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江山 作者:三戒大师(完结)-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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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恪是下了死命令的,不仅这次要服务好对方还要争取和他们建立长期关系。他将后世银行的经验带来了宋朝,要求莓一名大客户都有专属的经济顾问,而经纪们的收入和晋升,主要就靠各自客户产生的效益来评半。
为此,他还专门给钱号一百名经济,上了五天的培训课程,教他们如何进行目标管理、确立目标客户、与核心客户建立联系、深耕细作转介绍、以及客户需求导向……,这五天五堂课,被后世的学者,视为汴京钱号奇迹般崛起的秘密,也被一代代大宋的商家奉为圭某。当然这是后话……。
至少在目前,有了这五堂课。不需要他再强调,经纪们便不会放过这次,与大客户建立联系的黄金机会。他们提前备足了功课,拿出决战的心劲儿来迎接这一场。付出果然有回报,经济们深得那些大户欢迎。大户们全程接受着汴京钱号专业的服务,感觉比平时心里有底多了。
却也有例外的,比如那周大郎的包厢中。周大郎是官二代加超级富二代,自己本身也有官职,这辈子说雪山是黑的,旁人不敢说是白的:说炭块是白的,旁人不敢说是黑的。从小到大还没被抢过风头,这次被那辽人撩拨的火冒三丈。不蒸馒头也要争这口气!
作为超级大客户,在他这间侍奉的经济,乃是白雅铭的弟弟白易居。小白在二十五万贯的时候,就向周大郎预警,说目前的价位已经超过了地的价值。
但周大郎怎么肯听?他让随从查看身上携带的钱钞。随从不用看也有数,小声禀报道:“便钱务的便换券五张,十万贯:汴京钱号的银票,十五万贯。”
大宋商业发达,铜钱携带不便,官方的汇兑业务应运而生。像东都交子铺是专营交子汇兑的机构;同样隶属三司的便钱务,则专门办理铜钱的汇兑业务口不像交子铺只在成都和汴京有机构,便钱务的分支遍布全国十几个大城市口外地的商人进京之前,可以先到本地的便钱务缴存巨额货币,然后由便钱务出具一张票券,分成两半,一半由本人携带,另一半则通过官方驿递,寄给目的地的便钱务。
商人抵达目的时,便可持那一半票券,到当地便钱务,在对上票券,验过密押、暗语之后,即可提现。这样的好处显而易见,不仅方便,而且避免了危险。自然深受商人们的欢迎。
只是因为便钱务莓次交害,都要先提现、后转存,要缴纳两次不菲的手续费,而且有诸多限制和不便,所以才没有信用货币化。
不过像周大郎这样的超级富豪,麻烦自然由下面人摆平,自己只享受它带来的便利和尊贵就成。
另外,因为陈恪对包拯公关成功,所以今日买扑,官府也认可汴京钱号的银票,或者说存单。一、”一一v,一一,、,一口一…、v一、,一一,一一口一口一vrv一、,一”一v一、,一v一v一一,一一一一v一、,一、,一”一v一口一一周大郎已经打光了弹药,对面却又喊出了‘二十六万,贯的价码!
“非把辽秃的蛋黄挤出来!”他气狠狠的一把拿过桌上的合同,在那份‘先贷后抵,的契约上签字,对随从喝道:“加价!”这块地,汴京钱号认可的抵押价是十八万贯,就不信四十三万贯还顶不住!
白易居起先没说什么,毕竟经纪的任务,就是让客户多贷款。
但当价钱被抬过三十二万后,他娄不住了,开始劝周大郎放弃:“huā十亿钱争口气,可不是理智之举。还有两处黄金地段,我们便放了这一段吧。”
“放屁。”周大郎的脸都拉成丝瓜了,怒道:“辽人欺人太甚,我要是认怂了,便是国耻!”
“怎么能是国耻呢?”白易居苦劝道:“他们这是向大宋捐款十亿钱!”
