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相思-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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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老太爷倒竖的身子,几乎也在同一个时候还原落座,正迎着了关雪羽疾扑而前的身子,后者却已第二次发招,用“进步穿身掌”式,一掌直向老人前心罩来。
八老太爷左手向上一封,看似绵软无力,关雪羽却觉出来一种奇大的吸力,吸向自己手臂,再看时,八老太爷那一只白皙纤细的手,已贴着了自己臂上。
像是触了电的感觉,关雪羽只觉得身子震了一震,有一种前冲力道的趋势,心里一惊,忙即运力向后一坐,饶是如此.仍然难缓其冲,妙在自己后坐的力量,在对方转动的手势里,竟然神奇地变成了对方的力量,一股脑地却都转加在了自己身上。
这么一来,关雪羽可就无论如何也吃受不住,才知道对这般“四两拨千斤”的手法,敢情无所不能,自己虽是这般仔细,仍难免着了他的道儿。
一念之兴,他左手突翻,于危机一瞬之间,改用燕家救命奇招之一的的“转尾龙”
手法,手掌甩处,突然向八老太爷的手臂上反贴了过去。
八老太爷鼻子里哼了一声,像是有些意外。
他原本十拿九稳的可以把关雪羽身子送出去,经此一来,不得不把已引出的力量强自收回,反手勾掌之间,迎住了关雪羽递出的手掌。
关雪羽劲猛力足,八老太爷又更是讳莫如深。
双方手掌一经接触,八老太爷的座椅“嘎吱!”响了一声,关雪羽的身子第二次被引了出去。
饶是这样,他仍然还是着了八老太爷的道儿“呼!”一下子飞了出去。
原来关雪羽聪颖过人,适才冷眼旁观之间,多少已看出了八老太爷这类手法的诀窍所在,这时临阵对敌,徒手相接的当儿,更领会不少。
妙在八老太爷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施展,几乎都是同一原理,这便暗中给了关雪羽极大的启示作用。
他本有极深的武学造诣,天资又佳,这一细心领会,焉有不通之理?
是以眼前,八老太爷用同样手法,再次把他飞出,却难以收效,原因是关雪羽已经抓住了力道的窍门,只见他飞起于空中的身子,忽地一伸一扭,朝反方向的一个疾转,便轻飘飘地就原地落了下来。
这一手无疑使得一旁观看的郭、胡二人大吃了一惊。八老太爷这种新奇的“引手”,无疑是他独家发明,武林仅见,该是何等微妙,想不到竟似已为关雪羽所识破,不能不令人为之惊叹了。
眼看着关雪羽落下的身子,轻若无物,有如一片羽毛般,轻轻落在了八老太爷跟前。
“老前辈指教,在下钦仰之至。”
说完抱拳一揖,随即退后一旁。
八老太爷那双眼睛里,交织着无比的喜悦,一只手捋着颏下长须,频频点头不已。
“你果然聪明过人,如得我心得造就,不出一年,必将光大武林矣。”
关雪羽侥幸不曾当场出丑,反倒福至心灵地学到了形式奇妙身法。心中甚是欣喜,有此一悟,以他智慧,当可举一反三,变化出许多不同身法,无形中为自己增加了一分实力。
八老太爷之所以有此一段插曲,很可能以此来试探关雪羽,是否是可造之材,至于下一步又将如何,却是令人费解。
四个人相继入座之后,八老太爷竟是没有再提武功之事。此时天已不早,对方既是生意上来往共事之人,关雪羽倒不便久留下去了,当下起身告辞,八老太爷倒也没有强留他。
“好吧,我们明天再见吧!”说着,八老太爷转向郭九如看了一眼,“九如,你送他一程,回来我们再谈。”
郭九如应了一声,满面春风地同着关雪羽离开了凉亭。
“你与八老爷以前认识么?”郭九如试探地向关雪羽问着。
关雪羽摇摇头道:“不,我们是在客栈里才认识的,不过三四天而已。”
郭九如“喔——”了一声,脸色颇感惊异。
“看来老爷子对你颇为垂青。”郭九如边走边道,“这倒是怪事一件。”
“为什么?”
