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烟深处-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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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还当过兵呢。兵哥哥哎,当炮兵的吧?哈哈哈。”
“连苍蝇都是只公的,打什么炮啊。先是到个破研究所打杂,惹急了上司,又被扔到云南山卡拉做狗屁参谋,天天跟着汽车连运些J8设备,老子都成他妈的押运员了。操!”
“哦,听说最近那边老出事,没见电视上老有什么处突英模事迹报告吗?事迹越先进,说明死过的人越多。”
“嘿,缅甸那头的破事害的。以前都是低调做事,现在形势嘛,所以要报道报道啦,老子还去过呢。”
“你就吹吧你。”
“不信?部队去那边建工程,能少得了我?我他妈的好歹是个正牌工程师。”
“那你怎么被卡嚓了?”
“弄丢了一台老不中用的仪器嘛。参谋长跟原来那个研究所的J8人是亲家,这不,正好逮到了借口,他妈的,按理说,最多就是‘遗失罪’,狗日的买通了审判长,搞成‘遗弃罪’,罪加一等,玩完了……”
“你喝多了。”
“我没喝多,来,倒酒!”
“你真的喝多了,说了好多话,怪吓人的。这些话你不应该说。”
“老子不是现役也扯不上转业,就是个被开除的,谁他妈的能管得着我,什么狗屁保密期见他妈的鬼去吧。倒满,哎,来,先干三杯!”
杯子从手中滑落,坠到地上。我一头栽下,哼一声便倦在地上睡起来。
/*注:近来发现许多读者对文中的〃武器装备遗弃/遗失罪〃不了解。在此本人引用一下有关法律原文;以证实并非本人胡编乱造。
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
第四百四十条 (遗弃武器装备罪)
违抗命令,遗弃武器装备的,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遗弃重要或者大量武器装备的,或者有其他严重情节的,处五年以上有期徒刑。
第四百四十一条 (遗失武器装备罪)
遗失武器装备,不及时报告或者有其他严重情节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
本节中的〃遗弃罪〃〃遗失罪〃是主角的口语表达;故简称为〃遗失〃〃遗弃〃;但本书中其它正式场合则已注明了罪状的全名。
*/
第四节 五叔
(一)
一眼便认出那个愣头儿青来,那小子拎着个臃肿不堪的手提电脑专用包走进大厅,站到中央挺直身子旋动那颗脑袋,四处张望。
我迎过去劈头便问:“测试师呢?”
于成扭过脑袋,认真地打量了我一番,伸头摸摸我那刚长出发茬的脑袋,手指呈倒八字型托住下颌,悠悠评价道:“呃,不像。不像。”
“钱,你要不要?”
“要要要。像,像,像,果然是你!测试师下午到,下午到。”
“走吧。别傻站在这摆造型了。你现在比我还酷。”
“果真?”
“不容置疑的现实。”
我说道,忍住笑,摆摆走便向机场大厅外走去,于成颇为自恋地傻笑着跟上。
于成从出租车前座扭头过来得意地冲我笑道:“前段时间公司刚完成《赤日》网游的一部份委托项目,狠赚了一笔,一下子就给我放了二十天长假,爽!”。
我不动声色地问:“你们公司不错嘛,还参于了《赤日》的开发。”
“那是,这可是本年度最值得期待的大型网游的。风维买了日本人的3D引擎,搜罗了一群精英,还不惜高薪外骋不少资深经理人,据说光首期注入资金就有三亿美元。他奶奶的,这风维前几年还名不经传,现在突然牛起来了。”
“只要能拉钱,想牛一把还不容易?”
“切,别看人家一天到晚把‘国产’两字叫得多响,其实花的是日本人的钱,做的是日本人的东西。”
“哦?怎么说?”
“风维现在的董事长虽然还是原来那个周佑,但真正控股的是一家日本公司,‘赤日’,听这名字难道你听不出点什么味道来吗?”
“哪家日本公司?”
