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溅花红-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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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冷地抱着拳,他阴沉地道:“不错,在下正是姓桑,桑南圃,孙朋友你好亮的招子!”
“哈哈——”一股子豪劲,使得当今“五刹星”中的这位二当家——“怪鹅”孙波显得那么的狂嚣。
可是,这并不是说,他就该小瞧了眼前这个人了。
事实上,自从五年前,他们这个帮几乎全砸在对方这个小伙子手上以后,哥儿五个从那天开始,简直无时无地心里面不在嘀咕着。
这个人——也就是面前站的这个白衣人——桑南圃。
他在孙波的印象里,可以说是一个几乎完全陌生,轻轻飘飘的影子。
五年前是如此,五年后更是如此!
现在借着这百十盏明灯衬托之下,孙波才得以好好地打量着他。
三十不到的年岁,长眉毛,直鼻梁,高高的个头——
看上去像是个读书先生,哪有一丁点像是风餐露宿、在江湖武林中讨生活的人,可是他明显将是自己哥儿五个惟一要命的克星!
今天这个“百灯飞魂阵”,可就是专门为了对付他才布下来的。
“朋友——有道是河水不犯井水,朋友你有你的云驾,在下哥儿几个是不得已跑风尘餬口,桑朋友,有道是光棍不挡财路——”
“嘿嘿!”“怪鹅”孙波这阵子笑声,可就听起来令人心惊肉跳。
笑声一敛,那对深深凹下的鹅子眼,可就现出了一种灼灼的光采。
“桑朋友,五年前你几乎砸了俺们哥儿五个招牌,这笔恨,俺们兄弟可没有算过!现在,你又踩上俺们哥儿五个,老三先叫你伤了肺,老四原就瞎了眼,又劳你大驾,亲手给他拔了牙,老五自从初来一现,到现在下落不明,不用说,是折在朋友你手上了!朋友,这么做你也未免欺人太甚了。”
“嘿嘿!”又是一阵子怪笑。
孙波拱了拱手,又道:“今夜俺们这笔子账,要好好地算算,桑朋友,你要是大方的话,就给俺们一个连本带利,就是再小气,这个本钱,总得给俺们,你说是不是?”
话说得好听,可是包含着无数尖酸锋利的尖针,每一根都深深扎进对方的心窝子里。
白衣人桑南圃脸色一冷,徐徐道:“孙波,你少耍嘴皮子,有什么本事只管施展出来就是了,桑某人既然敢来,就没有把你们这点鬼吹灯看在眼里!”
孙波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说道:“好说——”
他回过身来,向着那列子灯阵举了一下手。
灯光忽然一暗,四周原本明晃的百盏明灯,突地只剩下了一盏红色的小灯,顿时之间,现出了一片沉沉的鬼气。
孙波肩部一晃,斜开数尺以外了,看过去他足底轻飘,仿佛是飘浮在半空中间一般。
桑南圃心中一惊。
他原本就有点疑心这个阵法颇似青海秘术“百灯飞魂阵”法,此刻乍然看见了这盏红灯内心就断定果然不错。
却听得孙波怪声笑道:“姓桑的,你休要自认高明,眼前这个阵法,你认得不认得?”
桑南圃心中虽是吃惊,但嘴里却是不服输。
他冷笑道:“小小百灯阵势,桑某何惧?”
孙波冷森森地一笑,道:“小小百灯阵,你却是不识破法,今夜你是不请自来,我们兄弟等你多时了!”
说完身形一晃,已隐身暗中。
桑南圃事先未察,贸然入阵,已是大错,此刻自不敢再盲目移动。
眼前情势,他只得以逸待劳,勉强镇定,以便待机出手,否则一个乱了阵法,就算自己武功再高,在没有认清阵门之前,也是无能为力!
是以,他双足扎实地站立在原地,动也不动一下。
眼前光度,伸手不辨五指,除了当前正面星楼内可见灯光,再就是身后那盏红灯,可辨方向!
