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诱惑-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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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牛牛想的是,江海民这种事不保也得保,他知道的事太多太多。比如,崔牛牛如何编造假的“课本教辅材料订货会”,到基层店套取公款私分的事,再比如借编印教辅书为名大量支取审稿费、编辑费的事,如何借助课本部下属公司截留国家利润的事,再比如帮助京城客等人发行的教辅用书给的大量回扣,被私藏在小金库里的钱就有200多万呢,捅出去非同小可呀。这才真正叫“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呢。你断了江海民的后路,他掀你的老底,你吃得消吗?想到这里他烦恼地关上了手机。
傍晚,田茅琳又带着5万元钱现金,以省店党组织的名义把灰头土脸、神情沮丧的江海民保了出来。反正这江大嘴有的是钱,5
万元钱免去半年牢狱之苦合算呢。一般的干部,最近买房子就得3~5万元,又哪能拿得出这如许钞票呢,这江大嘴“大嘴一张,钞票如水淌”着实不假呢,他显然是不在乎这点小钱的。
那和江大嘴同时被捉的京城来客,在公安局像是一条汉子,态度极端蛮横,又没有什么人保他,他将被送去劳动教养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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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田茅琳的电话,报告江海民**被捉的事后,这崔牛牛心急火燎地就想往回赶。这时他正在Z省出版大厦的会议室中,负责接待的z省出版厅副厅长介绍着本省发行体制改革的情况。
崔牛牛的瞳孔中,只是看到Z省出版厅副厅长那张年轻秀气的脸上红嘴唇在一开一合地说着话,其他什么也没听进去。他顺着自己纷乱的思维在信马由僵。Z省出版厅副厅长和她的部下省厅发行处长坐在这圆型的会议桌对面,这边是他和丛妩科长。那丛妩在认认真真地记录着。凭心而论,Z省的介绍他没有听进去多少,不少经济学的名词他也没听懂多少。什么“资产组合”、“集约经营”、“集团化改制”等等,他平时经常听谭冠厅长讲到,自己却是稀里糊涂地一知半解,不得要领,反正文件上有咱就跟着说。有一次开全系统大会,传达北京发行体制改革研讨会精神时,他竟把出席会议的中央宣传思想工作领导小组成员念成了中央***思想工作领导小组成员,引得台下一阵哄堂大笑。小组会上,郑东讥讽说,看来我们的崔副厅长还停留在***的计划经济时代,所以要按计划经济的模式去搞自己的发行集团,现在已是邓小平同志的建设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理论统帅下的社会主义巾场经济的年头,他要更新观念呢。
他文化水平不高,凭于劲和悟性干工作,理论上研究不多,而田茅琳这位大学的讲师总是能够把他讲的要点用理论的方式总结得头头是道,这是本事。这本事丛妩没有,她是演员出身,有点灵气,但才气不足。灵气是先天的,是某种人潜在的本能,而才气是后天的。灵气加上才气才能出大成果、大成绩。田茅琳具备后二者,但是正因为具备了二者,她才聪明得令人可怕,甚至有点功高震主。她最近骄傲得可以,那理论和腔调有点像郑东,不过更婉转而已,这不得不提防一点。丛妩是搞形象思维的,比照生活原汁原味地炮制炮制文艺小说,有那点灵气就够了,要结合高深的理论来研究工作,她还差一截。但是这种人听话、好使,放在身边也放心。
