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唐-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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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手段,若是银两在香囊之中,不好估算出精确份量,所以他寻个由头将银两倒在手上,正是有借此时机得出具体分量之意,竟然被高水识破,如此看来,高水此人,也是有些眼力和心机。
能够用手掂量出银两的精准份量,说来还要感谢以前的那个笨崔向……
第五十章 疑惑
因为笨崔向实在是笨,连日常的算术都不会,出去买些东西,算不出来应该找他多少。不过笨崔向也有一股犟劲,他记不住如何找兑,却想出了一个笨办法,就是将银子剪成一钱两钱的小块,再买东西时,直接拿正好的钱,不用找。他天天称量,天天在手里掂来掂去,终于练成一手好功夫,就是将一块银子放在手上,不用秤,就立刻能知道是几两几钱,绝对不差分毫。
不过,其中的玄妙之处可不能说出,崔向想了一想,就将以前的笨崔向当成他,老老实实地将以前的糗事说了出来,与此同时,还有一脸的憨笑相伴,不由人不深信不疑。
崔居也隐隐约约听过崔向以前蠢笨之事,不过他见识了崔向在文渊阁的手段之后,再体会了他在龙兴寺前的智谋,始终无法将眼前这个要么笑得很灿烂,要么一脸的老实诚恳的崔向,与想象中那个笨笨的连一首诗也记不住的笨二郎,联系在一起,在他眼中,崔向不管是憨笑还是阳光一笑,都有一丝阴谋、玩味的味道在里面。
高闲和高水两位法师却是连连赞叹,对他现今智慧大开赞不绝口,尤其是高水,再次开口劝崔向出家,被崔向婉言拒绝。有件事虽然羞于启齿,但崔向自家人知自家事,他真要出家,父亲是什么反应先不用想,二叔绝对会二话不说就要找他拼命。
崔居还有一事不明,又问崔向:“二郎,你怎么会想到那个小娘子,会记不住香囊里面装的银子有几两几钱?”
崔向尚未开口,高水却呵呵一笑,主动替崔向答道:“那个香囊不是凡品,至少要值十贯钱,而且那个小娘子衣着华丽,一看就是出自大户人家。十贯钱的香囊用来装银子,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况且如这样的大户人家,从来不知民生艰难,就算能记得几两银子,至于精确到几钱,她们怎么可能放在心上?”
崔向赞许的目光看了高水一眼,心中有些奇怪高水法师身为出家人,怎会对世间俗事这么了解?或许是未出家之前,他就算不是官宦之家出身,至少也是大户人家。
高水被崔向微带怀疑的目光一看,微微一笑,低头不语,脸上波澜不惊,犹如入定而去。崔向摇头笑笑,不再理他,又对崔居说道:“你身上可曾带有银两?可记得清楚几两几钱?”
崔居一愣,低头一想,连连摇头:“大约有五两银子,具体数目却记不清楚。”
“正是!”崔向虽然不是出身豪门之家,家中家产也不丰厚,但也清楚出身于大富大贵之家之人,即便是一个奴婢,在她们眼中,几钱银子根本不会放在眼中。但对于一般百姓,几钱银子相当于几十文钱,可当几天饭钱,不可不察。
正如后世的有钱人一掷千金只为买一个手袋,而普通百姓为了生计必须斤斤计较一样,唐朝也好,千年以后也罢,都是一样的因为地位差别而导致对金钱数目的敏感程度不同,崔向,就是看穿了这个空子,得了便宜。
又闲谈几句,崔向和崔居提出告辞,并由崔居提出邀请,让高闲和高水两位法师有空前来崔府寻他,理由是……交流书法,崔居可不敢向崔贺尧说出他想出家之事,崔贺尧虽然信佛,但让他的嫡子出家为僧,恐怕说什么也不会答应。
高闲和高水二人一同送到侧门之处,崔居当前一步,左右探望一番,回来说道:“没发现有美貌的娘子出没,可以上路!”
