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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君子谓谁 作者:林至元 完结-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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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那二人越说越夸张,怎么不靠谱怎么来,四阿哥嘴边的笑意愈浓愈冷,八阿哥面上波澜不兴,心里简直哭笑不得到家了,于是颔首轻轻干咳了声,谁知那二人太投入,压根没带耳朵。
康熙却注意到了,问道:“胤禩,你有什么想法?”他这一出声,舜安颜登时噤若寒蝉,喘气都不敢太重。焦点忽然转移到自己身上,胤禩不慌不忙地站出来,将与訾友忠共同参详过的说辞复述了一遍。这时的康熙终于表现出了些许兴趣,端起茶杯,脸上神情似笑非笑,胤禩骤然感到一股无形的力压在了肩头,沉重得差点让他站不稳,但终究是顶住了。
不知道这样的结果是否在康熙的意料之内,四个人的口径太一致了,容不得人不相信,真相就是如此简单。
就在连四阿哥也以为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时候,康熙手中的杯盖突然落下,一声脆响,如帛裂弦断的震颤,惊得人人背脊瞬间冰凉。“大胆舜安颜!”一喝之下,舜安颜立时扑倒在地,浑身瑟瑟发抖。“你明知误信谣传,不思自省,反生恶念,于宗人府挑拨搬弄,意图混淆视听,颠倒黑白。今日当朕之面,竟妄想以巧言掩饰己过,如此欺罔,简直丧心病狂,殊为可恨!”见康熙恍惚动了真怒,殿内人等“唰”地跪下一大片,舜安颜更是只知磕头不止。
“舜安颜,你可知罪?”
“奴……奴才……”舜安颜已慌不择言,希图侥幸道:“那……那真不是谣言,那个悠然可歹毒,她要挖公主的心啊,心都没了,人……人还怎么活……”
“你还敢嚼舌头!”舜安颜的表演终于激怒了四阿哥,他真恨不得把这垃圾一脚踹飞了。
康熙皱眉道:“老四,你别多话。”
胤禛不敢抗命,只得强压下几欲喷薄而出的怒气。
良久,殿内仅剩此起彼伏的喘气声,无人敢再冒头。
“皇阿玛……”一个微弱的声音如同从地底下钻了出来,循声望去,竟是十阿哥胤誐。他抬起头道:“我虽然没去宗人府告悠悠,但……但当日闯庄我也有份,我原以为悠悠要对五姐不利,所以才……只要皇阿玛查明了,悠悠是好意救五姐,怎样罚我都愿意认。”
康熙道:“刚才老四回的话,相信你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朕已问过罗怀忠,与老四所言分毫不差。胤誐,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儿子不敢。”胤誐一脸坚毅,视死如归道,“皇阿玛尽管罚我罢,吭一声我就不是爱新觉罗家的子孙。”
“好。”康熙笑道,“人孰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明日你就去宗人府报到,悠悠在牢里住了几日,你便住几日。”
“谢皇阿玛!”一听罚得不甚重,胤誐的嗓门又粗了。
眼看着十阿哥都认了罚,舜安颜再不敢嘴硬,一个劲地磕头认罪。
“你?”康熙冷冷道,“存心险恶,不受重典不知悔过。来人,拖下去着实地打二十板子,然后收押宗人府大牢,刑期翻倍,是老十的十倍,少一天都不行!”
直到舜安颜被带走,康熙叫平身,心惊肉跳的众人这才松了口气,甚而有些大快人心之感。四阿哥几乎要猜测,皇阿玛这是在为五妹抱不平。
“皇阿玛!”八阿哥蓦地上前道,“请恕儿臣无状。既已证明悠悠无罪,是否应立即将她释放,并好生安抚?”四阿哥被他抢先一步,也随后附议,急切地盼望康熙马上应允。十阿哥自觉有愧,于是也不甘落后地一起求情。
康熙摆摆手,淡淡道:“舜安颜诬告的挟持弑杀公主的罪名虽然不成立,但悠悠她不自量力,医术还未研习透彻,又妄自窥探一些个旁门左道,希冀以小博大,不懂装懂,真乃庸医害人。即便她是本着救人的初衷,却不可不追究,如此才能让她明白人命关天,岂是可任由她年少猖狂,恣意妄为的?”
