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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红楼同人)红楼之王氏有妇 作者:苏蘼芜 完结-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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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儿,如儿那边,一切可都安排好了?”洗尽铅清屏华的素衣女子盘膝坐在床榻上,一双猫眼儿坚定慑人,此刻她周身没有丝毫妖媚之态,手中攥着一串檀香佛珠,口中喃喃不知在说些什么,莫名地有一种圣洁不可亵渎的姿态。正是昔日左都副御史田集成的爱妾,闵未央。

双儿点点头,谨慎而掩饰不住激动之色:“厨房那边已经妥当了,主子,咱们随时都能走!”

“那就动手吧!”微微垂下眼帘,她紧紧抓住手中的佛珠:“到二更之时,将外门的那个老头子给调走,把那副红宝石的头面给……装戴起来,你要见机行事!”

双儿沉默了片刻,顿了顿,点头应下。

侍讲学士田集成大人家中失火,烧掉了厨房并连接着的两座院子,一位妾侍葬身火海,另有两人烧伤——不过,这已经是半个月前的新闻了。京中消息流传极快,除去西边边境与成羌的战事之外,现下里最火热的话题,乃是烟霞馆中来了一位绝色舞姬。

据传这位舞姬纤纤妙步举世无双,作掌上之舞,踏胡旋之歌,生得天姿国色,却总以轻纱覆面;更难得她脾性温柔,琴画双绝,虽说坚持不委身待客,仍旧是能让一众王孙子弟失魂落魄。烟霞馆更是为她建起一座见欢阁,准她自行选择合眼的客人入内招待,这般做派更是引人好奇不已。

此时,这名动京城的舞姬便坐在窗前,发丝稍稍遮住了面颊,拨弄着手下琴弦,叮叮咚咚细碎不成音调。

“我的好姑娘哎,底下各位公子都在等着呐!”一位穿红披绿、涂脂抹粉的中年妇人笑嘻嘻地推开门,殷勤地捧着一只茶盘,茶盘中满满的全是簪钗珥环之类,间杂着还有两三块莹润的玉佩:“清屏哎,你就出去跳一支嘛!今儿来捧场的可都是京中有名儿的风流佳公子——”

她抬起脸来,赫然便是传闻中田学士家中不幸丧生的那位妾侍,闵未央!

“李妈妈且拿出去吧!容我梳洗一番,总不能这样蓬头垢面地便出门见客吧!”清屏点点头,眉宇间有一丝倦怠:“妈妈只说,我昨儿晚上熬夜作画,有些头疼哩!今儿便只能跳翘袖折腰舞了,还望各位公子莫要怪罪!”

李妈妈笑得见眉不见眼的,脸上厚厚一层脂粉扑簌簌往下掉:“好咧!姑娘慢慢拾掇着!”便扭着腰身欢欢喜喜地出去了。

清屏起身坐到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不施脂粉却仍旧是娇艳丽质的容颜,微微勾唇一笑。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见欢阁的门缓缓打开来,片片花瓣飘散着,一时间,丝竹响动,七八个舞姬从旁依次出来,皆是着坦肩露腰的撒袖舞裙,掌中轻幔飞舞,带着漫天花瓣旋转着,满眼红粉,叫人看不清楚里面究竟是何等景状。

“不过是个舞姬罢了,哪里值得这样大的排场?!”一袭蓝色儒衫的青年抿了一口酒水,对着身旁抱怨道:“偏偏你还这么兴致勃勃的!”

被抱怨的青衫男子摇摇头,晃着手中折扇,眼底带着一丝向往迷醉:“表哥这便不知道了,清屏姑娘不仅仅是舞姿有绝世风华,见识谈吐皆是不俗,可叹小弟没有那个福气,能与清屏姑娘一谈——”

正说着,面前那一层层纱幔花瓣慢慢退了开去,众人皆是一阵欢呼,旋即便安静下来。

只见一道月白色身影背对着座中诸人,腰肢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柔软姿态转着,在浅绿色丝带的约束下更显得不盈一握;一臂轻抚腰间,袖长曳地,另一只手则掐出一朵莲花的形状来,纤细晶莹的指尖拿凤仙花染了,别有一番情致。这女子舞蹈间每一个动作都轻柔之极,然而一举手一投足说不尽的风情旖旎,韵致翩跹。

