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木匠皇帝 (完结) 作者: 独坐池塘-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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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五千人,最后选出了五十人,这么算来,正是俗话说的“百里挑一”。有明一朝,估计都是采用如此“淘汰法”,选出宫妃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张嫣要和剩下的这三百名少女一起生活在皇宫里,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这一个月却是决定一生命运的一个月。
不过这次选妃和以往的选妃不同,这次还要选出一位非常重要的人,那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选妃在如火如荼的进行,天启皇帝此时却有些无聊的躺在御书房的龙椅上,身边站着的只有陈洪。那个一直配在天启皇帝身边的李岚,此时已经不在了,去淑庆宫参加选举了。
当然她只不过是去参见最后的生活一个月的步骤,相信也只不过是走个过程。负责最后选举的是司礼监的秉笔太监刘克敬,天启皇帝可不相信这位老太监敢将李岚给刷下去,那可真是老寿星和砒霜了。
花开三朵,在表一枝,这个时候,京城的门口来了一辆囚车,这位长途跋涉的熊廷弼终于来到了京城。
第七十五章朝议
天启元年一月二十一日,早朝。这一天的早朝天启皇帝准时的出席了,因为屡次不上朝,御史言官已经是颇有微辞了。天启皇帝也觉得因为这件事情被御史言官骂一顿不值得,所以不得不做一些样子。
老套的开场,老套的模式,一切都和每天的早朝一样,听着下面的大臣说着鸡毛蒜皮的事情,天启皇帝昏昏欲睡,不住的点着头。
“臣有本奏。”就在天启皇帝觉得是不是应该退朝的时候,忽然一个人站了出来,大声的道。将原本昏昏欲睡天启皇帝吓了一跳,这个人却没有说话,似乎在等着天启皇帝开口。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将桌子上的茶水拿起来喝了一口,用手揉了揉皱巴巴的脸,天启皇帝才将目光落到了站在下面的人身上。
站出来的是一位御史,这个人长的倒是不错,四方形的脸膛,浓眉大眼的,很有官威,看起来就像是清官一样。可是天启皇帝的眉头却皱了起来,这一段时间,天启皇帝对这些御史言官是厌烦不已,此时看到站出来是一位御史,顿时头如斗大。
这些御史言官无时无刻不在盯着天启皇帝,好像能够找到天启皇帝的毛病才对得起自己的职责一样。每次都是犯颜直谏,要不就是要痛哭流涕,要不就是要撞死在大殿上,让天启皇帝毫无办法。
如果天启皇帝大发雷霆,将这些人拉出去廷杖,或者贬斥,那么这些人第二天就成了英雄。仿佛这样做才是大明的忠臣一样,只要贬斥了一个人,第二天就会有无数个人上来讨打。天启皇帝此时看到站出来的是一位御史,顿时心里就有些没底。
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天启皇帝缓缓的道:“冯爱卿,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臣要参劾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辽东经略熊廷弼。熊廷弼在任辽东经略期间,在边地假名增税,勒索小民,声言筑城御敌,实是误国欺君。臣请罢免其官职,严加问罪。”冯三元看了一眼天启皇帝,缓声的说道。
整个大殿里随着这句话安静了下来,很多人都是面面相觑,有的人将目光投向了站在最前面的,内阁首辅大学士孙承宗的身上,可是这位老大人却是一副至不关己的神态。这样所有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位御史风大人怎么会参劾熊廷弼?这两个人根本就没什么交集吗!
天底下聪明人总是有的,比如兵部的都给事中杨涟,此时这位杨大人的眉头皱的很紧,心中也在不住的盘算。熊廷弼和冯三元的恩怨他是知道的,其实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就是熊廷弼骂了冯三元而已。这在这个时代本就算不得什么,官员互相谩骂,甚至大打出手也是常有的事情。
冯三元虽然记仇,可是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提出来啊!身为兵科的都给事中,杨涟知道很多事情。辽东的局势很紧张,后金一直都有夺取沈阳的心思,因为这个熊廷弼在,沈阳才能保住。这个时候这些人将目光盯上了熊廷弼,事情肯定不是冯三元安排出来的,这个人恐怕就是一个马前卒!
