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唐-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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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就问所请何人,夏箴言却闭口不答,只是笑说到时一见便知,有意卖了一个关子。
刘世轩见他如此,也就不再多问,心中却暗觉好笑。夏箴言虽然身为进士,却数次在吏部选官未过“身”关,本想也有意学韩愈先到节度使的幕府任职,却又接连在数名节度使面前碰壁,一气之下,就要回到原籍去当私塾先生,却正好遇到慧眼识珠的崔贺尧,也正好崔氏学堂刚刚落成,就请他做了崔氏学堂的先生。
说是先生,其实总管一切,比他这个州学学正权力还要大上一些。
对崔氏学堂的兴建,刘世轩是乐观其成的。虽然他身为学正,也有从七品的品轶,但他一直以文人自居,不改文人的清高和方正,这也是他进士高中七八年之后,仍然只是一名小小的学正的缘由所在。刘世轩不以为然,依然特立独行,只想当好他的学正,多教出几名进士出来。
他是进士,夏箴言也是进士,对夏箴言有意与他一比高低的想法,他心知肚明,不过就是不主动点破罢了。有了崔氏学堂与州学并肩而立也是好事,正好给州学的学子施压,让他们和崔氏学堂一起,去竞争名额有限的道学生员资格,总体来说,对州学应该还是利大于弊。
刘世轩既然身为进士,自然也是所学渊博,也是袁州城中数一数二的宿儒,同时也对佛学有着浓厚的兴趣,没少去龙兴寺参禅,和僧人打机锋,论学,等等。他早就听过高闲的大名,知道他为当世高僧,且书法一流,称之为第一书法高僧也不为过。不过高闲在龙兴寺名望极高,寻常人等极难见一面,据说佛学比龙兴寺方丈还要高深几分,轻易不抛头露面,更不用提屈尊前来州学和崔氏学堂的学子聚会!
有多少高官权贵都想见高闲一面而难以如愿,他今日竟然亲身前来,怎不让一直久仰大名的刘世轩一见之下,震惊当场,几乎说不出话来。
就连一向对佛学兴趣一般的崔越,在身边之人的议论和熏陶之下,也对高闲的大名如雷贯耳,突然见他真人现身眼前,长袖宽衣,须发飘扬,飘然有出尘之时,向来尊崇学问精湛之人的他,也不禁立刻肃然起敬!
第七十八章 高僧
夏箴言见刘世轩和崔越都是一脸惊讶,虽然早在他意外之中,不过仍是心中颇为受用。
毕竟高闲、高水两位法师是他请来的,能请动两位大师亲临诗会,他面上有光,刚刚因为崔氏学堂学子的诗作不如州学而带来的不快,也减轻许多,不免多看了刘世轩几眼,隐隐有一丝自得之意。
刘世轩震惊过后,急忙和高闲二人见礼,然后请两位法师入坐,又寒喧几句,他难掩一脸兴奋之意,说道:“久闻法师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风采过人。某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法师肯否?”
