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妾闺门札记 作者:双桃-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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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演功夫可不是盖的,欢娘又生生挤出些眼泪,端起脸蛋,忍气吞声地汪汪泪眼瞧他。
倒是奇怪,这货做这孩子气的事,脸上竟少了七八分无赖嘴脸,反而透出些痴迷,一双略显轻佻的俊眸也是清澈明朗,漾着些忆苦思甜的柔情,霎时沉稳了不少,变了一个人似的。
挠个痒痒还那副圣人表情,像是听妈妈讲过去的故事似的,回味个什么劲儿?
欢娘一边演,一边心头怀疑。
霍怀勋并没察觉自己表情变化,只是见这小娇人儿被挠得又哭又笑,得意万分,免不了手劲儿一大,又朝几处痒肉挠,听她叫得过头,又开始沉不住气儿的露出大尾巴:“娇娇肉肉,别叫了,叫得爷到时硬起来了,看你怎么收场!你这么小个架子,爷怕把你给捅撕了!”
欢娘听他开始说得露骨,有点儿忘形,唬得连忙住嘴。
窦小凤在外面听那郑家小妾叫得一浪接过一浪,叫得人骨头都酥了,也不知道那爷在玩什么把戏,又恐怕柳嵩趴在外面听墙角,肥水不流外人田,将支棍一抽,窗扇落下来,捂紧实了。
不消半刻,霍怀勋见欢娘两个腮帮帮粉粉艳艳,宛如朝夕霞光,鼻翼一抽:“爷厉害不厉害?”
欢娘呜呜点头:“厉害……”
厉害你个大头鬼,封你个挠痒将军看你要脸不要。
霍怀勋哼哼:“爷弄得你快活不快活。”
欢娘丢个嗔,抿嘴儿:“快活……”
一天到晚哼哼哼,有鼻窦炎要治啊!
霍怀勋处处都满足了,瞳仁里的光泽却散淡下来,好像失了些兴致,手滑下,笑意褪了。
再等他退了两步,欢娘才趁机脚儿一踮,跳下榉木半桌,抖抖裙面,朝门处走去。
却也意外,那厮居然没继续找茬,连身子都没转。
欢娘夺门而出前,还回头快速瞄了一眼,脊背微微颤动,刚才那兴奋劲儿消失殆尽……估计是挠累了吧?正要拔腿,背后传来声音:”欸,你……”声音低沉了几度,没之前那般高昂。
欢娘哪儿受得了他这样纠缠不休,挡在他出声前就开口,字字带着哽:“大人,今日这样,民妇已经是在刀口针尖上走,若被家人晓得,民妇就是个不守妇道的,光天化日被抬去沉了潭,也没人可怜半句!大人还得将民妇逼到什么地步……今日就当是泄了大人的心头恨……若再有这事发生……大人还不如现在就给民妇一刀子,免得民妇担惊受怕……”说着两个眼珠子四处乱溜,摆出一副拼死找利器自戕得了,偏偏就是找不到的含恨样。
欢娘说这话也没抱什么信心,这些日在家也听郑济安叽歪骂过,这人白披着一身官服,其实就是个商户出身的市井之徒,交友甚杂,还有案底在身,他若是个能体会别人苦水的人,自己现如今怎么会站在这儿。
谁想霍怀勋听了这哐啷一席话,却沉默,也不知是听了哪一句,目色还像个掐灭了灯芯,咻一下黯了。
欢娘心里有些奇异,却没来得及多想,趁他不语,赶紧扒开门帘,逃也似的出去。
欢娘一出门,领着袅烟兔子般就直朝大门走去,柳嵩料不到霍怀勋头一回玩这么大,赶着去拦截欢娘,试探风声。
窦小凤单独进来,见霍怀勋正拿着铜盆,亲自往旁边座地盆栽内咕噜咕噜倒水,再瞥那巾帕子上略有些红痕,冷道:“哟,这动静,还玩得不小!”
