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法兰西-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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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的话正合我意,他几乎是把我心中想要说的话全说了出来,他说完的同时,我也是非常畅快。
可是,这个时候王太子却又立即接着说道:“现实上我是看了让·雅克·卢梭最新的著作而想要这样教育奥古斯特的,他书中写得很有道理。我想您如果看了,一定会认同我的想法。”
让·雅克·卢梭,无论是在前世和现在我都听说过。在前世时,他的名字对我还说十分陌生,仅仅是知道这个名字而已。而在现在,虽然我知道他就是这个时代的人,但我仍然对他不怎么了解,只是偶然从我的文学教师口中听说过他的名字,以及他在这一年出版的著作《新爱洛绮丝》。
只见到我的祖父似是想了会儿,但最后仍然转过头望向另一边的蓬帕杜夫人,似乎是在向她询问。
蓬帕杜夫人慢慢走到他身边,俯**子轻声说着。
夫人说了什么,我听不清,但我见到,祖父一边听着一边点着头,之前满脸疑云也慢慢散去了。
祖父直起身子,夫人又走回了原位。
这个时候,祖父说道:“我知道那个卢梭,听说是一个文学家。我听说今年巴黎最惊动的著作就是他的《新爱洛绮丝》,而且我也知道了,在巴黎文学界中传阅着他的一本新书,是叫《爱弥儿》吧?”
只见王太子点了点头,面带浅笑着。
祖父接着说道:“虽然我没有看过《爱弥儿》,但似乎看过这本书的人中有很大一部分持反对批判意见。既然这本书引起了争议,那么能否依照这本书所写的那样做,还是再多多考虑好了。”
我看向王太子,只见他的脸霎时阴云密布。
他反对道:“不!奥古斯特明年就八岁了,必须在这个时候给他安排手艺课,这样他才能够真正了解我让他学门手艺的用心。如果因为现在的一些反对声浪而采取保守作法,等过了几年,一切就都晚了。他不会在手艺课上体会到劳动的价值,也不会因而学到劳动者的诚实。”
听着王太子的话,我在心中冷冷一笑,心想道:“就算是现在让我学,我恐怕也无法学进去。”
我算是明白历史上的路易十六为什么整天沉浸于修锁这种本不应该是国王该去接触的事物,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从小遭到了这种莫明其妙的教育。
祖父的脸色出现了犹豫,我心中略有些不安,我感遭到情况有些不妙。
要避免历史重演,我知道我必须从小就变得与历史上的那个路易十六不同。因而,我不仅加强运动来防止身体发福,也孜孜不倦地阅读有关历史的书籍,来增加阅历和学问。我希望成为一个英俊、出色的国王,而非是那个历史上肥胖、无能的断头者,所以我期望以各种方式来杜绝路易十六的缺点在我身上重现。
修锁是门手艺,提及手艺就让我立即想起了历史上的路易十六。虽然我知道我和他是不同的,但我仍然有心生出一种反感来。
我等待着祖父的话,但最后却等来了一个对我来说并不算是好消息的事。
只听他说道:“既然这样的话,那么就依照你的办法去做吧!但我希望这新加入的一门课,并不会占用他进修其他学问的时间。”
王太子立即答道:“遵命,陛下。”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我惊讶了,我恐慌了。
我看了看祖父,又看了看王太子。我知道我现在一定表现得十分惊慌,但我全然不顾了。
在心情激动之下,我忍不住喊了一声:“不……我不愿意!”
我用尽了全力喊着,喊完之后我很尴尬,因为我能感觉到背后似乎有无数双眼睛盯着。
“完了,好像有些太情绪化了。”我很悲哀地在心中嘀咕着,我也知道,刚才的我实在是有点太失礼仪了,而在场的恰恰都是从小接受礼仪教育的贵族们,我知道我这次出丑出大了。
王太子板着脸说道:“奥古斯特,你在说些什么,还不道歉。”
他很凶狠,令我不得不屈从。
我向着祖父道歉道:“十分抱歉,我失仪了。”
可是,我没有想到祖父却含笑说道:“你刚才说的,能够说说你的理由吗?你为什么不愿意?”
我愣了愣,一时间不知其意,但在看见他和善的笑容后,我当即灵机一动,装着惶恐问道:“如果我的理由正当的话,我是不是就不用上这门手艺课了。”
他看了看王太子,随后朝我笑了笑,亲切地对我说道:“如果你的理由足够令人信服的话,我当然允许你不用上手艺课了。”
我悄然一笑。如此一来,我便能够放心大胆地说出心中反对的理由,而且我也算是掌握了先机,我不仅仅是要让他信服,还要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信服。
我的心中对所谓的手艺课早有不满,而且这份不满最早能够追溯到我在前世对路易十六的看法,只是那个时候我对这个不务正业的锁匠国王可说是极为嘲讽,而现在却是极力避免这种情况发生在自己身上。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壮着胆子朗声说道:“我是路易,伟大的太阳王陛下的后代,当今国王陛下的孙子,现任法兰西王太子殿下之子。我将来将会承继太阳王陛下和国王陛下以及我的父亲所流传下来的王位,我将会成为法兰西的国王。我认为,作为一个国王,我需要做得是让我统治下的所有劳动者能够吃得上饭,而不是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我一气呵成说完了这一大段话,我庆幸我所说的话都在我的法语能力范畴内,这令我避免了出现“结巴”的尴尬。
说完之后,我喘了两口气,可是当我回过神来准备观察周围人的反应时,却惊讶的发觉,无论是我的祖父还是我的父母,以至是蓬帕杜夫人,他们似乎都因为我的话而被怔住了。我同时也惊讶的感觉到,镜厅之中非常的宁静,宁静得几乎能够听到许多呼吸声。
我逐步意识到,我的这番心中感言,已经成功达到了目的,以至有些过头了。
第十六章 激烈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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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大概也就几十秒,祖父国王陛下才抖了抖嘴巴,惊讶地说道:“我的上帝,我听到了什么?”
