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同人]争命-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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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刈呵呵笑道:“与我是没什么关系,但我想,与殷姑娘你自己,怕是关系重大。实不相瞒,若殷姑娘只学到三四层,在下就不打算让你见着明天的太阳了。若殷姑娘学到五六成,在下就考虑一下如何处置你。若殷姑娘学到七八层往上……在下倒是有笔交易要与姑娘做。”
殷离意外地看了两眼仍笑吟吟的杨刈,这世上能明明白白就把自己的条件和底线讲出来的坏人也不多见。只道:“杨少庄主这就把你的打算全告诉我了,就不怕我信口胡诌?”
“呵呵,殷姑娘的命就在我手中,我何须担忧你是否信口胡诌?”说完顿了顿,又道,“殷姑娘也不用想着什么时候给我的护卫也下下毒,待会进了庄中,我自会叫两个丫鬟把你身上藏的那些毒药毒粉都找出来收了。”
“……”殷离沉默了片刻,她终于有点明白过来杨刈的意思,这个杨刈只怕真有什么事是不得不让她去做的,所以才和她废话了那么多,既然自己还有用,那就说不上有什么生命危险了。因而心下更定,问道,“不知杨少庄主要与我做什么交易?”
杨刈看着她道:“我要殷姑娘救这城中中毒之人,你若将他们身上的毒全数解了,我就放你离开白帝城。”
他这话一出,殷离和宋青书都吃了一惊。宋青书反应快些,怀疑地问道:“难道这城中的毒不是你们杨柳山庄放的?若然不是,你们庄中怎么会中了那种毒花?”
“此毒虽是因我杨柳山庄而起,但绝不会是我们放的。我们对谁下毒,都不会对周围白帝城的百姓下毒。”这个一直笑呵呵的杨刈难得地竟不笑了,神色间竟还有些郑重的味道。宋青书心中惊疑不定,对杨刈的话至多只能算是信了三分,他觉得既然这毒不是杨柳山庄下的,以他六叔的通情达理,只要他们解释一下,且有证据支持,也许根本就连和殷梨亭打一场都不可能。但事实是连殷梨亭都不知怎么着了他们的道,被扣起来了。所以宋青书对杨刈的说辞不是很信。
而殷离见他神色不似作假,倒是没宋青书想那么多,她是有些信了。虽然也有点儿将信将疑,到底是信了六七分。也正是这样,她关心的却是另一个问题——如果真不是杨柳山庄下的,那这毒到底是谁下的?殷离自然而然就想到了王难姑。也别怪她多想,王难姑以前也不是没干过为了试验一种新毒的效果,往整个小镇投毒的事。虽然这毒还是被胡青牛解了,那小镇的人也都获救了,没谁因为王难姑下的毒丢了性命,可这些都不能说明她不会下毒。反而因为有这样的前科在,殷离觉得可能性挺大。
便问:“那这毒是谁下的?”
杨刈这时已经又恢复了那副呵呵笑的表情,回道:“我听说毒仙王难姑的毒,这世上唯有医仙胡青牛可解,不知殷姑娘作为胡医仙的徒弟,是不是也能胜任这个工作?”
果然是王难姑?殷离心里一沉,既然是王难姑下的毒,她当然是不能够站到自家师娘对立面上去。别说如今城中那些人也不过就是个头晕呕吐痉挛的,又没死人,就是真死了人,她恐怕也只能跟她师父一样“见死不救”。虽然如今命就捏在人家手里,殷离当初拜师时既答应了胡青牛绝不救她师娘要整治的人,这个承诺还是要守的。
主意打定,殷离笑道:”你说毒是我师娘下的,这毒就是我师娘下的了?口说无凭,除非你拿证据来。”既然答应解毒是不可能的,最好的方法当然还是拖延术,拖啊拖的,事情也就有转机了嘛。殷离在心中默默地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
第18章 暗号
杨刈看着殷离笑道:“不知殷姑娘是想要什么样的证据?”