可是桑南圃却断定这两处灯光都不是实在的。
他心念方动之间,只觉得左侧方尖风一缕,劈面直砍来!
桑南圃向左一偏,就势将缠在臂腕间的一袭长衣抖了开来。
那件白衣在他内力贯使之下,无异是一只铁杆般沉实有力。
无奈眼前情景,敌暗我明!
桑南圃误踏阵门,已然把自身现于众敌之前,凡是识得这“百灯飞魂阵”奥妙者,皆可待机进前,向他施以凌厉杀手!
他长衣方自挥出的当儿,却听身后一声冷笑道:“姓桑的,你也会有今天!打!”
“打!”字出口,一物搂头盖顶地直挥下来!
桑南圃身子向下一矮,施展了一手“卧看巧云”之势,急切间已将背后长剑掣出向外一挥,只听得“噌”的一声脆响。
暗影里就只见一人鬼影般地到了面前,这人手中持着一根细长的竹竿,就在他身子向下一矮的当儿,“哧”的一股子尖风,竹竿尖端有如出水之蛇,直认着桑南圃咽喉要穴上点刺过来。
来人正是“五刹星”中那个瞎子,人称“瞽目阎罗”的简兵。
桑南圃一惊之间,身后的“怪鹅”孙波却由另一个方向沿身而近。
哥儿几个显然早已熟悉了阵内一切,正是设网张灯,等待着桑南圃这只飞蛾自投罗网。
孙波的兵器是一对判官双笔,双笔一抖直向桑南圃身后两处“志堂穴”上猛力扎了下来。
正常的情形之下,桑南圃对于这类交手可以无惧。
只是此刻情形当然不同。
在对方前后夹攻之下,桑南圃不得不暂时顾全眼前的安危——
他长啸一声,左手长衣迎着简兵的红竹杆子一卷,同时施展出一招“跨虎登山”的式子,掌中剑在他一个快速的转身里,迎着了孙波来犯的双笔。
只听得“叮当”一响。
这一剑非比寻常,暗含着桑南圃提运而出的剑炁力道。
“怪鹅”孙波虽然内功精湛,只可惜较之桑南圃来说,却是还差一截。
笔剑交磋之中,火星四射。
孙波陡自觉得对方剑身之上发射出一股极大的吸力,心知是为“剑炁”,方自惊心之间,对方那口长剑,已然紧附着自己右手铁笔,猛附了上来。
总算孙波不是凡俗之辈,抽身得快,饶是如此,在他腾起的当儿,对方那口明晃的宝剑,却像是生了眼睛一般,在卷起白如银剑波光里,孙波打了个颤儿,歪斜地落向一边。
这一剑虽然未能伤了他的要害,却在他右手腕子上留下了半尺来长,三四分深浅的一道剑痕。
血珠子滴滴答答洒了一地!
“怪鹅”孙波疼得鼻子里哼了一声,就地一滚,隐身于暗处。
黑暗里显然伏藏着更厉害的杀手。
桑南圃明知道一剑得手,乘胜出招,必可制对方于死命。
只是眼前情形殊异,自己在能看出这阵势破绽之前,是不能移动寸步,一个误踏机关,势将不了。
是以只得眼睁睁看着孙波滚地逃生。可是,却也有人容他不得。
黑暗里,忽然现出了一个人的面首。
这人赤面,火眼金睛,正是“杀手”中的魁首,人称“鬼太岁”司徒火的那个顽强老人!
此刻,他乍然现身,骈二指陡地向外一指。
桑南圃腹背受敌之下,再加以阵势不熟,已是不堪应付,哪里再当得司徒火侧面之一击?
指尖一探,但听得“哧”的一缕尖风,桑南圃霍然一惊,心知有人暗算,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之下,他双臂向后一个斜仰,使了一招“懒龙伸腰”,整个躯体蜷曲着就空一个倒折。
显然他仍然不打算离开现场,可是却有人逼使着他非离开不可了。
这人当然也就是司徒火。
空中传出了一声刺耳的怪笑之声——司徒火陡然由右侧方现身而出,这个老鬼头武功显然的又较诸孙波等一干人要高出了许多。
只见他笑声一顿,整个身子鬼魅也似地由侧方袭过来。
“姓桑的!看掌!”