只见他看着王太子,并听他问道:“斐迪南,你觉得奥古斯特的话说得有道理吗?”
我发觉,这时的王太子——我的父亲表情极为奇怪,似惊讶、似愤怒、似疑惑,没有哪一个成为脸上的主要表情,但三者都占一些。
只听他惊疑地说道:“让统治下的劳动者吃得下饭?虽然……虽然有点……有点太过笼统,但是……但是听起来却有些道理。”
他大概是惊讶于我的言论,大概是对我反对他的行为感到愤怒,大概是对我能够说出这种颇有道理的言论感到疑惑。我意识到我还太幼小,刚才我实在是高兴得太早。我的理由说出来是一回事,有道理是一回事,被人接受是一回事。我不知道卢梭现在的地位和影响力有多大,但我怎么都不认为人们会因为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的惊人言论而对一个已经成名的“家”的观点提出反对。
王太子说完刚才那句惊疑之言后,立即转用肯定的语气说道:“但是,好听的话只是好听而已,如果不了解下层人民生活和工作的状况,不培养出慈悲之心,那么就根本不可能把好听的话变为现实。”
王太子的话明显是在反对我,而且最令我不安的是他说起来还头头是道的,乍听之下还能令我感觉颇有道理。只是,王太子的话自然不能说服我这个来自21世纪的人,如果允许我和他辩论,我能够立即开口将他的这个观点驳倒。可是,我很清楚,他是在对我的祖父——国王陛下说话,而我之前的暂时发言权已经在我说出那句一鸣惊人的话后废除了,若没有祖父再一次授予发言权,我根本就不能说话。
我偷偷观察起祖父来,但我不敢不断看他,这也是不允许的。我只有装着很谦虚地低着头,然后乘着他们不注意时偷偷抬头看一眼。
我知道,现在最有发言权的就是他,他只需说一句话,或者只需要说“同意”和“反对”中的一个词,以至只需“点头”或“摇头”,都将对我的未来形成影响。
他迟迟不开口,从他的脸上我能够看出他在思考,但他也显得很不自信,时而向远处望去,似是在看台阶下贵族的反应;时而又朝蓬帕杜夫人的方向望去,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见。可是,如今的镜厅鸦雀无声,我虽然无法看见身后贵族的反应,但也推测出他们不会给予祖父任何的意见,至于蓬帕杜夫人,我倒是能够亲眼观察她,她远眺前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即便是祖父向她看去时,她也毫不理会。
看着蓬帕杜夫人的反应,我心中不由失落地感叹:“终究夫人不是王后,所以才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开口,真是可惜!”
夫人对祖父的影响力,我已经隐约有了体会,但我同时也知道,以夫人的身份实在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开口。无论她说什么,只需她在这件事上插嘴了,就会令她与王太子夫妇以及其他反对她的贵族的关系闹得更僵。我能够理解,因为如果是我,而我又不是当事人,我也不愿意看到这个已经控制了一位国王的女人同时又去讨好下下一任国王。
祖父终究开口了,他对我说道:“奥古斯特,你来说吧!我想你一定有什么要说的,我想你一定会说出睿智的话来。”
我暗暗苦笑,没有想到面前这个当国王的人还真是当得舒服,竟然将什么事都推给别人。
我无奈地行礼应了一声“是”。
虽然祖父没有间接作出裁决,但好歹我也得到了辩护的权利,对我来说,这种结果也不算坏。
我仔细想了想王太子说的话,然后为了防止出现“结巴”而先在心中组织了一下语言。随后,我深吸一口气,严肃地说道:“父亲的话确实很有道理,一百句好听的话永远也比不上将其中的一句话变为现实。要做好一个国王的工作,成为一个带给人民幸福的国王,确实必须先了解人民的生活和工作状况,这样才能了解他们的需要,才能满足他们的需要,可是,难道了解人民的生活和工作状况就必须去进修他们的手艺吗?我认为这很荒谬!”
“奥古斯特!”王太子突然怒喝一声,打断了我的话。
我心情忐忑,不敢再说下去。
而这个时候,祖父却向他挥了挥手,并说道:“斐迪南,让他说下去,不要打断他。”
我能从他的脸上看到燃烧的怒火,可是即便如此,他最后也只得向祖父点点头,并退了下去。
我已经意识到,我已经没有退路了。说出的话就像是泼到地上的水,不能收回。我能够后悔我之前说的话,但我并不会后悔,因为后悔并不能处理现有的麻烦。我知道,我必须勇敢、坚强地将心中所想说完。
我用着比刚才更响亮的声音,更为坚定的语气说道:“穿着高贵的衣服,住着华丽的宫殿,在这种环境下,即便干着普通人民的活也不可能真正了解人民的生活。要了解他们,就只有去接近他们,与他们间接接触。放下尊贵和傲慢,亲切接见他们、询问他们,给予他们关怀,施以他们仁爱,满足对他们的许诺,我认为这才是真正的慈悲。”
我说完不由急喘了几口气。我刚才说得很激动,特别是到后面,最后一句的语速比第一句的语速至少快上一倍。但是,我并没有能够多歇一会儿。
我刚一说完,王太子便用着教训的口吻对我说道:“放下尊贵和傲慢,别忘了你是贵族,你能够怜悯他们,但不能不顾身份。”
他的这一句话令我心生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