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有本难念的经-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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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刚才说什么了?”
“……”
她们回到东宫,早已等在花园里头的顺喜和李绣宁都面露喜色。顺喜更是高兴地跳了起来,“娘娘,您没事了吗?”
荀香点了点头,“没事,就被罚去白马寺当一个月尼姑。”
李绣宁掩嘴笑道,“什么尼姑。吃斋念佛而已,不用削头发。这样也好,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单枪匹马地去找人报仇。”
“绣宁,我还没说你呢。”荀香把手搭在李绣宁的肩膀上,“你是准备以后亲自沐浴吃饭更衣,不需要人伺候了吗?小顺子说给你又挑了几个宫女,你一个都不满意。”
李绣宁的目光暗了暗,“很多年的习惯,不是轻易间就能改掉的。何况贴身宫女必须是亲信,宫里的那些,背景都不干净,哪能轻信?我已经拜托我爹从宫外选一个,就是炎贵妃那边……”
“我找她说吧!”
李绣宁忙拉住荀香,“别去,我不想你又有什么危险。若是实在不行,宫内的也可以将就。”
荀香按住李绣宁的手,忍不住笑道,“绣宁,我只是去娥皇宫打一声招呼,你不要这么紧张好不好?炎贵妃又不是老虎。”
李绣宁叹了口气,“人面兽心才可怕。”
“嗯,我会小心的,这次吃的亏已经够大了,我不会再那么傻。你回流霞宫等我的消息吧。”
回到瑶华宫,荀香让绿珠去收拾行囊,自己则暗自乔装了一番,扮作宫女的模样,本是不想让那些宫女内侍跟着自己,方便行动。她要去娥皇宫找炎贵妃,来一次女人和女人间的对话。
她本来想像往常一样抄小路,却在经过御花园的一道假山时,听见假山背后有人说话。
她一时好奇,绕过假山,看见被假山环绕的一方空地里,淳于翌和炎如玉正相对而立。
炎如玉仍然是一派雍容大度的模样,“太子来找本宫,究竟所谓何事?”
“明人不说暗话,本太子也没时间跟你演戏。绣宁一事,你是有心或是无意,本太子已经不想追究。但今日在朝堂上,有几个人是你嘱意,又有几个为你炎氏效忠,我可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娘娘很想本太子被赶出东宫,是吧?”
炎如玉双目一眯,“这就是太子你跟本宫说话的态度吗?”
“你虽奉父皇之名掌管后宫,太子妃的地位却在你之上。荀香心思单纯,又初入宫廷,平日里对你尊敬有加,我也没有异议。而且你是长辈,管教儿媳妇,也无可厚非。但你最好别忘记了,你只是妾,她是正妻,大佑王朝除了我母后,哪个女人都动不了我的太子妃!”
炎如玉单手握拳,眼睛直直地盯着淳于翌。他说到她心中的痛处了。
“你平日里……都是装的?你就不怕我告诉你父皇?”
“你尽管告诉父皇。凭我对父皇的了解,他只会觉得你是气量小,多猜疑,不会相信你。”淳于翌无所谓地笑了笑,“我之所以装傻,无非是因为你的手伸得太长。如今时机已经成熟,我已无不畏惧。今后,你也别在我眼前演那些所谓神情的戏码,看了就叫人恶心。我东宫的人,你以后也少惹,否则你给我一分难堪,我必还以十分颜色!”
炎如玉愤而转身,似乎已经不打算再继续这次的谈话。
“顺便告诉你一声,过几日我会让人带一个叫半月的宫女进宫。”
炎如玉走了以后,淳于翌走到荀香躲藏的假山旁边,“出来!”
荀香笑嘻嘻地从假山后面出来,“你怎么也在这里啊?”
“还敢问?”淳于翌挑了挑眉毛,“躲在这里多久了?为什么穿成这个样子?”
“嘿嘿,我本来要去娥皇宫,找炎贵妃单独聊聊。不过你好像把我想说的都跟她说了,所以我就不用去了。你刚才说炎贵妃的话,真是痛快!”荀香亲昵地挽住淳于翌的胳膊,“太子,你要带什么人入宫啊?”
