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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东宫有本难念的经-第24部分

小说: 东宫有本难念的经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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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要去询问,是因为我不相信。而瑾或许能给我线索。”
“啊?可是奴才还是没听明白。”顺喜抬头见淳于翌面色不霁,连忙改口,“奴才这么笨,不明白是正常的。殿下,我们这就走吧?”
“嗯。”
*
淳于文越坐在书桌后面,暗暗观察对面母女俩的反应。
萧天蕴在信上所说的内容,饶是他这个皇帝看了,都有些震惊。可没想到自己的贵妃和公主,倒是十分镇定。
炎如玉沉吟了片刻,柔声说,“臣妾倒是没有什么意见,不过还是要看阿瑾自己的意愿。毕竟婚姻大事,不同于儿戏。事发突然,阿瑾可能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
淳于文越转向淳于瑾,和颜悦色地说道,“瑾儿,你今年年纪也不小了。父皇虽然不舍得你,但是女孩子长大了,总要出嫁。放眼当今中原四国,能够配得上瑾儿的男子,父皇只看得上三个。一个是南越的诚王慕容雅,可惜已经娶妻,另一个是本国的萧沐昀,
可惜身份不够尊贵,这第三个,便是大梁的皇太子萧天蕴。瑾儿对他,其实不陌生吧?”
淳于瑾点了点头,“他少年时曾在我国当过质子,是个相貌和才华都很出众的人。”
淳于文越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哦,看来瑾儿也欣赏他?父皇虽然觉得只有这三人能配得上瑾儿,但还要看瑾儿自己的意思。”
淳于瑾微微俯身,诚恳地说,“父皇,老实说,儿臣并不反对这门亲事。大梁的国力和大佑不相上下,何况由萧天蕴统帅的飞鹰骑,已经对我国的北方边境造成了相当大的威胁。若儿臣能够跟大梁的皇太子成婚,既能解决两国多年来的争端,又能把大梁的御马术引进我国。”
听到“御马术”三个字,淳于文越的双眸一亮,拍掌道,“好!不愧是朕的好女儿!朕这就修书一封,邀请皇太子来我国做客。这样一来,不仅亓媛的事情得到解决,还能重修与大梁的关系,一举两得啊。哈哈哈。”
淳于瑾低声附和,“只要父皇高兴就好。”
从上书房出来,炎如玉叫宫人远远跟着,自己则拉住淳于瑾的手,试探地问,“阿瑾,你这么痛快地就答应了你父皇,那萧沐昀可怎么办?”
淳于瑾轻轻一笑,美丽堪比昙花一现,“母亲不是一直就不同意我们俩在一起吗?如此一来,不是刚好遂了您的心愿。”
炎如玉皱眉,轻捏了一下淳于瑾的手,“没良心的丫头,我还不是为了你好?那萧沐昀不过是个区区的吏部侍郎,能给你大佑的皇位?能给你至高无上的权利和无法想象的荣华富贵?你就甘心做一个外命妇?”
淳于瑾挽起裙上的珍珠玉带,仔细摩挲着,“若拥有一颗明珠,何必再稀罕别的俗物?母亲怎么知道我不愿?您不过是不想做那有名无实的太妃,才逼着女儿当皇帝吧。”
炎如玉停下脚步,忽然冷笑了两声,“你为什么就不能争这皇位?你有我,你有庞大的炎氏家族做后盾,比那什么都没有的太子,好太多了。我们原本最缺的就是兵力,但你若跟萧天蕴成婚,那飞鹰骑便能为我们所用。到时候,荀家,月山家,都构不成威胁了。淳于翌就得乖乖地把皇帝的宝座让出来!我就是太后!”
淳于瑾看着眼前的亲生母亲,忽然觉得周身冰冷,好像刚刚过去的寒冬,又折返回来。她真的有比淳于翌好吗?至少皇后是带着对儿子的爱离开人间的。皇后死去的那个晚上,她
就趴在窗台外面。她亲眼看到皇后望着淳于翌的眼神,那般疼惜,那般不舍,那样温柔。而自己的生身母亲,明明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她却感受不到任何一丝的温暖。她在母亲眼里,不过是一个工具,是讨好父皇的一个筹码。
她事事好强,想要当皇帝,不过是为了让母亲觉得她有别的存在价值。
懂事之后的淳于瑾,一直有一个念头。只有让母亲当上太后,母亲望着自己的眼里,才会有一丝温度吧?