“……”周大郎这才面色稍霁,看看白易居道:“小白,你们一赐乐业人,不理解我们汉人的心情。狄元帅说得好,澶渊耻、犹未灭,臣子恨,何时雪。输给谁也不能输给辽人,咱们不稀罕他们那俩臭钱!”
见他态度坚决,小白只好闭嘴。
但又涨了六万贯后,他不得不采取强硬手段了。正色对白易居道:“现在敝号认为大郎暂时失去了理智的判断,再坚持下去,会对双方产生重大消极影响,按照条款第十六条相关规定,这份契约作废。”说完便拿起笔,在合约上打了个大大的叉。
“你敢!”周大郎怒不可遏,一拳打在白易居的面颊上,喝骂道:“你算什么玩意儿,敢管老子的闲事!”
“三十九万,还加不加了?”外面梅尧臣直接对着他们这一屋喊道。
“加!”周大郎咬牙切齿,随从就要举牌。
“敝店不会贷给你款了……”白易居吐出两颗牙齿,狼狈万状的爬起来。
“你敢!”周大郎要吃人的样子。
“大郎,我们要为客户负责。
”白易居苦笑道:“也就是为你负责啊”…”
“放屁!”又是一拳,打得他开了酱缸。
但一时之间,周大郎也变不出钱,只好放弃了……。
第二三六章
“三十九万贯一次!”等了半天,梅尧臣也没等到周大郎再加价,只好缓缓道:“三十九万贯两次……”
那厢间,韩琦却站了起来,打断了他。只见韩相公环视着众人,声音沙哑道:“诸位,难道我大宋无人了么?竟要把汴京的国土卖给辽人?”
这话说得众人羞愤不已,但要说为了争口气,就把上亿钱砸了水漂,那是这口气怕也只有周大郎那个二百五能喘得出。
便有不厚道的,开始怂恿道:“大郎,不就是再加一万贯么,哥哥给你出!”
按照大家对周大郎的了解,这厮肯定得骂:‘老子没钱吗?还得用你孝敬!’然后甩出两万贯。
但这次,那厢间偏生毫无动静,久久不见举牌。
却是左建德及时赶到,把周大郎拦住了,原先他们曾经合伙在大名府放款,快进快出,赚得不亦乐乎,也算有些交情。左建德压低声音道:“大郎怎么就不想想,是谁应允那萧天逸进场的呢?”
周大郎一愣,便听左建德接着道:“是韩相公!他既然那样干,就该有被辽人买地的觉悟,怎么现在又这样说?如此自相矛盾,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聪明如大郎,肯定能想明白的!”
“你是说?”周大郎不笨,就是脑子经常被烧坏,现在汴京钱号的人前赴后继的阻止自己,他就是头猪,也要想一想了:“那辽人是个钩子?”
“一个辽国贵戚,在大宋花将近一年的岁币买房置业,传回去他还敢回国么?除了准备永不回国,没有别的可能。但要是叛逃的话,他敢这么高调?暴露了行踪,辽国一封国书,他就得被槛送回去,所以这也不可能。那萧天逸到底要干什么。大郎自有判断。”左建德正色道:“你要贷款。敝店别说十万贯,一百万贯也能贷给你。但我们要对客户负责,大郎你跳坑,我们只能拉住你,不会帮着你往里跳的。”
“……”周大郎不说话了。
“都这么长时间了,那梅直讲还不落槌,萧天逸也不催。”白易居捂着还在淌血的嘴道:“大郎,往套子里钻的不是英雄啊!让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才是!”
一旁的家丁都不吭声。他们知道自家这位小爷,那是一句劝也听不得的,今天能听着两个不怕死的家伙絮叨这么久,已经是个奇迹了。
周大郎抱着胳膊,望着高举着槌子不落的梅尧臣,再望望韩琦的背影,面色晦明晦暗,终究没有再出声。
见周大郎就是不上钩。韩琦暗叹一声。点点头坐下了。
“成交!”梅尧臣终于落槌。
“等等!”在槌子敲响前的一瞬,沉默良久的辽国富商萧天逸,站起来道:“我不拍了。”说完也不给理由,径直便起身离席。
场中众人先是一愣,旋即明白过来,原来这厮是存心捣乱的!