这Z省同志的理论一套一套的,我怎么听起来耳熟呢?好像郑东这混蛋也在这么说的。不过郑东说起来露骨大胆,再加上冷嘲热讽就有着某种投枪匕首式的锋芒了。
他后来悟过来了,原来Z省财、人两权都放到基层店了,他们叫“资产重组”和“放权搞活”,现在要收回来难呢。只好说说大话了。我们省得从实际出发,谭冠厅长的思路是对的。否则我这出版厅副厅长、A省新华书店总经理不就成了光杆司令了吗?省级店、市级店平起平坐,不都成法人了吗?那秩序不是乱套了吗?我说话还有人听吗?这简直是扯淡。社会是不能没有等级的,无等级就无秩序,无秩序就无权威,那不是吃大锅饭,搞平均主义是什么?就是孔老夫子说的僭越,以下凌上,卿大夫用国君之礼,国君用天子之礼,那还不礼崩乐坏,天朝崩溃。他很为自己通今博古的理论而感到暗自高兴。他在想着自己的心思,看上去却是在聚精会神地听,还时不时地频频点头。
圆型的会议桌中间放置着人造的绿色植物。植物丛中坐着Z
省出版厅副厅长,那个文质彬彬的戴眼镜的女硕土生,听说是武汉大学发行专业毕业的,这女人三十好几了吧,怎么还没结婚呢?女强人使人可怕,怕是嫁不出去了。看那模样还可以嘛,嘴皮子也蛮会翻的,怎么就不结婚呢?这男人和女人的关系就是复杂,看这丛妩像是对我有意呢,这几天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就像是脉脉含情似的。都是过来人了,这点男女之间的微妙关系谁还不能领会,当真傻了不成。听说这小女子也守着活寡,患着“空巢综合症”,小大卫也是风流美男子,在古都市就有不少女人追求他,这几年去了欧洲成了公司欧洲办事处的代表,一去数年不归,在国外找了个小秘,
把个丛妩抛在了一边。这江海民混蛋怎么弄出这等丑事,这事还让仲月清这小娘儿们抢先处理了。什么热处理,冷处理的,她是什么意思,想把这事炒热,她好火中取粟。原则归原则,遇到具体问题还得从实际出发。实际是我是A省新华书店总经理,她仲月清凭什么插手我的领域,她到底想干什么?不行,这事我得赶回去处理。
崔牛牛就这么有一搭无一搭地想着自己的心思,心头像是乱麻一样砍难断,理还乱。对面那张眼镜和鼻子底下的樱桃小口还在一张一合地讲着,讲到得意之处不时地向他发出微笑。他也随着微笑挤出一丝干笑,这小女厅长笑起来蛮动人的,人是漂亮的人,可惜啊,女人男性化了,就不太可爱了。
“崔厅长,下午饭后是不是到我省省店去看一看,听听我们的解总经理再介绍介绍,也把你们的经验提供我们学习、学习。”女厅长诚恳地说。
老解这个人他熟悉,是一个实干型的理论家,经常在北京的专业报刊上发表文章,最近在一个刊物上发表了《警惕搞翻版公司》
的文章,对我A省似有影射呢,算了,不见算了。于是他说:“听了您的介绍,我们很受启发,你们的材料我们回去研究一下,关于A、
z两省横向联合,可建立以经济为纽带的集团性实体问题,我们还要请示省委、省政府,但是请您相信我们一定会非常重视贵省的经验。至于我南苏市的联合批销中心绝对不是针对贵省的。
第四十一章(2)
第四十一章(2)
这只是一种省、市之间投资关系的改革尝试。股份合作嘛。南大门的说法只是一种比喻,比喻总是跛足的、不全面的,这点清厅长同志务必理解。Z版书我们南苏省市联合批销中心也进了不少,只要贵省的大门为我A省开着,我A省又怎能自我封闭呢,相信这次到Z
省的学习,会提高我们合作的程度,欢迎厅长到我省指导。”
“下午不在Z省一些风景点再看一看了?”女厅长建议。
“谢谢,不了。家里的事很忙,我不像你,我还兼着省店总经理,发行协会会长,南苏市、北徐市联合批销中心董事长,A省发行集团筹备组组长,中小学教辅用书编辑委员会主任等等一大陀螺职务,没办法啊,这是组织决定的,不干也得干啊。忙得分不开身呀,兼着职就得干事,否则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呢。”崔牛牛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丛妩帮着说:“家里打电话来了。要崔总赶回去呢。”
“吃过饭就走?”
