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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部分

君子谓谁 作者:林至元 完结-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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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八哥极为推崇的那个高手?”十四阿哥忽然走了过来,虚明忙站直了,拱手道:“让我想想,今儿是第几个这么问我了?”十四阿哥眼望着悠悠,口中说道:“有机会,切磋切磋。”虚明笑道:“十四阿哥可能还不知道,我祖籍江苏,侧福晋未出阁时,曾与我相交一二。”十四阿哥“哦”了一声,见悠悠爱搭不理的样子,便道:“那你们聊。”说完走开。
然而,她二人却仿佛想不出什么话可说了。虚明默默叹了口气,但她可以理解,悠悠的黯淡与失望。
看着悠悠的转变,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只是老天当年不太厚道,没有给足够的时间供她接受,只有短短几天,她变成了自己都不认识,一个自己都嫌弃,厌恶,恨不得亲手毁灭的人。如今,活生生的卿云格格站在了世人面前,她开心到几近癫狂,因为终于把这个名字的肉体与精神都彻底摧毁了。她一手扶持的卿云表现得越拙劣卑陋,为之信服心动痴迷的人越多,她就越高兴,越痛快。
直到昨天,十全大老爷的出现,及至今天,十二小佛爷的成全,恰如棒喝,终于唤得她停下来,猛回首处,幡然顿悟。
也许,每个人都曾天真无邪过,视黑白之界犹如死生之间,当某一天突然戳破了幻想泡沫,便彻底扭转态度,只觉天塌地陷,这世界的黑暗是如此的无边无际,人人面目可憎,无味言说。于是,自以为长大,成熟了。其实,无论偏执于哪一端,亦或混沌搅作浆糊,所见的何曾是这人世的全貌?
虚明挠挠头,笑道:“何必把自己逼得太辛苦。你觉得,秦道然是个什么人?”悠悠道:“十四曾说他是‘三姓家奴’。”虚明一听乐了,道:“是吧。当时老八有一个举荐的机会,却宁可送给一个没大用场的穷酸秀才何焯,也不照顾刚刚归附、人心不稳的三姓家奴,这就证明他也不算太差劲。是吧?”
悠悠瞧着碧水荡漾的湖面,思忖片刻,依然坚持摇头道:“做人总有个是非对错,做事总有个黑白曲直,你真相信,他是出自好心?”虚明道:“你管他真心还是假意,结果好就是好,有必要分那么清吗?”悠悠道:“何焯结果是好了,那么邬思道呢?结果好坏,到底谁说了算?”虚明一时词穷。
两人看似是在争论老八的好坏,其实,却是两种生活观念的碰撞,虚明认为悠悠拘于小节,不知变通,悠悠却觉得她随性过头,大节有亏,反正谁也说服不了谁。
而另一边,众人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楼中央,一方红木矮脚食案上,孤零零地摆着一个铁箱,锁外贴着一张封条,上书“康熙四十二年四月初九午时一刻龙虎天师张亲封”,也就是昨天刚贴的。
“石柏奎。”九阿哥叫了一声。一个中年儒生立刻从角落里钻出来,俯首听命。他不自己走出来,几乎没有人发现,九阿哥请来的宾客中还有这一位。九阿哥相当和气道:“石柏奎,你是琼林画院的院长,学富五车,可曾听说过‘隔夜修书’的故事?”
石柏奎道:“回九爷的话,略有所闻。”九阿哥道:“讲给我们听听。”石柏奎欣然答应,猛地一清嗓子,道:“相传过去有一位书生有预知未来之能,今日能知明日事,他在当天晚上修书一封,到了第二天,书上所写的事都会一一应验,是谓隔夜修书。”
众人三两落座,听他将此典故娓娓道来,八阿哥与卿云格格坐在一处,不时贴耳低语,言笑晏晏。这一幕一丝不错地落在对面的十三阿哥眼中,便如一根钉子慢慢扎了进去,无休止的麻木刺痛,心中反复问着,她怎么可以和别人坐在那,还笑得那么灿烂?他苦涩一笑,默默转开了视线。
“巧了。”九阿哥笑言道,“近日我也遇上了一个能知未来事的人,这铁箱里锁的,便是他在扶乩、卜算之后,于昨日午时写下的一封修书,封条还是我亲手贴的,中间绝无人做手脚。”十四道:“那还不打开看看,书中所言是否应验?”九阿哥却道:“先不忙。石柏奎,画院是在哪个方向,能给在座各位指出来吗?”石柏奎首次露出了不安之色,但还是遵令而行,指向东南道:“由此往东南五里远,绿琉璃瓦顶的就是。”十阿哥不耐烦道:“九哥,你叫这么多人,到底是看什么?”九阿哥不答反问道:“难道就没人瞧出,今日到场的人,有什么共通点吗?”
