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女锋芒一一尤物嫡女-第3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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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女子发现枕边一物,她拼命伸手抓住,用力砸向男子:“相公你个头,昨天你还骗我,说是我小叔子,今儿怎么就成了相公?”
“哇,你长能耐了,居然能记得昨天的事啦?”男子探手稳稳抓住砸来的香包,吃吃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如击玉磐,动听无比,如小溪缓缓流淌。
女子斜了他一眼,敛下长长的羽睫,开始认真的思索起来。她脑子很空,即便是昨天的事她尚且记不全,何况杂七杂八的事,仅是断断续续记得这个男子似乎屡屡做过同样的事,每每都是后来才说是她的小叔子,她也感觉不到这个男子身上的恶意。话又说回来,现在她连坐起来的力气也没有,即便有恶意也拿他无可奈何。
她想到自己已嫁为人妇的身份,不知怎的有些不乐意,但转念又一想,或许这男子又在骗自己呢,当不得真。
红衣男子伸手帮她把铺散开来的青丝往花枕边拢,动作自然而然,乌黑的青丝一缕缕从他修长如玉的指尖滑过,余有淡淡的清香,他心神微微悸动,眸色一暗,便敛了眉眼,语声温柔地道:“别为难自己了,你只是暂时病了,过几天痊愈后便什么都记起来了,你想要知道什么?我告诉你就是了。”
这敢情好!女子精神一震,苍白的脸上一双眼眸明亮如星子:“我懒得一个个的问,把你知道的全说出不就成了,但切记不可说假话骗我哦,否则等我好了,铁定揍你个万紫千红,到时叫你爹娘老子都不认得你。”
男子闻言,一脸戏谑的看着她,笑意就快要从眼底漾出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古人诚不欺我也!小命都快没了,你还又懒又器张,真是朵奇葩!”
“莫要顾左右而言其他,讲重点。”
“好吧!”男子叹息,一副拿她没有办法的副样,娓娓道来:“你叫若樱,十九岁芳辰刚过月余,有夫,育有一子,夫家权势滔天,你夫婿乃人中龙凤,貌似潘安宋玉,当世能与他相提并论的男子,实属凤毛鳞角;你儿子不足两岁,聪明可爱,白白胖胖,粉粉嫩嫩的像个人参娃娃;你被仇人所害,险些中毒身死,我呢,正是你的救命恩人。”
被称做若樱的女子面无表情的听着,不知不觉小嘴张的半开,她心里面的震惊可想而知了——娘啊!真是惊悚,不但是个已婚妇人,儿子都那么大了?
不错,这名女子正是让萧冠泓挠心抓肺,死找活找,只差掘地三尺的都没有找着的娘子——凤王妃若樱。
若樱先不关心仇人是谁,横竖她现在没死,有的是机会报仇,她担心的是:“我儿子快哭死了吧?快把他抱来我哄哄,还有,你哥有没有小妾呀?姨娘什么的?”
红衣男子脸上的表情其实很少,如果不仔细的人,只能看到他经常都是面无表情,但若樱却觉得他脸上有一种称之为黯然神伤的表情,而且,他以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那眼神似黯然,似伤心,还有掩饰不住的痛苦,。他用沉痛的目光看着若樱,沉默无语。
若樱有些疑惑的环顾房间,然后再看着他,开始碎碎念:“怎么不说话?你不说是我小叔子吗?我相公人呢?为什么小叔子在嫂子的闺房内?这于礼不合啊!还有,你能把你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下来么?自家人还需遮遮掩掩吗?……哎,你说了半天,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啊?喂!你叫什么?”
