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狗尾花下死-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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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是轻功半是走,在天黑之前,沐清风带着翘楚到达了他说起的那个小村子。因为的确是个贫穷的村落,沐清风没有考虑去普通人家借宿,而是直接找去了村长家。村长家也好找得很,那是个明显比别人家都大得多的院落。
敲开村长家的门,开门的是个魁梧的青年,脸上带着凶色,让翘楚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躲到沐清风的身后。沐清风倒是很淡定,礼貌地说明了来意。没想到与外表不同,这青年其实很热心,听明他们的来意,他便豪爽道“随便住,空房子多得很”,然后二话不说便侧身让他们进到院里来。
这魁梧的青年自称是村长的儿子,又说现在村长一家办事的办事,省亲的省亲,总之院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看家了。“一个人无聊得很,巴望着能有个人来陪陪呢,正好你们就来投宿了,真是及时雨啊!”村长的儿子边笑边道,把沐清风的肩头拍得啪啪响,让翘楚在一边看着都觉得疼。
青年带着沐清风和翘楚进了主屋。一进门就能看到,主屋中央放了个大桌子,上面摆满了各色饭菜,看起来很像一场乡村豪华的家宴。满满的一桌子菜,虽然不精致,但自家做饭用料极足,鸡鸭鱼肉哪个都不少,让人看着就胃口大开。从早上开始就没怎么好好吃饭,翘楚胃空空的,看着这么一桌子,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嘿嘿,老爷子宠我,听说我要请哥们来家里,临走的时候就让我娘和我嫂子还有我媳妇给我做了一桌子菜。结果那群混小子又特么不来了!”青年道,“这么堆东西我一个人哪儿吃得完,你们吃饭没?快来多吃点!”
“她吃过了,我没吃。”抢先于翘楚,沐清风答着,“一路上光伺候这大小姐了,我都快饿死了。”翘楚听着,皱皱眉,明明她也没有吃东西,也饿得很。翘楚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却又半途打住了。沐清风会这么说一定有他自己的打算吧。
那青年瞥了一眼翘楚纤细的身板,也不再强求,便哈哈笑着和沐清风才称兄道弟,热情地让他别客气随便吃。沐清风也真是不客气,很给面子地扫荡了一桌子,边吃边夸,让那青年在旁边看得眉开眼笑。
翘楚却只能在一旁饿着肚子咽口水。看着沐清风不客气地扫荡鸡鸭鱼肉,耳朵里还听着他一个劲儿地夸这个菜鲜香味美,那个肉外酥里嫩,没过多久,翘楚就怎么都受不了了。在她觉得其实沐清风也没什么打算,所以也想开口说要吃一点之前,沐清风再次抢先道:“咱们两个男人说话,她一个小丫头听得也没意思了吧,姑娘家体力不行,这一路她累得不轻了,先让她睡觉去吧。”他说话的时候,唇角还沾着点油,看起来很香的样子。这货真的不是单纯地怕她抢食才不让她吃的么!
那青年听了,应了声好,便指着外面的屋子对翘楚道:“屋子从左边数,我和我媳妇的,二哥二嫂的,大哥大嫂的,爹和娘的。我住我原来那屋,剩下的屋子你随便挑。”看来这青年是家里最小的,难怪很受宠爱的样子。
翘楚当然不好意思住辈分高的人的屋子,便留沐清风继续和那青年觥筹交错,自己进了这青年的二哥的屋子。
一进屋,翘楚就觉得屋子里有些味道,怪难闻的。但她只是借宿,当然也不好意思挑剔,便忽视了那气味,转身铺床去了。炕上叠着的被子是刚晒过的,松软得很。翘楚很幸福地把脸埋在里面揉了揉,就迫不及待地脱了衣服,脱得全身只剩下一个小肚兜,然后钻进了被子。在一天的惊吓和旅途的劳顿之后,翘楚享受着被子的松软,觉得真是一天经历地狱天堂。
在松软的触感下,翘楚很快沉入了梦乡。
红色的身影,温和的低语。
翘楚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却不知道自己是在做一个什么样的梦。梦里,红色的身影熟悉又陌生,那身影附在她的耳边,用很温和的语调对她说话。明明是极温和的调子,却让翘楚听得忍不住汗毛直立,心紧紧地悬着高空,摇摇欲坠,解脱不开。
梦,只是一个梦罢了!