“至少得有些物证吧?你得提供能够证明那只有我师娘会下的毒。但如今的问题是,我们已在你们院中找出了毒源,也就是你们在一个院中中满了的那种石蒜变种,你如何向我证明那是我师娘下的毒?难道我师娘要下个毒,还会把毒花给种到你们院子里头去?这你总得给个解释。我师娘虽然名号毒仙,惯爱下毒,却也不是什么黑锅都背得的。”
殷离这番话又提醒了宋青书,使得他对杨刈的信任程度又低了一分。需要时间去生长的物证就大批种在杨柳山庄之中,这个杨刈一上来就把其他下毒者供出,倒是有些贼喊捉贼的味道,可信度低极了。
宋青书想了想又问:“既然毒不是你们下的,为何还要来捉我?若不是你下的,我和六叔必不会与你为难,相反,我们还可能助你一臂之力,以解决此事。”
杨刈苦笑道:“宋少侠以为我们想留下殷六侠?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只是若要我们放了殷六侠,却也是不可能了……既然如此,宋少侠可会同意不去救你的殷六叔?”
“不会。”
“这便是了。”杨刈笑道,“那我就只能抓你了。”说罢,杨刈又命人给他们各补了穴,趁着夜色从窗口带回杨柳山庄去了。杨柳山庄占地十分广,内部极大,要不然宋青书也不会夜探了近半月仍没有把杨柳山庄探出个囫囵来。两人被带进庄中后,就让一个人领着左拐右拐的,没多久殷离就彻底晕了方向。
宋青书就走在殷离前头几步远的地方,他们带着他俩走过一条大道后,就拐进了一个两边都是高大直挺伞衫的的狭窄小道。因只容一个人通过,押宋青书的那几个就走到前头去,押殷离的那几个就走到后头去,把宋青书和殷离团团围在中间,但这队形也变相使得殷离和宋青书又挨近了两步。又走了一段,他们仍在这小道中,百无聊赖的殷离忽然发现前头宋青书的手势有些不对。
他手上的动作在变换着。一会儿是剪刀手的姿势,一会儿是数字六的姿势,一会儿又变成大拇指……这是宋青书在跟她传递什么信息?殷离心中想到,忙不迭地默记了数字变换的顺序,一面又猜测这是什么意思,有啥东西能用数字和手势表达的……想了半天,直到他们从那个小道中出来了,殷离还是一头雾水……
她有些忧伤地看着宋青书的背影,又忧伤地看着押解的人把他们俩再度重重看管起来了。宋青书那奇怪的手势又拢回了最初那个微微握拳的手势。……等等不对,他的手怎么能动了?
殷离心道,原来他是想告诉我他解开穴道了?她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得没错,就心安理得地把那几个数字手势的,全丢到爪哇国去了。——反正再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其实宋青书确是想借着手势向殷离传达两个信息,一是他穴道解开了,二是宋青书猜自己和殷离多半不会被送到同一个地方去,他是在反复告诉殷离这条路怎么走。他的暗号要说简单,其实也很简单,就是按着八卦中每一卦对应的数字和方位来记的路,本来按宋青书的想法是,殷离既然是学医的,他们医者首要要学的便是黄帝内经,那书中人分阴阳,根本就是八卦的前身,殷离怎么着也应该对八卦这东西挺熟悉吧。
况且奇门遁甲这一门学问在江湖上虽然玄妙,基础入门书也是广为流传的,即便是深奥的不懂,每个卦对应的数字殷离应该懂吧?他料想自己在幽深小径中与她比划这些,应该挺容易引起她的联想,哪想得到殷离一个地道的现代灵魂,只信马克思唯物主义观点,八卦之类那是碰都没碰过的,哪懂这个?不懂不说,她压根就没想到八卦上头去。
学医的和学道的,那根本就是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专业,想要对个暗号,能那么容易?
