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莲曲-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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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加尊者几曾遇上过如此怪异身法,突然身形一停,一双鬼爪,伸缩之间,其红似火,望着方玉琪连声阴笑。
方玉琪站在他对面,已觉炙热如焚,不由心头大惊,这贼秃使的是什么功夫?
只听赤伽尊者冷冷的喝道:“小子,你试试佛爷的‘赤伽神煞’罢!”
双爪一扬,连人疾扑过采,两股烈焰般热流,顿觉灼人肌肤。
方玉琪那敢大意,脚下闪动,连使“飘香步”,右掌一圈,运起全力,跟着往赤伽尊者劈出。
赤伽尊者已是忿怒欲狂,他总究数十年功力,反应灵敏,只要方玉琪衣衫飘动,听风辨位,一双火红鬼爪,也立时攻到。
一时三四丈方圆,全在他“赤伽神煞”炙热狂飚之下!
方玉琪也暗自心谅,自己“飘香步法”,玄奥无比,从无一人,有这般灵活反应,对方居然如影随形,自己闪到那里,他鬼爪就到那里。
第十章 一剑纵横
虽然前后依然差上半步,未能伤及自己,但对方爪风过处,奇热难耐,十几个照面下来,也热得汗流夹背,重衣尽湿!
那边两人更打得异常激烈,樊太婆一支龙头拐,走的原是刚猛路子,她白发飘动,拐势如山,声势之强,当真有若石破天惊,山崩地裂之慨!
但寒伽尊者也丝毫不弱,一双鬼爪,寒飙横卷,奇冷澈骨,十缕尖风,划空生啸。但见人影拐势,进退盘旋,分不出是此是彼。
只有樊秋云姑娘,瞧着激战中的四人,只觉一边炙热如焚,一边冷飙搜空,她紧握着剑拐,站在中间,忧心忡忡,不知如何是好,一面却望眼欲穿的盼望着葛仙翁和神州一剑,能够及时赶到。
这时大半轮残月,渐渐明朗,照得山石林木,十分清晰。
樊姑娘只听一声雕鸣,一团白影,渐渐飞到当头,那是一只全身如雪的大白雕,雕背上忽然响起人声,那是两个女孩子的声音:“哦!云儿,你瞧,下面有人打架呢!”
“不错,我们下去瞧瞧!”
白雕双翅倏敛,落到崖前,从雕背上一下跳出两个穿白衣的女孩!
两人长得一样高低,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岁光景,生得眉目如画,十分娟秀,但她们神气十足!
走在前面的那个,乌溜溜眼睛,向场中四人一转,苹果脸上,露出不屑之色,回头道:“霓儿,那两个贼秃,敢情不是好人?”
那被叫做霓儿的,立即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道:“对了,光瞧他们那手功夫,准是邪门歪道咯!”
樊秋云眼睁睁瞧着两人从雕上下来,已觉十分奇怪,此时再听她们说话口气,又大得出奇,心中正在惊奇!
赤伽尊者这一阵工夫下来,已知方玉琪除了奇奥莫测的身法之外,功力也只是平平,在自己“赤伽神煞”之下,决难久持,心头方自冷笑,忽见场中忽然飞落一只白雕,已暗自留神,许是敌人来了帮手?
及至跳下来的只是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孩,那会在他眼里,此时一听小女孩口气,竟然不把自己两人放在眼内。
不禁触发凶心,蓦地一个急旋,右手一扬,拍出一股淡红爪影,往两个女孩身前抓去!
口中笑道:“小丫头,佛爷面前,岂是……”
他话声未落,蓦听一声雕鸣,一团白影,比箭还快,往赤伽尊者冲去!
赤伽尊者右手才一扬起,立觉劲风拂面,锐利钢爪,业已劈面抓到!百忙之中,连瞧都来不及瞧清,双足一点,身形暴退八尺!
耳中只听“嘶”的一声,身上一袭僧袍,已被撕下了一大块,心头大惊,定睛一瞧,原来猝然偷袭自己的,竟然是那只扁毛畜生大白雕!
此时早巳停在那里,偏着头瞧着自己,似乎不屑追赶!