随着她的舞姿变换,方才座下还是不屑一顾的蓝衣男子微微瞪大了双眼,瞥见那飞扬的面纱下,女子颊畔一点笑靥,他惊讶地一下子站起身来,桌上酒盏翻倒,清亮的酒液淅淅点点落在地上。

 第54章 外室

苍苍烝民;谁无父母?提携捧奉,畏之不寿。谁无兄弟,如手如足?谁无夫妇,如宾如友?生也何恩?杀之何咎?其存其没,家莫闻之……

愣神地看着西边天际残阳如血;不远处的山头皑皑白雪被金红色的光芒笼罩着;与手中刀锋上粘稠滴溅的鲜血何其相似!天地四野之间一片安静;随着夜色降临带来的寒意,空气中令人胸口翻涌不停的血气逐渐地消散淡去;然而;经历了方才与敌人一场厮斗酣战;王子腾却是仍旧觉得额头一鼓一鼓地发闷。

他并没有告诉史清婉真相,虽然说陈禹徳的确是被点为元帅副将,他也确确实实是被分派在陈禹徳所率领的这一支队伍中;然而,这一支队伍却是作为先锋而存在的。

环顾着四周;这一处空旷的谷地;满地散落着染血的刀矛和尚带余温的尸首,余下寥寥二十来个人,多如他这般呆呆愣愣的站着;王子腾死死地握住刀柄,支撑着身子走了几步,缓缓停住脚步蹲下来,看着倒在地上连最后遗言都没来得及交代的军士,心中说不出的激愤冲动,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叫嚣着;然而他脑子却前所未有的清晰,冷静得不像是平常的他。

你说,待得胜凯旋而归,便去迎娶你那未过门的妻子,早日叫爹娘抱上大胖孙子;如今,成了永远都实现不了的梦想……伸手将他的眼睛阖上,王子腾满手的血和泥,将他半张脸弄得脏兮兮的,他却再也不能睁开眼睛嬉笑怒骂旁人破坏他的英俊长相了。

当初意气风发的俊朗青年,如今却在这异乡化成一缕青烟,因为战事吃紧,以及西域边陲群山绵延之中隐藏着的狼豺猛兽之流虎视眈眈,甚至于连他们的尸骨都不能完好地带回去……

“收拾收拾回去吧!”陈禹徳左边脸颊上,一道深深的刀口被他随便抓了这里随地可见的止血药草糊了糊,碧绿的草汁和鲜艳的血色交融着,皮肉微微外翻,看起来令人胆战心惊。他满脸疲倦之色,嗓子因为灌了风和嘶吼的缘故已经喑哑了,狠狠地咬着牙关,眼底被这四溅的血迹给映得通红:“成羌蛮子一贯是凶狠好斗,咱们五十个人,能杀了百余蛮子,还得了他们的行军消息,也算是……也算是值了!”

苦笑着点点头,王子腾从怀里摸出一只又冷又硬得跟石头疙瘩般的粗粮饼子,两面微微有些烤焦,若是放在往日,他只怕连看都不会看一眼,如今却是狼吞虎咽顾不得会不会被噎住了。

“给!”一只牛皮水囊向王子腾丢过来,他忙接住,三口两口将手中饼子塞下去,拧开木塞子,很是小心地喝了两口,将喉咙间那股被磨砺得生疼的痛感压下去,便重新将水囊塞好,传给了下一个人。

……

边陲战事虽激烈,京中却仍旧是一片歌舞升平。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隔着一扇紫檀架子双面屏风,铮铮琴音若淙淙流水倾泻下来,仿若碧涧之之中跃动着的水珠,灵动而又不失天然。只是这歌声中却内有一段缠绵悱恻,如泣如诉,如怨如慕,余音袅袅不绝,令闻者不由得心生伤怀慨叹。

徒文慎眼神痴痴地落在那白色纱幔后面隐约可见的妙曼倩影,听着她声音里不加掩饰的惆怅怨慕,转脸压低声音问着身旁有些战战兢兢的丫鬟:“姑娘今日弹了多久?”

这丫鬟年岁尚幼,梳着个双环髻,眉间点了一点胭脂,更显得稚气十足;她偷偷地抬眼觑着徒文慎的脸色,一边答道:“姑娘早上起来用了早膳便净手焚香,到现在已经快有两个时辰了!”

