头皮和那双眼相对,继续说:“谢榭想要向您打听个人。”
顿了顿看陈老的反应,再说完:“扑克连。”
和我对视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怀疑,如果不是我一直紧盯着没撤眼,这样细微的波动恐怕难以注意到。
陈老干巴巴的嘴皮子一动:“不知。”一说完就示意我们可以走了。
我愣了愣,这人也太敷衍了吧?
小红上前说:“陈阿公……”
陈老冷眼说:“不信,何必来?”
看着两座移动肉山已经逼近,我当即压住所有情绪说:“陈哥,你是带扑克连入这一行的人,若不是真没了法子,我也不会来扰您。”
“榭姑娘,连是你带着离开此行,为何反而问老朽?”陈老的回应成功的阻了两座肉山的驱逐。
他是我带着离开这一行的……吗?我看向小红,只见他眉头微皱,显然陈老的话也出了他的所知。
不太方便大幅度的转向后面问黑瞎子是否知道,但这会儿他没有动静,大概这件事他也不知。
正踌躇接下来怎么办,陈老忽道:“榭姑娘眼神变化不小,近来可是生事了?”
我没想过问话内容的跨度这么大,但只觉得他愿意再多说些话,对于我总是多了分找到扑克连下落的机会,于是老实回答:“是,出了点事情,将很多事都忘记了。”
“无忘老朽?”
离开高中之后不知多少年没接触这种半文半白的语言,听着累得慌,但也不能不答,我说:“忘了。”
陈老鼻梁上的川字纹似乎皱紧一点点,“如此,何称老朽……兄长?”
“我不知道,只是看着您,脑袋里没多想就冒出这两个字。”
陈老合眼半晌,“你我师兄妹一场……”
听到这话我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但随即想起那时师父给我看的,一个老到祖宗家的泛黄黑白小照片里,的确有一位姓陈的师兄。
话说我师父收我为徒已是一百一十岁高龄,而那些其他的师兄师姐都是师父青年时收入门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