这扁毛畜生,好生厉害,居然不畏自己的“赤伽神煞”!他蓦地想起这大白雕的来历,难道是……
两个白衣女孩,一齐拍手大笑,站在左边的一个,忽然招手道:“大白,别难为他,快回来罢!”
右边那个道:“这种穷凶极恶的人,让大白教训教训他也好,拦它作甚?”
大白雕似乎不愤赤伽尊者的偷袭,听了右边那个白衣女孩的话,精神一振,全身雪白的羽毛,忽然竖起,一对金光闪闪的眼珠,盯着赤伽尊者发起威来!
赤伽尊者瞧着大白雕,也有点心头发毛,默运“赤伽神煞”,防他猝起发难。
右边白衣女孩又喊道:“大白,快回来,别忘了随便伤人,回去连咱们都要受罚呢!”
大白雕当真通灵,一听回去受罚,它羽毛尽敛,金睛恶狠狠的盯了赤伽尊者一眼,好像在说着:“贼秃,便宜了你!”缓缓的往两个小女孩定去,伸着头,在她们身边挨了几挨,显出十分亲昵模样。
这时寒伽尊者和樊太婆也早已停下手来。
两个瘦骨僧人对望了一眼,寒伽尊者又嘴皮微动,依然不见说出声音。
赤伽尊者浓重的哼了一声,忽然向两个白衣女孩走近几步,打讯道:“两位可是琼宫侍者,恕贫衲眼拙。”
左边一个白衣女孩,小嘴一撇,一脸不屑的道:“别罗嗦,你还打算怎的?”
赤伽尊者忍气吞声的道:“贫衲只是问问罢了。”
右边那个瞪了他们一眼,挥手道:“姑娘瞧不惯你们这副模样,别在这里自讨没趣!”
赤伽尊者狞笑道:“那末你们果然是琼宫侍者了!”
话声一落,两个枯瘦僧人,同时双足一顿,两条瘦影,划空疾逝,瞬即消失在昏茫月色之中。
方玉琪自从归驼子把毕生功力输入他身上之后,功力大增,尤其领悟了幼年时候在海岛上学会的迷藏步法。
短短数日之内,接连和崆峒掌门公孙泰,峨嵋三云的白云子、恶道人墨无为、神州一剑司徒昌明、以及五十年不出的七指煞君等人,先后都动过手,在这些名震一时的武林顶尖高手面前,从没落过下风,就引以为豪。
不料今晚自己碰上赤伽尊者,他那炙热如火的手爪,自己不但从没听人说过,而且自己虽仗“飘香步”保身,但时间一久,就奇热难耐,头脑昏眩,自己也感到难以持久,可见赤伽尊者,武功之高。
那知平空来了两个白衣女孩,连手也没动,就把他们吓跑,当真天下之大,奇才异能之士,实在太多了,自己这点能耐,委实算得了什么?
他想到这里,不由抹了抹额上汗珠,怔怔出神!
赤伽尊者称她们“琼宫侍者”,不知琼宫侍者又是什么人?
别说方玉琪不知琼宫侍者是谁?就是出身武学世家,以流星拐,纵横扛湖数十年,如今白发苍苍的樊太婆,听赤伽尊者临走时说的“琼宫侍者”,也膛目不知所云。
光凭琼宫侍者,就能把五台枯骨寺两位尊者吓跑,那么琼宫主人的厉害,更是可想而知,但她遍索枯肠,把数十年前的知名人物,从头细数,也依然想不起这么一个人来。
不过不管想得起想不起她们身后是谁,今晚这场凶险,总是这两个小女孩来解的围,樊太婆略为一怔,收起龙头拐,正待向两个白衣女孩道谢!
蓦听山崖上有人呵呵笑道:“喂!跛子快来,在这里了,哈哈,咱们这几十里路,总算没有白跑。”
接着另一个口音应道:“不错,是穿白衣的,噫,这里怎么弄出两个来了?”
先前一个又道:“人家两个,可见一个就是他同党,怎么?你栽了跟斗,就胆小起来?”
另一个怒道:“胡说,咱跛子一生怕过谁来?这小子不过仗着手中是一口利剑罢了,咱们下去!”
“嘶!”“嘶!”两条人影,突然从山崖直像陨星般飞落!