逃开!逃开!
翘楚蓦地睁开眼,一身冷汗,气喘吁吁。
入目所见是熟悉的房梁,翘楚想起来,她这是借宿在了一个村子的村长家。她皱皱眉,盯着顶上的房梁发起呆来,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好像忘记了什么事。实际上,和沐清风走在路上的时候她就有这种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正不断地从脑子里消失掉了,让她留不得,抓不住。
活动了下身子,翘楚才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是被恶梦吓到的?翘楚能记起自己做了一个恶梦,却已经不记得梦的内容了。
带着一身粘腻的冷汗,翘楚觉得很不舒服。爬起身来,她找了条帕巾擦了擦身上的汗。擦着擦着,她忽然注意到,空气里似乎有些怪味。或者说,在她刚刚踏入这个房间开始就有这个怪味了。只是现在,这味道非但没有让她习惯到闻不到,反而让她觉得越来越浓了,给人十分不悦的感觉。
是什么东西坏掉了么?翘楚想着,下了炕,开始仔细地寻找怪味的来源。那气味的源头似乎就是在这屋子里的,可是她怎么都找不到。究竟在哪里呢?她找遍了屋子,找不到位于明面上的东西有什么不妥,却忽然注意到了镶嵌在炕边上的一个小木门。那是地窖的入口,在乡村很常见。
会不会是地窖里的什么东西发霉了呢?翘楚这么想着,打开了那扇木门。几乎是在门被打开了一条缝的时候,怪味就蓦地浓重了起来。直到门完全打开,令人窒息的强烈气味扑面而来,让翘楚忍不住紧紧捂住鼻子。这个气味……好像是……
地窖的门背光,黑乎乎地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嗅着那个气味,翘楚抿抿嘴,去拿了桌上的蜡烛点上,想要印证自己的猜想。点上了蜡烛,翘楚小心翼翼地把烛光靠近那地窖的门口。微弱的火苗跳动着,燃烧所产生的光忠实地反射着地窖里的情况。于是,翘楚的眼睛就正对上了地窖里的另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大大地睁着,已经没有了活着的气息,却还反射着不断跳动的烛火,仿佛是在发亮,诡异得让人浑身一阵阵发寒。
翘楚张大嘴,几乎就要尖叫出来,却又及时地把尖叫压入了喉咙。她几乎就要被吓出眼泪来了。就在这时候,靠近地窖的烛火忽然毫无征兆地熄灭,地窖又恢复到了暗沉沉的黑暗,隔绝了人的视线,诡异地令人心惊。
光芒虽然短暂,但也足以让翘楚看清地窖里的情况。干涸了一半的血,死不瞑目的眼睛,大大张着的嘴,残留的震惊不敢置信的神情……
难怪会做恶梦,翘楚这是在大堆带着怨气的尸体上睡了半晚。
这个地窖里,是满满一窖的尸体。
第3章 子不教
明明关着窗,翘楚却觉得阴风阵阵。手里的蜡烛无风自灭,让她的汗毛直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救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第一次见到尸体,还个个都是很狰狞的死状,翘楚连退两步,觉得自己被吓到失去了理智了。
就在这时候,有一双手忽然捂住了翘楚的嘴。翘楚蓦地睁大眼睛,忍不住尖叫,却因为嘴巴被捂着而唔唔叫不出来。她在慌乱中死命挣扎着,却被极轻松地制住,甚至一点挣扎的声音都没有弄出来。
门窗都好好地关着,这人是怎么悄无声息的进来的!是人还是鬼?这回,翘楚是真的要哭出来了。
“别怕……是我。”就在这时候,捂住翘楚嘴的人忽然附在翘楚耳边道。翘楚听着,身体一僵,然后软下来。来人竟是沐清风。
“别叫呀。”对方说着,松开了手。得到了自由,翘楚没空计较沐清风是怎么无声无息地进来的,更没空计较他带给她的惊吓,而是紧紧拉住他的袖子,躲在他的身后,道:“地……地窖里……有……”