霍怀勋呸一声:“玩你爹的熊屁!”才将来去前后说了。
窦小凤捧腹:“原来是得了个开门红哇,您这算是被这小娘子给钳住了。”
霍怀勋刚刚的颓丧气儿又没了,摸摸下巴。
他屁股一撅,窦小凤就晓得要干嘛,怎会看不出他那点儿花花肠子。
这郑家今年也算是倒了大霉,被人谋了宝贵地皮,还被人谋家里的女人。窦小凤不得不提醒:“那小娘子的胚子是还不错,就是年纪小了几岁,瞧那小嘴儿上的胎毛都还没褪齐整呢……再养几年还差不多,又是别人家的妇人。女人么,不多的是,爷就甭多想了,刚在郡王面前立了个功,若闹出些不好听的,不白忙活了。”
这些顾虑对于霍怀勋来讲,那就是个屁。
窦小凤说了一大摞的话,他只拣到了自己喜欢的那句,笑着继续摸下巴:“养几年?成,那就先养着吧……”
窦小凤见他一副猪养大了再杀了吃的表情,哼一声,也再不多说了。
那边柳嵩趁欢娘还没出后边天井,拦截住,见她衣衫还算整齐,并没什么羞赧欲死悲痛至极的反应,捉摸不出屋内情形,只吞吐道:“那……那霍大人,可没对姨娘怎样吧?”
欢娘盯住柳嵩:“妾身就是个郑家的奴婢,主子拿我当做顺水人情,给人取乐,末了还来关切一声,妾身还得感激舅老爷呢!”
柳嵩面色微红,听她还有力气精神讽刺,晓得估计也没什么太大事,便也求了两句情,自然将自己说得迫不得已,穷途末路,又告诫她回去可千万不要乱说。
欢娘懒得跟他多说,嗯呜两句就跟袅烟离了香铺。
柳嵩连忙唤来旁边伺候的良哥,耳语一番,又叫他跟上送人,盯着欢娘背影离了,才返回屋内,上前,俯下腰,好声好气道:“霍爷,这回可是满意啦?”
、借刀杀人
霍怀勋满意,可不满足。
一半满意,一半不满足,造成的结果就是脸上阴阳怪气,欲求不满。
他自己不察觉,却看得柳嵩心头像挑了十五桶水七上八下,苦哈哈地劝些好话:
“霍爷,这种事,一次就算了,再来一回两回,草民可撑不住啊!您也体谅体谅小人,小人这不还待在郑家,还没自立门庭吗?别叫小人为难哇。再说了,草民家这姨娘打从遇着了您,可就没安生过,上回在家里为了爷,还被家中烧火的粗使老婆子踹了一脚,这回更是亲自来跟您道了歉……大人是个爱恨分明,心胸宽的真英雄,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可如今,什么仇什么怨都该是烟消云散了。”
霍怀勋眼睛仁儿一闪,摸摸下巴:“被人踹啦?”
柳嵩痴痴点了点头:“还摸了两把呢。”
霍怀勋不是滋味,老子都还没来得及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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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娘与袅烟由良哥送回家,跟出门时一样,从后门进了宅子,良哥又将柳嵩吩咐的多说了两句,提醒欢娘休要乱说。
欢娘道:“妾身不乱说,就看舅老爷今后乱不乱做了。”说着拉了袅烟跨过月门,朝东边院子走去。
两人前脚刚离了后院,良哥也出宅回铺去了,对面布着爬墙虎的粉墙后头,却是人影一闪,一名丫鬟着了一身秋香夏布裁成的对襟小衫,探出身型,正是腊梅其人。
日日无事盯着欢娘这头,今儿哪会错漏了。她哪会不晓得良哥是那相好的跟班儿,只贴了门墙后,竖直了耳朵,隐约听见声音飘来:“……今天的事……姨娘主子可千万别……”
腊梅醋意大涌,见着那妖妖娆娆的小身影领着个丫鬟离了,又是说不出的怨恨,一个瘦马馆出来的,凭什么就能使唤上丫头了。
一个身份尴尬的妇人,跑到外头去料理夫主家的店务,还有不能说的事?能是什么好事!肯定是见不得人的事,也必定和舅老爷脱不了干系。
若夫人知道,舅老爷不怕有事,那贱人该有些苦果子吃。
腊梅被柳嵩喝叱过,自然不敢直接出面告状,一路想着又不大甘心,回了下人厢房,烦闷地蒙头盖被睡了,睡到一半被吵醒,门板乒乓作响,见是同住一屋的尤婆子进来,起身骂了两句:“我在睡觉,你大手大脚的,也不能顾忌着一些!”
