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闺by西小舟-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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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玉湛嘴角抽了抽,心底里压根儿不相信这是她的真心话,转身紧挨着江意澜坐在床上,侧头哦了一声,“如果说我今晚不走了,就留在你的房里,你也同意么?”
江意澜豁然抬头,一双大眼里满是惊愕,脱口而出,“绝对不行,我到明年才及笄。”
倏然对上骆玉湛幽深的黑眸,她心底没来由的慌了一下,难道他忘记了么?她还未及笄,今日行的只是成亲之礼,洞房之事却是要等她及笄之后才行的。
她半张着嘴,两片红唇犹如盛开的鲜花一般娇艳欲滴,乌黑的眸子里闪着跳动的亮光。
骆玉湛视线扫过那红唇,望进那双明亮的大眼里,微眯着眼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目里闪过一丝戏谑,故意压低嗓子,稍带些沙哑的低声道,“娘子大可放心,为夫的身体还未大好,即便留在这里也是什么都做不了。”
一股热气呵在耳旁,江意澜心神微动,惊觉上当,羞得满面通红,似是她脑子想歪了一般,暗暗骂一声奸诈,心思一转,低了眉眼,轻声道,“二爷留在这里坏了侯府的规矩,若惹了祖母老人家生气,岂非被人笑咱们不孝?”
骆玉湛呵呵笑起来,紧紧的看了几眼江意澜,“你这样子倒真像是变了性子的,倒也有趣的很,如此最好,否则……”他陡然转了话锋,语气冷冽的几分,“记住,以后你便是这落青堂的女主子了,管好这一院子的事才是你最该做的。”
他话题转变的太快,江意澜差点反应不过来,复又抬头看他,见他眉目间都多了几分认真,心下微动,他这是在提醒自己么?
正要开口问几句,骆玉湛却蓦然站起身,“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敬茶,虽然洞房入不得,但茶还是要敬的。”说到最后一句,语气又带了几分戏谑,江意澜倒有些拿捏不准哪个才是他真正的本意,遂站起身屈膝行礼,“二爷也早点休息。”
骆玉湛一出门,朱颜月笼两人便进来了,朱颜满脸笑意,缓步走到江意澜跟前,“姑娘,姑爷来的真巧,奴婢想着定是得了消息专门来护着您的,姑爷对姑娘可真上心。”
江意澜翻翻白眼,骆玉湛确实帮她结了围,但不代表他对她上心,这中间的弯弯绕可多了去了,朱颜想的未免太简单了,遂轻声提醒道,“什么上心不上心的,咱们还是靠着自己比较牢靠些,日后凡事都要小心三分,尤其是骆家的这位大奶奶及几位姑娘们,咱们没有害人的心,防着点总是没错的。”
月笼点头道,努努嘴道,“姑娘说的是,防着点总是没错的。姑娘,方才奴婢瞧见有人在门口偷往咱们院子里瞧,许是来瞧二爷的。”
朱颜面上立时便浮上一层气愤,“哼,定是那两个狐媚子姨娘派过来的,姑娘第一日成亲,她们竟然如此猖狂,太不知羞耻了。”
江意澜微微皱眉,朱颜的火气来的还真快,喜怒全都在脸上,这可不好。
月笼瞧了一眼江意澜,悄悄用胳膊捅了捅朱颜,示意她看姑娘脸色,朱颜看了江意澜一眼,登时醒过来,忙道,“姑娘,奴婢失言了,以后丁当谨言慎行。”
江意澜淡淡笑了笑,实在不太相信短时间内朱颜能改掉这火脾气,晃晃酸痛的脖子,“累死我了,快收拾收拾早点睡觉吧。”
朱颜悄悄伸个舌头,朝月笼递个眼色,两人一个收拾屋内的东西,一个帮着江意澜脱衣卸妆,着实忙活了一大阵。
