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莲曲-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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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都以最快速,最迅猛的招法动手,观战的人,那还瞧得清他们如何攻守?只看到一片银光和两条淡淡黑影,在飞腾交织,四五丈外,尽是劲烈寒风,飞砂走石!
第十六章 莫测高深
瓢浮子只看得暗叫惭愧,要是自己出手,怕连人家一招,也接不下来!
“大罗天剑”,果然非同寻常,方玉琪一招一式,连绵使出,剑光越来越强!
孙残、李跛功力再深,出掌再猛,一、二十招下来,也觉得对方剑势,不仅像长江大河,滔滔不绝,而且剑法变幻,玄奥莫测,有如一片天罗,丝丝由上而下,从四面八方卷到,使人有缚手缚脚之感。
不!这只是孙残、李跛身在场中的人的感觉罢了。
此时站在场外之人,已只瞧到一片银光,在盘空匝地,漫天飞舞,孙残、李跛的两条人影早已被剑光掩没了。
人瑞堂主朴一虎直瞧得脸如土色,他想不到教中两位护法联手对敌,还不是方玉琪对手,赶紧回头低低嘱咐了两句。
“嗤!”又是一道紫焰,冲霄而起,往山后射去。
这是第二次发出的紧急求援讯号了,表示山前强敌,已无人能挡。
方玉琪“大罗天剑”,施展到三十招左右,剑气之盛,如日在中天,光芒万丈。五丈方圆,全被一片银练紧紧裹住,孙残、李跛,左冲右突,好像落网之鱼,再也无法冲得出去。
“嘶!”一声轻微的破空细响,两条人影,突然疾若强星,由山顶飞落。
又是两个绿衣老头。
一个生得身材奇矮,一个背上高高隆起,身向前弯。只要瞧他们生相,就知是商山四异中的赵矮、田驼了。
身形飞落,赵矮两道寒星似的目光,瞧着方玉琪,脸上微露惊诧之色,沉声喝道:“何方高人,敢来玄黄教撒野?”
方玉琪剑光一收,纵声笑道:“孙残、李跛,也不过如此;赵矮、田驼,你们商山四异,一齐上吧!”
孙残、李跛,堪堪脱出剑光,两人全都老羞成怒,暴喝一声:“小子,今晚非宰了你不可!”
人影急扑,两道凌厉掌风,又向方玉琪立身之处击到!
“砰!”山石纷飞,罡风狂卷,他们只是击中了山石,方玉琪依然好端端的站在数尺之外。
赵矮及时摇手道:“老残、跛子,你们且停停,我还有话问他!”
李跛愤然的道:“这小子迟早总是祸根,干脆把他除去就是,有什么好问的?”
赵矮并没理会,只是目注方玉琪,阴声问道:“你是四十年前公冶玄的何人?”
方玉琪冷笑道:“你们可是觉得四十年前公冶玄使的剑法,和方某相同,而感到害怕了?”
田驼怒笑道:“这小子口气不小!”
赵矮道:“老夫听说公冶玄死后,只留下一招剑法,方才见你使的,又分明和公冶玄路数相同,才问上一声,商山四异,岂是怕事之人?”
方玉琪大笑道:“当年公冶玄只不过会了十二招剑法,你们就惨遭败北……”
田驼不待他说完,怒道:“小子,你学全了?”
方玉琪点头道:“不错,方某要是没有学全,那敢仗剑江湖?”
田驼大喝道:“好狂的小子!”
赵矮急忙摇手道:“驼子,你别打岔。”一面又阴阴的道:“那么小兄弟是公冶玄一派,令师何人,可否见告?”
方玉琪冷冷的道:“方某天台门下,人所共知,这套剑法出之异人所传,来历恕难奉告;不过公冶玄也可算是方某不同门的师兄!”
田驼厉声道:“这么说来,你是向咱们四个老头,找碴来的了?”
方玉琪不屑的道:“你们只要隐居商山,不助纣为虐,不作九阴妖妇的鹰犬,方某怎会找上你们?”
田驼厉笑道:“哈哈,凭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就算学会全套了不起的剑法,又能对商山四异如何?”
方玉琪剑眉轩动,横剑道:“方某早就要你们四人齐上,剑法如何,你们试试就知道了!”