果然,八阿哥所担忧的最坏的情况出现了。
亦如四阿哥所料,在换心术方面,除了悠悠自己,无人能做出有力的辩驳。
此刻再回想起康熙对老八说的那一句,“那你是白来了一趟”,尤其显得惊心动魄。康熙问过罗怀忠,老四知道的,他自然也尽数知晓。可现下他几乎传召了所有相关人等,
独独缺了悠悠,摆明了是不打算给悠悠自我申辩的机会。
康熙想做什么?
老四、老八心里明白,所以难以启齿。
老十或许不明白,可皇阿玛说的义正严辞,句句在理,他无从开口。
看来,这一泼脏水,悠悠是受定了。
对于既定现实的无可奈何,充斥了整个南书房。八阿哥赫然发现,旁边的四哥静默得可怕,他哪知胤禛正硬忍着一股子从心底最深处涌出来的恶寒,霎时间席卷全身,每个细胞都止不住的战栗。他从未像现在这般厌弃、痛恨、仇视自己,这感觉粘稠得,甚至发酵出对整个世界的敌意和戾气。漫无边际的悔恨,自责,绝望,逼得他想一刀抹了脖子干净。不是夸张,对于老四这样方正的人来说,亏欠一个人的感觉实在难以忍受。
“皇阿玛!”
这一声高喊,不蒂于睛天一霹雳,响在四阿哥耳际,更犹如一破石惊天的炸雷。众人齐齐转身,正见十四阿哥胤祯不顾执事太监的阻拦,倔强地站在南书房门口。与所有人一样,他也是蟒袍补褂夏凉帽的穿戴,更彰显得今天这场集会有别往日的庄严隆重。
“放他进来。”康熙道。
“谢皇阿玛。”胤祯甩开碍事的太监,抬脚迈过门槛,一步步朝书房中央走去,他神情肃穆,脚步沉稳,不疾不徐中透着惊人的气度。十五岁的胤祯,个头已窜到十阿哥的高度了,不同于胤誐的威武雄壮,胤祯面廓深刻,与生俱来的放达豪逸之态,尚奇任侠之风,令人一见难忘。看着十四目不斜视地从面前经过,八阿哥不由得暗暗叹息,四阿哥却觉莫名的紧张。
走到康熙的书案前,胤祯一言不发地跪下,直接叩了三个响头。康熙不禁微探起身,关切道:“十四,可是有事要让朕做主?”胤祯仰头直视康熙,认真道:“儿子今天来,是求皇阿玛赐给我一个福晋。”
什么?!众人均是一呆,万料不到他竟说出这样的话来,连康熙亦轻骂了声:“胡闹!”
“儿子并非胡闹。”胤祯朗声道,“求皇阿玛将悠悠赐给我,除了她,我谁也不要。”
面对十四掷地有声的宣言,康熙眉头一扬,道:“朕明白了,你小子也是来为悠悠说情的。”难得见到儿子们同心协力地关注于一件事,他却没有一丝欢喜,板起脸道:“此事朕自有主张,尔等勿复多言。”
胤祯毫无惧色道:“请皇阿玛听完儿子的话。”十四自小便招康熙喜欢,此刻央不住他张嘴一“请”,康熙便点头道:“你说,朕听着。”胤祯见他松口,双目愈见神采奕奕,道:“儿子知道,五姐过世之后,皇阿玛很生气,额娘也很伤心,悠悠或有过失,皇阿玛对她稍施惩戒也是应该的。但是我喜欢悠悠,希望能与她同受责罚,共赎前罪。毕竟一个人的罪责分担到两个人头上,那就轻多了。儿子还以为,皇阿玛和额娘虽然失去了一个女儿,但若恩准悠悠嫁给我,皇阿玛不是又添了一个女儿。就让悠悠和我一起替五姐尽孝,侍奉阿玛额娘,那可比单纯为泄愤而重责悠悠有意义多了。皇阿玛,您说对不对?”
康熙抚掌笑道:“好啊,小十四真是长大了,都知道孝顺阿玛额娘了。”
“皇阿玛,您也觉得我说的是罢。”胤祯高兴道。
康熙却问道:“那如果悠悠这次未受重罚,以后仍是不思悔改,依旧我行我素,你说该怎么办?”
