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莲曲-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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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满堂酒客,除了雅座以内,看不见外,其余的人,个个都是横眉竖目的劲装汉子,心知自己还未上楼之时,敢情瓢浮子早已看出,他同意自己上来喝一杯,也无非想藉着吃喝,看个动静罢了。
自己最近还满以为阅历大增,那知姜终究是老的辣!心中想着,只见酒保寻思了一下,陪笑叮嘱道:“道爷既然这般说法,小的就再替两位送两壶酒来,不过待会无论看到什么,千万不要多说。”
飘浮子笑道:“就是你不说,我们出门人也自理会得。”
酒保应了声是,果然匆匆的又替两人送上一大壶酒来。
正当此时,只听一个人大声说道:“你们开了酒店,就是卖酒卖饭,为什么别人都可以卖,轮到我就不卖了?今晚我非在这里吃喝不可!”
方玉琪回头瞧去,说话的正是方才上楼的那个酒客。因酒保劝他到别家去吃,心中冒气,吵了起来。招呼他的那个酒保,见他大声叱喝,直急得低声央告,那人却端坐如故,兀自执意不肯。
方玉琪回头过去,正好和那人打了个照面,只觉越看越是眼熟,不由站起身来,往那人走去。那人一眼瞧到方玉琪,也微微一愣,立即迎着起身,惊诧的抱拳道:“你……你就是方少侠?”
方玉琪还礼道:“在下正是方玉琪,兄台……”
那人不等方玉琪再说,爽朗笑道:“哈哈,江湖上风传方少侠在九华遇害,原来吉人天相,在此巧遇,兄弟傅青圭,数月之前,曾随家师昆仑锺二先生,在黄山和方少侠曾有一面之缘。”
方玉琪连称幸会,一面就邀傅青圭到自己桌上,引见了瓢浮子。
傅青圭听说这长须老道,就是名列三奇的瓢浮子,连忙离坐,重新施礼道:“久闻家师道及老前辈风采,晚辈心仪已久。”
瓢浮子呵呵笑道:“尊师昆仑名宿,傅老弟名门之秀,不可客气,快请坐下好谈!”
那酒保见他们双方,原是熟人,只得问傅青圭要吃些什么。
飘浮子笑道:“这里有许多菜,才端上来,还未动过,你们今日既有人包了,菜不齐全,随便把顺手的再配几样,也就是了。”
酒保退下之后,傅青圭问起九华的情况,方玉琪毫不隐瞒,把自己被孙残、李跛击下山崖以后的事,扼要说了一遍。
傅直圭惊诧的道:“原来红叶妖妇,就是当年勾漏双魔九臂魔君的妻子,各大门派公推家师为首,分头查探红叶妖妇的下落,至今尚无眉目,不过大家认为玄黄教在各大门派掌门人新丧之际,掘起江湖,广发请柬,极有可疑之处,但也瞧不出半点和红叶妖妇有甚关连之处,方少侠此一发现,真是十分宝贵的资料。”
方玉琪说完之后,也问傅青圭何以只身南来?
傅青圭道:“目前各大门派,以河南少林寺为集会中心,分头搜索红叶妖妇下落,互通消息,只有神州一剑司徒老前辈,自从黄山之后,就一去杳然,但曾有人在岳阳见过他老人家。家师因玄黄教开坛,只剩两月光景,就命兄弟一路寻来,顺便也寻找方兄令师叔静因师太的下落。”
方玉琪听得又是一惊,急急问道:“傅兄,敝师叔怎样了?”
