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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走近女死囚-第34部分

小说: 走近女死囚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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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第一被告阿良也熟。我想反正他们男人都是生意人,我只不过是顺水人情,过了就忘的。后来也从没放在心上。

不料过了两个月,回到上海的解多多果然给我来了拷机。我一看是他,才想起当时的事情,于是我就马上告诉了第一被告。记得阿良很来劲,马上要我把电话给他接通。再后来他们两个人先先后后通过几次电话,但都是先由我的拷机转告的,我还奇怪地指着阿良说,你们不可以自己直接通话吗?让我转多麻烦呀!

但是回答我的,却是他对我纵情的长吻。

再说这些天里来往的电话,我从来都没有当作一回事,我想都是他们生意上的事呀!就像我原来老公的那些生意事一样,我不问的。

到了10月6日的这一天。那日阳光灿烂,高爽的秋风让人浑身感到舒畅。

记者,我不知道我的大灾大难,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来了呀。

居吻雨在膝盖上支着双肘,紧蹙着眉头,声音哀哀地说,这天上午十时,阿良对我说,他要10月8日去上海的火车票。

因为我开旅馆,买车票是不成问题的,我就一口应承了下来。

到了10月8日的这天,他来到了我的办公室里,进门脸色就非常难看,原来我办公室里正坐着一位于先生。

于先生刚从北京来这里住下,他本是我前夫的朋友,因不知我已与丈夫离婚,而正与我海阔天空地乱聊。可我觉得也没必要将自己的私事都嚷出去,就陪着他喝茶抽烟拉家常。

但是,于先生见来人不语,就知趣地退了出去。我也就将买好的火车票给了阿良。

不料他接过票,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说,怎么只有一张票啊?

我说你不是要一张吗?

他抬起眼梢瞥了我一下又讲,你不去?上海你可是没有去过呀?

我说我去干吗?又没有我的生意?

他将双手交插进胸前的胳肢窝,说你不是想买貂皮大衣吗?上海可有的是好货色呀。

我说上两月,我姐不是让人给我刚买回了一件吗?

他沉着头看着地毯上的花纹,过了一回儿又抬起脸来,朝刚才于先生出去的那个门狐疑地看了一眼说,那你现在是有地方去啰!

我听出他话中有话,假装脸上不悦。

他这人心眼特小,这样的事已经有几次了。说实在的,我真是将我的身家性命、灵魂钱钞,全部的全部,一切的一切都交给他了呀!但是他还不时吃点小醋,我私下里还挺来劲的。

那时为了证实我的清白,证明我对他的忠诚,表示我除了他,在这里是一无牵挂的。我就对他说,好!我跟你一起去!现在我就跟你走。

他眯起眼睛笑了。他笑的时候,整个脸蛋是很好看的。

我身上穿着原来的衣服,连身上的BP机也没摘下,什么也没有带,甚至和妈妈和帮我看护儿子的姐姐也没打过一个电话,就立马上路跟他登了火车。

进火车站还是用了站台票进去的,我还没有火车票。等坐定之后,我才设法去补了一张票的呀。

那一夜他对我是特别的好呀!我们灵肉交融春风几度……随即,她又移开目光一字一顿说,记者,我是万万没有料到这一夜竟是我和他的最后一夜了。而他的路也已走到尽头……她用手捂着半边脸,在铁窗下青幽幽的逆光中,记者看见她额前翘起的每根发丝,都在痛苦地颤抖着。

我们两人在软座相依相偎地坐下了。

我们的心中都洋溢着爱的豪情……可以讲是〃豪情〃而不是柔情。

因为一个是坚贞地付出,一个是幸福地得到。这些话在我当时的感觉中,可以说是一点也没有夸张的。

居吻雨用近乎吃语般的声音,一边诉说一边偏着头,将目光斜视着那右前方办公室门下的一线亮缝。

她就这样轻松而简捷、优柔而果断、缠绵而豪爽地踏上了一条通往差点不归的路。

她说记者,真的呀,我只要有他在我的身边,就再也没有忧愁了。不知为什么,那一路上我还老想唱歌,心儿快活得像只小鸟。谁会料到我这一刻,竟是在往大牢门口赶呢!

