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的皇冠光武皇帝之刘秀的秀-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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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的也正是“俄狄浦斯效应”,从而达到成功的目的。
当然,如果你是平行宇宙的信徒,那就无所谓宿命了,或者说,什么都可以无所谓了,反正所有的可能性都在发生。这种解释最为干净,也最让人放心,所有的纠结和恐惧都一扫而空。你即使现在把自己干掉,也没什么可惜,因为在另外无穷多个宇宙,还有无穷多个你在活下去,不过问题是,那些无穷多个你,还是现在的你吗?所以我的建议是,还是不要干掉自己为宜。
司马迁云:“观阴阳之书,使人拘而多忌。”此言可谓洞彻人心。即使一个人并非风险爱好者,不信宿命也终究比相信宿命更为可取。或者从逻辑上讲,参照司法上的无罪推定,在我们能够证明自己的宿命之前,都应该采纳无宿命的推定,继续自己的生活,继续自己的希望。无论宿命存在与否,你的相对优势策略永远都是:过好你的这一生。
继续回到刘秀。无论如何,刘秀已经成为天子,他能够知道的宿命已经到此为止,接下来,他将面对的是无限的未知。
郭圣通已熟睡,在她的腹中,一个胎儿正在呼吸,那是他的第一个孩子,是他血脉的延续。这些,宿命中并没有写,却是多好的遗漏和惊喜!
夜灯风城,旭日待升,而他将引领他的帝国,迎接一场壮丽的新生。
第八章 西京东都
【No。1 长安之丧】
且先按下刘秀不表,再来关注更始皇帝刘玄。
刘玄自从被张卬等人赶出长安之后,便开始变得出离愤怒。
他本可以逃回南阳,积蓄力量,等待东山再起,然而他偏不。
从现在开始,他要做一个有骨气、有尊严的皇帝。
他一定要打回长安去。他是皇帝,长安是都城,皇帝连都城都丢了,那还叫什么皇帝?
他现在能够指挥的,只剩下李松和赵萌的两支部队。这是他最后的赌注,而他决定孤注一掷,向盘踞长安的张卬、王匡、廖湛、胡殷发起进攻。
张卬等人从前就没怕过刘玄,现在自然更加不会怕。
长安城下,战火再起。
从公元二十五年八月月初到九月月中,历经一个多月的攻城苦战,刘玄终于赶走张卬等人,夺回长安。
而这一战,俨然已是他最后的辉煌。
张卬等人逃出长安之后,二话没说,直接投降赤眉军,然后领着赤眉军再来进攻长安。
刘玄命李松出城迎战。李松大败,部下死者二千余人,本人也被活捉,沦为赤眉军的阶下囚。
李松之弟李况时任城门校尉,主管长安各城门防御。赤眉军命人通知李况,只要打开城门,便可饶李松一命。李况见大势已去,加之救兄心切,于是大开城门,迎入赤眉军。
赤眉军一入长安,刘玄手下将相皆降,唯独丞相曹竟拒不投降。老夫子握惯毛笔的手,第一次拿起了剑,与赤眉军力战而死,成为更始朝廷唯一的殉国者。
刘玄得知赤眉军入城,仓皇之下,单骑逃亡,从厨城门出,诸宫女在刘玄身后连声大呼道:“陛下,下马谢城!”
南唐后主李煜去国之词《破阵子》曰:“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垂泪对宫娥。”东坡兄批曰:“人君失国,江山沦丧,当恸哭于庙门之外,谢其民而后行,岂能还有心情挥泪宫娥,听教坊离曲!”