闻言,徒文慎神色微变,再不管担心惹佳人生恼的顾虑了,三两步几乎是飞奔而入,撩起那层薄薄的纱幔。一眼瞥见那双纤细柔荑上几道明显的红痕,瞧清楚女子惊讶的眼神与躲闪的动作,他只觉得心头一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强行握住她的手腕,力道却带着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温柔。

“太子殿下堂堂一国储君,却不想只是个登徒子罢了!”这女子转过脸来,对上徒文慎的目光怒斥道,面色冷冽如霜似雪,因为怒火而腮晕红霞,柳眉重晕,更显得有一股凛然高洁姿态。

徒文慎听着她口中疏离、瞅着她眉间隐忍,言语间不由得带上些哀求,却舍不得松开掌中盈盈皓腕:“清屏,你何苦这般与我疏远?当年彩衣巷后,你襄助于我,而后竹林中谈心说话,竟是全做不曾发生过么?”

清屏挣扎了两下,闻言,停了下来,良久之后,她侧首深深地望了徒文慎一眼,幽幽叹息道:“你又何须拿话来诳我?!却莫不是看我身世沦落,疑猜我不知晓太子与太子妃鹣鲽情深么?”此言一出,她潸然泪下,扭过脸去不再看他:“当年在彩衣巷后,若非与你一番交谈,我也不至于耽搁了回家的时候,结果被发卖到那等肮脏地方;即便是与父母一同死在流放的路上,也好过这般日日陪笑,不知哪一日便失了清白!”

听了这一席话,回忆起手下打探来的情况,徒文慎竟是痴了,紧紧地将清屏拥在怀中。昔年一别,谁想自己心目中的仙子居然受了恁多苦楚磨难,他心中不由得愧疚怜惜俱生,滋味儿复杂得很。

哽咽着狠狠捶打徒文慎的胸膛,她情难自禁地恸哭:“我好不容易把对你的恋和恨放下了!为何还要纠缠不休?!难不成你竟想叫我进你那太子府、日日瞧着你们夫妻情深举案齐眉么?你自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唔!”

此时的徒文慎心神全放在清屏的身上,哪里容得她说出这种令他怒火高涨的话?两人一番唇舌纠缠,徒文慎看着怀中女子红肿的唇瓣,又是怜爱又是懊悔:“我岂会让你去对着别的女子卑躬屈膝?屏儿,只在这儿,我是夫,你是妻;日后你要为我生一个如你这般美丽的女儿,我们一起把她捧在掌心如珠如宝,好吗?”

清屏泪眼婆娑地抬眼看他,睫毛上扑闪着晶莹泪水,显得楚楚动人惹人怜爱:“你明明知晓我舍不得你,却还……还说这些话来勾我!你、你不想叫我受委屈,难道我便愿意叫你声名受累么?”趁着徒文慎一个不提防,她突然将他推开,背对着他声音冷了下去:“太子殿下还请回吧!孤男寡女,于礼数有碍!”

徒文慎低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怀抱,苦笑一声,眼神黯淡:“屏儿,你好好歇着,明日我再来看你!”

敏锐地捕捉着外间的动静,感觉到徒文慎确实已经出了院子,清屏舒了一口气,将洋漆描金小几上的古琴推开,从一旁藕荷色流纹锦缎匣子中翻出一只小小的羊脂玉瓶来,拔下发髻上一枚素净银簪,从瓶内挑出一点儿浅绿色的膏脂来,一瞬间,满室异香浮动。

她小心地将瓶口重新封好,放回匣子内。打着圈儿在掌心将那香膏揉开,轻轻地敷在手上几处被琴弦划出来的红痕上,一股清清凉凉的感觉自指尖传来,清屏有些失神。

“姑娘,您为何不直接应允了他呢?”方才在门口答话的那个小丫鬟捧着温热的巾帕进来,用巾帕将清屏方才敷了药膏的地方松松地包裹起来,皱着眉头,有些不解地问道。

倚着身后高高的秋香色祥云五福引枕,清屏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弧度:“应允?维儿,若是两样东西摆在你面前,一件是随随便便捡来的,是你努力了许久才得到的,你会珍惜哪一个?”

维儿似乎明白了什么,不再多问。

便如清屏所想的那般,徒文慎几乎是日日都会来此坐上一段时间。似乎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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