那是两个身穿绿袍的矮小老头,右边一个衣袖虚飘飘的,敢情缺了一只臂膀。
左边一个一条右脚,金光雪亮,原来是一只铜脚!
这两人骤然出现,方玉琪心头猛然一震,暗暗叫了声:“孙残!李跛!”
孙残、李跛落地之后,根本连正眼也没瞧樊太婆和方玉琪一下,就并肩往两个白衣女孩走去!这一走近,两人同“噫”了一声!
李跛回头瞧着孙残道:“老残,我说弄错了人,你还不信,这两个还是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
孙残气道:“她们不是穿着白衣?”
李跛怀疑的道:“白衣倒是不错,只是……”
孙残摇头道:“跛子,你真越老越糊涂,她们衣着相同,分明就是一党!”
李跛大为佩服的道:“不错,老残,真有你的,咱们问问去。”
樊太婆自从两人现身之后,她虽然不认识商山四异,但两人身手不同凡响,她自然瞧得出来,此时听他们一搭一挡,似乎冲着两个白衣女孩而来。
她们身世来历,自己固然一无所知,不过人家方才曾为自己解围,此时怎好袖手旁观,这就走前几步,顿首道:“两位夜临荒山,不知有何见教?”
李跛头也不回的道:“咱们是找穿白衣的,你不穿白衣,最好少管闲事!”
方玉琪见他们一再提及白衣,不由心中一动,陡然想起那个自称是自己朋友,送碧玉莲子解救师叔剧毒的人,不正是身穿白衣的书生?
他还说急于去追“莲峰之钥”,少则三天,多则十日,要自己千万在菩提庵等他。
不错!“莲峰之钥”,就是被李跛所得,如今这支金透,他没带在身上,敢情已被白衣书生夺去,所以他们要找身穿白衣之人。
他心念转动,原是瞬息间事,只听那个云儿叫道:“老婆婆,你别理他们,他们要找穿白衣的,就让他们说说来意好了。”
孙残接口道:“不错,老夫就是找你们来的。”
左边一个叫霓儿的,小脸一绷,道:“我们又不认识你们,找我们干吗?”
李跛冷嘿一声道:“小女娃,老夫问你们一个人,你们得老老实实的回答。”
霓儿乌溜溜的大眼珠一转,嗤的笑道:“你知道我们愿不愿回答你?即使回答你,你怎知我们说的老实不老实?”
她嘻嘻哈哈地说得又快又脆,李跛给她问得一怔。
云儿不屑地撇了撇嘴,嘻的笑道:“霓儿,听他们说说要问的是谁?”
霓儿点了点头,又瞥着两人催道:“噫!你们怎的不说话了,到底要问的是谁?姑娘可没时间和你们扯谈。”
李跛干嘿道:“老夫要问你们是否看见一个身穿白衣的书生。”
他此话一出,方玉琪暗暗“哦”了一声,果然不出自己所料!
霓儿和云儿对望了一眼,笑道:“他姓甚名谁?”
李跛道:“这个就是老夫要问你们的。”
霓儿觉得甚是好玩,笑道:“你问我们,我们又去问谁?”
孙残抢着道:“这道理很简单,因为那小子身穿白衣,你们也全穿着白衣?不问你们,又去问谁?”
霓儿听得又好气,又好笑,回头道:“真是活见鬼,天下穿白衣的人,多着呢,找不到人家,就找到咱们头上来了?”
李跛阴笑道:“因为你们同在九华出现,那小子还抢走了老夫的东西!”
方玉琪又暗哦了一声,心想要从李跛手中,夺走“莲峰之钥”,那么白衣书生的武功,该是如何得了!
同时他又觉得奇怪,“莲峰之钥”是开启莲花峰石门之用,如今石门早已开了,里面除了壁上刻着一首“翠莲曲”,可说空无一物,那白衣书生,却要从李跛手上,夺取此钥,又为了什么?
霓儿柳眉一挑,拍手道:“活该!你丢了东西,活该!”
云儿却低低的对霓儿道:“这两人有点无赖,别理他们,我们走!”
李跛大声笑道:“哈哈,你仍不说出那小子去了那里?想走,可没这么容易?”
霓儿呼的逼前一步,气道:“你们要怎的?”
孙残干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