“伺候宁儿的,叫半月。”
“可我怎么觉得我在哪儿听过这个人的名字呢?半月?半月……”
淳于翌按了一下荀香的头,“你还有空关心这个?你是不是更应该关心一下白马寺在哪里,厢房舒适不舒适,饭菜好吃不好吃?”
“喂,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呀!”
作者有话要说:我总算是更上了。。。这个就算给每章都留言的几个好孩子的福利吧。
晚安。
☆、第五十一本经
白马寺在凤都城外十里的香山之上;是一座自大佑开国时期便兴造的大型寺院,一年四季都香火旺盛。据说从前在寺院里面解签的老头,因此发迹,在凤都郊外购置了农庄,富甲一方。人们都说,白马寺的香油钱一点儿也不比每年全国的税收逊色。
现任主持空禅被皇帝钦点为国师;是大佑迄今为止唯一的一个能够自由出入皇宫的和尚。白马寺因此被称为国寺,傲视四方的寺院;更加吸引香客。
荀香依照圣旨,轻车简从;来到香山脚底下。
她从马车中钻出来,抬头看了一眼山上的寺院,忍不住“哇”了一声。漫山青翠;怪石嶙峋。云雾之中的山寺,庄严肃穆,仿佛天上宫阙。山道上,遍布密密麻麻的黑点,正在缓慢地向上移动。
半山腰有一处烟雾极盛,荀香手指着那处问绿珠,“那里着火了吗?”
绿珠噗嗤一声笑出来,“小姐,那是半山腰供的山神庙里的香火。”
“哇,这么大的烟,得有多少的香火啊?”
“小姐有所不知,这里的香火和正殿前的香火比起来,不值一提。”
“快快,我们上去看看。”荀香抓着绿珠就要往上跑,面前突兀地横出一只手臂来,接着是罗永忠的声音,“太子妃,请从小路上山。”
“为什么好好的大路不走?”
“太子特意交代,人多路窄,容易有意外。还是走寺僧专用的小路比较安全。”
荀香心中虽不满,但知道罗永忠跟顺喜一样,是淳于翌最忠实的心腹。她只要稍稍表现出一点点的不顺从,打她小报告的文书一定会飞奔去承乾宫。
昨夜,淳于翌特意来瑶华宫列了三个大项八个小点总共二十四条规矩,要她务必牢记,不要有损天威。她自然是听得昏昏欲睡,其结果就是被太子殿下用极其惨无人道的手段,强迫记忆了。
她还记得昨夜睡梦之中,那二十四条规矩变成了二十四个小人,追着她一路翻山越岭地到了敦煌,最后她忍无可忍地用长枪把它们都给解决了。
天亮的时候,她被绿珠强行从被窝里面拖了出来,浑身酸疼,张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第一条,不得躲懒耍滑,每日卯时起……”
那时,床上传来了一个低低的笑声,她惊得一下子清醒了。
“你,没走?”
床上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嗯,睡得很香,不知不觉地就到了这个时辰。”
荀香咬牙切齿,“被你害得我差点误了时辰!违抗圣旨要被砍头的!”
男人撩开帘帐,露出一个迷倒终生的微笑,“有人不是抱怨一个月吃不了肉么。索性一次性吃个够,省得如此恋恋不舍。爱妻,昨夜滋味
如何?”
荀香握紧拳头,目露凶光,“太子殿下,你当绿珠是空气吗!”
绿珠连忙说,“小姐放心,奴婢什么都没有听见。殿下,您可以继续。”
“继续个头啊!”荀香暴跳如雷。
某人却哈哈大笑了起来,心情像是很好。
当上山的时候,绿珠同样提到,“小姐,奴婢觉得今天殿下的心情好像很好。”时,荀香腾地烧起了满腔的怒火。
他心情能不好吗他?昨夜把她变着法地折腾了个半死,还软磨硬泡地要她背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她今天早上起身的时候,就像被马拖着跑了十几里,快散架了!!