胤祯侧头一想,满不在乎道:“那皇阿玛就下旨,不许她再行医好了。”
此言一出,四阿哥的嘴巴抿得更紧了。康熙却开怀大笑不止,道:“好了,你们都先回去罢。”
“皇阿玛,您是答应了?”胤祯不依不饶地问。
“好了,好了。”康熙挥了挥手,哄小孩似的道,“你的话皇阿玛都记下了,快回去念书罢,小心师傅们打你手心。”
胤祯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老八、老十一边一个给架走了。
“老四!”恍惚听见有人叫他,四阿哥茫然环顾周围,发现殿内只剩自己一人,这才惊醒过来。原来是康熙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便唤了一声。胤禛忙低头道:“皇阿玛有何吩咐。”康熙盯了他一会,才缓缓道:“适才你也反省了自己的过错,回去好好想想罢。你那喜怒无常的性子,也该好好收一收了。”四阿哥唯唯应着,却步退出南书房去。
这是悠悠第二次有幸进入帝国心脏的最中央处——乾清宫。或许她真倦了,是以常常陷入回忆,如在梦中。依稀记得初次来时正是隆冬时节,冰天雪地,初来乍到的她,躲在温暖的小轿中往外张望,事事好奇,步步留心,兴奋又忐忑。而这一次,徒步走在威风凛凛的日头底下,沿途的景色没变,人的心情却变了。她不再只是旁观者,一旦成为亲身参与者,忐忑加倍,新鲜感却不再了。
十阿哥曾讽刺悠悠只是个不入流的小格格,这话不错。悠悠并非皇室宗亲,没有格格封号,人们不过瞧在裕亲王的面上,称呼一声悠然格格,若非此次的人命斗讼牵扯到公主额附,她进的就是刑部班房了,那滋味恐怕不好受。哪有眼下进宫受个审,都由宗人府府丞亲自押送的待遇。
府丞一直送到月华门边,把她移交给了早已候着的李德全。李德全似乎永远一脸温和的笑意,引她至南书房,打起垂在门外的竹帘,道:“悠然格格请罢,皇上久候多时了。”
上一回,多仰赖福全从旁照拂,这一次,她真成孤家寡人了。
悠悠握紧拳头,深呼吸一口,踩着门槛进入殿内。可能被阳光照射久了,一进门,便觉眼前一黑,触目处只见一块块青色红色,悠悠眯了眯眼,好一会才适应屋里的亮度。南书房四周是一排排几近天花板高的书架,上面满满当当都是书籍,只有中间一溜空旷之地,依次摆着玉石屏风,御座,御案,而康熙正端坐其上,案边侍立着李德全,两人都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盯得悠悠十分不自在起来,赶紧进前叩首行礼,康熙也不叫起,她便只好一直跪着。
“悠悠,你人缘不错呀。”康熙道,“朕的儿子,臣工,近侍全来替你求情。”
悠悠闻言,心中不由突地一跳,侧眼接着李德全关切的目光,慌忙又垂下头道:“悠然有罪,乞请万岁发落。”
康熙并未直接回应,过了会,只听案上纸张翻过的哗哗轻响,才道:“明德的请罪折昨日刚刚送到,自承平日对子女督教不严,以致闯下大祸,情愿贬官降职,以赎罪过。朕看他言词恳切,确出自一片肺腑真心,已准了他的折子。”说着将一片折子扔到悠悠跟前。
悠悠捡起来,才读了开头“奴才明德伏乞”几个字,已是泪眼朦胧,以致下文都是模模糊糊一片,看不清楚,只有附在折尾的一段大红朱批,赫然醒目,令悠悠渐渐强自镇定。那是康熙的批复,写着:“伊镇守江苏多年,代天巡守,抚军安民,劳苦功高,着先革去江苏巡抚及都察院右副都御史,留兵部侍郎衔,并授散秩大臣,仍摄江苏一省之军政直至新命巡抚到任,交接完毕之后即速回京述职,听候另用。”短短几行字,悠悠读来却甚为吃力,读完一遍,脑中依旧空白一片,只好再□复,直到冷冰冰的批文印入脑海,刻在心上,她才缓缓抬起头,直直地望着康熙,道:“有罪,也是我一人犯下的,我家人何辜,何必迁怒于他们?”
康熙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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