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有本难念的经-第3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徐望山立起来,背影好像一下子苍老很多。他两鬓的白发,眼角的皱纹,都证明他已经不再年轻。可他说话的声音仍然十分坚定,“我不会放过他!更不会放过那个让我儿子去送死的荀梦龙!皇帝要拿荀家当东宫的护身符,我偏偏要借这次兵制改革,把军权收回兵部!我要让荀梦龙那个老家伙知道,人一旦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便是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
荀香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得很高。她浑身酸疼,好像第一次行军打仗之时,坐在马背上颠簸了一天一样的感觉。
身旁的枕头已经全无热度,淳于翌应该是早早就醒了。
荀香挣扎着要爬起来,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的痕迹,像一颗颗饱满欲坠的樱桃。她的脸霎时变得比那樱桃还要红,想起昨天晚上炙热抵死的缠绵,总觉得脸要滴出血来。
她把自己,完完全全地交给那个人了。
“小姐,您醒了吗?”绿珠在门外问道。
荀香连忙用被子裹住自己的身体,支支吾吾地应道,“进,进来!”
绿珠端着水进来,看到荀香的窘态,忍不住笑话她,“小姐,昨夜睡得可好?”
荀香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在冒烟了。
“说来也奇怪,太子一大早起来,就去厨房烧了一大桶的水。他是用来干什么的呢?”
荀香下意识地摇头,忽然觉得身上干净清爽,一点儿也没有昨夜欢爱之后的气味,狠不得立刻挖个地
洞钻进去。他,他不会趁她睡着的时候,帮她把身子给擦了一遍吧?!那,那不是什么都被看光了?!
绿珠看到荀香的反应,脸上的笑意更深,也不再打趣她,“小姐快梳洗一下,起来吃饭了。今天是个顶好的天气呢。顺喜公公已经准备就绪,我们随时可以回宫了。”
荀香在绿珠的帮助下,换好了衣服,梳好了发髻。等她推门从房中走出去的时候,恰好看到淳于翌和荀梦龙从走廊那头走过来。荀香鬼使神差般地奔回房间,“碰”地一声关上门,只觉得心跳快得都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淳于翌和荀梦龙走到房前,看到大门紧闭,一时有些疑惑。荀梦龙问绿珠,“小姐还没起床吗?”
绿珠忍不住捂着嘴笑,“起床是起床了。不过,不知道刚才看见谁了,又躲到房中去了。”
荀梦龙和绿珠不约而同地看向淳于翌,淳于翌一怔,心中已经了然。自己有这么吓人么?随即上前敲了敲门,唤道,“香儿,开门。”
“我不要!你先去别的地方,我再出来。”
“别闹。”淳于翌贴在门上,低声道,“再不听话,就罚你默写了。”
这招果然奏效,荀香“刷”地一下拉开门,气势汹汹地说,“就知道默写!把孔子孟子都默写下来,就能变成大家闺秀,就能出口成章了吗!简直是岂有此理!”
荀梦龙摸了摸胡子,点头微笑,“嗯,有进步。看来默写果然有用。”
“老爹!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荀香气得直跺脚。
荀梦龙敛起笑意,“亲生的也好,捡来的也罢,用过早膳,都要速速回宫。在宫外耽搁了一夜,皇上该担心了。”
“嗯,知道了,我们这就去吃饭。”荀香很自然地挽着淳于翌的手臂,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绿珠要开口劝说,却看见淳于翌在身后做了个阻止的手势,干脆也就作罢。寻常的夫妻表示亲昵的动作,若是放在宫中,想必要被指摘为有失威仪吧?但既然太子殿下首肯,她有什么理由扫小姐的兴呢?
荀香的胃口很好,好到三个包子,一个鸡蛋,一碗粥,一叠咸菜喝下肚,她还对淳于翌碗里的饺子虎视眈眈。
淳于翌低声说,“再吃小心发胖。”
“宫里的御厨成天都变不出什么新花样,哪有我娘亲手准备的早饭好吃。”
“将军夫人贤良淑德,不像某些人,笨手笨脚的,连女工都不会。不止女工,琴棋书画,样样不精。真是叫人头疼。”
荀香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踩了一下淳于翌的脚。淳于翌差点被噎住,咳嗽了两声。
“你准备谋杀亲夫么?”