几人大笑而别。
回到崔府天色已经不早,崔向想起一事,对崔居说道:“若是凌静安前来崔府找我,让下人直接带到菡萏苑即可,此事还请九郎向管家通报一声,以免将凌静安拒之门外。”
崔居一口答应,又不解地问:“凌静安找你何事?哦……难道是八郎的《兰亭序》之事?”
想起凌静安,又想起崔安爱若至宝的一些书帖,崔居就不安好心地贼笑。
崔向不想在事情未成之前,对崔居过多解释他找凌静安究竟所为何事,只是点头应付了一句,又说:“要是高闲和高水两位法师前来,两位高僧现身,必然惊动管家,到时管家必定会通报崔刺史,万一崔刺史不喜你和僧人来往,怎么办?你可有其他法子?”
其实真正让崔向担心的不是崔刺史,而是对崔刺史看不过眼的卢关,同时还有一点,就是当今圣上厌恶佛教,万一卢关以崔刺史与僧人过往过密参崔刺史一本,以现在皇上的心胸,再加上明年发动的会昌法难,只怕会对崔刺史大大的不利。尽管唐武宗李瀍命不久矣,但毕竟他是皇上,临死之前随便杀几个不顺眼的人,还是谁也挡不住的。
崔刺史对他有恩,必须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替他解决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崔居又挠头,挠了三挠,忽然笑了:“不走崔府正门,走侧门,在三文街上有一处侧门,一般人不知道此处是崔府的侧门。”
崔向点头称好:“侧门的门房你可要交待详细了,不要让他惊动崔府之中其他人等,以免惹人非议。”
崔居一听此话,又有点上愁地说道:“侧门的门房倒是好说,他叫崔全,人很机灵,也听我的话,就是,就是侧门正好开在西厢……”
“西厢怎么了?”崔向脑中又浮现出《西厢记》来。
“西厢是我姐姐住的地方,她最爱向父亲说我的坏话,枉费我一片好心,经常给她买一些上好的胭脂水粉……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崔莺莺,又住在西厢,崔向强迫自己不去想什么《西厢记》,琢磨一下,又问:“你姐姐可有什么把柄落在你的手中?”
教别人学坏,崔向不免自责几句。不过一想反正是为了崔家,也就释然了。
“有,姐姐她喜欢一个姓张的士子,二人郎情妾意,已经暗中交往一段时间,我忍了又忍,才没有告诉父亲。要是这次她坏我好事,说不得也要把她出卖了!”崔居一脸忿恨。
崔向双目圆睁,嘴巴大张:“张珙,张君瑞?”
崔居的惊讶不亚于崔向,后退一步:“你,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与张君瑞认识?”
不认识,不过可是听过他的鼎鼎大名,作为大唐最负心的男人,张珙之名流传千年而始终被人津津乐道。只是崔向清楚的是,后世的《西厢记》经王实甫美化,成为美满结局,而真实的故事却是,张珙的所作所为为后世创造一个令无数女子不愿意面对的成语:始乱终弃!
崔向不免有些头昏眼花,绕来绕去,怎么还是西厢记?
第五十一章 穷人
见崔向有些失神,崔居伸手去摸崔向的额头:“中暑了?”
崔向一把推开崔居的手:“春天中什么暑?乱弹琴。”忽然又想起一事,忙问,“你姐姐身边,是不是有一个叫红娘的丫环?”
“没有,姐姐的两个贴身丫环,一个叫东星,一个叫西棋……不对,崔向你可不要打我姐姐主意,不是我轻视你的出身不高,而是同姓不可成亲!”