失国之君,拜别都城而后亡去,盖乃礼节。刘玄这是第二回逃离长安。上一回,没人要求他行礼,因为大家相信他还能杀回来。这一回,宫女们却要求他行礼,因为她们知道,刘玄这回大概一去不能复返了,他已经没有本钱再杀回来,他的江山已经丢了。
虽是逃命之际,性命攸关,刘玄却也不得不下马,向长安城三拜,然后上马,扬鞭急驰,消失于一片苍茫之中。
至于这些被刘玄撇下的一千多名宫女,结局则极其悲壮。刘玄逃亡之后,这些年轻而美丽的姑娘,便将自己幽闭在宫殿之内,与世隔绝,鲜衣盛妆,击鼓歌舞,一如往常。然而粮食很快断绝,只能靠挖院子中的芦菔根,或在池塘捕鱼,勉强果腹维生。不断有饿死者,则就地埋于宫中。后来新任皇帝刘盆子偶然闯入,宫女向刘盆子叩头喊饿,刘盆子命中黄门送米,每人数斗。再后来,刘盆子跟着赤眉军跑路,宫女们断了粮食,悉数饿死,竟无一人离宫。
刘玄再次逃出长安,乃是本年九月之事。远在河北的刘秀,称帝已三月有余,闻知此事,特地颁下诏书,封刘玄为淮阳王,有敢杀害刘玄者,罪同大逆,诛其三族。有将刘玄平安送来河北者,加封列侯。
坦率来讲,刘秀这道诏书只为收买人心,于刘玄本人则毫无意义。刘秀倘若真有诚意要救刘玄,他完全可以命令邓禹加速向长安进军,然而事实却是,除了诏书的这一纸空文之外,刘秀并没有采取任何实质性的行动。
口惠而实不至,最是可恨!
【No。2 天子之降】
再说刘盆子的大哥刘恭,一直留在刘玄身边担任侍中。自从赤眉军立刘盆子为皇帝之后,刘恭套上枷锁,主动来到监狱,坐牢待罪。没人拦他,然而也没人理他。等到刘恭听说刘玄败走长安,便又走出监狱,打算追随刘玄。这回同样没人拦他,然而也没人理他。长安的监狱,还真是形同儿戏。
刘恭出狱,在城中碰见定陶王刘祉,两人结伴而行,追出长安百里,便看见刘玄一人一马,正徘徊在渭水之滨。
堂堂的一代天子,如今已成了孤家寡人。
刘玄见了刘祉、刘恭,苦笑道:“事已至此,我有何颜面再见二卿!”说完,便要投河自尽。刘祉、刘恭二人见刘玄早不投河,晚不投河,偏偏见了他们二人便要投河,便知刘玄只是演戏,并无死意,于是苦苦劝住。
三人相顾无言,天下虽大,却已无容身之处。正惆怅间,一队骑兵呼啸而至,转瞬之间,已将三人团团围住。
刘玄暗叫一声“我命休矣”,却见领头军官滚鞍下马,向他倒头而拜,口中大呼:“右辅都尉严本,护驾来迟,还望陛下恕罪。”
刘玄闻言,不禁又惊又喜。
严本这样的小官,刘玄以前根本不会放在眼里。然而,在此时刘玄的眼中,严本就是他的救世主,远比三公九卿之辈管用。
最关键的是,严本手中有兵。
如今这世道,只有兵才是唯一的硬通货。
刘玄扶起严本,慰劳有加,问严本道:“你有多少兵?”
严本答道:“一万余人。”
刘玄大喜道:“一万余人,足可再战。”
严本摇头道:“赤眉军众三十余万,末将这点人马,一战必亡,恐不能行。”
严本拒不肯战,刘玄也不敢强求,改口又道:“宛王刘赐、西平王李通、邓王王常皆在南阳,拥众不下十万。只要你能护送我回南阳,我即刻封你为大将军。”
严本还是摇头,道:“末将麾下,皆关中子弟,恐不能随陛下远行。”
刘玄看出来了,严本根本就没打算听他的命令,所谓的护驾,多半没安好心。刘玄于是道:“朕将东归南阳,严都尉既然无意护驾,不如就此别过。”
严本再次摇头道:“末将恐怕也不能放陛下走。”
刘玄惊道:“为何不能?”
