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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辛亥革命-第16部分

小说: 辛亥革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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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的确是天赐良机!”居正说完,走到黄兴身边,握了握黄兴的手,然后郑重地说道:“这一次武昌的党人派我前来香港,就是想请克强你前去统领起义!”

徐宗汉听见这话,忍不住担心地问道:“现在外面到处都贴着抓捕克强的告示,他怎么能去呀?”

黄兴沉默了片刻,然后磕了一下烟斗,坚定地道:“不能去也要想法子去!不能从广东入境,我就沿海北上,从长江坐船去武昌!”

徐宗汉仍旧有些犹豫,但是她没有再多说什么,这些日子黄兴一直闷闷不乐,好不容易才再次振作起来,她由衷地感到高兴。可是一想到黄兴到武昌后即将面临的危险,她又十分焦虑,十分担忧。

黄兴想了想,对胡汉民道:“展堂兄,你马上电告孙总理,就说四川保路权之事对我们极为有利,武昌起事在即,请他速将在美国筹的款寄来。另外,再告诉他,就说我黄克强将绕道上海,走长江,去武昌!”

“好!我这就去办!”胡汉民起身说道。

同盟会众人听见黄兴作出这样的决定,顿时斗志高昂,一个个摩拳擦掌,随时准备再大干一场。

待事情商定,众人散去,黄兴和徐宗汉便离开屋子,来到院子里。院子里很安静,只有几棵大树,几个石凳子。

黄兴歉疚地看着徐宗汉,说道:“对不起,宗汉,我又要走了!”

“克强……”徐宗汉深情地唤了一声。

黄兴接着说道:“当初在广东的时候,是你让我有了从头开始的勇气,否则我黄克强只怕很难支撑到今天。后来回到香港,又是你不眠不休地在医院里照顾了我那么久!可是我伤好以后,却从来没能好好地爱护你!”

徐宗汉微微一笑,有些羞涩,说道:“我们夫妻之间,说这些干吗?”

“我是觉得对你有些歉疚……”

黄兴还想再说,却被徐宗汉毅然打断,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黄兴一愣,但是不待他开口,徐宗汉便又接着说:“虽然我确实舍不得让你再次涉险,但是自从我加入同盟会的那一天起,我就很清楚我们的使命,国家国家,先国后家!同盟会作出那么多牺牲,为的就是要推翻满清,建立一个民主、民权的国家。我不会为了我们的小家而罔顾同盟会的宗旨的,否则将来又怎么有面目去见林觉民和喻培伦他们?”

“宗汉……”黄兴感动地叫了一声,再也说不出任何话语,因为面对这样的一个女人,任何话语都显得太轻了。最终,他只是紧紧地握住了徐宗汉的双手,久久不愿松开。

第五节 首义第一枪

1907年,同盟会在湖北新军中建立了三十多个革命小团体。

1908年组成了湖北新军同盟会,成员遍及各标营。同年底,军队同盟会改为群治学社,由重视军官转向重视士兵。群治学社后来改为文学社,以“联合同志研究文学”为名掩护革命活动。

共进会由张百祥、孙武等于1907年在日本东京成立,以同盟会的纲领为纲领。1909年在汉口日、法租界建立了共进会机关部,由联络会党转向运动新军。

1909年,同盟会派谭人凤到湖北、湖南开展革命工作。1911年夏,谭人凤受黄兴委托,在武昌黄土坡开设酒楼。黄土坡位于武昌新军工程八营和炮八标的驻地之间,该酒楼成为新军中革命党联系的据点。

此时,武汉驻军主要有新军第八镇、新军第二十一混成协,另有巡防营、水师营等旧军。在新军中,绝大多数营队有革命党活动,近两万人的湖北新军中,参加革命组织的将近三分之一。

1911年7月31日,中部同盟会在上海湖州会馆召开成立大会,陈其美、宋教仁、范光启、吕志伊、谭人凤等二十九人与会。这次大会确定了由湖北省城首先发动,周围各省起而响应的起义方针。