杨涟还有些不知怎么办的时候,上面的天启皇帝却是满身的冷汗了,脸色苍白的可怕,身体都在不停的颤抖。前几天,天启皇帝就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事情,此时听到熊廷弼的名字,他终于想起来了。
熊廷弼被押解进京,然后就被天启皇帝下狱,在接下来的这一年里,辽东战事不断,陆陆续续的将沈阳,辽阳等地方都丢了。后金在辽东彻底的站稳了脚跟,拥有了和大明一较高下的实力。
看着站在下面的冯三元,天启皇帝忽然笑了起来,只是笑声有些奇怪,嘶哑而干涩,似乎这位少年天子在极力的压制着什么。
半晌,天启皇帝才缓缓的道:“冯爱卿身为御史,本就有监察百官的责任,这一本奏的也没什么,不知道众位爱卿有什么看法?”天启皇帝的语气虽然平和,可是他藏在袖子里的两只手不断的互相掐着,只有这样的疼痛才能让他稳定下来,而不是下令将这个冯三元拉出去砍了。
“陛下,臣有本奏。”天启皇帝的话音刚落,又一个人站了出来,这个恭着身子道:“陛下,臣曾经在辽东呆过一段时日,深知熊廷弼的为人。此时性格暴躁,时常打压下属,带领兵卒外出巡视,实则借着巡视之名,勒索当地百姓,臣那时没有证据,臣请将熊廷弼下狱,并彻查此人。”这次站出来的是兵部尚书姚宗文,说出的话也是丝毫不留情,看的出来对于熊廷弼的也是非常的不满。
杨涟此时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兵部尚书姚宗文的为人杨涟很清楚,此人志大才疏,而且贪得无厌。曾经因为内阁首辅方从哲器重而巡抚辽东,不知兵事,且贪污勒索。熊廷弼不齿姚宗文的为人,将其大骂一顿,并上书参劾。
方从哲为了安稳人心,将姚宗文调回了京城,这位姚尚书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将熊廷弼恨上了。看来熊廷弼此时的处境非常不妙啊!杨涟不禁将目光看向了天启皇帝,心中不断的问自己,是不是应该站出来为熊廷弼说几句话呢?
天启皇帝此时脸上的表情很奇怪,似乎在笑,又似乎在哭,总之很复杂。见杨涟看向自己,天启皇帝微微摇了摇头,缓声道:“冯御史参劾熊廷弼,姚尚书也这么说,不知道众位爱卿还有谁有话说?”
下面的大臣则是面面相觑,很多人都在心中不住的盘算,熊廷弼是楚党的人,而冯三元等人是东林党人。此时内阁首辅方从哲已经被东林党人弄下马了,这次的事情会不会是上一次东林党人没占到便宜,想要扳回一局呢?
很多人的目光再次看向了内阁首辅孙承宗,这位朝廷里刚刚兴起势力的首脑,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依旧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
第七十六章罢官
此时的朝堂上安静的可怕,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天启皇帝,等待着这位少年天子的决断。
天启皇帝的脸色此时也是阴晴不定,不由将目光看向了站在下面的孙承宗,见这个老家伙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天启皇帝不由有些气恼。
“众位爱卿,不知道熊廷弼现在在哪里?”天启皇帝这就属于明知故问了,这段历史他还是知道了。此时的熊廷弼已经被押进来京城,只差天启皇帝的一道圣旨,就直接下狱了。
“回陛下,熊廷弼已经被辽东督师杨渊逮捕,此时已经被押解回京了。”这次站出来的人是最有份量的一个,因为他是内阁大学士顾慥,没有理会周围差异的目光,顾慥接着道:“臣以为熊廷弼乃是大明的罪人,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斩不足以正国法。”
顾慥的话已经是诛心之言了,也就是最后的图穷匕见,所有大臣都看向了天启皇帝。
“好吧!朕想问问,爱卿们有什么证据?这么言辞凿凿。难道熊廷弼做的这些都是众位爱卿亲眼看见的?众位爱卿身在京城,居然对辽东的事情这么了解,难道你们有千里眼顺风耳不成?”天启皇帝终于压制不住心里的火气,狠狠的甩了甩袖子,大声的道:“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将辽东经略私自押解进京,就算辽东督师可以节制文武,可是这样不明不白的就抓人,这是什么?这是专权。”
冷冷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顾慥,天启皇帝大声道:“身为内阁大学士,不辨是非,人云亦云。朕问你,你是怎么知道熊廷弼的这些罪过的?”
