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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血雨溅花红-第39部分

小说: 血雨溅花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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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这句话,他遂又闭上了眸子,不再多看任何人一眼!
    马车疾驰如风,四匹壮马践踏在官道上的声音,在静夜里听起来尤其惊人!
    车厢里系挂着一盏气死风灯,灯光摇晃着,照着每个人的脸。
    短时的沉静之后——
    “人面狼”葛啸山注视陶氏,脸上现出一种怪样的表情。
    他忽然伸出一只毛手,向着陶氏脸上摸去。
    陶氏陡地一惊,反手一掌,直向着葛啸山脸上劈过去。
    葛啸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子,禁不住嘿嘿有声地笑了起来!
    蓝衣老人眼睛只睁了一下,却熟视无睹地又闭上。
    这番情景,无疑是给葛啸山一种鼓励,他由是色心大动,更加地放浪形骸,另一只手仍然向着陶氏面上摸抓过去!
    陶氏倏然一翻左手,再向葛啸山脸上劈去,却又被葛啸山抓在了手中。
    葛啸山一不做二不休,竟然把一张满生长毛的鬼脸凑过去,意图向陶氏脸上亲吻。
    谭贵芝早已血液怒张,尖叱一声:“无耻的东西!”
    玉手一沉,尖尖的五指直向葛啸山前心上扎过去。
    她的动作虽快,却快不过对面的那个瞎子——
    就在谭贵芝手掌尚未递出的一刹那,瞎子简兵手里的那根马竿儿,已如同一条怪蛇般地翻起来,不偏不倚点在了贵芝前心窝里。
    谭贵芝举起的手,顿时就松了下来,已为瞎子定住了穴道。
    她身子不能动,心里却明智得很,眼睛也看得够清楚——
    她以无比战栗的眼神,目睹着“人面狼”葛啸山,恣意向母亲轻薄着——他那张衍生着黄毛,奇丑无比的长脸,在陶氏嫩颈项间狂亲乱嗅着,一任陶氏剧烈地抗拒,却是挣脱不开。
    彩莲吓得大声哭起来。
    可是她才哭出一声,即为那个白衣老人用力捂住了嘴巴。
    现场惟一安静的人,应该算是那个蓝衫老人了。偏偏他心如止水,对于眼前这种龌龊的情形,似同无睹。
    “人面狼”葛啸山不知是有意轻薄,抑或是真的兽欲发泄,总之,他这种毫无理性的冲动,令人触目惊心。
    陶氏施展全力抗拒着,她的两只手在葛啸山力按之下,虽不能挣脱开来,可是她却用嘴去咬,用脚去踢。
    整个车厢激起了轩然大波。
    只听得陶氏发出了一声尖叫,遂即昏了过去。
    葛啸山怪笑了一声,正要动手去剥开对方的衣服——
    贵芝目睹得全身颤抖不已,双目似乎要从眼眶子里滚出来。
    彩莲连急带闷,也昏了过去。
    眼看着葛啸山的一只大毛手,探入到陶氏的前胸,正要进一步的猥亵——
    蓝衫老人忽然睁开了眸子,道:“老三,够了!”
    葛啸山怔了一下,嘻嘻笑道:“老大,这件事不是说好了么?”
    “不错,是说好了,她是你的了。”
    “那——”葛啸山脸上显示着狰狞的欲火,怪笑了一声,道:“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现在就想……”
    “现在不行!”
    葛啸山一怔道:“那……”
    蓝衫老人冷冷一笑道:“你到底还是一个人,并不是一个真正的狼,是不是?不要再惹我生气了!”
    葛啸山满腔欲火,被蓝衫老人几句话打消得干干净净。
    他默然无语地垂下了头,一脸的失望表情。
    陶氏忽然醒过来,挣开了他的双手,就势猛力地在他脸上掴了一掌。
    这一掌劲猛力足,顿时使得葛啸山顺嘴淌血。
    葛啸山大吼一声,霍地一拳向陶氏脸上擂去。
    这只拳头,却又被蓝衫老人一抬手接住,葛啸山忿忿地收回拳头,把身子背过去,独自个儿地生闷气。
    这时瞎子的马竿儿也松了下来。
    谭贵芝猝然可以行动,长长吸了一口气——
    她无限委屈地扑过去,抱住了母亲身子,母女二人哭成一团。
    “娘——”谭贵芝哭叫着道:“爹到底做了什么事,我们要受这种报应?我们为什么要受他们欺侮?”