尤婆子豁着漏风牙回嘴:“就你金贵!睡个觉旁人连出个声都出不得了?拿自己当成千金小姐少奶奶了不成?个丫头片子,不伺候主子,大白日里躲在房里睡大头觉,可甭叫我老婆子在你家小姐前头告一状!”
腊梅叉了腰,正准备下榻撒泼干架,脑子一闪,记起这尤婆子跟欢娘之前有过节,因为欢娘被柳嵩踢过一脚,那日回来还捂着心窝,叨念了一晚上。
告状这种吃力不讨好的粗使活计,何必亲自上阵,留着嘴巴岔,脑子糊的人去做也好。
转了念,腊梅面色一宽,心情好多了,重躺回去,哼笑:“怎么着,你瞧不起下等人?我今天不是千金小姐少奶奶,明天可不一定不是,咱们家不是有开河先例了么。”
尤婆子一听,火引子立马被拉到另一处:“她那也算是主子?比咱们可高不出多少!”
腊梅继续激她:“你这话可就是吃不到葡萄了!你的卖身钱能抵得她一小撮的零头么?她怎么不算是主子了,如今连袅烟那疯丫头都有眼色,围着人家打转儿呢!帮着递东西,陪着铲土挖泥摘花,说一不二!刚还见着从后门进宅,搀得人家紧紧,一同回院子。不是主子能这般奉承?”
尤婆子浊目一转:“东院那人今儿出府了?跟谁?”
腊梅打个呵欠,卷了被子:“谁晓得呢,只见着家中香铺的良哥同她一道回来的。”说着扭过身子,再不多说了。
尤婆子果真上了心。
她想这姨娘出外的事情,家中全没个风声,今日又是从后门偷偷摸摸回来,定是没得过家主允许,找了一日,见欢娘一个人在后院的小圃里采采挖挖,袅烟临时被喊去做事,四周没人,冷笑一声,上前行了个礼。
欢娘打从进郑家那一日被这丑婆子欺辱过一次,之后还没见过面,来来去去的,早将这号提不上台面的人物忘了八八九九,见她主动过来施礼,晓得有些不对劲儿,果然,还没说两句,尤婆子就露了本相,说起那日欢娘从后门出外的事。
那日香铺跟霍怀勋碰面后,欢娘就是个傻子,也明白柳嵩将自己带出的这码事儿,绝对是没给上头回报,回头想想,也是一身冷汗,这会儿虽不知道尤婆子是打哪儿知道看到,只见她一脸的馋相,就晓得,这贼婆子,胆子不小,生了胁迫心。
哎,也不能说她胆子大,谁叫自己就是这么个尴尬位份,区区个烧火柴房婆子,也敢有这份骑头拉屎的勇气?
这婆子,当然是不敢要挟柳嵩等人,只有从自己这里捞油水了。
人善被人欺,位低也被人踩。
是个人就不爱被人威胁,欢娘也不例外,况且还有旧恨没消,那一脚踹了自己肚子,活活疼了三两日。
她来这郑家,可不是为了被个狗眼看人低的下三滥蠢钝婆子打的。
欢娘斜眼睨一下旁边佝偻着个腰的婆子,步履没停,款着编篓,沿了小径,继续查视叶茎,平心静气:“尤妈妈是有什么想法?”
想法可多了去!尤婆子也不遮了,大咧咧的黄板牙外翻:“我老婆子就说欢姨娘是个造化高的,一点就通,叫人省多少口水呢!”
省了你的口水,可别怪折你的寿。
欢娘将枝头一桠成熟了的花瓣肉儿掐下来,扔了篓子里。
尤婆子见她面无表情又没说话,更进一步,搓手道:“老婆子还能有个什么想法,欢姨娘这么个神仙人物,奴婢是肖想不得了,只好求个手头暖和。”
打劫也得看对象,老婆子不单猥琐,还真是栽钱眼儿里去了。
欢娘撩她:“要多少?”停下脚步,转头望住这婆子,看她得有多大野心。
尤婆子一听大喜:“天下人都像欢姨娘这么好说话,衙门都得关门了!”又见她睁着一双乌溜眸子望着自己,看着稚气,似是有几分哀求意,想她不足及笄的小女娃,好哄弄,如今竟还害怕地主动询起价来,也就挺起腰板儿,哼一声,狮子大开口:“奴婢近日手背,玩了两把小牌,输了一笔棺材本,割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