母女俩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不知不觉就到了娥皇宫。宫门外站着一个颀长的身影,正悠闲地望着高墙之外的天空,神态柔和,闲适得如同掠过凡尘的天上人。
炎如玉看了淳于瑾一眼,近前对着那人唤道,“太子?”
淳于翌收回放远的目光,倏然一笑,“贵妃娘娘,儿臣给您请安。”说着,又向炎如玉身后的淳于瑾打了声招呼,“上次向你借的棋谱,你忘记给我了。”
淳于瑾稍稍一琢磨,便知道淳于翌有话要单独对她说,“你待会来我房中拿吧。”
炎如玉顺势说道,“本宫约了空禅法师学法,就不招待太子了。太子在娥皇宫请随意,不用客气。”
“谢娘娘。”
*
淳于瑾的住处,是娥皇宫中相对僻静的一处别苑。皇帝本来想为她另行安排一座宫殿,但她以自小在娥皇宫中住惯了为由,谢绝了皇帝的好意。
进入别苑的拱门上挂着一个有些年月的木质牌匾。上面的字有些残破,早就已经无法辨认。穿过拱门,是一条横在湖面的走廊,湖中漂浮着密密麻麻的荷叶。每逢盛夏,整个皇宫,就数这里的荷花开得最为热闹。
沿着走廊走到尽头,能看到一座四角的阁楼,这便是淳于瑾的住处。
淳于翌坐在二楼的窗边,忍不住称赞道,“瑾,你这里可是个好地方。视野广阔,御花园的美景也尽收眼底。”
淳于瑾命宫女端来茶,淡淡笑道,“风景是好,所以舍不得挪窝。”
淳于翌接过茶,饮了一口,开门见山地说,“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杏儿的宫女?”
淳于瑾毫不迟疑地说,“认识。”
淳于翌举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似笑非笑地说,“你千万别告诉我,为了对付李绣宁,你竟然指使一个笨手笨脚的丫环到鸣
泉宫来监视我?瑾,这不是你干出来的事。”
淳于瑾在他身边坐下来,用手支着下巴,“别以为自己很了解我。”
“你没有理由对付李绣宁,她对于你来说,没有任何的威胁。我倒宁愿相信是徐又菱做的。”淳于翌斟酌了一下,补充道,“若说你乐见这个结果,在整件事中推波助澜,倒还有点可信度。”
淳于瑾捏起耳畔的一缕头发,目光投向窗外,“什么都被你猜到,无趣透了。”
“因为我们到目前为止,还算能够和平相处。”
“你至今仍然坚信,我们两个之间,只能活一个吗?就算是我当了皇帝,你也未必会死。”
淳于翌旋转着手中的茶杯,像在仔细观察釉色,“很多事,并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瑾,若是我当皇帝,你会有活命的机会。但若是你当皇帝,我只有死。为了好好地活着,我输不起。”
“那我不得不提醒你,你的赢面越来越小了。萧天蕴向父皇提出联姻,我答应了。”
淳于翌的身形一顿,转过头,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女子,“你答应了?你想过萧沐昀的感受吗?他那么努力,那么不顾一切,不过是为了奔向路尽头的你!而你,怎么能就这样转身走开?!”
淳于瑾站起来往前走,裙摆像是一颗快速划过天空的流星,“没有人逼他走那条路。我也从来没有说过,会永远站在尽头等他。爱情,不过就是可以在权利面前牺牲的祭品。慕容雅和李绣宁,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这世界上,没有什么牢不可破的誓言,不用等到约定的沧海桑田,便已经物是人非了。”
淳于翌看着那个美丽仿佛被上天精雕细琢过的身影,心有戚戚。
“我再帮你一次吧,作为你如此相信我的回报。”淳于瑾停顿了一下,把一封信抛过去给淳于翌,“还有,下次请看好你的太子妃。毕竟真的御马术和你自编自排的那处闹剧,有着天壤之别。只有旁人有心,一下子就能看出破绽。萧天蕴要来大佑了,被他知道我国有人会御马术,你的太子妃就危险了。”
淳于翌勾了勾嘴角,“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良了?你应该巴不得我忙得团团转,或者直接把我从东宫赶出来才对。”
“不巧,我对东宫的位置没兴趣。”淳于瑾摆了摆手,“不送。”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可能会不更哦!!!