高闲和高水相视一笑,然后又冲夏箴言微一点头,说道:“既然小僧与默然相交莫逆,又恰逢如此盛会,刘学正有事开口,敢不从命。”
刘世轩哈哈大笑,喜形于色,起身冲夏箴言叉手一礼:“多谢默然请动两位大师,实乃一大幸事。”
夏箴言嘴上客套,连连摆手,但眼中自傲的神色却挥之不去。
刘世轩顾不上揣摩夏箴言的心思,伸手从一叠诗作中抽出两张,双手恭送到高闲面前,说道:“可否请法师墨宝记下这两首诗作,此为此次诗会的优胜者所作,由法师墨宝记之,可让学子终身受用,铭记在心,也好激励他们更加用功,以能早日考中功名。”
高闲伸手接过诗作,点头说道:“此是好事,自当从命。”
刘世轩大喜,一边让人取笔墨伺候,一边让所有学子聚到一处,准备当众宣布两位大师光临一事。他正兴致勃勃地忙个不停,却被崔越暗中拉了一把。刘世轩不解其意,顺着崔越的目光看去,却见夏箴言一脸铁青,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看也不看刘世轩一眼。
刘世轩恍然大悟,两位法师是夏箴言请来的,他张罗一番,有喧宾夺主之嫌。想到此处,不由感激地看了崔越一眼,崔越微一点头,小声说道:“刘学正自管忙来,将学子们召集一起即可,余下之事,我来应付。”
刘世轩知道崔越一向遇事冷静,而且颇会见机行事,就放下心来。
所有学子都围拢一起,众人议论纷纷,互相问询来者何人,却无人知晓。不过唐朝佛学之风非常盛行,众人心中都有猜测,两位法师一定是哪家寺庙的高僧。
崔居在人群之中,见来人竟然是高闲和高水,不由暗暗惊喜,上次龙兴寺一别,已经过了十几日光景,也不见二人来崔府找他,不知何故,今日正好问上一问。
等众人围在一起,崔越将夏箴言推到台上,说道:“两位高僧是由崔氏学堂的夏先生请来,就由夏先生为诸位介绍一二,大家欢迎。”
夏箴言本来见本是他的功劳,就要被刘学正抢去,正在一旁大生闷气,要是他开口说出应该由他出面介绍,又会大失风度,正是左右不是只生肝火之时,却被崔越推到台上,连推带让,好象他还很谦虚退让一般。
夏箴言心中大喜,越看越觉崔越此人不错,有眼力,有分寸,比起刘世轩的古板无趣要好上太多,不由对崔越投去赞许的目光。
崔越笑笑,举手示意让他开口。
夏箴言站立一块巨石之上,志满意得,笑容满面地说道:“诸位学子,本人今日有幸请到龙兴寺的两位高僧,一人就是号称当世第一书法名僧的高闲大师,另一人就是以悟性闻名的高水大师,两位大师都是龙兴寺中少有的高才,寻常多少高官权贵想要见上一面而不可得,今日承我薄面,两位大师屈尊降纡亲来诗会,诸位,当同庆欢呼也!”
“轰”的一声,人群如热水沸腾一般,一片喧哗。
“我当是谁,原来真是高闲大师,老天,当世第一书法名僧,韩愈韩退之大力推荐之人,果然是他,真是大善。”
“太好了,我早就听闻高闲大师书法不论行草还是狂草,都可称为当世第一,寻常人想求大师一字,也不得其门而入,今天大师竟然亲自为优胜诗作题写,真是便宜了两位学兄。”
“大师,可否指点在下一二?”
“见过大师,亲见大师一面,三生有幸,学生有礼了,还请大师点化学生心中疑惑!”
“大师,学生路方,有意拜大师为师,还请大师收下学生。”
“大师……”
“……”
一时间,吵声乱作一团,喊声震天。夏箴言人在台上,虽然见场面有些失控,早已无人听他说些什么,却脸上没有一丝不满,反而露出浅浅的笑意,饶有兴趣地看着众人争先恐后挤向前来。
这一下,完全扳回了崔氏学堂诗作不如州学的失分,夏箴言只觉面上有光,心中舒畅。
高闲和高水对视一眼,都摇头一笑。高闲一步向前,与夏箴言并肩而立,开口说道:“诸位学子,小僧高闲本是方外之人,今日有幸与诸位德才兼备的学子共聚一堂,也是莫大的机缘。相见即是有缘,各位若在佛学之上、书法之道有何不明之处,尽管道来,小僧自当以平生所学答之。”
此言一出,众人一哄而上,将高闲和高水围了个水泄不通。
夏箴言、崔越和刘世轩等人被挤到一边,三人却没有一丝不快,尤其是夏箴言,乐呵呵地冲刘世轩和崔越摆摆手:“第一书法名僧,名不虚传,连这些未经世事的学子,也是趋之若骛,我等进士之身,也有所不及。”
刘世轩也是心情大好,笑道:“大唐进士虽然金贵,可是高闲大师身为天下第一书法高僧,可是有一个第一的名头,何人可比?再有大师佛学渊博,学究天人,比我等只读四书五经之人确实也强上太多……只是不知默然何时与大师相识,居然能请动大师亲临,让我大为叹服。”
夏箴言不无得意地说道:“其实说来我与大师相识,差不多也有十年光景了,此事说来话长……”
听夏箴言滔滔不绝讲述了他和高闲如何结识之后,崔越得了空子,开口问道:“夏先生,为何崔向没来参加聚会?”