    座上的瞎子嘻嘻一笑,道:“丫头,这个问题不难解答,有一天假使你还能活着离开这里的话,你去问问你爹,你那爹爹一定会对你有个满意的答复!”
    嘿嘿一笑,他接下去道:“只怕你是不会活着离开这里的了!”
    陶氏噙着满眼的眼泪,重新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
    她凄惨地摇摇头,什么话也不再多说,只是默默地忍受着这一番极不平常的打击,她预料着自己很可能逃不过这番劫难,势将身殉了。
    改嫁谭雁翎那是势非得已,“梅开二度”对一个并非淫荡的女人来说,一定有她说不出的苦衷……
    她早已自承错了!
    多少个清晨,黄昏,每当她平静下来的时候,她就会情不自禁地想到了死去的前夫——
    那时候涓涓的泪水,就会淌流个不停,内心早已是一千个、一万个仟悔了。
    她绝不容许自己第三度地再错下去了,如果这些人真要逼迫自己的话,自己只能选择死。
    “死”——谈何容易?
    放不下的事情太多了!
    陶氏噙着热泪的眼睛,含糊地注视着面前的女儿。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值得她留恋的话,那么眼前的贵芝,就是惟一值得她所留恋的人了。
    她轻轻抚摸着女儿的秀发,轻叹一声,道:“娘没有事,你坐好去吧!”
    破晓前后。
    马车来到了冰河集——车把式慢慢收住缰,让马车完全停下来。
    车门开处,彩莲由车上跳下来,她含着满眼的泪,哭泣着,说道:“太太……小姐……”
    车门“砰”一声又关上,车轮子转动,这辆车可就继续地又向前奔驰而去!
    彩莲哭着追上去,大声叫道:“小姐……小姐……”
    车里的人哪里还能听得见?
    彩莲实在忍不住,就趴在路旁边的柳树上大哭了起来。
    身后又来了一辆车,在她身旁停了下来,赶车的是个跛子,伸着长脖子道:“咦!那不是彩莲姑娘么?这是怎么啦?”
    彩莲回过身看了一眼,认出对方是家里厨房打下手的刘班。
    刘班一见果然是彩莲,顿时发着怔道:“真是莲姑娘……你不是跟着太太小姐到马场去了么?怎么一大早,一个人在这里哭泣?”
    彩莲抽搐着说道:“你知道……个屁呀!”
    刘班点着头道:“我是不知道,来吧,快上来吧!是要回去不是呀?”
    彩莲哭得直喘气,一跨上车辕,和刘班并排坐在前座上。
    刘班一面策着拉车的骡子,一面打量着彩莲,想问又不敢问。
    远远看见家门在望,彩莲的眼泪更像是落了串儿的珍珠,纷纷滚落下来。
    刘班心里面直犯嘀咕,只是他知道彩莲这个丫头在府里是出了名的嘴狠,别是马屁没拍上找一顿骂挨可是划不来。
    彩莲哭了一阵子,又找出大花手绢擦着鼻子。
    骡车来到了侧门口,刘班甩了一声大响鞭,里面的小厮就把门开了。
    彩莲不待骡车驰进去,就先由座儿上跳下来,快步往家里面就跑。
    她一口气跑到了上房,遇见了护院师傅之一的汪大海。
    汪大海正在花架子上面练功夫,看见她就停住手,挺新鲜地道:“那不是彩莲么?什么时候回来啦?”
    彩莲道:“老爷呢?”