可惜宋青书比划了半天,成功传递给殷离的唯一信息也不过是:“他穴道解开了。”这一个罢了。
又走了一段路,宋青书和殷离就在岔路上分开了,一个往左,一个往右。殷离跟着领路的又过了几个岔路口后,就进了个小院。入了屋,殷离果然就让两个丫鬟搜去了身上所有有作奸犯科干坏事嫌疑的毒药毒粉和救死扶伤用的灵丹妙药。
当然也包括那株已经被她肢解了一部分的变种曼珠沙华。
杨刈的意思是,他没有跟殷离提供证据的必要,她要么乖乖制作解药,要么就圆润地去死。二选一,没第三条路给她选。
听起来似乎挺吓人的。可殷离料想这多半也就是吓吓自己,杨刈恐怕是非常想要得到解药的。他拿到解药有什么好处呢?殷离想,杨柳山庄仁名在外,说不定是要靠这解药再赚点名望什么的。人杨刈不还只是个少庄主么?他要树立名望,获得百姓的尊敬,这个给百姓解毒就是一大捷径啊。
这样一想,那个给城中百姓下毒的到底是谁可真不好说了,说不定王难姑还真是背了黑锅。又想到宋青书既然有办法解一次穴,那杨刈的人给他补多少次穴他大概都能解掉,自己真到了有生命危险时,还能盼着宋青书来救,遂打定了主意硬气地拖延到底。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头两天杨刈根本没出现,更别说想象中的威逼利诱了。
第三天晚上,她倒是见到了宋青书,看着气色还好,想来是也没遭受什么严刑拷打,十八般酷刑。殷离还没来得及和宋青书嘘个寒问个暖,表达一下自己对和他共患难的革命友谊的感受,杨刈和他的随侍就已经转了进来。他们的身后跟着一个拿托盘的丫鬟,托盘上端端正正排着三碗看起来乌泱泱的药汁。还冒着热气。
第19章 柳暗
殷离见碗前的托盘上还贴了壹贰叁三个标签,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果听杨刈说道:“姑娘既已瞧出这石蒜花并非原本的石蒜,应也知道一种花变成另一种花绝不是一蹴而就之事。前两天姑娘见到的乃是培育了三代之后的花株。而这三碗药,分别由一二三代熬制而成,我说城中人之毒是王难姑所下绝非虚言,因而我们也不知那些人中的到底是哪一代的毒。既然殷姑娘坚持不肯配制解药,在下只好请宋少侠来帮帮忙了。殷姑娘与宋少侠颇有些交情,总不至于……”杨刈笑着看了宋青书一眼,又盯着殷离不说话,但那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了,是说她总不至于见死不救。
殷离拧了拧眉。她生平最讨厌被威胁,这就算不是王难姑下的毒,她都不是很想给配制解药。而且如果真不是王难姑下的,那还能有谁?这毒药和解药一同落到杨柳山庄手里的话,简直连个牵制因素也没有。
但她若干脆利落地拒绝了,只怕宋青书不好过。关键是她也知道这种变异的花,前两代稳定性肯定不好,什么奇怪的毒性都可能出现,再加上殷离对它为什么会变异都还不了解,她也不确定杨刈会不会对自己全盘托出,要是宋青书不幸中标……殷离还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配出对症的解药来。就是她能配,估计也得试验好多次。要是平时,这也没什么,可现在他们两个都在敌人手里,万一解药要让宋青书睡个十天八天的呢?那他们两个岂不是特别被动了,说不定捏圆搓扁的都得由着人家。
想到这,殷离下意识就去瞧了瞧宋青书,却见宋青书幅度极小地摇了摇头。殷离这下有些底了,不动声色地将目光掠到其他人身上,又移回杨刈脸上。她低头拍了拍自己衣裳上见不到的灰尘,方才笑道:“杨少庄主恐怕不知道我殷离看诊的规矩,我虽不像我师父一般非明教中人一概不医,却也要看个心情好坏。若我心情不好,便是那些病人生生死在蝴蝶谷门口,我也是不在乎的。至于今日么……我受制于人,还被人威胁,可真没那心情看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