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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部分

一品江山 作者:三戒大师(完结)-第2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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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就是天才,一千年才出一个的天才。你说陈恪有什么理由不保护好他?当然,还有另一位恐怖的科学达人苏颂……
从他们抵达军营的第一天。陈恪就宣布,他们享受最高规格的警卫,仅次于大帅范镇,而高于自己,至于一应待遇也是如此。很多人,包括他们自己都不理解,堂堂大宋状元,数万大军的副统帅,为何会如此重视这两个不起眼的官员?
苏颂还好理解些,虽是散官。但毕竟是馆职,日后飞黄腾达也未可知。至于沈括就实在让人费解了……要知道,这货连进士都不是,他是靠他爹的恩荫才进入官场的。
但这是个科举的世界,官场上进士为王。就算孔夫子不得科第。谁也不承认他有真才实学。那些靠恩荫入仕的官二代们,一样是被鄙夷被排挤的货。
倘若爹在高位或者余荫犹在还好些,就怕沈括这种,爹死茶也凉的,那真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哪怕再兢兢业业、政绩突出,上司也视而不见。只有一种时候。上司才会看见他,那就是出了事儿要人顶缸……
提起这些年来,沈括那真是一把辛酸泪,十日道不尽啊。这次接到命令南下从军,他自然以为又是进士官们不愿接的苦差事,最后才落到自己身上。沈括暗叫晦气的,可军令如山,借他三个胆儿也不敢违抗。
只好诀别了妻儿、安排好后事,满心灰暗的南下,谁知一来到军营,竟得到如此高规格的礼遇,你让沈括怎么能不敢动?
虽然知识分子的臭清高,让他不愿意当面表达什么,但陈恪交给他的任务,全都超额完成,甚至陈恪没想到的问题,他也主动去解决,这就已经表明他的态度了。
而且随着接触的日子越来越长,沈括也越来越佩服这位新科状元。
能让科学家佩服的,只有另一位同样优秀的科学家。尽管陈恪远远称不上科学家,但他那超越千年的见识,真的只有超越的时代的头脑才能欣赏。比如苏轼就很佩服陈恪的无所不知,但他那颗浪漫的大脑,注定了不会去穷究枯燥的真理。所以陈恪也从没刻意向苏轼介绍过那些,超越时代的知识。
他的那些知识,真的只有沈括能理解,能欣赏,能接受。而沈括的那些发现和见解,同样也只有陈恪能真正理解、欣赏和接受。
无论如何,两人之间的交谈越来越广泛,越来越深入,往往是从众人闲聊开始,渐渐的旁人就插不进嘴,只能听他们俩讲天书……
比如陈恪捣鼓出了水泥和混凝土,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它对战争、工程的影响上。沈括说,有了水泥,人们就不用大量砍树了,这是件功在千秋的好事。
众人不解,问砍树还能影响千秋万代?陈恪给予了肯定,他从树木可以保持水土、改变气候说起,讲到过度砍伐树木,会导致水土流失,土地贫瘠、环境恶化,最终不适宜人类居住。
这又得到了沈括的强烈赞同。他告诉众人,根据多方查阅史书,可以断定黄土高原原来是林密草茂,野鹿成群的。这种情况在秦汉时期开始恶化,但改变并不大,因为据《山海经》记载,白于山‘上多松柏,下多栎檀’。北魏郦道元在《水经注》一书中,也记载榆林附近还是一片‘榆柳之薮’,这说明草原带南界应在环县和榆林一线之北,之南则为森林。
而在唐宋时期,黄土高原上的森林急速减少,沙漠化十分严重,以至于‘环庆以北,千里不毛’。那么黄土地上的绿森林哪去了?一是修宫殿,定都关中的朝代就近从此取木;二是民间砍伐,以为建造和薪炭之用。但破坏最严重的行为,还是修军事堡垒,本朝与西夏长期对峙,几十年来大修堡垒近万个,每修一座堡垒便要毁掉一片森林!