“也是没名气的,我都记不得叫什么了。哎,对了,你让我来搞的这东东,你自己能拿多少?”
“朋友全权委托我搞的,整个项目一共投入15万。”
“也?你又包给我12万,分给其它人之后,我至少也有六、七万,你自己才拿3万?不亏咯?你既是系分又是J2EE熟手,干嘛不自己全包喽?”
“没空。再说这个项目是用。,我不熟。这次我只做监理和需求分析,技术方面还是你来控制和操作。”
“‘依依’怎么会找上你的?听说是缅甸华侨开的,在广州才开业几个月,呃……好像就是从‘金三角’过来的。”
“嘿,‘金三角’之名是过去拜毒品所赐的。现在禁毒的成效很大,‘三角’地带已经不带‘金’字了。”
“我问你怎么跟‘依依’扯上的,你才出来几天哦。”
“去缅甸做事时认识的,经常到他们家里混饭吃。”
“……你什么时候去过缅甸?”
“去年,在那呆了几个月,没听说过‘918’工程?”
“哦…。。原来你参军后‘失踪’了一年多就干那事去了,还骗我说在福建……唉不提,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既然出了那档事,不在那做了,以后就做回老本行吧。等你开公司,你什么时候叫我,我就什么时候跳槽过去。”
“现在状态不好,先混着再说吧。”
“嗯。”
我透过出租车窗向外眺望,建筑物齐刷刷向后移动,带着风声,没有一丝凉意。
出租车驶至依依酒店,大门外,一个年近花甲、身材短小、身着酒店管理层制式西服的老人一眼瞅见我,便迎上来。
他略略欠身,熟练地将于成引下车,递给出租车司机一百元,尔后,一付忠实老管家的口吻向我说道:“小姐让我在这候着你和你的朋友。小姐去了上海,说是要去医科大学请哪个教授来上课,明天才能回来。”
我愣了半晌,顺即跟随其后走进酒店。许久,我才恭敬地问道:“您就是……五叔吧?”
“哎,对。小姐从小就叫我‘五叔’,习惯了。庭先生要不嫌弃这么称呼的话,我很高兴的。”五叔笑容可掬地应道。于成一愣一愣地旋动脑袋,不知道在估摸什么。一路上,工作人员见到五叔,均驻足鞠躬唤道:“时总,早上好。”
我微侧头,问道:“五叔姓时的?”
“我从小进时家,就跟着姓时。原来姓什么,我也不清楚。时家看得起我,大老爷去泰国暹罗大学时就带着我跟读。后来大老爷不在了,二老爷本来打算让小姐也去泰国上大学,结果小姐不肯,一定要到云南学医。小姐在云南上学时还小,我到昆明一边做香料生意一边照看小姐。”五叔款款道来。
“够辛苦的。”
“是啊,小姐小时候很调皮的。”五叔凑近一些,露出慈父一般幸福的笑容。我会意地微笑。
五叔继着说道:“在那曼的时候,我就见到庭先生了。赵副团长很少跟年轻人这么投缘的,他很看重你。”
我一惊,“哦?我只在镇上呆过一晚上,跟赵中校也才认识几天而已呢。”
五叔悠悠说道:“赵一山跟大老爷、二老爷可是拜过关帝跪过庙门的兄弟。我很理解他,他很少轻易向外人承诺过什么,何况是个刚认识不久的年轻人,他跟你说‘在这块地盘上谁要敢动你,我就用大炮轰了他家祖坟’那句话的时候,我在一旁听得很清楚,我担保,那绝对不是醉话。”
“五叔的记性可真好……。呃,难怪阿……你家小姐这么敬重赵中校,原来他跟时家有这层关系呀。”我硬生生将“阿兰”二字吐进肚子里。
于成又拧了拧脑袋,如坠雾中一般,傻看着这个和我窃窃私语的奇怪老头。我回头拍拍他的脑袋,笑了笑,诚然,一向是个文史白痴的他并不了解缅甸北部地区带有浓厚中国旧俗传统色彩的独特民情习俗。
(二)
午后6时,刚结束对客服部的需求调查,太阳已疲倦地收敛起火辣辣的触手,缓缓向西边移动。我告辞被依依酒店花重金从珠海某著名酒店挖来的客服部经理,回到狭小的房间整理资料。
于成伸着懒腰跑过来转转,疑惑地问:“为什么我住一百二十平方,你自己跑来小角落呆着?”