傅青圭道:“静因师太自从方兄遇难的消息传出之后,就带了青霓姑娘赶赴九华,此后也失去了联系。”
方玉琪听得脸色骤变,还没开口,只听博青圭又道:“方兄别急,兄弟奉命南来,已有半月光景,可能令师叔早有信息,也说不定;方兄只要去趟少室,就可知道。”
这时酒保又替他们端了几式菜肴,和一壶酒来,三人边谈边吃。
忽听楼下一阵大乱,接着楼梯噔噔直响,上来一大群人,为首一个生得招风耳掀天鼻,尖嘴鹰目,一脸精悍之色,身后跟着七、八个人,一式劲装紧靠。
在这人未上来之前,楼上酒客吃酒划拳,声音甚是噪杂,但这群精悍汉子刚一走上楼梯,全堂酒客,立即停杯放箸,站起身来,众口齐声恭恭敬敬的喊了声“瓢把子”,满堂鸦雀无声。
那精悍汉子连正眼也没瞧他们一下,好像鼻孔里轻“唔”了一下。
此时官座里也一起走出四、五个人,像众星捧月般,把他拥簇着进入官座去了。
全堂酒客等精悍汉子一人官座,顿时又乱了起来,但这一次与适才情形大不相同,没有一个敢大声说话,大家只是交头接耳,低声说着。
酒楼上所有酒保,也全都赶到官座内伺候去了。
先前招呼飘浮子和方玉琪的酒保,却趁机过来,悄悄的对飘浮子道:“道爷酒饭如果用毕,就请隔天再光顾小店吧!”
瓢浮子正待回答,只见从官座内走出一个人来,对大家挥了挥手,满楼酒客,立即轰然四起,拿东西的拿东西,穿衣服的穿衣服。
只听楼板上一阵杂沓之声,一霎时,百来个人争先下楼,走了个干净。
方玉琪恍惚听到邻座有人说着:“就要开坛啦!”
那酒保因见大家纷纷走去,知道不会再有差错,而且飘浮子三人,也尚无去意,也只好退了下去。
方玉琪因听到“开坛”两字,不由心中一动,悄悄告诉了两人。
傅青圭道:“难道这些人都是玄黄教的?他们在这里设立了分坛?”
方玉琪还待再说,忽见瓢浮子对自己两人,使了个眼色,便都停止不语,回头看时,那官座门帘起处,精悍汉子已大不剌剌的走了出来,其余的人跟在后面,簇拥着下楼而去。
方玉琪回头之时和精悍汉子,正好打了个照面,那人一双凶目,横了三人一眼,脸上微露不豫。
先前那个酒保,等他们走后,才上来招呼道:“这番没事了,三位安心吃酒吧,小店东家,知道三位是过路客人,方才多有怠慢,特意吩咐小店厨房,做几样拿手菜,补敬三位,不知三位还要些什么,待小的一齐取来。”
飘浮子笑道:“你们有好菜,何不早说,如今我们已是酒足饭饱,改日再来吧,我倒想请问,方才这一班酒客,在这里聚会,好似有什大事,你可以说给我们听听吗?”
酒保闻言,先抬头向四下看了一看,才悄声说道:“三位是过路人,说也无妨,最后上来的就是咱们湘南瓢把子九头大鹏陆天九陆九太爷。听说九嶷山最近来了三位了不起的人物,邀请陆九太爷创立什么教,由陆九太爷担任总坛主。今天是开坛日期,九太爷在此招待手下弟兄,小店楼上楼下,原是包了,不打算再卖外人。我是因为九太爷手下,什么样人都有,武 侠尽在旧 雨 楼照例又不许人问,所以道爷两位上来时,我们也不知是不是九太爷的客人,等道爷要了酒菜,才知两位是过路客人,但已经叫了酒菜,又不好说今天不卖。
“后来东家知道了,还着实埋怨了我几句,所以只好叫厨下匀出工夫,把酒菜一齐做好端来,原想两位吃完就走,不想后来又来了这位客官,我们那个伙计又不会说话,招得客官生气,幸好大家都在闹酒,没被听到,不然,这乱子可就不小,三位在这里吃喝,我们背地里谁不捏着一把汗。
“尤其九太爷上来,怪小的没预先打个招呼,三位连起立都不起立,幸而在偏角上,又因大家今晚有事,才没注意,要是瞧到了,三位的麻烦就大了。”
方玉琪听说九嶷山有人创教开坛,越发料定是玄黄教无疑,当下向瓢浮子瞧了一眼。
瓢浮子微微一笑,等酒保走后,才回头道:“九嶷山离此不远,两位老弟如果有兴,我们就去看看情形。”
方玉琪、博青圭自然同声说好,当下就站起身子,会过酒账,向九嶷山赶去。
此时夜幕低垂,九嶷山起伏峰峦,已被云气笼罩,更显得阴森神秘。
三人奔近山脚,知道此种开坛典礼,决不容人偷窥,山林之间,定然布下明岗暗哨,是以全都十分留神,藉着林木隐蔽,往山上走去。
刚翻过一重山岭,忽见树林前面,人影闪动,正有两个劲装大汉,守在路侧。
瓢浮子向身后两人,打了个手势,双脚一点,人已飘然飞去,打树梢横掠而过,一下就闪人对面树林。
别看他宽袍大袖,这份轻功,当真炉火纯青,悄无声息!