时间过得很快,三十多个小时的旅途,转眼就过去了。

一下火车出了车站,我们立刻就被人流包围住了。直至老客人解多多在我们背后拉了拉阿良,我们才算碰见了接站的人。

上海没有我想象中的那般美好。解多多拦了一辆出租车,开到一个很破旧的街头小巷里就让我们下车。我没想到来到繁华的大上海,这个上海人解多多竟然就让我们落脚在这么一个破旧的房子里。

阿良没有意见,我还能有什么意见呢?算了,人乡随俗。

当夜,我看到他们两个男人忙进忙出的,也不知他们在买什么东西回来。我们住的房子是一里一外两间,但是当中只有布帘而没有门。布帘被撩起夹着一只角,我也无心看他们忙,坐在沙发上出神。总觉得他们干事鬼鬼祟祟的,一会儿阿良进来,慌慌张张地向我要一只话梅包装袋,还将里面的话梅倒得滚下了地。

他出去时,我还看到他们正用一把特别精巧特别好看的小秤在称东西。他们小声说话,〃唰唰〃地裁纸头……

我可以对天发誓,这个时候我压根儿就没有想到,他们干的是要杀头的事呀!

好不容易等他们忙完了,阿良和解多多进来叫我出去。

我说我们今夜住这儿还干吗要去别的地方?

解多多说到我们家去吃饭去玩玩呀。

解多多的家也不怎么好。虽然布置得不错,但由于面积太小,墙面开裂,再怎么弄也只能是这模样了。吃晚饭时又来个人,一共六个人团团一桌,由解太太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但是我发现大家吃饭有点心不在焉。

这一夜,我们到了很晚才回到落脚的地方。

她用手捂着半边脸,在铁窗下青幽幽的道光中,我看见她额前翘起的每根发丝,都在痛苦地颤抖着。

第二天他们仍然是忙进忙出风风火火的样子,而我只是想他们快点忙完后就可以一起出去逛逛大上海了。我一个人不想出去,自与他好上以后,总觉得应该有福同享有苦同当。

到了下午,他一定要我和解多多和解多多的妻子,还有他自己一共四个人,一起出去走走,兜兜风。我看他们大家都不像出去玩的样子,心里有点不乐,但我面上没有表示,还是跟着大家一起出去了。

不过才一会儿的工夫,就又打道回府了。只是第一被告没有和我一起回来,他说他还有点儿事,要与人谈生意。我说你去吧去吧,就一个人先打的回到了解多多的家里。

这天一直到傍晚时分,他回来了。笑眯眯地。

凭我的感觉,大凡男人们在完成了一笔生意之后,总是这副模样的。我自然也很开心。

他进来先吻了我,说算是对今天〃冷落〃我的补偿,还说了好多好多的好话。

他很懂女人心,这是前夫从来不会有的浪漫。而我们女人呢,就恰恰吃这一套。他常常会出其不意地逗得我心花怒放,激情澎湃……这时,在飘动的布帘外,我看见解多多与他的妻子背上一个包出了门。

记者,你问我第一被告与我说话的内容是否与毒品有关?这怎么说呢……应该讲是有关系的呀,怎么可能没有关系呢!但是……从我的内心来说,即使有与毒品有关的话,在我也是无关紧要不在心上的。我没有一点兴趣,我不想用〃这东西〃来赚钱,我的钱够用;再讲我对跑生意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我不喜欢一个女人家整天在外风风火火地跑,那是男人的事。记者,你说对吧?

更何况在当时,他们在我面前遮遮盖盖,但是他的这可疑举动,我是明明白白地感觉到了。

这——就与我算是〃有关系〃了,记者,是吧?