若是水泥推广开,黄土高原上所剩不多的森林,总算能保存下来,日后再慢慢补种树木,恢复古代的林木繁茂、山清水秀也说不定!
沈括的生态观念,并非是被陈恪的水泥启发出来的。事实上,在此之前,他便上书朝廷,大规模采集石炭,作为民间和朝廷的主要燃料。他还从书中读到‘高奴县有脂水,可燃’这句话,曾经利用丁忧期间,亲自去边境考察,发现了一种褐色液体,当地人叫它‘石漆’,‘石脂’,用它烧火做饭,点灯和取暖。沈括给这种液体取了一个新名字,叫石油……他早就想用石炭和石油,代替松木来作燃料。他说不到必要的时候决不能随意砍伐树木,尤其是古林,更不能破坏!
在陈恪看来,其观点是绝对正确的,可其他人却并不在意……
所以,这不是所谓的高山流水、伯牙子期,而是先知者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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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察南盘江、红水河期间,两人在晴明的夜里,总要一起看星星……这种令柳月娥不寒而栗的行为,却没什么基情,而是因为在这里仰望星空,能比在内地看得更加清楚。
此前,他们用小孔成像的实验,向人们证明光是直线传播的。并用这个原理,解释了日月食的成因,和月相圆缺的规律。为了向众人讲清楚这一情况,沈括还设计了模拟实验……用一个弹丸,将其表面一半涂上白粉,表示向阳的一面,侧视之则粉如钩,对视之则正圆。而陈恪则制作了更大的模型,也用这种室内演示的方法,向众人展示日月星辰天体的运动。
听他说自己脚下是个球体,月亮绕着地球转,地球和土木水火金星绕着太阳转……尽管因为他的身份,没人好意思嘲笑陈恪,但众人还是用赞美他想象力的委婉方法,表达他们的态度。
陈恪一时又拿不出直观的方法,让他们相信,所以也只能一笑了之。但是沈括却对他的说法十分感兴趣,认为这种假设,可以解开自己许久以来的疑惑。
而且陈恪送给他一种千里镜,可以更加拉近与天空的距离,观星的条件实在前所未有的好,让沈括一刻也不愿浪费。每当星光灿烂的夜晚,他便把千里镜瞄准深邃遥远的苍穹,不顾疲劳和寒冷,夜复一夜地观察着。
尽管这只是普通的千里镜,但已经为沈括掀开夜空神秘的面纱……他看到了月亮上的‘月宫’,其实是高峻的山脉和低凹的洼地。他还从月亮上亮的和暗的部分的移动,发现了月亮自身并不能发光,月亮的光是透过太阳得来的。
他还观测到了木星周围环绕着它运动的卫星,以此初步佐证了陈恪的说法。
陈恪这个汗颜啊,他捣鼓出望远镜已经快十年了,除了献给狄元帅外,就是用来看看风景,讨好下小娘,基本上是浪费了。可这玩意儿一到了人家沈括手里,就成了一件揭开宇宙秘密的神器。你说人和人的差距咋这么大捏?
当然,这千里镜的倍数太小,大大限制了沈括的观测,陈恪承诺,回京之后,为他建造大号的天文望远镜,让他揭开天穹的秘密!