男子依然沉默的凝视着她。
若樱的伤势很严重,脸色尤为的苍白,当初被漫天星雨的两只短弩射中,也不知是她的身手好还是运气好,那两只箭矢没射中她的要害部位,只伤在肩胛处。饶是这样,名为毒后的毒药迅速在她身体里肆虐开来,让她差点直接去见阎王。毒后名不虚传,漫天星雨自己都没有解药,幸得浮云楼不但实力强大,财势过人,还有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神医华那助阵,总算将昏迷了许多日子的她从死神手中夺了过来。
箭伤好治,毒难治,一直到现在她的箭伤恢复了,毒后的霸道药性却依旧还残留在她体内。自她醒来后,许多事都不记得了,这还是客气的说法,基本上全忘了。睡的很少,身体经常彻夜疼痛,令她倍受折磨,苦不堪言。直到这两天,她才渐渐睡的多了起来。
但依旧是忘性极大,前脚跟她说过的话,后脚她就忘个一干二净。你恼她,她便用无辜又委屈的眼神望着你,俨然一副你欺负她的可怜模样。天知道,到底是谁欺负谁啊!
用神医华那的话说,毒后的药性对脑子损伤极大,她没变成痴儿就算是烧了高香,而她之所以渐渐在好转,其实还得多亏了她身上的两块极品古玉。这两块古玉红衣男子是知道的,一块是有解毒作用的血玉,一块是对内伤有效的麒麟玦。
现在只能期盼华那尽快配出毒后的解药,不然若樱这副不记前事的半呆模样,他也不放心把她交给萧冠泓啊,那里毕竟是王府,不像寻常人家那么单纯,若是再出个什么事,他哪能次次及时救她!
再说,这次的事情他纵然是事先不知情,可所托非人他也有责任啊!——他有事外出,将浮云楼托给哥哥,一时不察,罗素雪还是把浮云楼拉下了水。况且萧冠泓要是一见他心肝宝贝似的老婆变成这副德性,指不定会雷霆大怒,到时,浮云楼还不知会死多少人,饶是他本事再大,也难保住哥哥和老家伙。
好在他及时做了一些手脚,让萧冠泓能找到若樱的血蜂茫然无措的乱飞,同时也误导他若樱已死了。日后无论若樱变成什么样,都可以给萧冠泓一个惊喜,大抵上应该可以阻止酿成大祸。当然他这时是这么想的,也一直这么说服自己。
微风从半掩的窗棂轻轻吹入,撩起红色的纱帐,形成了绮丽的弧度。在红色的对比下,她整个人似玉雕成一般,玲珑剔透,娇弱可人。红衣男子从内心深处长长吁出一口气,整个人像解脱出来一样:“慢慢来,这些我都会告诉你的,至于现在,你该吃点东西,喝点药,然后到晚镜池泡一泡,别说你不记得了,这是每日必做的功课。”
若樱不乐意了,皱眉抱怨:“不想吃,都没什么味道;药也难喝,一股怪味儿。”
“那你现在病着……”
蓦然,门外传来一道男子的声音打断红衣男子的话:“楼主,华那要进来喽!”
……
孔安婕一直记得,那天她分明是和若樱一起昏迷在应龙谷,可等她醒来后,却只有她一个人,若樱不在身边。她发现自己在一间非常华丽的房子里,身下是柔软如绵的床塌。
她想起若樱为救她受伤了,忧心如焚,想跑出去寻找若樱,但门外一直有态度恭敬的侍女和侍卫守着,他们面上一派和气,允许她出去在院子里走动,可就是不允她出去,只说是主人吩咐好的,有什么事等主人回来再说。
这一等就是十来天,在这些日子里,孔安婕度日如年,天天以泪洗面,只要一想起若樱生死未卜,她夜不能寐,寝食难安。好不容易盼来了这间屋子的主人,却发现是个极为年轻的公子。
“孔姑娘,听说你找在下找的急。”公子二十四五的模样,眉眼清俊,身材高挑,肩宽腰细,看起来分外的矫健,一身白底绣金的锦缎长衫,袖口绣有祥云图案,声音如珠落玉盘,动听中却自有一番威严。
孔安婕原本在院子里散步,猛然见到陌生的男子,那股害怕和颤栗的感觉便从骨子里渗透出来,这是自阮信和阮登峰身上得来的伤害,所造成的后遗症。尽管孔安婕强自克制着那种从心底升起的恐惧,一万次的提醒自己那已是过去,但她的脸色还是变得苍白,春水一样的眸子里慢慢笼罩了一层薄薄的泪雾。