赵矮点头道:“商山四异,不讳言四十年前曾败在公冶玄十二招剑法之下,小兄弟既对这套剑法,业已学全,老夫四人,自然要印证—下。”说到这里,一面回头向其余三人道:“咱们四十年来,苦无机缘,再向公冶玄印证,难得这位小兄弟,身怀绝学,正是咱们看能否破解这套剑法的极好机会,不过动手中途,千万不可伤了这位小兄弟,好让他尽展所学。”
方玉琪爽朗一笑,接口道:“你只管放心,方某自问胜或无望,败也不至于吧!”
赵矮大笑道:“商山四异一经联手,天下无人能挡,小兄弟可得小心!”
他说话之间,左手微微一挥,田驼、孙残、李跛立即身形一闪,各自按四象方位站定。
他们一经按位站定,竟然全都闭上眼皮,一动不动!
瓢浮子站在一旁,听赵矮说得如此厉害,此时再看四人形状,便察觉他说得并没夸张。
敢情他们在四十年前,败在公冶玄剑下之后,曾殚心竭力,玄思冥索,创了一套对付公冶玄的阵法,图湔前耻。
只要瞧他们岳峙凝功的神态,一经发动,必然石破天惊,厉害无匹,心念转动,一时不由大为焦灼!
正当此时。忽见两盏红灯,从岭上如飞驰来,有人娇声喝道:“四位护法,快请住手。”
转眼之间,红灯已到大家跟前,那是两个身穿红色劲装的侍婢,灯上赫然是“总坛主”三个金字。
商山四异微微一愣,还没开口,两个侍女早已一齐躬身说道:“婢子奉大小姐之命,这位方公子乃是总坛主的同门师弟,并非外人,四位护法不可误会。”说完又向方玉琪、瓢浮子两人躬身道:“方公子和这位道长请随婢子上山。”
赵矮惊疑的瞧着人瑞堂堂主朴一虎,问道:“他真是总坛主的师弟?”
朴一虎惶恐的道:“卑职也不知道,只是……只是这姓方的月前到过九阴谷,谋刺夫人,后来夫人把他放了。”
“唔!”赵矮唔了一声,四条人影立即破空飞起,一闪而没。
此时飘浮子、方玉琪早已随着两个侍女,转过山上缺口,往一条小径上走去。
瓢浮子暗暗打量地形,只觉自从转过缺口,山后敢情是一个占地极广的山谷,此时云气弥漫,瞧不真切,但四处山头,都有隐现灯光,看来玄黄教组织,真还庞大!
不多一会,两个侍女已引着两人进入一座精致楼房,一面躬身笑道:“大小姐因总坛主外出,坛中尚有琐务待办,不便抽身,要两位在此小憩,需要什么尽管向婢子吩咐。”
说着,转身出去,不多一会,送上水,伺候两人盥洗完毕,又沏来了西盅香茶,接着端上菜肴,和一壶美酒。
两人腹中本已感到饥饿,也不再客气,匆匆吃毕。两个侍女收拾而去。
方玉琪打量这座楼房,建在一个小山岗上,客室卧房,都布置得十分雅洁,窗明几净,清风徐来,窗外溪流潺潺,夜色幽静,令人俗虑尽涤!
瓢浮子手捋长须,悠然叹息道:“方老弟,方才商山四异摆的阵法,据老道看来,着实厉害,今后要是遇上了,可得特别小心!”