四川保路运动的发动和迅猛发展,在全国各地引起了极大震动。对湖北影响更大。1911年7月,湖广总督瑞澂奉命将第八镇部分军队调往四川、湖南等地镇压保路运动,武汉地区兵力空虚,对发动起义极为有利。

经谭人凤斡旋,两个革命组织共进会与文学社于1911年9月14日实现了联合,建立了统一领导武装起义的指挥部。9月24日,革命党人在武昌胭脂巷机关开会。会议确定了起义日期,推举蒋翊武为湖北革命军总指挥,孙武为参谋长。

蒋翊武,生于1885年,湖南澧州人。1905年在上海加入同盟会。1909年入新军四十一标三营左队当兵,参加新军中的秘密组织群治学社。后群治学社改名文学社,被选为社长。

孙武,生于1880年,湖北夏口人。1905年加入武昌日知会。1908年与焦达峰等在日本东京组建共进会,任湖北主盟。1909年加入同盟会。1911年被共进会、文学社推为主席。

1911年10月9日,汉口。

共进会的负责人、湖北革命军的参谋长孙武正在宝善里22号的楼房中搬移炸弹,准备部署起事,不料他用力过猛,一不小心把一个玻璃管子给撞破了。

“大家小心……”孙武只来得及喊了一声,那玻璃管子内的药水就滴到了炸弹里面,顿时“轰”的一声巨响,当场就把孙武的面部烧得稀烂。

“孙参谋长,你没事吧?”有个人跑上前去,焦急地问道。

孙武感到脸上一阵剧痛,但此时他担心的并不是自己的伤势,他咬着牙关说道:“这一声爆炸声音不小,可能会引来敌人,大家立即分头疏散,决不能让我们即将起义的消息泄露出去。”

“另外,”孙武顿了一下,他觉得嘴巴都有些麻木,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马上派人通知蒋翊武,让他尽快拿出应对方案,实在不行,就在今晚提前起义,免得许多同志遇到危险,白白牺牲……”

“明白!”众人应了一声,然后立即开始收拾,其中有一人担心孙武以这副样子出去,目标太明显,遂找了一块毛巾盖在孙武脸上,让他装扮成病人,然后出门坐了一辆人力车送往同仁医院就医。

不出孙武所料,很快,听到爆炸声的印度巡捕就闻声而来,他们没有费多少周折,便发现了这个革命机关,并立即通知了清朝的湖广总督衙门。

只是,让孙武没有想到的是,清廷的速度居然如此之快,党人名册和印信很快就被查抄,起义计划彻底暴露,湖广总督立即下令全城戒严,按名册捕杀。

顿时,汉口城门紧闭,屠手四出,一张大网撒向武汉三镇,党人同志均被困于各处,无法互通音讯,生命危在旦夕。

彭楚藩得知此事,即赶至武昌小朝街85号军事指挥部找蒋翊武等人商议。彭楚藩是共进会会员,他从湖北宪兵学校毕业后充任宪兵,因勤于职守,学术均优,被升为宪兵营正目。也正因为他身着宪兵服,所以出入比较容易,也便于传递消息。

听到彭楚藩带来的消息之后,蒋翊武主张延迟举事日期。然而刘复基却霍地拔出手枪,愤然道:“不可!现在形势如此危急,你作为总指挥却犹豫不决,难道真个贪生怕死吗?”

邓玉麟见状,也焦虑道:“被捕的同志都还年轻,恐怕一经刑讯,就会尽吐实情,那时候我们就都活不成了。”

“我岂是个贪生怕死之人?大好头颅,同拼一掷!”蒋翊武热血沸腾,遂决定于夜半发动起义,开始着手商议起义准备、联络等各项事宜。

可是还没等他们商议完,清军巡警就已经破门而入。

慌乱之际,彭楚藩从楼窗跳下,然后径直向外跑去。不过没跑多久,就被几个清兵围在一个巷子里。他身着宪兵服,本可冒充前来拿获革命党人的清方军警,但是他为了掩护其他人转移,遂自称是革命党人,结果与刘复基等人一起被捕。

深夜,湖广总督府开堂会审,先提彭楚藩。

主审官铁忠见着宪兵服,不禁心里暗想:我自己的妹夫是宪兵营管带,宪兵营出了革命党,不仅有可能连累妹夫,就连自己脸上也不好看。

想到这里,铁忠便有意开脱,问道:“你是宪兵,是去捉革命党的吧?”