沐清风因为忽然被人拉住而身体一僵,眸中下意识地带上了因为被“突袭”而产生的杀意,而后又很快缓和。他接过翘楚的话,道:“嗯,我知道,我闻出来了。”他对血腥味比任何人都熟悉。说着,他阖上了地窖的门,道,“害怕就别看了。”是啊,一般人都是这么害怕尸体的,和他这种每天提着人头复命的人不一样。这样的他,怎么可能奢求一般人对他的接纳呢。
就算是她现在这么依赖他,在知道了他的真面目之后,也会很快带着恐惧和鄙夷地逃开吧。沐清风看着正用很信赖的姿势躲在自己身后的翘楚,轻轻叹了口气,拉她起来,拍了拍她的脊背,给她安全感。
“没事,我武功还算不错,这种地方还是没人能把我怎么样的。”至少现在,她还很依赖他的。他很少被人信赖,便愿意为此而倾力回应。
就在他们说话的说话,门外忽然嘈杂了起来。能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暴躁道:“混账东西!没用的玩意!还敢骗老子!亏老子带了这么多人来!你不是说他吃进去不少药么!怎么这会儿不在炕上!你说说,他吃进去那么多蒙汗药,现在怎么不在!”伴随着说话声的是拳打脚踢的声音。翘楚外面的声音,猛地猛地紧张起来,拉紧沐清风的袖子,更紧地靠到了他的身边。不管是这个男人的说话声还是拳打脚踢声,都让她十分熟悉,正是那个要卖掉翘楚的男人的声音。
他这是来找他们寻仇来了?
“真的,真的吃进去不少啊!一桌子的菜我都给下了药,他可是吃了一大片!”被他打骂的那人委屈地应道,正是村长的儿子。原来那桌子菜里被下了蒙汗药,难怪沐清风拦着不让她吃。“大哥,我哪儿敢不听您的话啊!您看看,您让我杀我自己的全家,我不都干了么!我捅死他们之前,他们还做了那么一桌子的吃的等我回家呢!我对大哥的忠心谁见不着啊!”
“得了吧。”那男人冷笑了声,又把青年踢得嗷嗷叫,边踢边道:“谁不知道你早就烦透了这一窝子人天天堵着你让你回家,怎么打都打不走。自己想捅死他们,还赖到我头上来了?”
翘楚听得一愣,仍紧紧抓着沐清风的袖子,震惊又难过。这家人是有多喜欢这个小儿子,最终却得了这么个结果。简直丧心病狂!
而沐清风也在一旁皱眉,寒声道:“教子无方。”
然而,人已经死了,他也无意多管闲事给自己惹什么麻烦,便揽过翘楚,打算带她用轻功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走。然而,就在这时候,那村长的儿子却忽然撞开了这扇门。“大哥!别打了,跟那人一起的娘们还在这儿呢!”于是,在外面的所有人都见到了沐清风和翘楚二人。那男人带来的人数量居然还不少,而且各个带刀,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
对此,沐清风倒是不以为意。以他的轻功,这几个人还没有能追上的。然而,令他想不到的是,一见到他们,那几人竟连话都不多说一句,挥着刀就发疯似的冲了过来。沐清风忙把翘楚往后拽了拽,同时踢了桌上的杂物,准确无误地弹在几人的手腕上,成功地令几人手里的刀噼里啪啦地掉到了地上。被以那种力道击中了手腕上的穴道,他们的整条胳膊应该都在发麻。然而,这几人却不管不顾,仍不要命了似的冲上来。
“怎么这样……我和你们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沐清风见状,皱皱眉,显得有些苦恼。自知杀人定会给自己带来偌大的麻烦,沐清风犹豫了一下,决定从窗口跳出去,逃走再说。
然而,还没等他跳出去,就见毫无征兆地,这些人竟忽然三三两两地倒了下去,没了动静。
几个人一倒,院子里瞬间极其安静了起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