崔居反应倒快,联想也挺丰富。不过没有红娘的存在,崔向长出一口气,幸好和西厢记还有一点不同,要是真是完全一样,他明明知道张珙始乱终弃,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崔莺莺跳入他的谎言之中,遗恨终身。
不过他倒是被崔居的一脸紧张给逗笑了:“我只是随口一问,谁和你一样喜好女色,还有不良爱好,居然当街调戏娘子。”
这一下崔居更紧张了,汗都流了出来:“二郎,好二郎,这事千万别告诉父亲,也别告诉八郎,更不能告诉姐姐,好不好?我请你吃酒。”
见崔向又露出一脸童叟无欺的笑容,崔居将牙一咬:“好罢,你有什么坏事要我替你背黑祸,我背了就是,绝对打死也不说出真相。”
崔向心中犹豫的不是崔居的事情,还是因为崔莺莺的事情,他在想,万一,只是说万一张珙还是哄骗崔莺莺上当的那个负心人,他到底该如何是好?崔莺莺毕竟是崔居的姐姐,他现在寄居崔府,又和崔居关系匪浅,明知崔莺莺所托非人,难道他要坐视不理?
见崔向还是一脸傻笑,不点头,崔居几乎要哭出声来:“二郎,你不能害我,我待你情同手足,要真害了我,我和你绝交……噫,不对,今天陷害你的那个小娘子,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什么?”崔向如梦初醒,急问,“此事当真……你怎么不早说?”
崔居一脸委屈:“我也是刚刚想起,早先没想起来,刚刚说到西厢说到姐姐之时,这才想起家中前些日子来了一位女客,正住在西厢泠风苑,姐姐的瑞云楼旁边。那个小娘子,好象是女客的婢女之一。”
说完,还白了崔向一眼,不以为然地说道:“你不是说过,不想追究小娘子的来历了么?”
“不想追究是真,现在有了线索,再刨根问底也是人之常情,快说,既然有女客住在你家府中,你怎么还会认不出来?”
“哼,当我是谁?我是堂堂的崔居崔九郎,正人君子,不近女色!既然是女客作客,我身为男子,自然不能随意出入西厢,再说她又是来找姐姐,与我何干?才懒得理她。所以我只知道她叫郑瑾儿,是荥阳人氏,至于她长什么模样,两个婢女是不是秀丽,一概不知。就上次游园之时,远远打了一个照面,依稀记得与她身边的一个婢女与今日的小娘子有些相象。”崔居昂首挺胸,一副堂堂正正的模样。
崔向懒得再调笑崔居,沉吟片刻,却说:“稍后你修书一封给高闲法师,若他有空前来崔府寻你,就让他由侧门而入,到时让崔全领法师来菡萏苑寻我,至于你姐姐那里,不妨交与崔安去说,他必定会说服你姐姐不会通报崔刺史得知。”
崔居不解其意:“崔安从来不听我的话,让他前去说服姐姐容易,让我先要说服他比较难。”
崔向一拍崔居肩膀:“九郎,你对崔安说,高闲乃是当世第一书法高僧,他一定会欣然答应。”
崔居更迷惑了:“高闲法师的书法确实不错,不过要是说他当世第一,他有那么有名么?”
现在是没有,以后就有了,崔向不好明说,只好胡乱应付过去,总算说得崔居相信了,转身要走时,他又回头问道:“还要不要查查陷害你的小娘子到底是不是那个婢女?”
崔向摇头:“先不查了,不信她还敢再来害我,反正我也没有吃亏。”
其实崔向心中想的却是,他实在想不出来那个郑瑾儿为什么要污蔑他,他无权无势,又不是貌比潘安才追子建,也许对方还真是认错人了,查来查去最后浪费心力不说,还是一个不了了之,何苦?他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学业自不用说,还有结交了高闲和高水两位法师也是好事,日后说不定在百丈寺的事情之上,还能借得上力,还有仰山寺也得找个机会亲身一观。
凌静安被他收服算是意外之喜,不过凌静安其人不易训服,不仅要许之以利,还要想个妥善的法子让他不起二心才是,毕竟他事关他的敛财大计,马虎不得。
但说起来,凌静安还只是一步长远之棋,至少一年多以后才可得大用,远水不解近渴,到明年会昌法难之前,最少也要赚到一笔钱,也好一旦用来安置百余名僧人,也有钱可用,有力可借。身上有三千贯,算去还崔安的三百贯,还有两千七百贯,对他个人甚至一家人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