“臣,这个。”见天启皇帝大发雷霆,顾慥脸色顿时苍白如纸,赶忙跪下道:“陛下,这个,是辽东督师杨渊给臣来信说明的。”
“杨渊给你来信?你是什么人?辽东经略有罪,辽东督师不是上折子给朕,居然写信给你?你以为你是谁?”这是天启皇帝登基以来,第一次当着这么多的人发脾气,也是第一次这么大声的呵斥大臣。
“身为内阁大学士,居然因为别人的一封信,就要将朝廷大员斩首,你是干什么吃的?回家哄孙子吧!尸位素餐!”没有在理会颤颤巍巍的顾慥,天启皇帝将目光看向了下面的大臣,大声道:“没有真凭实据,朕不会滥杀一位朝廷大员,有功于朕的,有功于国的,朕都会记得。”
“吾皇圣明!”所有的大臣都跪在了地上,大声的喊道,此时他们的心里已经慢慢的对这位少年天子有了归属感,这可能就是被呵护的感觉吧!
“将熊廷弼释放回家,三日后的早朝,朕会钦此询问于他。至于顾慥,身为内阁首辅大学士,罔顾君恩,识人不明,免职归家,永不叙用。”用力的挥了挥袖子,天启皇帝怒气冲冲的离开了乾清宫,留下了百味陈杂的大臣。
缓缓的站起身子,顾慥的神情很是落寞,他没想到这样一个官司,自己居然就被解职回家了。同样失魂落魄的还有兵部尚书姚宗文,这位老大人此时已经全然没有了当初的精神,一脸的颓然。
“陈公公,留步!”就在陈洪想要跟着天启皇帝离开的时候,一个人赶忙来到陈洪的身边,拉住了想要走的陈洪。
“杨大人,不知道杨大人找咱家有什么事情?”看了一眼杨涟,陈洪轻声的笑了笑,满脸揶揄的道。
丝毫不在意陈洪的语气,杨涟小声的在陈洪的耳边道:“陈公公,劳烦您给通禀一声,就说杨某有要事要见陛下!”
轻轻的挥了挥手里的拂尘,陈洪沉声道:“杨大人,咱家知道陛下喜欢你,可是陛下此时正在气头上,咱家劝你还是不要去找这个没趣。刚刚罢免了一个内阁大学士,咱家觉得一个兵部的都给事中陛下未见得就舍不得。”
“公公误会了,杨某不是为顾慥求情的,他是罪有应得。因为一点私人恩怨就置国家大事于不顾,居然陷害朝廷大臣。杨某是有别的事情,劳烦公公了。”杨涟自然明白陈洪的意思,不由笑着道。
“唉,也就是你杨大人,咱家去给你问问,成不成的,咱家可不敢保准!”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杨涟,陈洪快步的向着天启皇帝消失的方向跑了过去。
看着快步跑过来的陈洪,天启皇帝眉头微蹙,沉声道:“怎么了?”对于顾慥这样的官员天启皇帝并没有放在心上,这个朝堂上的官员迟早要罢黜一大批,现在拿掉几个没什么大不了。
“陛下,是这样的,杨大人想要见一见陛下。”陈洪自然能够看出天启皇帝的情绪不高,硬着头皮道。
半晌,天启皇帝深深的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