严本道:“末将放走陛下,赤眉军怪罪下来,末将只怕人头难保。”
刘玄明白了,他已经成了严本的人质,成了严本借以向赤眉军献媚的资本。
严本又道:“赤眉军已经下书,陛下只要投降,可以封陛下为长沙王。二十天内,陛下不降,则格杀勿论。陛下何去何从,想来不需要末将多言。”
刘玄闭目长叹。他心里清楚,即使他拒绝投降,严本照样会把他交到赤眉军手上。无奈之下,刘玄只得遣刘恭向赤眉军请降。赤眉军命右大司马谢禄前来,迎刘玄入长安。
十月初冬,刘玄重返长乐宫,回到他曾经的宫殿。只不过这一次,他不再坐在高高的皇帝宝座,而是光着膀子,跪在阶下,膝行向前,献上传国玉玺,向赤眉军谢罪投降。
刘玄瑟瑟发抖,半是冻的,半是怕的。
代替刘玄坐在皇帝宝座上的,是十五岁的刘盆子。刘盆子接过传国玉玺,心不在焉地摩挲着。这方足以颠倒众生、血流成河的玉玺,从秦始皇开始一直传到现在,代表着帝国最高权力的玉玺,在刘盆子看来,却只不过是一块最普通不过的石头,甚至,你只须要拿几块糖果,就可以从他手里轻易把传国玉玺换走。
赤眉军众将聚集殿中,大呼小叫,争论着该如何处置刘玄。张卬提议:“不如剁了吧。”瞬即引来一片附和声:“嗯,剁了好。”
樊崇于是下令,将刘玄拉出大殿,当庭斩首。
刘玄投降,刘恭和谢禄算是保人。如今见赤眉军翻脸不认账,刘恭和谢禄尽保人之责,据理力争,为刘玄请命。樊崇不听,下令即刻行刑。
两位力士拽起刘玄,向大殿外拖去。
刘玄早已失去了所有勇气,如同一只待宰的小鸡,任由力士拖着,毫无反抗之意。
刘恭大急,追出殿外,拦在力士身前,拔剑大呼道:“诸公不顾天下人耻笑,出尔反尔,臣请先死。”说完便要自刎。
赤眉军嬉笑着,并不阻拦,权当热闹看。皇帝宝座上的刘盆子却同胞情深,见长兄要自杀,连忙扔下传国玉玺,跑出大殿,抱住刘恭,大哭道:“长兄若死,我也不敢独活。”
樊崇等人毕竟不是政治人物,容易冲动,也容易感动。他们要杀刘玄,只不过是一时冲动,如今见刘盆子和刘恭兄弟情深,不免又是一阵感动,于是又下令赦免刘玄,封为畏威侯。
刘恭不依不饶,力争道:“诸公许诺封刘玄为长沙王,此事天下皆知,臣敢请诸公践前约。”
樊崇等人合计一番,觉得侯和王反正也没什么区别,不如索性大方到底,落一个信守承诺的美名。樊崇于是道:“既然如此,那便封刘圣公为长沙王,在右大司马谢禄麾下牧马。”
刘恭再争道:“刘圣公既已为王,岂有牧马之理?”
樊崇指了指刘盆子,大笑道:“咱们的皇帝还放牛呢,一个区区的长沙王,凭什么就不能牧马?”
刘盆子看了看大哥刘恭,不无惭愧地说道:“我就喜欢放牛。”
刘玄只求活命,赶紧在一旁赔笑道:“我也喜欢牧马呢。”
刘恭无可奈何,不敢再争。
【No。3 刘玄之亡】
赤眉军攻克都城长安,又迫降更始皇帝刘玄,于是志得意满,以为天下大定,各首领每日高聚,饮酒争功,喧哗吵闹,争到激烈之处,更是拔剑乱砍。
赤眉军首领如此,部下更是无法无天,虏暴吏民,鱼肉百姓,比绿林军有过之而无不及。
长安政权易主,三辅郡县营长也是见风使舵,转而向赤眉军新政权献媚表忠,纷纷遣使前往长安,贡纳钱粮珍宝,然而还没入长安城,早被赤眉军兵士抢了个精光。使者被抢之后,无不一头雾水,这本来就是白送给你们的呀,用得着抢吗?
殊不知,对赤眉军将士来说,抢劫并非一种爱好,而是早已成为一种生活习惯,他们才不相信这世上居然会有人白给他们东西。他们当惯了弱者,而在弱者的世界里,从来是只有他们白给别人东西的。
再说刘玄被赤眉军封为长沙王,归谢禄监管,主要从事牧马工作。谢禄对待刘玄还算厚道,并没有剥夺刘玄的人身自由,刘玄的支持者如故人宾客之类前来求见刘玄,谢禄也大体照准,允许刘玄与其会面。刘玄的这些支持者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