方玉琪觉得孙残、李跛,不出二十招,便被自己圈入剑下,纵然再加上赵矮、田驼又有何惧。
此时见瓢浮子郑重的说着,心中虽然不以为然,但也不好过份逞强,只得点头道:“老前辈说得极是,商山四异方才摆的似乎是四象阵法。”
话声未落,只见两个侍女,去而复返,躬身说道:“大小姐已回转飞龙别墅,有请方公子前往相见。”
方玉琪方才听说大师兄龙步青不在九宫,此时夜色已深,师嫂单独相请,不禁大感犹虑,急忙抬眼往瓢浮子瞧去。
瓢浮子自然知道方玉琪的心意,微笑道:“令师嫂既然相请,方老弟自应快去,并替老道代为致谢。”
方玉琪应了一声,便由侍女带路,步下山岗,穿过一片树林。
只见前面一座山顶上碧树繁花,楼阁耸云,远远望士,灯光通明,金碧辉煌!这时地势渐渐向上,两个侍婢手持红灯,在落叶铺地的山径上,迂回曲折,拾级而登。
何消片刻,楼台已在面前,只见雕楼玉砌,绣户朱帘,富丽豪奢,不啻富贵人家。心中不由暗自惊讶,这九宫山荒僻穷谷,竟有这等所在。
心念转动,身前两个侍女,己嫣然笑道: “方公子,到啦。
这飞龙别墅,乃是总坛主的私宅,离咱们总坛,约有三里来远,总坛主因爱这儿清静,才建了这所别野,落成还不久呢。”
方玉琪趁机含笑问道:“你们总坛主上那里去了?”
右边一个道:“总坛主昨天才走,好像……”
只听左边一个叱道:“春兰你又哓舌了,难道忘了教中规矩?”
右边那个侍女,被叱得赶快噤声。
说话之时,跨上石阶,穿过敞厅,却是一道光可鉴人的楼梯,两个侍女引着他直往楼上走去。
方玉琪略一迟疑,他就跟着上楼。迎面上了一间绣帘低垂的房门,人未走近,便已闻到一股幽香。
那个叫春兰的侍女,早已抢前一步,掀起珠帘,侧身道:“方公子请。”
方玉琪这一瞥之间,只觉这间房中,琳琅满目,幽香扑鼻。
人内一看,正面是一排花格子落地长窗,右边开了一个扇形西窗,壁上挂了名人字画,窗前一张书桌,摆着玉轴牙签,驾笺犀管,古雅已极,房间正中挂一盏莲花彩的琉璃灯,照得如同白昼。
方玉琪虽知大师兄平日爱好布置,但也没想到他在当上玄黄教总坛主之后,会有如此排场。
他这里正在惊讶四顾,一个娇柔的声音,已在身边响起:“好兄弟,你到今天才来?”
娇柔的声音,堪堪入耳,鼻中也同时闻到一阵醉人甜香。
方玉琪微微一惊,赶紧回过头去,只见一个玄衣少妇俏生生,笑迷迷地立在自己身边,那不是师嫂玄裳仙子姬如玉是谁?
她今晚敢情经过一番刻意修饰,云鬟斜绍,蛾眉淡扫,红菱般樱唇,匏犀微露,桃花般粉颊,白里透红,更显得娇艳欲滴,艳光照人!
还有两只水汪汪的娇眼,此时紧盯着方少侠,越看越舍不得离开!
方玉琪给她瞧得俊脸一红,赶紧低下头去,躬身道:“小弟给师嫂见礼!”
玄裳仙子“格”的一声娇笑:“好兄弟,那来这多酸礼,快请坐下好谈!”
说话之间,春兰早已托着一个朱漆茶盘进来。
玄裳仙子亲自从盘中端起茗碗,送到方玉琪跟前,媚笑道:“好兄弟,先喝口茶,我叫她们去准备酒菜。”
方玉琪慌忙站起身子,接过茗碗,一面说道:“小弟方才已经吃过了,师嫂不要客气!”
玄裳仙子瞟了他一眼,道:“嗯!嫂嫂方才正因忙着教里的事,没有好好招待,那种粗肴,怎会吃得好,别到了九宫山,就把你饿坏了!”一面又回头叱道:“死丫头,怔在这里作甚,还不替我吩咐下去,叫厨下做几色精致酒菜,立时送来!”
春兰一吐舌头,应了声“是”,很快闪出身去。
方玉琪一见房中只剩了自己两人,心下开始忐忑不安,连忙正襟危坐,肃容道:“小弟方才听说大师兄有事外出,不知去了那里?”
玄裳仙子淡淡一笑,道:“他昨天才走,到河南去了,大概要十天之后,才能回来。”
方玉琪局促的道:“小弟此次专程拜访大师兄和师嫂而来,既然大师兄不在,小弟暂且告退,改日再叨扰吧!”
说完站起身子,欲待走出。
玄裳仙子娇嗔道:“那怎么行,就是你大师兄不在,小兄弟来了,嫂嫂也不能一点没有招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