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猪心向太阳(np) 作者:桃桃一轮-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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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灰溜溜坐着,缩着身子。好不容易叫壶酒,都叫得这么吊丝。你听听人家叫的,上等女儿红,那就相当于我们那里的拉菲葡萄酒。二锅头怎么了?人家实打实的,实惠,一瓶干下去,醒来已经是明天。
小二端上一壶女儿红,我给项澄音倒了一杯,其余都打算让那个叫什么海静展的喝下去。
在项澄音玩味的目光、舒实瑾鼓励的目光下,我豪气地拉开包厢的门,大步朝海静展所在的包厢走去,每走一步,都觉得台下有千万观众欢呼着我的名字,叫嚣着让我灌醉颇有几分姿色的海静展,由她们拖下去先OOXX几十遍再说。
“哗啦”,我开了门就看见他们的桌上已经摆了一壶女儿红,卫若昭正端着酒要敬,而海静展已经举杯了。哇呀呀,太奸诈了,趁我还没吃完饭就抢先一步想逼着海静展喝酒。我一步上前拍了一下桌子,指着卫若昭高挺的鼻梁道:“呔!什么事都讲究个公平,更何况我还是个女的,你怎么可以抢先敬酒?”
卫若昭放下酒杯,比了个“请”的手势。我才看见,海静展杯中装的只是清水。
项澄音和舒实瑾此时都走了进来,在空位上坐了看着我们。
“海老板!”我壮怀激烈地把酒杯一送,“相见就是有缘,为了缘分咱们干一杯吧?”
“海某从不喝酒。”海静展微笑着拒绝。
“要不你喝一口,让他——”我指着项澄音,“喝十杯??”
项澄音白了我一眼,好像在说“你跟人喝酒,扯上我做什么?”只听他轻咳了一声,甩过头去。
“海某滴酒不沾。”海静展还是微笑着拒绝。
我的脸沉了下来,这家伙根本是出了一个绝对的否定命题,无论人家怎么说,他都是一句“我不喝酒”,不就是免人家一顿饭钱么,这么小气。我沉默下来,低着头不说话。海静展见我受挫,还假装好心安慰我:“姬姑娘莫要沮丧,我免了你们今日的饭钱便是。”
鸡姑娘?你才是鸡姑娘!太瞧不起人了,我是在乎那一顿饭钱么……反正也不是我付。
卫若昭神清气爽的,目光在我和海静展之间游走,好像在看对口相声似的。我站起来,“不如我为海老板你唱一首《祝酒歌》吧?”说着,我清了清嗓子,一下子嚎了出来,就是歌剧中的那首,你们懂的~我不会说外语,就凭着记忆乱嚎,叽里咕噜的,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给镇住了,目瞪口呆,与我初次相识的海老板更是瞪圆了眼睛,手里那装着清水的杯子都险些拿不稳。
见此盛况,我更是嗓音一转,把《祝酒歌》后半段我忘掉的旋律直接改成了《忐忑》,“咦~呀!咦~哦哎!啊帝叨阿迪呔阿弟那个刀,阿弟阿弟刀啊哦!!”
“咣铛!”旁边包厢传来凳子打翻的声音,伴随着客人的哀叫声。
我哇啦哇啦继续唱,这是我穿越以来唱得最恐怖的一首歌,连我自己都难以置信我能这么完整地把歌词嚎出来,而且——居然没有走调!我想,《忐忑》不走调的威力恐怕比走调更大。
“啪!”不知谁拍了桌子,我顺着声音看过去,项澄音黑着脸打断了我,“……别唱了!”
呜呜呜,他居然凶我……我讪讪坐下,大家都松了口气,项澄音赶紧坐到我身边,一边给我顺气一边赔了个笑脸,我狠狠捏了一下他的大腿作为惩罚,谁叫他窝里反。
海静展擦了擦额上的汗,用诡异的目光与卫若昭对视了一下。唉,前功尽弃,如果再让我多唱几遍,没准他受不了就会投降喝酒。都怪项澄音!我更气了,使劲捶了他几下才作罢。
“姬姑娘方才所献之歌……”海静展连笑都是那么勉强,“甚是别致,在凤栖从未听过,不知唱的是什么内容,姬姑娘又是从何处学会的?”