这位儒雅风度的郭九如,给他的印象不恶,也许能由他嘴里探出一些八老太爷的底细,哪怕是一言半语也比全部茫然的好。
郭九如看了他一眼,微笑着说:“你也许还不知道,这位老爷子是有了名的难缠……”
“怎么个难缠?”关雪羽微笑着,不当一回事地道:“倒以为他对人温和,并没有怪异之处。”
郭九如一笑道:“当然,那是你们投了缘了,小兄弟,你心里可得有个底儿,能够被八老垂青的人,旷世难逢,他老人家可不会轻易传授你功夫的。”
“这——我知道……”
“你知道?”郭九如摇摇头,微哂着道,“不,你还不知道。”
关雪羽蓦地站住了脚步:“郭前辈话中有话,请当面说……”
“不……现在还不能告诉你……”郭九如脸上现出了一丝神秘的微笑,“有句话,我倒要问一问你,你看我们是干什么的?”
“这,”关雪羽摇摇头坦白地道,“不知道!”
“你以为呢?”郭九如道,“你以为八老太爷又是干什么的?”
“据说是干纸墨生意的,是么?”
郭九如神秘地一笑道:“算是对了一半。”
“另一半呢?”
郭九发无视关雪羽满脸的惊讶,继续前行,好像没有听见他这句话。
二人来到了大门口,关雪羽直直地看着他,仍在等候着他的回答。
郭九如顿了一下,脸色一扫先前的轻松,忽然变得很沉重,轻轻叹了一声道:“你以后也就知道了,我不送你了,请自回吧!”
关雪羽呆了一呆,郭九如正待转身,却又止住,一双眸子在他脸上转了一转,讷讷地道:“恕我多事,你在此宁国府有多久逗留?”
“我——郭前辈何有此一问?”
“算了……”郭九如摇摇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径自转身步回。
关雪羽原想唤住他问个清楚,想一想随即中止住这个动作,到底彼此还是初次见面,又凭什么期盼对方能够剖诚吐露,他自是有难言之隐,也就不必强人所难。
往前走了几步,再回过头来,郭九如早已消失,两扇大门也已关上。
心里动了一动,看他们三人鬼鬼祟祟,到底要商谈些什么?
郭九如临行吞吐,欲言又止,又是为了什么?
这么一想,可就越加促使了他的好奇之心,暗中忖道:“我何不乘此时偷偷潜回,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然而,这毕竟不是光彩之事,而且八老太爷等三人,无一不是功力精湛之人,一露了马脚,化友为敌,自己这条命可就休想再活着离开……
转念再想,自己只要当时小心一点,距离远一点,事先留好了退路,料也不至于败露形迹吧。
这么一想,顿时为之大胆力大壮,左右打量一眼,夜深无人,又何必想上许多。
当下,把身上长衣整理了一下,往前偎近了几步,陡地腾身而起,“呼——”已纵身上了院墙之上,紧接着飘身入内,左右打量了几眼,不见丝毫动静。
这所宅子虽然不小,但是除了亭子里的三个人之外,便只有那个又聋又哑的下人,主人三人既在后院凉亭,自己便大可放心,先到房子里看看究竟再说。
想着,他即隐身墙边,先观察了一刻,不见任何动静,心知八老太爷等三人仍是在后面凉亭,不必顾忌,当下闪身而出,试了一试一扇房门,并未上锁,打开来,闪身而入,屋子里一片漆黑,略定片刻,这才约莫的可以看清一切。
眼前不过是一间穿堂的通道而已,倒还十分宽敞,前后左右皆有通道,必要时无论任何一个方向,皆可从容掩饰退身。
正前面通向一间宽敞的客厅,正是最初主人待客之处,左面一条通道,才是住屋所在。