“放心,我会殉情的。”
“……”
打打闹闹地吃过早饭,淳于翌和荀香不得不回宫了。荀梦龙和于氏一直把他们送到门口,直到轿子消失在长路的尽头。
荀梦龙回过头对于氏说,“准备一下,我要进宫。”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我一旦鸡血了,都是信息量很巨大。有木有。
☆、第四十二本经
回到宫中;刚刚下了轿子,等候多时的黄一全便迎上来,“太子殿下,皇上吩咐您回宫之后去上书房一趟。”
荀香下意识地抓住淳于翌的手,淳于翌回头轻轻笑了一下,用口型说;没事。
荀香虽然觉得皇帝老头叫太子去,肯定没什么好事;无奈自己人微言轻,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太子被黄一全带走。她只得和剩下的人返回东宫;沿途总是见到三三两两的宫女凑在一起,用异样的目光看向这边。
“绿珠,你去抓一个人过来问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绿珠领命离开,不过一会儿,就带了一个宫女回来。那宫女见到荀香有些害怕,战战兢兢的。
“我问你,宫里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又凑在一起议论什么?”
“回太子妃的话。宫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奴婢们凑在一起,只是像平日一样聊聊天。”
荀香眯了眯眼睛,忽然呵斥道,“好大的胆子!敢在我面前说谎,活腻了吗?!”
那宫女吓得立刻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太子妃饶命!”
“还不说!”
“是!”宫女的双手紧紧地抓着裙摆,一口气说道,“昨日,昨日夜里,西凉的三皇子李绥好像看中了东宫一个叫珊瑚的宫女,强行把她带走了。李良娣去娥皇宫跪求贵妃娘娘做主,贵妃娘娘并没有理她。李良娣跪在雨里一夜,无人理会,今天早上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晕死过去了。”
荀香边听边把手握成拳,周身升腾起浓浓的杀气。绿珠则是用手捂着嘴,喃喃自问,“怎么会……怎么会?”
“岂有此理,李绥这个王八蛋!!”荀香低头,抓住宫女的衣领,厉声问道,“李绥住在哪里?”
宫女被吓住,颤抖地指着皇宫西面,“好像是安平宫……”
荀香二话不说地往安平宫冲去,绿珠这才反应过来,跟在后面追,“小姐,你不要冲动!小姐!”
荀香对西凉三个皇子的臭名早已经是如雷贯耳。她在战场上和老大老二都交过手,并且打了胜仗,唯独对老三李绥,从来都没有办法赢。因为李绥天生蛮力,武艺高强,荀香占不到半分的便宜,反而有些怕他。因为怕他,所以上次在宫中见到,便落荒而逃,没有注意那个色中饿鬼对宫女的垂涎三尺,更没有叮嘱东宫的人多加防范。她身为太子妃,本该协助太子保护东宫众人,却让这个混蛋把珊瑚抓走了。
想到在西凉曾经听说过的那些骇人听闻的传言,内心就忍不住恐惧。可只要一想到珊瑚在这个人的魔爪之下会受到怎样的虐待,脚下便不敢有片刻的停留。
安平宫在皇宫的僻静处,本来就用于接待一些上宾,所以禁军
也不敢巡逻此处。
荀香赶到的时候,看到几个西凉人抬着一个草席出来,好像准备扔上板车。她看到从草席中垂下一只满是伤痕的手,一看就属于女子。荀香顾不得许多,冲上前去,一把推开那些西凉人,草席掉落在地,露出里面的人。
“珊瑚!”荀香把珊瑚抱起来,发现她面色苍白,嘴唇发紫,浑身冰凉。在沙场上见惯了生死,一眼就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但她仍是把手探到珊瑚的鼻子底下,直到确定那里不会在吐露任何的气息。美好的少女,总是笑得甜美可爱,跟在那个如兰花一样的女子身边,犹如芊芊绿叶。
可一夜之间,变成了一缕芳魂。
荀香把珊瑚慢慢地放在草席上,见她松开的领口,有很明显的伤痕,显然是上吊而死。女子会寻死,大多是因为清白受到了玷污。而落在李绥那样的人手里,更不是普通的人能够承受。荀香愤怒地看向那几个西凉人,用西凉话恶狠狠地骂了一句畜生。这在西凉是最侮辱人的语言,几个西凉人摩拳擦掌,纷纷上前想要治住荀香。
“你奶奶我今天就替天行道!”荀香拿起放在一旁的扫把,深呼吸了一口气,刷地一声摆好了架势。
站在对面的几个西两人俱是一愣,其中一个转身跑进宫里去了。
荀香挥舞扫把,直劈向西凉人,口中喊道,“看我荀家枪!”