他这一问,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左顾右盼,大眼瞪小眼,寻找共通点。悠悠心思敏捷,眼睛一眨,已隐约猜出了大概。也许想通关节的人不只她一个,但无人去抢这个风头。
最后,还是大阿哥迟疑道:“上次十四弟开赏画会,仿佛也是咱们几个面孔。”九阿哥忙不迭地点头称是,说道:“当日赏画雅集,在座每一个人都拿出了自家珍藏的名家画作,哪一件不是价值万金的真品?这些画现在何处?”那天集会的东道主,十四阿哥赶紧站出来,道:“应石院长所求,在琼林画院展出一月之后,一定将画完璧归还。”十阿哥悟道:“一月期限已到,莫非九哥你是找我们来领回自己的画?”
此时,石柏奎脸色苍白得竟没有一丝血色。九阿哥也就快按捺不住满心张狂的劲儿了,直叫道:“我请诸位观赏的,那可比任何图画都要好看得多!”
话音刚落,城楼午炮响了。当炮声渐渐隐去,只听见檐角铁马叮铃作响。
“我去过。”十三阿哥忽打破沉闷道,“我去看过画展。石院长好大面子,从宫中如意馆借出了一批绝不外传的库藏珍品,我特意慕名去看了。”这么多阿哥中,也就他可称得上独一份的画痴。
“快看!”十四霍然起立,指着远处,势如猛虎地打断了他。
众人纷纷离座望去,依稀石柏奎所说的方位,平地窜起一股火苗,夹杂着浓烟滚滚,烈焰在风中肆意翻腾,火势越烧越旺。观景楼上观得此景,众人惊愕不已,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而在九阿哥冰冷的目光中,石柏奎腿一软,坐倒在地。
十三拎着石柏奎的肩膀就问:“是不是画院,你快看清楚,哪里走水了?”石柏奎勉强提起精神,匆忙告辞要走。“慢着。”九阿哥当路拦住,道,“我已派人快马去了,大家先用些吃的,不多时就会有消息来。”
虽然已届用膳时间,但突发事故,谁还有胃口吃喝?尤其十三阿哥,整个一坐立不安,求神告乃地期盼不是展馆失火。过得半个时辰,就在众人注视之下,火头渐渐压了下去,颓倒一半的废墟上,代之以几缕青灰色烟雾挥散不去。
九阿哥见人人都是心不在焉的样子,便站出来,一拍手掌,道:“是时候揭晓这封隔夜修书的内容了。”何玉柱打开铁箱,取出薄薄的一张纸递到他手中。九阿哥只看得一眼,便笑了出来,道:“第一条真是应验得分毫不差。”十阿哥忙问:“写的什么?”九阿哥却将纸一扬,摇头道:“先听听打探回来的人怎么说。”
只听有人蹬蹬上了楼,拜下就回道:“经查明确为琼林画院走水,火起于厨房,蔓延至封馆休展的凌烟阁,抢救不及,阁中藏画已尽数烧毁。”
“啊——”画痴十三阿哥噌地跳起脚来,惨呼一声:“我的唐摹本洛神赋图!”