    汪大海道:“在席棚里——”
    凡是谭家的人,都知道谭老太爷每天早晚都要去一次席棚,在里面练功夫,他练功夫的时候从没有人敢去搅他,连看也不敢去看一下。
    好像几年前,有一次老爷子在练功的时候,有个叫了培顺的听差的,在门外偷偷地看,被谭老爷子忽然发现了,隔空赏了他一掌。
    传说那个叫丁培顺的听差的,当场就吐血差一点死了,后来在床上躺了半年,可就辞职不干了。
    自从发生了这件事以后,家里的人都引以为大戒,再也不敢偷看老爷子练功夫了。
    彩莲一口气跑到了后院。
    她一面跑,一面淌着泪。
    席棚的两扇门掩着,门框上插着一盏灯,谭雁翎练功夫,是练三五更,门上插着灯笼表示他人在里面。
    彩莲人还没跑到,席棚的门忽然敞开来,谭老爷子穿着一套短衣裤,当门站立着,乍见彩莲,似乎一惊。
    彩莲嘴里叫着:“老爷,老爷!”
    脚下一跄,差一点摔倒在地。
    谭雁翎陡地向前一迈腿,“嗖”一声已落到了她面前。
    彩莲身子一跄,差一点撞在了老爷子身上。
    谭雁翎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子道:“你怎么回来了?”
    彩莲眼泪涟涟地道:“老爷……大事不好了……”
    说着捂着脸大哭了起来。
    谭雁翎陡地一呆,重重地抓住她的手,道:“别哭,快说!太太呢!”
    彩莲泣不成声地道:“太太小姐都被人抓走了!”
    谭雁翎霍地一怔,大惊失色道:“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彩莲抽搐着道:“马场被火烧了……牲口全跑光了……”
    谭雁翎铁青着脸道:“徐师傅,乔师傅……他们呢?”
    “都死了……”
    “呀……”
    “全都死了……一个活的都没……剩下,只有太太小姐……还有我!”
    谭雁翎身子晃了一下,差一点倒了下来——
    他倒抽着气,讷讷地道:“是什么人下的手?”
    彩莲道:“好些个人……我也不认识,为首的是四个老头。”
    一听到这里,谭雁翎顿时就呆住了!
    他那张脸青中透紫,全身也起了一阵子哆嗦。
    默默地点点头,他冷笑道:“我知道了!”
    彩莲揉着那双发肿的眼睛道:“那个强盗头子好像叫司徒火——”
    “果然是他——”谭雁翎紧紧咬着牙道:“说下去!”
    “那个司徒火要我转告老爷,说是他把太太小姐带走了。”
    谭雁翎两只眼睛微微合上,他一向是禁得住打击的,可是这一次却显得有些乱了章法!
    过了一会儿——
    谭雁翎又睁开了眸子,彩莲霍然发觉到他眼睛其红如血。
    “你怎么会回来的?”
    “是他们放我回来的。”
    “这伙子人,上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
    彩莲摇摇头,泣道:“老爷,你老人家可要快想个办法救太太小姐回来呀,这些强盗可不是好人哪!”
    谭雁翎冷冷地道:“你可是看见了什么?快说!”
    彩莲一面泣,一面遂把马车上见闻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谭雁翎听得髯发皆张,大吼了一声,遂即倒地昏死了过去。
    彩莲吓了一跳,呼天抢地地叫起来。
    哭声惊动了府里众人,须臾之间,聚了一大群。
    那里本来设有一张板床。
    他们把谭雁翎放在了板床上,有人嚷着快去请胡总管,却见谭老爷子牙关紧咬,面如金锭,全身僵直地挺着,那副样子可真比死了还怕人。
    有人嚷着老爷子是中了风了,也有人嚷着快去请大夫!
    小丫鬟哭得更成了泪人儿似的,偏偏那位瞎总管,账房先生胡子玉却迟迟还不来。
    眼看着谭老爷子僵直的身子抖动得更厉害,眼珠子一个劲儿地往上翻,嗓子里咯咯地直向外倒着气。
    这副样子,就算是不懂得道理的人也看得出来——老爷子怕是要死了。
    大家伙急得团团打转,简直不知道怎么是好——
    忽然,人群里步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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