樊楼上顿时嘘声四起,人们全都涌到天井里,把最响亮的嘘声。最辛辣的讽刺,还有瓜皮果核,送给那穿一身圆领左衽窄袖华贵长袍的萧天逸。
萧天逸的脸,涨得像猪肝一样,他那些往日里嚣张跋扈的随从,也全都低着头,从下雹子般的楼梯口出去。
其实萧天逸真是韩琦找来的托儿。精明透顶的韩相公,是想利用国人的民族情绪,从那些大户身上多刮些钱下来。
而周大郎是汴京城出了名的人傻钱多速来拿,眼看着十拿九稳的一刀,就要站在这傻小子头上,谁知他竟然缩了……直接把韩相公和萧大款闪了个狗吃屎。
其实萧天逸是没兴趣玩这个的,但韩琦的性格强硬,你要是不顺着他,日后做生意就甭想安生。推脱不下,只好走了这一遭。
不过韩相公既然敢玩这手,就不怕万一。他早对萧天逸说,若真是砸在手里,你只管买下来就是,回头老夫只收你成本价。
但事到临头,萧天逸害怕了,你说只收我成本价,谁证明?要是这事儿传回辽国去,我脑袋能被摘下来当球踢。
左思右想,最终宁肯认怂,也不敢冒那个险……只是宋人的非礼,实乃他今生未遇之羞辱,只能日后再找回场子了。
狠狠地剜了韩相公一眼,萧天逸灰溜溜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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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的包间里,这会儿周大郎还有啥不明白?紧紧抱住了白易居,使劲拍着他的背道:“兄弟,你从今就是我兄弟,认我这个兄弟不?”
白易居捂着嘴,生怕把他的袍子沾上血。
“抱歉,我混蛋,你别往心里去。”周大郎都不知该怎么感谢他了,对自己的随从下令道:“快去找最好的镶牙师傅,给我兄弟镶两颗金牙,哦不,满口都换金的!”
“用不着……”白易居苦笑道:“大郎听了劝,这是最让我开心的。”
“快去吧。”周大郎把白易居交给随从,重重拍着他肩膀道:“回头我请你喝酒!”
他们一走,左建德便顶替了白易居的差事。
“这回要不是你们,”周大郎又感谢他道:“我不光大出血,还得被人笑话死。”边上的随从心中暗道,还得被老爷打半死……
“一切为顾客着想,是敝号的宗旨。”左建德其实不是钱号的人,他和那周定坤,是陈恪的私人财务官,但现在,也只能先冒充了一阵了。
“仁义!”周大郎直挑大拇哥道:“原来天底下做钱庄生意的,还真有不盯着钱的!”说着豪气大发道:“我回去就跟我老爷子说,从今往后只跟你们一家打交道!还有我身边的朋友,让他们统统去你们那!再也不跟那些死要钱的贼秃打交道了!”他腻味透了那些死要钱的和尚。
“扑买又开始了。”左建德不得不提醒打了鸡血的周大郎道:“方才那块地重扑了。”按照规矩,中标人弃标,其所交一万贯押金没收,并重新扑过。
“出二十万贯!”周大郎意气风发道:“看谁还好意思跟我抢?”
果然,听到他出价,众人都不跟了,这也算是对他挫败辽人的奖赏了。
韩琦却气得鼻子都歪了。又坐了片刻。便推说有公务,走掉了。
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包拯拢须笑了,他那双老眼洞彻世情,方才韩琦一站起来,就知道这里面的猫腻了。
说真的,他是不赞同这样的,尽管这次买扑,图的就是大户的钱财。可老包相信,朝廷不诚信带来的不良影响,绝对要超过这十几二十万贯。这次要真是黑了那周大郎,他也不能坐视不理。不过,那小子能悬崖勒马,真叫他没想到,怕是有高人在支招吧……
三楼包厢里,绮媚儿等人可看不出那么多端倪。只觉着是陈恪及时提醒。帮那周大郎保住了财产,气走了没安好心的萧天逸。结果望向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