方玉琪跟在他身后,瞧得暗暗点头,方想依样掠去,忽听其中一人突然“咳”了一声。
另外一人问道:“老何,怎么啦?”
那叫老何的道:“老张,方才好像有条黑影,打咱们头上飞过!”
老张挺了挺毡帽,仰天笑道:“你真见他妈的鬼,明明是一只夜枭,你就大惊小怪。”
老何又道:“今夜是咱们开坛的日子,总得小心点好!”
方玉琪正待纵起身子,赶紧停了下来。
只听老张低笑道:“哈,就是咱们开坛的日子,看谁吃了豹子胆,敢来撞魂?”
老何歇了歇,才道:“啊,老张,咱真想不透咱们湘南帮好好的,瓢把子怎么信起教来?
老张哼道:“你真是他妈的糊涂蛋,飘把子原只管辖咱们湘南一家,如今当上了总坛主,管的可多呢。你想,别的不说,光是排教他们的的势力范围,就遍布长江上下流,如今加盟之后都得受总坛主节制了。”
老何怀疑的道:“人家排教总舵主黑幡追魂是副教主名义,可比总坛主还大呢!”
老张嗤的笑道:“副教主名义固然好听,那有总坛主的权大?”
方玉琪、傅青圭两人,因恐瓢浮子久等,不愿多听,互相打了个手势,立即长身往对面树林掠去。
凭他们两人的身手,这两个明岗,最多也只觉黑影一晃而逝,那想看得清楚,何况此时还在聊着天儿。
掠过树林,飘浮子已在林下相候,见面问道:“你们听到些什么?”
方玉琪奇道:“老前辈怎会知道的?”
瓢浮子笑道:“凭这两个蠢东西,你们除了想听他们说些什么之外,那会耽搁时间?”
方玉琪把听来的两人对话,说了一遍。
飘浮子诧异的道:“这又奇了,玄黄教请柬上既然只以总坛主龙步青的名义出面,足见九阴妖妇在未到公开露面之时,不会有教主的名称,何以这里又弄出一个副教主和一个总坛主来?何况排教总舵土黑幡追魂索焕堂,虽然名震长江,也算不得是什么了不起的字号,玄黄教断无聘他为副教主之理。”
傅青圭接口道:“晚辈方才也是这样想法。”
方玉琪悄然的道:“老前辈,他们既然举行加盟开坛大会,我们还是快去瞧瞧,不就清楚了吗?”
瓢浮子点了点头,便领着两人往前走去。
这一段山路,居然发现了不少椿卡,瓢浮子知道距离渐近,便叮嘱两人务必小心。一阵功夫,又翻过一重山头,只见左首山谷中,灯火辉煌,矗立着一座庙宇,庙外广场上已是人影幢幢、十分忙乱,看情形,似乎开坛大会,并不怎样避讳。
三人施展轻功,悄悄掩到店前十来丈远的一片树林中,然后各自找了一颗树叶茂密的大树,隐敝身形,这里居高临下,虽然距离庙内正殿,约有廿余丈远近,但凭三人的目光,庙中情形,仍可一目了然,而且也不易被人发觉。
山门横额上,此时张挂着一幅红布,上写:“开坛大典”四字。
尽管山门外面人头攒动,鹄立着四、五百人,但大门之内,却静悄悄的,除了八个劲装大汉,肃立在阶前之外,不见一个人影!
大殿上成品字形放了三张长案,桌面全披着红绸,两旁是八字型的长方凳,敢情是“开坛大典”尚未开始。
方玉琪因和飘浮子、傅青圭各自隐身于一棵树上,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