年轻公子微蹙着眉头望着她,不明白她为何会害怕自己,是的,害怕,他的直觉一向很准。这是个非常美丽的女人,他第一次见到她时便这么认为,不负丰潢州第一美人之称,身形纤巧,脸似新月,眸光盈盈,几缕青丝飘在她苍白动人的脸颊,整个人如一朵风中的芍药一样,风姿卓约动人。
但好似红颜薄命,嫁人没多久便成了寡妇。他不动声色的退后两步,将声音放低放柔了几分:“孔姑娘不必害怕,在下梁歌,对姑娘并无恶意。”他没有像别人一样称她为阮少夫人,而是沿用她旧时的称呼。
孔安婕的一紧张就会紧紧攥着翠羽,有翠羽在,她会安心一点,再说男子和颜悦色,给她的压迫便会少上许多。她收敛了脸上害怕的表情,换上镇定的神色:“梁公子,不知可否是梁公子救了我?公子你看到我的友人没有,她受伤了……”
她着急的问着,有些语无伦次,想来应该是假装镇定吧。梁歌微微一笑,令人如沐春风:“姑娘不必担心,你友人虽然受伤,但性命无忧,现如今正在另外一处养伤,救姑娘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多谢梁公子救命之恩。”孔安婕提的高高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冲他感激一笑,眉眼弯弯,两靥生花,旋即深深施了一礼。
孔安婕真心的笑容便是连若樱这种女子都招架不住,何况梁歌本就觉得她美丽动人的男子。顿时,梁歌被她的笑靥晃的失神,胸臆似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开始发热发胀,心也跳的快了起来——这笑容在春日暖阳下恰如美玉生晕,明珠莹光。而且他想,她的声音真好听,娇美动人,如黄莺出谷,甜如浸蜜,让人倍感舒适。
他暗暗惋惜,只可惜她不常笑,如花的面容经常带着忧伤与轻愁,但她即使忧伤也是动人,格外的风姿楚楚,惹人怜爱。
梁歌平静了一下骚动的心绪,伸手虚扶孔安婕:“姑娘不必太客气,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孔安婕急忙后退几步避开他伸出的手。怕自己的表现太过突然,又小声道:“多谢公子……只是,梁公子可否能带我去见一见我那友人?总要看到她平安无事我才安心。”
梁歌并没有立刻作答,兀自环视院子,随后沿着曲折的小径慢慢向前走。孔安婕沉默了片刻,缓缓跟了上去,虽有些亦步亦趋,但隔着老大的一段距离。
梁歌嘴角弯起一抹似笑非笑,回头睨了她一眼,放缓步伐等她走近。孔安婕犹豫半晌,想见到若樱的愿望占了上风,终究走上前,两人的距离只差比肩而行了。
梁歌微勾唇,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你放心好了,她平安无事我不能保证,但真的没什么危险,你先在这里安心呆上一段日子,过些时候,待我把事情解决了便送你回去。”
孔安婕沉默了一会儿,不知他意欲为何,疑惑地道:“公子为何不现在就送我回去?我家人定然会感谢公子的,而且我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公子为何不让我出去?”
梁歌的手指来回抚着剑眉,躇踌片刻才接着道:“那天事出突然,见姑娘昏了过去,我慌不择路,结果跑远了,姑娘先容我好好安排,到时定会送姑娘回去,也免得令尊令堂着急。”
他到没有说假话,那天解决漫天星雨等杀手后,红衣毫不犹豫的就抱起了中毒的凤王妃,匆匆赶往浮云楼,他便抱起了孔安婕,本也想随红衣一起,可凑巧侍卫正火烧眉毛的寻找他。找着他,便刻不容缓的催促他上马,他便顺手牵羊带上了孔安婕。
他当然知道萧冠泓和孔大人都在拼命寻找凤王妃和孔安婕,诚然他想把人送回去,现在也是分身乏术,身不由己了。这些他肯定是不会对孔安婕明说,只能先许诺些好话安抚她。
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