“对,吃过饭就走。”
“那多不好意思。”
“这没什么?我们是邻居,大家可以常来常往。下次请厅长到我A省来传经送宝。”
他们就这么说着走出了Z省出版大厦,去了湖滨饭店。面对A省美丽的湖光山色,崔牛牛无心用餐,只是象征性地喝了点酒,
吃了点菜就匆匆告辞了。热情的主人似乎有点过意不去似的,送了一些当地的土特产,什么蜜橘、黄酒等等装进了红牛轿车的后备箱。崔牛牛猫身钻进自己的红牛牌轿车。轿车冒着风雨启动,消失在烟雨茫茫的雾气之中。
天空阴沉沉地刮着风,不一会天上下起了小雨,冷雨伴随着寒风在车窗外飒飒地呼啸着。崔牛牛的心情和这天气一样地阴沉。
冬天的雨越下越大了,红牛轿车玻璃窗外结着一层白雾,车内空凋打着暖气。雨刮器在车窗上刮起一道扇形的亮色,亮色中晃动着Z省公路上的景色,真是山清水秀,人杰地灵的风水宝地啊!
风雨慢慢变成了冰珠,“辟辟啪啪”打着红牛车的车体。小司机只有18岁,车子开得很稳。这小伙子还真是不错,昨天开了七八个小时的车,傍晚才到Z省省城,中午饭后就又启程了。
丛妩小姐已累得睡了过去。她还是那样的妩媚动人,长长的睫毛,顾盼自如的大眼睛好像脉脉含情的样子,此刻正轻轻地阖在了一起,一滴晶莹的泪珠挂在白皙的泛着奶油包光亮的眼脸上,刀削式的鼻梁挺拔而性感。小纤嘴唇,紧紧地抿着,像是凝聚了多少哀怨似的。
她穿着藕色的高领羊毛衫,高高的胸脯把羊毛衫撑得像是山峰那样挺立着,是那样性感诱人。以他那成熟的男人的目光来看,
她肯定是爱他的,他的男性魅力在于他那倔强的个性,带点江湖气的豪爽,永不服输的劲头。这一点他和郑东有些相像,只是郑东比他有才气,这点他是承认的,但是此人缺少城府,缺少当官所需具备的手段,说话不含蓄,不绕弯子,且锋芒毕露,要知道出头的椽子先烂,“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呢。因而他们在官场又是各具优势的。
他崔牛牛的优势还更大一些,凭他目前的地位,凭他给予丛妩小姐的多少带点无私的帮助,他是不是可以放纵一下自己的感情。真正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我一个正当壮年。又达事业高峰的男人赢得像丛妩这样的女人的尊重、爱慕,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英雄和美人不是两者可以兼而有之的,干吗要局限在传统道德的夹缝中去从一而终呢?江海民不就是雄性的欲望无处发泄,
到处随地大小便被抓住了吗,我难道不能有一个固定的情人,这比难耐寂寞去找下三烂的娼女要保险得多。他想到了自己的妻子,
一个他刚刚复员到古都市当书店仓库保管员时认识的汽车卖票员。现在她不到50岁就下岗退休了。咳,年老色哀的黄脸婆,要姿色没有姿色,要气质没有气质。她竟敢到省店去告我,说我在家是霸王,说我经常打她,还要省店党组织管管我。笑话,省店党组织就是我崔牛牛,淮敢管我,拍我马屁还来不及呢,这个愚蠢的女人啊,真是愚昧到了极点。如此对丈夫不理解,到处败坏我名誉的女人在一起生活是难以容忍的事,家庭真的是一座监狱。我一直守身如玉不沾女色,值得吗?古语说:“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好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是得认真考虑考虑和丛妩的关系问题了。
他下意识地用他那粗大的手指,为丛妩擦去眼角挂着的泪。
丛妩一个激灵醒过来,疑惑地看着一向不近女色满腔壮志的总经理。总经理脸上挂着异样的微笑。这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