躺在松软舒服的大床上,全新的被子上散着一股清新的味道,江意澜深吸下鼻子,沉闷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脑子也渐渐冷静下来。
岳氏今天来闹洞房未能如意,想必心里已生了芥蒂,只怕还要耍些别的新花招出来,却是个不好相与的,骆家的几位姑娘暂时还瞧不出什么样儿来,不过她倒是着意注意了一下骆玉琳,脾性儿该是个高傲精明的,只不知心思怎样。
火红的烛光透过大红罗帐射进来,迷蒙一片分妩媚,江意澜下意识的抚着光滑的丝绸被子,了,是福亦或是祸?,映在她脸上低低感叹一声,嫣红一片,徒增了几,心道,如此便是结婚她陡然摇头苦笑,哪星来的福不是荣华富贵,心下便也平静了,?瞧瞧这新房里简单的摆设就知道了,然她求的亦不一会儿便沉沉进入梦乡。
第七十四章。辟邪
寒风呼啸而过,将窗楞子打的啪啪作响,朱颜端了木盆轻轻推门进屋,先倒了水试了水温,摆好巾帕,轻步移到烛台前,将即将燃尽的红烛吹灭,又换上一根稍细的红烛,拨正了火焰,这才走到床前,撩起红帐,轻声唤道,“姑娘,该起床了。”
江意澜正在梦里,忽被叫醒,眯着眼便问,“什么时辰了?我还没睡醒呢。”
朱颜轻声回道,“卯时三刻,姑娘该起身去给老夫人请安敬茶了。”
江意澜微闭着眼怔了片刻,猛然记起昨儿个是她大婚的日子,而今天是她初到骆家做媳妇的第一天,她要早早起来敬茶去。
微红的烛光照在她脸上,一双大眼霍然睁开,目里乌黑的眼珠咕噜噜转了几圈,轻轻叹口气,“知道了。”
遂起身穿衣,洗漱梳妆,过了一会子,肖妈妈进来,特意给她梳了个简单的妇人发髻,发间插了一根镶着翡翠的金钗子,面上稍施脂粉,清秀中带着几分贵气。
江意澜对着镜子看了看,十分满意,回过头客气的道,“有劳妈妈了。”
肖妈妈笑了笑,“奴婢应该做的。”只有在欣赏自己杰作的时候她才会收起面上古板的表情,露出些许笑意。
“二奶奶,二爷问您收拾好了没有?”门外有丫头轻唤。
朱颜悄声道,“是柯儿。”
江意澜缓缓起身,“好了,咱们出去吧。”
朱颜忙上前搀住她胳膊,朝门外扬声道,“二奶奶这就出门了。”
出了门,站在门外的果然是柯儿,柯儿福身行礼,“二奶奶稍等,奴婢去请二爷。”
江意澜点点头,微微抬头。天色微暗。边角上还挂着一轮轮廓模糊的月牙儿,院里的灯笼在冷风里摆来晃去,那灯光却亮的很。
远远的瞧见骆玉湛从对面的小院子里走出来,但见他一身暖红色长袍,外头套着一件葡萄紫色棉甲,衬得面色愈发红润。
江意澜便抬步上前,走到他跟前,略一福身,“二爷。”
骆玉湛目光在她面上扫了扫,淡淡的点点头。“时候不早了,别让大家都等着。”
“是。”江意澜嘴上应着。心里却在腹诽,这已经比往日早起了一个多时辰,难道骆家的人都是不睡觉的么?这会子都在等着了。
骆玉湛住的院子叫落青堂,是一所极大的院子,因了江意澜未及笄的缘故,便在院子中央修了一道拱形花门,骆玉湛住在东院里。江意澜便住在西院里,而骆玉湛的那两位姨娘自是住在东院的偏房里。
出了落青堂,一路上江意澜借着灯光细细打量武骆侯府,比文江侯府倒是大了一圈,院中的亭台楼阁亦是一处连着一处,处处透着繁华贵气,只不知是文江侯府太节俭还是武骆侯府太奢华了。
武骆侯住在木雪园里,是整个侯府中央的位置,左右各一条长廊。一条通向前院,一条通向内院。
江意澜走在内院通向木雪园的长廊上,突地生出些紧张来,骆老夫人及骆大夫人,她都见过的,二人都不是好相与的,想起二人对文江侯府的突然造访,她心里便有些不舒服,现在看来,两人是怀着同样的目的去文江侯府的,只不知她们那时是否想到娶进门的竟是她们都不喜欢的,只怕她们心里亦是同样不舒服的吧?