“大苍。”我随口说。
“胡说。”项澄音急于变白,他真是一个热爱祖国的好同志。
我眼睛一瞪,“这是大苍的方言!”
项澄音十分不给面子地冷哼了一声,我无奈地垂下头。
我爱诸葛满分
随后我又想了各种阴险招数想让海静展喝酒,比如偷偷换他的杯子,跟他剪刀石头布,甚至跟他比猜谜语,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是我输,输了就得喝酒。好在曾经花天酒地的项澄音对喝酒很有把握,替我一杯接着一杯地仰脖而尽,脸都不见红。
“项爷好酒量。”海静展亲自为项澄音斟满一杯女儿红,顺便又叫了一壶进来。
项澄音尴尬地扯开一个笑容,“再好的酒量也不能如此折腾。”
我在他们的包厢里坐了一个小时,项澄音替我喝了三壶酒,海静展还是一杯清水,不紧不慢地喝着。项澄音看来已经不胜酒力了,他在我耳边低语的时候我越来越感觉到他身体的热度和口中的酒香,而且他覆在我腰上的手心越来越热,眼神也越来越暧昧。我想起上次凉修烈喝多了就把我拖进房里OOXX的事,在这种关键时刻还是不要再刺激项澄音了,夏奏不在,舒实瑾不会武功,他若把我拖走……我也只好躺下来享受了。╮(╯_╰)╭
算了,我放弃了。沮丧地站起来的时候,我本想喝一杯酒作为告辞,忽然觉得自己也算是个很豪气而且愿赌服输的姑娘,简直就是女版李白。舒实瑾和项澄音跟着我站起来,也要告辞。
“唉!”我叹道,一边随口背着李白的《将进酒》一边往外走,“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酒都不喝欢个蛋!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慢着。”海静展站了起来,叫住了越走越远的我们,“鸡姑娘留步。想不到若昭所言非虚,鸡姑娘年纪不大,竟然七步成诗!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鸡姑娘还有何高见?”
我想不到自己随口背的作品还有这种威力,看在他免了我们饭钱的份上,我就把《将进酒》全背完了,当然,也做了一点小改动:“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卫夫子,项江梓,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吾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在背到最后一句“五花马,千金裘,呼而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后,还仰天大笑几声以壮声势。
《将进酒》是高考必背篇目,就算我那本用来装逼的《古代文学作品选》没有带在身上,我还是张口就来。看来语文书上让你全文背诵的篇目还是有它的意义的,指不定咱们什么时候会架空穿越不是?
海静展细细品味着,竟然一副爱不释手、欲*求不满的模样,难道这一首诗也戳中了他的G点?后来我才知道,的确是这样的,这个海静展今年刚好三十岁,传言是凤栖首富,但从十几岁一直考试到二十九岁,一直无法中举,但在做生意方面确实得心应手,年纪轻轻竟然坐拥万贯。正因为如此,他在凤栖已经算是个大龄剩男,至今没有结婚,就好像现在一些女强人变成大龄剩女一样。卫家与海家是世交,身为帝师,他时不时也来看看海静展写的策论,指点一二。海静展觉得自己怀才不遇,跟当年的李白颇有几分相似。
卫若昭用古怪的目光看着我,好像浑身发痒一样。
冤枉啊,这回我是真没想抄袭,只是为了缓解一下我打赌输了的沮丧心情,随口来了这么一段。
海静展想了想,说“诗作虽好,但——‘人生得意须尽欢,酒都不喝欢个蛋’这句似乎有点不雅。”
舒实瑾偷笑了一下,项澄音撞了撞我的肩膀,对我投来“你个不正经的”的目光,我吐吐舌头。
海静展看着我,像是找到知音了一样,“不如这样,你与若昭将‘人生得意须尽欢’下句对出来,谁对得好,我就喝掉杯中之酒!”