“本来住你对面,住得我头都大了。你还不知道我?命贱,住得太好就浑身不舒服。宁可关在这种‘墙卡拉’里才有劲工作。”
“人家老板也好意思?”
“怎么不好意思?人家欠我人情呢,还得顺着我意愿。”
“欠你什么人情?”
“外面报价五十万,我十五万就接下来的项目。你说呢?哎对了,我可说清楚了,你可别以为只是个‘记账式’的MIS哈?这个酒店乃至整个企业各个环节以后都得通过这个MIS上下打点里外联通的咯,你要是保证不了质量我就按合同收你三倍赔偿金。”我一边埋头做事,一边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我自然不会把缅北那曼的那段血火向生活平淡、情感单纯的于成讲述。
“我……我的天啊,555555,庭老三啊庭老三,你坐牢坐晕了……你把我卖了去做人情……55555……交友不慎,交友不慎。申老二你在哪里啊,庭车常狗日的欺负我啊,你得帮我出气呀。”
于成一脸悲痛地拿起我刚完成的初期风险评估报告,一路哇啊啊乱叫着离开。房门合上之时,我陷入了深思,他一口一个“庭老三”、“申老二”令我想到了九年前的那个“老大”………罗中。
这是个充满诸多难于细述的戏剧式巧合的世界:我年少轻狂之时曾是S市罗中流氓团伙手下的狗头军师、“五狼”中的“庭老三”;参军后我又在追捕农克祥、罗中为首的跨境武装团伙的任务中充当了重要的角色;农罗血洗那曼镇时杀了时小兰的伯父;而我现在,“罗老大”手下的“庭老三”又在此时此境……
(三)
依然是K9吧,依然是在不知所谓地旋转的世界,依然是曲线惹火的女酒保。略有不同的是,数日前曾出现过的蓝眼红发调酒师又出台表演了,这一次他调好的酒准确无误地转到我手中。调酒师微微向我报以一笑,很快消失到后台。
“温哥华(加拿大名城)来的,出场一次给这么多。”女酒保敞开五指,目光暧昧地看着调酒师离开的方向。
“这么便宜!”我由衷叹道。如此技术,出演一次才五万真是太委屈了。 [奇书电子书+QiSuu。cOm]
“是呃,我厉害吧?”女酒保扬扬眉头。
我奸笑道:“睡过几次?”
“别提这事,死洋人,变态。”女酒保语调怪异地说。少女一般乳白剔透的手,擦拭着一只空高脚杯。
我抖掉烟灰,诧异地问:“你属什么的?”
“找死啊?连女人的年龄你也敢乱问?”
“没我不敢做的事,何况只是问女人的年龄。”
“我92年生的,你信吗?”
我稳住椅脚,很平静地看着女酒保的眼睛,良久,“信一半。”
“另一半呢?”
“把领子拉开。”
“太直接了吧?”女酒保笑得花枝乱颤,哼一声,甩手扯开礼服的颈扣,露出滑腻粉润的颈部,连同深深的乳沟,挑衅地斜视道:“看你还能怎样。”
我慢慢捻熄烟头,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支,凑着旁边刚刚点燃烟的男人的火点着,吸三口,诚实地说道:“真是十七、八岁的人。”女酒保的眼眸瞬时黯然无光,落在挤满灰白粉屑的烟灰缸上,身体僵着一般。“喂,百威一听,我等半天!”一个搂着MM说了两个小时“今天收盘,少碎碎亏了二十万”的青年摇着手在向这边扬着。女酒保乍醒过来,竭斯底斯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