“怎么?紧张了么?”原本走在前头的骆玉湛不知何时已放慢脚步走在她身侧。
她心里正在想事,便想也不想的脱口道,“当然了。”
“哈哈……”爽朗的大笑声陡的在安静的院子里肆无忌惮的散开。
江意澜吓了一跳,皱着眉角瞪眼看他,跟在一侧的四个丫头亦是被这大笑声吓得心头一跳,亦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江意澜等他笑完,淡淡的问道,“看我紧张就这么好笑么?”
“你也会紧张吗?”骆玉湛突然低了头,整个脑袋都朝她压下来,嘴里的热气扑在她脸上,惊得她退了半步。
江意澜不禁有些着恼,稍显冷淡的道,“二爷若每次都笑的这么突然,只怕咱们都要紧张的死了。”
骆玉湛晃了晃脑袋,棱角分明的脸上仍旧挂着一丝笑意,粗长的眉毛微微抖动着,“我道你什么都不怕的,原来也会紧张的。”然后又一本正经的问道,“做了人家的媳妇才会这样的么?”
江意澜忽然没了耐性,哼了一声,“不然你来当一回媳妇就知道了。”
骆玉湛嘴角抽了抽,眉毛挑的更高了。
朱颜月笼二人听着两位主子的对话,暗暗发笑,怎么听都觉得像两个小孩斗嘴,可二爷明明是成熟男子了,怎会也这般的小孩子气?
走在一旁的柯儿窕儿两人可就不这么想了,她们来落青堂这几日从未见骆玉湛如此开心的笑过,她们怎么也想不明白,不过是一两句的孩子话怎就逗得二爷笑的如此开怀?
尤其窕儿,目里带着一丝不屑瞟眼看了看江意澜,亮白的牙齿狠狠的咬了下红唇。
江意澜扭了头加快步子与骆玉湛拉开些距离,心里隐隐不安起来,总感觉骆玉湛似乎知道一些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关于本尊的事,她细细去想,可又毫无头绪,慢慢的便有些烦躁起来。
走着走着,她猛然停住脚步,两条秀眉紧紧的拢在一起,走廊尽头,木雪园的园门口正摆着一只硕大的火盆,盆里的火势正旺,照的长廊尽头一片透亮。
走在一旁的骆玉湛看着烧的正旺的火盆,脸色沉了沉。
前头一个老婆子看见他们走过来,忙疾步奔上来,屈膝行礼,“奴婢见过二爷二奶奶。”微低着头抬眼偷偷瞧了瞧骆玉湛面上神情,又道,“这火盆是辟邪去灾的,老夫人特地摆上来,给二爷二奶奶避避邪,也盼着二奶奶能给府里带些喜气冲冲侯爷的晦气,请二奶奶从上头迈过去。”
江意澜冷冷的看了那婆子一眼,又瞧了瞧那半人高的火光,心里的火气也随着升了上来,她嫁入武骆侯府一半是来给武骆侯冲喜的,这个她是知道的,她也早就想到可能会遭遇各种各样的刁难甚至陷害,却不知在这敬茶的头一遭上居然就碰到了这样的事。
从这半人高的火头上迈过去,说得好听辟邪去灾,是不是把她半天命稍带走更好呢?且不说她一个弱质女子,就是个大男人也不见的能毫发无损的迈过去,只怕不卷走半条命也会燃了衣衫,此招太过恶毒。
老婆子见江意澜无动于衷,又重复了一遍,“请二奶奶迈火盆。”
江意澜真想一巴掌挥过去,生病的是武骆侯,即使去晦气也该将武骆侯抬过来从火盆上转一圈,她强压着怒火,回过头看了看骆玉湛。
骆玉湛亦看了她一眼,扯了扯嘴角,竟是挂了一丝笑,呵呵道,“辟邪去灾,此法甚好,咱们这侯府里早就该避避邪了。意澜,咱们跳过去吧。”
说着不及江意澜回神,伸手将她揽住抱在怀里,抬腿蹬上长廊的横栏,几个跨步便向那火盆跃去。
团团火光照在两人脸上,映红了两人的面颊,亮了两人的眼。
炙热的火烤在身上,江意澜吓得两手紧紧搂住骆玉湛的腰,将头埋进骆玉湛怀里,她担心那火会烧了她的脸她的眉毛她的头发。
当骆玉湛稳稳的站在地面上时,江意澜整个身子都缩在骆玉湛怀里,两只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