因为是被罚,照例不能有太多的随从和行李。但……荀香望了一眼下面的山道,看见几个禁军在吃力地搬几个大箱子。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太子这是做好她长期呆在这个寺院的准备了么……
古寺苍松,古老的钟声响彻整个山头。倦鸟知返,轻云出岫。
空禅帅僧众在寺门前迎接,进香的香客则全被拦在山门前。
荀香学着空禅的模样,立掌言道,“空禅大师,此次我替父皇来寺中祈福,去太子妃之尊,众师父要视我为寺中的俗家弟子。您佛法精深,善言德行。我所行有不善之处,还望海涵。”
绿珠闻言一愣,随即想到这必是昨夜“特殊”教导的结果,不由得一笑。
空禅颇为慈眉善目,俯身道,“太子妃有礼了。贫僧及寺中僧众不敢谈佛法精深,只是略有修为而已,更不敢视太子妃为俗家弟子,这于理不合。但贫僧定当尽力为太子妃传道解惑,请您安心住下。”
荀香等人跟着空禅进入白马寺,听空禅介绍了三处正殿,钟楼,厨房和厢房。荀香所住的厢房独门独院,环境很是清幽,布置得也与一般寺中的不同,倒像是客栈里的天字号房间一样。
荀香忍不住问,“大师,白马寺也做生意吗?”
空禅微笑地看着荀香,“太子妃此言何意?”
“嘿嘿,我的意思是这么好的房间,不像建在寺里的。”
空禅心领神会,“因平日里常有贵人到寺中小住,顺道与贫僧谈论佛法。寺中为了众僧的修行,厢房多布置简陋,怕慢待了贵客,所以特意辟出了这样的一处院落。太子妃不嫌弃就好。”
“不嫌弃,不嫌弃,谢谢大师了。”
空禅颔首道,“那贫僧便不打扰您休息了。明日大雄宝殿见。”
“好,您请!”
*
荀香坐在房间里发呆,绿珠忙着收拾行李,罗永忠则命令禁军把东西搬进搬出。
“绿珠,你说空禅口中的贵客是谁呢?”
绿珠一边整理床铺一边说,“贵
客只是泛指,并不一定是一个人。空禅大师的名声远近遐迩,不止是大佑的人会来请教一二吧。也许南越,大梁,甚至中原以外的国家,也会慕名而来。”
“哦。”荀香点了点头,随手打开脚边的一个箱子,大叫了一声。
绿珠连忙走过来,“小姐,怎么了?”
“你看看,《论语》《孟子》《大学》《中庸》,《诗经》《尚书》《礼记》《周易》《春秋》,四书五经全齐了!臭太子连我当尼姑都不放过我!”
绿珠也忍不住笑,“太子这是用心良苦。就说刚才小姐在空禅大师面前说的那几句话,真有大家闺秀之风呢。”
“谁愿意当谁当,反正我不是。”
“小姐将来还要母仪天下的。”
“活不活得到那时候还另说呢。”
“小姐!”
“好好好,反正你们就是不爱听实话。”
绿珠无奈地摇了摇头,把书拿出来,一本本地放入书架,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收拾停当,罗永忠便率禁军告辞离开,只留下几个人在寺中护卫。本来在寺中修行是不需要护卫的,这几个人与其说是护卫,不如说是太子的眼睛。
其实绿珠也不用跟来清修,但她坚持要跟着荀香,所以淳于翌只得又偷偷地徇私了一回。
俗话说山中一日,人间百年。虽然着实有些夸张,但每日吃斋念佛,诵经打坐,如此不过三日,荀香已经觉得像一生那么漫长了。
初到白马寺的新鲜好奇,全都化成了浓浓的哀愁。她每日坐在大雄宝殿里有口无心地诵经,跟佛祖两个大眼瞪小眼,快把他头上有几个卷卷都数出来了。
等到早课结束,便是打扫。寺中的僧侣碍于她的身份,不敢派太重的活儿给她,只是拿个扫帚让她打扫庭院。可纵使是这样,她也已经心生厌倦,恨不得把扫帚一摔,下山离去。
绿珠本来要帮忙打扫,可是每日都有两个禁军拿着小本本在旁边记录,荀香怕被打小报告,更怕被淳于翌“收拾”,所以仍旧坚持着。
这一日午后,荀香正在打扫庭院,听正走过身旁的两个小僧在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