只是可能。昂。


☆、第三十一本经

用过晚膳,淳于翌兜兜转转,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到了瑶华宫的前面。他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被下了什么咒,这辈子才会被这个叫荀香的女人吃得死死的。
顺喜早就知道淳于翌最后还是要逛到瑶华宫了。以前还有个流霞宫,还有朵解语花,如今这解语花身陷囹圄,恐怕太子再无处可去了。
淳于翌见宫门口既无守卫,也无宫女,跟平日里完全不一样,便好奇地近前。
宫门是虚掩着的,里面灯火通明。只见一众宫女,内侍,侍卫,有的席地而坐,有的贴在墙上,全都在奋笔疾书。而荀香则在大殿上四处走动,一会儿把一个瞌睡的宫女摇醒,一会儿在昏昏欲睡的内侍耳边吼一声。她洋洋自得地插着腰,娓娓说道,“我也是为你们好。你们也许久没有学习宫规了,就当是复习了一遍嘛。而且这么多人一起抄,也不觉得辛苦了,对不对?”
一个宫女耷拉着脑袋说,“娘娘,奴婢根本不识字啊……”
荀香连忙走到那个宫女身边,按住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好姐姐,不识字真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你刚好借这次抄写宫规,识得几个字。以后看看小书,绝对不是问题。就连写家书,都不用找人代笔了,还能省一笔银子呢!”
那宫女半信半疑,“抄宫规就能识字了?”
荀香拍着胸脯保证,“我也一天学堂都没上过,我爹请来的教书先生都被我吓跑了,你看我,不是照样能读书识字吗?”
站在书桌旁边的绿珠“噗嗤”笑了一声,接触到荀香射过来的眼刀,立刻又摆出了一本正经的脸。倒是珊瑚,早就已经笑得趴在桌子上,不小心被墨汁一沾,瞬间成了一张大花脸。
荀香看见了,哈哈大笑,殿上的众人,也纷纷笑得前仰后合。
宫外头一片静寂,还有几许料峭未去的夜风。今夜天气不济,黑云压着天幕,没有星月,自然就没有光。瑶华宫里头却是一派热闹和煦的景象,人与人之间的身份,地位,似乎全都没有了。
淳于翌的嘴角微微扬起,心中忽然有了些暖意。孔圣人曾说,有教无类。大佑的制度,尚不能做到此。自小被长幼有序和尊卑有别教养大的皇亲国戚,公子小姐们,绝不可能与那些在他们眼底低等下贱的奴才混在一起,平起平坐。能做到如斯的上位者,放眼整个皇宫,估计也只有他的太子妃一人了吧。
淳于翌收回
目光,悄悄转身离开。
顺喜不解地追上去,“殿下,既然来了,怎么又走了呢?”
“我一出现,一定会让所有人都不自在。与其如此,倒不如让他们开开心心地继续。这样的情景,在皇宫里,绝对算是奇绝。”淳于翌不由地露出温柔的笑容,“小顺子,你觉不觉得太子妃身上有一种神奇的力量?”
“神奇的力量?”顺喜仔细想了想,俯身道,“恕奴才愚钝。”
“有让人忘记自己是谁的力量。”淳于翌仰头,看了看天空,“父皇曾经说过,一个人的心胸和见识,直接影响他对人对事的态度。以前我见的女子,哪怕才貌双绝如瑾,博学聪敏如宁儿,都会有自己心中计较的利弊得失。而荀香在皇宫这样的地方,依然能毫无顾忌地做着最真实的自己,以诚待人,从不算计。虽然这有些危险,但也恰恰是难能可贵之处。”
顺喜不无感慨地说,“奴才自小跟着殿下,见惯了宫闱里那些肮脏龌龊的事情,本来已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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