痛失爱画的均不约而同跨前一步,把石柏奎围在了当中。别人或许还能勉力克制,但画是十四做主借的,这会儿还不急红了眼,揪着石柏奎,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责问。石柏奎脸涨得通红,张口结舌,自是什么也问不出来,徒招来周围更加鄙夷的目光。
十阿哥也来凑热闹,他一把夺过九阿哥手上的信纸,展开念道:“四月初十,午时,琼林画院失火,整座凌烟阁化为灰烬。”时间,地点,果然应验得分毫不差。
大阿哥皱眉道:“九弟,你是如何提前知晓此事?”九阿哥笑答:“这话该去问那位龙虎山的张天师。”“没有这么简单。”十三才反应过来,沉脸道,“知道了画院要起火,却不制止,反而将我们都请来观赏白日烟火。九哥,我倒要问问你安得什么心?”九阿哥道:“十三弟,你别忘了,凌烟阁中也有我的画。何况直到午时,我都只是半信半疑,怎敢到处声张?”十三“哦”了一声,叫道:“你承认一早知道了!”十四却只盯着石柏奎,道:“依我看,最蹊跷的,还是在他身上。”
“别吵了!”十阿哥大喊一声,楼上顿时一静,他抖了抖信纸,道:“听完这第二条再吵不迟。”十三忙走过去,两人异口同声读道:“阁中烧毁之画,皆是赝品伪作,借问真迹何处,须向石下去寻。”
念完信中所书,死一般的寂静徘徊在众人之间,就连四阿哥亦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每一道视线都利如刀剑,顷刻就将石柏奎刺成了浑身窟窿无数。
大阿哥面色铁青,只简短一句:“拿下!”他带来的两个手下立刻拥上,反扭了石柏奎双臂,摁跪在地。然而别看石柏奎身无四两肉,抖抖索索,十分惊恐的样子,要撬开他的嘴却不容易。四阿哥道:“去他家中搜,定有所收获。”大阿哥立刻大声附和。
这一次没有等太久,便有九府侍卫抬回了一箱子的当票、本票等物,竟然就藏在石柏奎的床头之下。众人一张张检看,粗略一算,足有三十万两之多。
十四猛地一拍石柏奎肩膀,挑眉道:“石院长,做得好买卖啊!”十三道:“我瞧他一人是没胆做出此事的。无缘无故,如意馆也会将库藏外借?”十阿哥连连点头道:“不错,肯定有同党。”大阿哥那两个侍从慢慢使上了重手,把石柏奎的肩关节扭得卡卡直响。而石柏奎面无血色,疼得汗如雨下,嘴唇咬出了血也不吐一字。四阿哥道:“这会儿忍着,死得可不止你一人了,想想你的家人。”石柏奎被一吓,惧怕得当场昏了过去,可未晕多时,又在剧烈的疼痛刺激下醒转过来。
恰值此刻,却听悠悠清泠泠的声音说道:“何必逼他?此事只需报请刑部,去本票上的钱庄查,是谁取走了赃银,同党是谁自然水落石出了。”
悠悠的办法果真刺着了石柏奎的要害,好像泄了气的皮球,霎时间便萎靡下来。
大阿哥拿着一叠纸票细细看过,忽然怔住,接着便哈哈大笑,边笑边道:“石柏奎啊石柏奎,真不知该说你是真聪明呢,还是真愚蠢。你们自以为妙计安天下,天衣无缝,竟然大大方方就露出了狐狸尾巴?”说完依旧大笑不止。
四阿哥上前一瞧,底下一个颇为熟悉的名章跳进眼底,不觉失神念出了声:“凌普?”
这个名字仿佛含有不知名的魔力,乍一听见,人人均是呆若木鸡,茫然无措。八阿哥意味深长地看了九阿哥一眼,从第二条预言公布开始,九阿哥便没了声息,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他却只悄立一旁,似笑非笑。八阿哥不觉失悔,他把老九拉进内务府,就猜到会有这一日,只是没想到来得这样快。“太急了。”他暗自摇头叹息,对最终结果能否如其所愿,并不乐观。
“他这是要干什么……”十三迷惑地望向四阿哥,后者却制止了他再说下去。
十四问道:“九哥,现下该拿他怎么办?”悠悠却不疾不徐道:“适才搜查石家,已是越俎代庖,滥用私刑,这会儿还想怎地?”十四没料到她突然抢白,九阿哥笑道:“此事本轮不到我出头,但三哥大半年来,深居简出至今,鞭长莫及,哪知道文人堆里出了奸贼,叫那宵小之辈钻了空子……”
“做得好,老九!”大阿哥手搭在他肩上,威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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