关雪羽这一霎心情颇为紧张,好像作贼似的,真后悔有此一来,只是既然来了,总不便半途而回,却要看上一个水落石出才是。
他这里正自心里嘀咕,却听得“噗噗”地板声响,一片灯光闪过来,敢情有人来了。
关雪羽心头一惊,慌不迭地把身子向着一面屏风后掩去,身子方自掩好,通道里已现出了一条人影。
光影婆娑里,关雪羽乃自认出来人正是那个又聋又哑的老佣人。脚上穿着一双破鞋,平端着一盏灯,正自缓缓走过来。
原来他只是做着每日例行的工作,哪一扇窗户没有关好,他就走过去关上,哪一个门没有上锁,过去加上一把锁。摇颤的灯光,照着这个人斑斑白发,瘦削的一张长脸,由于角度适当,关雪羽正好看见他脸上的一道显著疤痕,不用说,那是一道刀疤,痕迹之下,竟连一边耳垂也被削下了一块,另外,在他咽喉部位,也有一处显著的伤痕,看来深人喉结,很可能他的哑便是因此而致。不用说,这个人当年必然也是江湖人物,聋哑之后,才栖身为奴,不问外事。
关雪羽静静地打量着这个人,看他做着眼前的这些琐碎事,原本已要离开的身子,忽然,又自退了回来。想是又记起了一件事,把灯重新插好,左右打量了一眼,这才走向一张字画处,移开画面,伸手其后,像是摸着了一样东西,“格登”响了一声,墙面上立刻现出了一个暗门来。
暗中窥伺的关雪羽由不住心里为之一动。
即见对方那个哑汉已立身暗门当前,不过是例行公事般地,向着里面打量了几眼,随即退回,就手又把门关上。
原来这片墙,全是整块花岗石所砌成,石与石之间缝隙甚大,加以这扇暗门的形状又是不规则的,简直看它不出。
哑汉例行地观察一遍之后,这才转身而去,接下去是客厅大门的上锁声音,脚步声渐渐远去。
关雪羽看在眼里,心中有数,自然这间暗室是有名堂,否则何需如此?
客厅大门上了锁,反倒可以使他安心在里面观察一切,不虞外人的忽然闯入。
找着了那张字画,移开来,发觉到后面的一个暗把,抓住它用力一拧,“格登”又是一响,前见的那扇暗门便敞了开来。
关雪羽定了定神,这才向门边凑过去。一股迎面而来的臭气,几乎使关雪羽为之作呕,慌不迭地立刻闭住了呼吸。
待到他往这个房子里一打量,由不住为之了一个寒颤,一时间毛发直立。
原来暗室之中没有灯火,只凭着这道壁间的一盏昏灯,所见自是有限。
目光所见,这间暗室内一片阴森,不知是他视线所看不清抑或是什么幻影作祟。他所看见的,竟是半悬在空中的一颗颗人头,一个个面目狰狞,那股子中人欲呕的臭气,便是由这间房子里传出来的。
“啊呀!这是什么玩艺儿?”
心里想着,禁不住后退了一步,仔细再看,所见亦同,心里通通一阵子疾跳,着实地为之犹豫起来。
毕竟这个突然的发现,大使人震惊,从而也就引起了关雪羽强烈的好奇。微微镇定了一下,他随即举步向内步入。
暗室内显然密不通风,以至于那阵子中人欲呕的臭气更是无从发泄,四周围黑乎乎地像是排列着大大小小的许多木架,也不知堆着什么东西。
关雪羽决计要看个清楚,既然这个暗室是完全密封的,倒也不愁光线外泄,厅门既锁,亦不愁外面人会突然闯进来,他大可瞧上一个仔细。
心里想着,随即由身侧取出了“千里火”,迎空一晃,噗嗒,一声亮着了。
炯炯火光里,使他看清了一切,却也吓得他目瞪口呆。
目光所见,面前竟是一颗颗血淋淋的人头,男女老少,形形色色不一而足。
这些人头俱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