夏箴言笑容满面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第七十九章 纸笺
崔越是谁,岂能看不出夏箴言眼中的不快和不满,忙道:“崔向是我侄子,可能顽劣了一些,还望夏先生严加管教,不要放纵了他。”
夏箴言对崔越印象很好,一听崔向竟然是他侄子,不由一愣,也不好拂了崔越面子,只好答道:“崔向学业还算用功……今日未来,他也没有说明原因,或许有要紧之事。”
崔越见他不愿多说,也不再问,便转移了话题。
众人将高闲和高水围在中间,七嘴八舌问东问西,高闲二人面带微笑,一一作答,没有一丝不耐,让躲在一边的崔向暗暗赞叹,光是这份定力这份耐心,就比夏先生强上许多。
原本以为夏先生是恃才傲物,有才之人,又是没有官身的进士,有些小性和古怪也在所难免,但今日一见,崔向却是明白,以夏箴言这般喜怒都要表露出来,且心胸狭窄的个性,不入官场倒是大大的好事,真要侥幸得了一官半职,才是不幸。
早晚会被上司寻个由头打发了!
不过他又想,他跟夏先生是学的他的学问,不是他的人品和德行,所以倒也没有太多想法。
又等了多时,人群丝毫没有散开的迹象,见时候不早,夏箴言与刘世轩微一商议,就分开众人,准备集合动身返程。
高闲应约提笔写字,将两名学子的诗作题写一遍,交与刘世轩,引得刘世轩赞叹不已,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高闲笑笑,忽然发现人群之中的崔居,眼睛一亮,开口便问:“九郎也在,方才怎么没有见到你?”
人群太密,挤不过去,再说崔居也不想抢了众人的兴头,也就没有凑向前去。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高闲点名,所有目光齐齐射到了崔居身上。
崔居受到重视,只觉如芒在背,脸上发热,挠挠头,一脸窘态:“见过法师!”
高闲合什还礼,又问:“二郎何在?”
夏箴言见高闲竟然认识崔居,顿时大吃一惊,转念一想,崔居身为刺史之子,与高闲偶有见面,也是正常,就微微放下心来,却又听高闲问起二郎,顿时一颗心又提了起来:二郎,难道是那个末学崔向?
不可能,绝无可能!崔向笨不可及,怎么会认识高闲法师?就算,就算他得了崔居的便利和高闲法师有一面之缘,以法师的身份,也绝不会留意一个不入眼的崔向,也许是崔向的蠢笨给法师留下了印象,又或者当时崔向和崔居一起,才让法师有此一问。
夏箴言心中忽上忽下,患得患失起来。
崔居认为此时崔向应该已经回到崔府,他知道崔向志不在此,所以答道:“二郎有事没来,其实依我之见,以二郎的诗才,倒是不必参加诗会……他的诗作无人可及。”
“一派胡言!”夏箴言忍不住出声制止,他可不想让高闲过多地谈论崔向,只因在他眼中,崔向就是沾了他父亲崔卓的光,托了门路才进了崔氏学堂,不过是滥竽充数罢了,“崔向学业平平,诗作更是不值一提,崔居,你又从何得知崔向有文才?我身为先生还不清楚他的水平么?”
崔居虽然是刺史之子,不过常听父亲说起,不可违逆夏先生,不可对先生有半点不敬,吃夏箴言一顿抢白,众目睽睽之下又好反驳,他只好躬身后退,不发一言。
高闲却来了兴趣:“小僧只知二郎对佛学颇有参悟,不想他还大有诗才,可惜了……”微一摇头,却是冲夏箴言说道,“本来以为今日前来可见二郎一面,原来他竟然未来,遗憾。”
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