第二九三章 伟大的起点(下)

沿着南盘江,到了红水河。红水河自古就是大西南南下出海的便捷通道,但与南盘江不同的是,这里水深、坡陡、多暗礁险滩,使过船如同玩命,向来只有最优秀的船老大,才敢挑战全程。且只能通航五十料左右的船只……‘料’为宋朝计量船大小的单位,一料等于一石。
而且铜船笨重难以操控,根本无法通过激流险滩的考验。用这种航道来运铜,估计用不了多久,红水河就能被沉没的铜船阻塞了。所以必须要将险滩变缓、陡坡变平、急流变慢,提高红水河的通航能力。
红水河段的工程难度,又比南盘江段大了许多。除了设立陡门之外,还得拓宽河道,整治险滩。一路考察下来,最后敲定了足足四十三处,要想在一个枯水季完工,其难度可想而知。
站在岸边的高石上,望着滔滔拍岸的红水,陈恪沉声对左右道:“明年,必须要将滇铜运出来,不然会出大事的。”要知道,他筑东川城、修河道、乃至出兵大理城的钱,都是以云南藏有天量的铜矿银矿,从投资者手中募到的。
为此,他所采取的一系列手法,堪称划时代的。
首先,他利用官家和相公们的无知,又凭自身的影响力,说服了青神财团和蓝帽商会,使汴京钱号斥巨资买下了大理十年的采矿权。
但是汴京钱号也是初创,而且还有十三行铺的沉重贷款包袱没有消化,不可能独自承担巨额的战争贷款。事实上,在东挪西凑。竭尽全力,支付了出第一期的款项后,汴京钱号便要靠将矿权分包出去,来筹集年底支付的第二期款子了。
第二期款子也不大要紧,因为侯义和张俞两人就要吃下一半,还尽力游说汴京和蜀中的商人接盘。他们和陈恪一直保持着信件往来,据说已经基本没什么问题了。
可是再往后的款项,就必须指望更多的大户、富商来出钱了。然而世界上最难的两件事。一是把自己的思想强加给别人,二是让别人把钱拿给你用。所以包括张俞、侯义等人在内,都对陈恪的筹款计划没什么信心。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其实陈恪并不指望通过采矿挣钱……尽管这将是很赚钱的营生,但限于此时的生产力水平,注定了采矿只能细水长流。至少在起初数年中,根本无法冲抵巨大的先期投入。
无论什么年代,出兵、得国、筑城、修河……都是能把国家都拖垮的浩大投入。遑论一个小小的汴京钱号,加上些许掉进钱眼里的商人。如果所有的本钱都自己掏,把他们榨干了也远远不够。
但在陈恪这个二世为人的家伙看来,做生意,哪能只用自己的钱投资呢?可是,在这个缺乏金融工具的年代,没有投行、没有股市,上哪里去找那么多钱呢?
苦思冥想之后,陈恪决定,自己发债券换钱!
哪怕是在大胆的一赐乐业人看来。这件事也不可思议。你汴京钱号算哪根葱,发行债券谁会认?大宋朝的大户们,怎么可能用真金白银,换你擦屁股都嫌硬的债券呢?
但陈恪坚持要这样做,为此,他甚至搬出了与一赐乐业人的密约,压住了蓝帽商会的反对声。青神财团这边,也是全凭着对他的盲目信任,才表示支持的。
不过钱昇在信上说,钱号的股东和雇员们普遍认为。他可以运用强力发行债券,可没法强迫别人去认购,所以都难免信心灰暗。
而事实上,债券的发行确实很惨淡,在最初的一个月里,只认购出去不到十万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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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恪反复写信安抚股东,劝他们少安毋躁。只消静观其变,情况会好转起来的。
在当时,几乎没有人相信他了。那些小股东们甚至嚷嚷着要退股。连累着汴京钱号的现金流也不稳了。一时间谣言四起,颇有风雨飘摇之态。
幸亏当时陈恪远在大理,而不是在愁云惨淡的汴京城,否则他会被陷入恐慌的股东们,活活烦死的……
然而,艰难的熬过一个月后,情况的就好转了。很快,债券销售升温,继而陷入了疯狂的抢购中……那些对他们原先避之不及的达官贵人,突然掉过头来,争先恐后的把钱往汴京钱号送。
为了买到债券,他们的仆人在钱号门前昼夜排起了长队,管家则把汴京钱号股东家给围了起来,争着请客吃饭逛窑子,就指望着能走个后门。
一时间,汴京钱号的债券,成了汴京城中最受追捧的东西。不仅街头巷尾在热议,就连皇宫里的官家,也忍不住问诸位相公:‘你们买了么?’
相公们颇为尴尬的答道:‘不太清楚,好像家里是买了点……’
情况彻底逆转,数月之内,汴京钱号的债券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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