曾经以为,十数年属于敦煌和沙场的时光,已经随着那把被她尘封于将军府地窖的红缨枪,沉入地下。曾经以为,皇宫只是个巨大的牢笼,在这个牢笼里,她没有马,没有翅膀,没有欢乐和悲伤。
她再不是那个能在战场上呼风唤雨的二蛮子。再也不能跟弟兄们大碗大碗地喝酒,大口大口地吃肉。她记得离开敦煌的时候,军营里站着黑压压的人,那一张张黝黑质朴的脸上,满是泪水。
她答应过老爹,藏了红缨枪,换回女装,好好地做一个太子妃。就算这辈子幸福不能美满,也不要因为她辱了荀家军的威名。可她的手,此刻若不能握抢,若不能痛打这些草菅人命的混蛋,她会觉得侮辱了曾经穿在身上的那一套军装。
随后赶来的绿珠和东宫的内侍宫女,全都傻了眼,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副匪夷所思的情景。
太子妃挥舞着扫把,有模有样,把那几个人高马大的西凉人,揍得嗷嗷乱叫。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宫中对这几个跋扈的西两人早就看不过眼,但碍于他们上宾的身份,人人敢怒而不敢言。如今看到荀香教训他们,无不拍手称快,有的还加油鼓劲起来。
一时之间,人潮涌动,荀香却丝毫未觉。
直到一个身影从天而降,猛地抓住
了她的扫把,喝一声,“二蛮子,你好大的胆子!手下败将,居然还敢在我的门口撒野!”
荀香用力,却不能将扫把从李绥的手里抢回来,只能指着地上的珊瑚说,“你必须给我个交代!”
李绥用轻蔑的眼神,看了眼地上,仿佛那只是花花草草一样,“说实话,老子不喜欢处子,而且还哭哭啼啼的,见她模样还算不错,就赏给了几个手下玩玩。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谁知道她上吊自杀,这能怪的了谁?何况,不过是一个卑贱的下人,有必要把事情闹大?”
“你就是个畜牲!”荀香骂了一句,指着脚下的土地,“这里是大佑的地盘,你以为这是你西凉国吗?宫女也是人,也是一条人命,更何况她是我东宫的人!你凭什么把她带走?凭什么把她赏给你的手下?你根本就没把我跟太子放在眼里,你这是在向大佑的东宫挑战!”
李绥听了,冷笑出声,伸手用力地推了一下荀香的肩膀,“喂,别以为当了什么太子妃,就可以对老子大呼小叫的。你最好别忘了,跟老子交手的几次,你一次都没赢过。手下败将!”
荀香双手紧紧握住拳头,盯着李绥的眼睛,“我再跟你比一次!如果这次我赢了,你是不是给她磕头认错!”
“给一个死人磕头认错?”李绥傲慢地说,“二蛮子,我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你除了那套枪法马马虎虎以外,还有什么本事?好,我就陪你玩玩!如果你赢了,就照你所说,但如果你输了呢?从爷爷□爬过去,学两声狗叫,怎么样?”说着,还张开腿,挑衅地看着荀香。
绿珠连忙跑上前来,拉住荀香,“小姐,您千万不要冲动。这不是在敦煌,这是在皇宫。对面的这个也不是战场上的对手,是大佑的上宾。您……”
荀香低着头,紧紧地按住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