话声出口,两只手掌并排着平推而出,施展的是一式双撞掌。
桑南圃在他蓦然加诸的掌力之下,势难再保持住平稳的身子。
尽管他功力过人,却也不得不抽身回避,在司徒火凌厉的掌风之下,他身子被迫退开了三尺以外。
却听得“鬼太岁”司徒火一声断喝道:“转!”
黑暗里但见那盏红灯在空中兜转了一个疾快的***,刹那间百灯齐亮,使得原本漆黑的夜空里刹那间灯光大盛,渲染得如同白昼一般。
怪的是那些原本排成行列的灯队,这时又改了花样。
百十盏长灯全数散开,像是满天星斗散置在黑沉沉的夜空里,更怪的是方才所见的角道、楼舍以及若干的实在景物,随着百灯的变异,也似乎全数都改了位置,看起来仿佛变了个地方似的。
桑南圃心里有数,知道阵法已经发动展开——
如果假以时间,这类阵法,只须经过他一番细心推敲,当必能从容识破,只是此时却连这个时间也抽不出来。
阵法一经展开,但只见百灯明,一切所见更具庭园之美。假山耸峙,朱桥碧波,花树行列井然有序,这其间点缀着些许明灯,更似云海世界所见的“海市蜃楼”一般模样。
这一切尽管井然有序,桑南圃却知道那都是不实在的。
既已乱了步法,也只好放手与对方一拼了。
黑暗里,一条人影快速向他身前移过来。
这人陡一现身,双手齐出,施展“夜叉探海”的招法,两只手同时探出,分左右两方直向桑南圃两处后肋上插下来,掌风疾劲,骈指如刀。
桑南圃运功一提,正待用“双牛分地”的力道分开对方的双手,却在此时觉出足下一软。
他身子不由自主地向下一沉,恍惚间但见面前一耸假山兜头盖顶向着自己身上压了下来!虽然明知所见乃系幻景,却也由不得你不胆战心惊!
猛见一人由侧面攻上来,掌中红竹杖拔风盘打直下。
桑南圃掌中剑向外一拔对方手中竹杖,待机飞左足猛踢向对方面门。
可是待他足势踢出之后,才发觉到对方人形陡然消逝!——
一鸣扫描,雪儿校对
第15章 情困玉女心
在动手过招上来说,桑南圃这一式凌空飞腿,可就显得用老了。
敌人根本就没有离开他的环身左右,随时随地待机发招。
桑南圃一腿落空之下,眼前景象又是一变,他身子猝然失却平稳,摇晃着却向一旁坠落下去!
却有两条人影左右同出,一左一右向着他尚未落地的背后袭迎。
二人也正是他刚才数度交手的老搭档———“瞽目阎罗”简兵与“怪鹅”孙波。
二人都恨极了桑南圃,所以出手惟恐不重,下手惟恐不毒。
一只红竹杖,一双判官笔,其上贯足了力道,各向桑南圃两侧逼近。
桑南圃在空中乍然收势,不待双足落地,身子快速一个滚翻,掌中剑叮当一声,先震开了孙波的一双铁笔,复由斜刺里卷出,连人带剑反向“瞽目阎罗”简兵全身卷去。
因为桑南圃有见于地面阵势厉害,只有在空中时身子才能无忧于阵势的困扰,所以他不待身子落下来,即迅速地向二人出手。
剑光中包含着凌厉的剑炁。“瞽目阎罗”简兵刚一交接,已觉出森然的剑气,非比寻常。
当下他急啸一声,就空一个倒折,向后翻落而下。
可是在桑南圃的剑炁的***里,简兵的退势却显得慢了一点。
剑光闪处,简兵那支爱逾性命的红竹杖,首先卷入在剑圈之内,一阵“咔嚓”声响,整支竹杖化为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