他没说,而我也没有问,虽然我们都没有说及〃海洛因〃这三个字,但也不能否定我们是〃心照不宣〃的,是吧,记者?

居吻雨在这样说着的时候,显然,是在日后无以计数的反思中,经过了理性的沉淀了。但是我知道她说这些话的目的,是想告诉我隐在这些事后面的内心世界。而我与我们的读者想获取的,恰恰也是这一些。

因为此刻坐在我面前的重刑死囚居吻雨,国家法律对她的量刑与制裁已经结束,罪与罚已经在她的身上取得了某种〃平衡〃,剩下的就是〃我们的事〃了。这里且先不说。

我说居吻雨,你现在能平心静气重新审视过去的事,当然很好;但是你当时晓得第一被告在做与海洛因有关联的事时,为何……

没等我说完,她就使劲摇着头说,那些与海洛因有关的事,有关的话,在我的心里是轻如鸿毛,是过眼的烟云,在我心中至尊至上的是他的甜言蜜语,是他对我的爱,仿佛世界上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了。

就如那天我在广西时,说走就走,没有任何牵挂的举动,说明我心中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

我相信居吻雨说的是实话。但是我还是为女性世界中的这种有缺陷的天性悲哀。我说居吻雨,那后来的事呢?

她说等解多多与他妻子出门以后,他索性就把我一下子抱了起来,在房间里乱转……记者,你问我他当时心里在想什么,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我自己快乐呀,幸福呀。

正当我沉醉在他的怀里时,正当我不知该将自己如何献给他的时候……突然〃嘭〃地一下,房门被人一脚踢开,冲进来几个穿制服的警察……

神秘的毒品交易,就这样被警方轻而易举地撕开了神秘的面纱。

被截获在交易途中的305克海洛因,是深埋在我重重叠叠美梦中的一颗超轻超微又超强的〃定时炸弹〃。

迷失在爱之路上的居吻雨,太不经意藏有险恶的诡秘的〃风景〃了。不错,爱——是销魂的迷人的清甜愉悦的;爱能将一个人推向一种全新的情境,但是这种美感与情境,又完全可以将一个人毁灭!

居吻雨在向我…一展示留在她心壁上最难忘最生动的情感拓片时,她必须正视在她驾歌燕舞、谈笑风生、又轻描淡写的这一切过程中所形成的法律后果。措词严密的人民法院判决书上如是写着:

〃……经审理查明,1993年7、8月间,第一被告要居吻雨找熟悉的人,物色购买海洛因的对象,居吻雨即告被告人解多多寻找买主。同年9月下旬,解多多得悉有毒品买主,即电告居吻雨与第一被告,后又电话联系,商量毒品价格,取货地点、时间。10月9日下午二时许,第一被告携带305克海洛因与被告人解多多,居吻币及解妻……按与某某事先的约定前往一家夜总会进行交易,根据第一被告指示,由解多多及解妻携带海洛因进入地点与某某进行毒品交易。被我公安机关当场抓获。接着,据解供述,又在解多多住处,将第一被告及居吻而抓获。并查获藏在解多多家的海洛因44。9克……〃

(七)

我讲居吻雨呀,你判决书上写的事情和你对我说的事情,真是〃南辕北辙〃呀!判决书上写的严严实实的犯罪事实,在你的嘴里却是轻轻飘飘的一些小事呀!她一定听出我的话里并不含有别的意思,而仅仅是一种感慨。于是她谦恭地抬眼看看我喃喃道,判决书上写的的确都是事实,只不过我认为是小事的事,在那上面都成了不得了的大事了呀!而我为之死去活来的情呀爱呀,原来竟这样无足轻重不值一提……

我说居吻雨,是爱情让你蒙上了眼睛,你只是在你自己想象的境界里生活,也就是说你生活在你自己的幻想中。要知道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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