卫若昭一愣,正开口要说,我就抢着说:“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海静展惊异于我居然比号称凤栖第一才子的卫若昭对得还快,而且还那么切题,嘿嘿……那是李白的巅峰之作,能不字字猪鸡(珠玑!卧槽,你太没文化了!)么。还好我在离开的时候没有自暴自弃唱起“大王叫我去巡山喽嘿,伊尔哟嘿伊尔伊尔哟~”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下,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这说明啥?我赢了!!
“静展你……”卫若昭不可思议地望向海静展,他一定没有想到这个号称从不喝酒的人居然这么不给他面子。
“耶!”我欢呼着蹦蹦跳跳,仿佛看见五星红旗在奥运赛场上升起一般激动兴奋,“卫若昭!你输了!你!输!了!!”
项澄音在一旁默不作声地望着我,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愿赌服输。”卫若昭也算坦荡,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吩咐小二拿来笔墨给我,还不忘讽刺我一句:“把你会的那几个字写下,我抄上一百遍给你便是。”
我艰难地握着毛笔,手都在抖,还没写呢,一滴墨就滴在了宣纸上,这时我听见卫若昭一声冷笑,舒实瑾走上前,微笑着说:“小满要写什么字,我帮你写出来给他。”
“实瑾,我不抄你写的字。”卫若昭站在我面前,一边拒绝舒实瑾的好意,一边扶正毛笔,还帮我调整好手指的姿势,一脸轻视地等着我写字。
我一咬牙一跺脚,放弃了正确的握毛笔姿势,改成现代握钢笔的姿势,这时我仿佛看见我的书法启蒙老师,也就是我外公,在天堂默默掩面哭泣。无视大家对我投来的那不可思议目光,我在纸上用中国汉字写上——“我爱诸葛满分”六个大字。
“这是何字?”海静展、卫若昭、舒实瑾、项澄音在我摊开纸给他们看的时候,竟然异口同声问出了这句话。
“我不告诉你们,总之……卫先生,你抄一百遍给我就是了。下次来上课的时候交给我哦。”我得瑟得摇头晃脑的,“谁想跟他一起抄,我也没意见。”
卫若昭探究地看着那几个字,将纸折了收进袖子里,再反将我一军:“《千字文》十遍,也请鸡姑娘在下次上课前交予我。”
“喂!”我不满地大叫。
“赌约中并未提到你赢了就可不抄书。”卫若昭带着一脸不爽,好像准备下楼了。
我想起夏奏赶回宫里处理水蜘蛛的事,就对海静展说:“海老板,谢谢你免了我们饭钱,希望我们下次来的时候……你再免。告辞。”
海静展笑着点头,但我看他眼中小奸诈的目光,下次我们来时他八成要收我们两倍的饭钱。
下楼的时候,我看见卫若昭走得极快,好像再也不想看见我似的,不禁心里有气,“卫先生走得那么快干嘛,是不是输了之后羞于见我?”
“卫某向来走得快,不似一些老人家腿脚不利索,走路还需要人扶。”卫若昭头也不回道。
正轻扶着我下楼的舒实瑾无奈地一笑,项澄音则直接笑出声。我像被火烫了一样缩回手,“我也提醒你一句,走路不可走太快!”
“为何?”卫若昭停下来,转身挑眼看我,满眼冷傲。
“——会扯着蛋。”我眼睛一瞪。
卫若昭眉头一皱,甩头就走。
哎哟,开不起玩笑。
回到项澄音的店里,小二背着那一麻袋的卫生巾,帮我放在了马车后面。项澄音站在马车边,多次欲言又止,舒实瑾回身准备扶我上马车时,忽然看见了,就对我欠一欠身,低声说:“实瑾想起尚有物件未拿,去去就来。”说着就转身走开。
我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这家伙又识趣避开了,他就是这样一个淡淡的男人,不抢戏,也不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