然而彭楚藩却大笑,说:“我就是革命党!”

铁忠恨其不领自己的情,喝斥道:“你身为宪兵,应知王法;受皇室俸禄,应爱护大清!而你竟敢谋反,该当何罪?”

彭楚藩厉声反问:“所谓俸禄,是我汉族同胞的血汗,吃同胞的饭,为同胞报仇,这是理所当然,何罪之有?”

铁忠听后,大惊,一时语塞,无以应答。

另一个主审官陈树屏见彭楚藩语气强硬,料定不能以刚制刚,遂放缓语气,道:“彭楚藩,你是读书最聪明的人,深知道理,何苦一定要造反,而不惜头颅呢?”

怎奈彭楚藩也不吃陈树屏这一套,反驳道:“你真是糊涂至极,你难道不懂什么叫革命吗?就是要先将自己的头颅作为代价!况且掷我一人头颅而获我四万万同胞之幸福,又有什么好可惜的?”

陈树屏被骂,心里十分不快,便怒道:“你如执迷不悟,罪不容诛;若能认罪服法,可以免死。”

彭楚藩冷笑道:“我既从事革命,个人生死,早置之度外,要杀就杀,何必多言!”

铁忠与陈树屏互相看了一眼,心下已经明白这彭楚藩不可能屈服。于是禀报湖广总督瑞澂,于次日黎明前,将彭楚藩、刘复基和杨洪胜押到督署东辕门内斩首示众。

第二日的太阳还未升起,彭楚藩、刘复基、杨洪胜三人已经被枭首示众,头颅高悬于武昌城的文昌门外。

城内仍旧戒备森严,城门紧闭,到处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偶有梆子在凝固的暗夜中敲响,伴着吆喝:“慎防孙文乱党,造反如此下场,揭发有功受赏!”

在这吆喝声中,有一队队清军巡逻走过。

蒋翊武和熊秉坤躲在暗处,远远地看着城门上的三个头颅,心里又是痛,又是悲,但更多的还是敬佩。

蒋翊武感叹道:“彭楚藩、刘复基、杨洪胜,他们真是好样儿的!”

熊秉坤早年经商,后来投入鄂军第八镇第八营当兵,加入了共进会,并任该营总代表,独自秘密发展了会员两百余人,算得上是老革命了,可是这一次却难过地哭了出来。良久之后才问道:“现在怎么办呀,总指挥?咱们的名单还在清廷的手中呢,这要再延误下去……”

蒋翊武沉思片刻,然后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黄兴还没有到,再等等吧!”

“再等?”熊秉坤脸上尽是焦急之色,说道,“再等下去,只怕到时候咱们的脑袋也要挂上去了。”

看见熊秉坤如此忧心,蒋翊武也很无奈,但是他知道,现在并不是最佳的行动时机。他拍拍熊秉坤的肩膀,劝道:“仓促起事,会失败的。”

“那也比等着挨宰好呀!”熊秉坤哀叹一声。

蒋翊武仍在犹豫着,不予回答。

“咚咚咚……”

敲梆子的声音又响了,它敲破了暗夜里阴沉的死寂,敲起了东方的美丽红日,也敲醒了很多人的梦。

1911年10月10日,湖北省武昌城工程八营的军营内,四下里一片森严,仿佛到处都笼罩恐怖阴森的气氛,夜晚静得像死了一样。

一座并不起眼的营房内,一群年轻人正聚在一起小声地商量着。

其中一个脸上还带着稚气的青年开口道:“总代表,咱们到底什么时候动手啊?到时候,我程正瀛可要冲在第一个!”

程正瀛是共进会会员,是工程营革命军第二正队第五支队的队长。这些日子以来,他响应民主革命,秘密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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