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有本难念的经-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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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心苑的管事太监,你上头没告诉你,我是谁吗?!”
管事小太监愣了一下,连忙陪着笑脸,“原来是周公公啊。不好意思,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只不过这两个小宫女嚼舌根,还说大佑皇室的事情,小的就训斥了她们几句。”
“那你还不快走?惹恼了沙将军,小心你的脑袋!”
“是是,小的这就走。”管事小太监正要带着两个宫女离开,忽然听见一个声音说,“等一下!”
小周看见荀香走过来,连忙恭敬地说,“大将军,只是些小事,奴才已经处理了。”
荀香没有理他,径自走到那两个宫女面前,问道,“你们刚才说什么?”
小宫女看着眼前戴面具的人,觉得后背一阵阵发凉,双腿抖得如同筛糠。
“我问你们的话没听见吗!”荀香拔高了声音,小宫女立刻跪在地上,一人一句地说,“大将军饶命啊!”
“奴婢没说什么!”
“奴婢就是说,大佑那边传言什么皇后的灵柩不在皇陵,都被传翻天了!”
“奴婢说根本不可能,就吵起来了……”
小宫女着急解释,七嘴八舌地说,可还没说完,就见眼前的人急急转身,几乎是一脚踹开了天恒宫的门。
在场的众人全都瞠目结舌。这这这……这是皇帝的寝宫吧?!
☆、第八十一本经
萧天蕴在书桌后面抬起头来;只看到一道寒光闪过,而后一把冰冷的剑就已经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他看着眼前狰狞的面具,从容地放下奏折,“拿我教你的君子剑,杀我?”
荀香吼了一声,“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荀香抓着剑;逼到萧天蕴的面前,“大佑传言皇后的灵柩不在皇陵;这个消息是不是你放出去的?我只告诉过你一个人!”
萧天蕴看着透过面具的那双眼睛,内心忽然有丝寒意。他慢慢地站起来;拔下墙上挂着的七星宝剑,“堪”地一声,挥开了荀香的剑;冷冷道,“朕乃一国皇帝,不用事事都向你禀报!”
“这件事与你是不是皇帝无关,这关乎你人格有没有问题!”荀香怒极,挥剑而上,萧天蕴避开,出言制止,“你要干什么?弑君吗?”
“你利用我,把我也当成了棋子,那我还用跟你客气什么!”荀香一剑直刺而来,萧天蕴转身躲开,那剑便插入了书架之上。萧天蕴见荀香来真的,不得不拔出剑来防守。他的君子剑,是当初剑术冠绝大梁的南山真人教的。而她的君子剑是他教的,加上原来荀家枪的底子,如今的荀香已经不可跟四年前的荀香同日而语。他若不拿出全部实力,以这个二蛮子的认真劲,真的会把他斩在刀下。
其间御林军听到打斗声,就在门外询问,“皇上,里面发生了何事?”
萧天蕴一边跟荀香打,一边应道,“没事,我在指导沙将军武功。”
御林军听了之后,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这指导武功用得着在皇帝寝宫吗?看沙将军刚才踹门的架势,可不是去讨教武功的态度呀!但既然皇帝发话了,他们小小的御林军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守在门外。
沈冲当然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能在外面急得团团转。这个天煞的沙无寻,找她来灭火的,结果还跟皇帝打起来了?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唯今之计只能期望这件事情不要传到前朝去,要知道此刻上朝的臣子还没有全散,万一什么三公三师的杀过来,他沈冲可是拦不住的呀!
天恒宫不远处,淳于瑾静静地看着天恒宫附近的情况,把身旁的侍女拉过来耳语了一番。侍女行了个礼就离开了。
而在淳于瑾不远处,黎雅夕和她的侍女也在静静地观察。
黎雅夕的侍女问,“要不,奴婢跟上去看看?”
黎雅夕摆了摆手,“不用去了,我知道她想干什么。可笑,这些日子还真的以为她修身养性了。我们回去吧。”
“就,就这样走了?”
“怎么,难道你想留下来看戏?那你随意,我可没什么兴趣。”
萧天蕴的寝宫里面,打得难分难解。虽然天恒宫很宽敞,但高手过招,免不了满地狼藉。萧天蕴还想着避开一些贵重的瓷器,荀香则完全不管,一副不伤了皇帝誓不罢休的样子。
“小沙,你别再任性了。传到前朝去,大麻烦就要来了!”萧天蕴怒道。
他的话音刚落,门外的沈冲就高声喊道,“哎呀呀,几位老大人怎么来了?!”
萧天蕴心下一惊,停了手中的架势,而荀香虽然想要收回招式,却已经来不及。剑走偏锋,擦着萧天蕴手臂而过,立刻划出了一道很长的血口子。萧天蕴丢了剑,下意识地捂住伤口,眉头轻皱,愤怒的荀香也总算清醒过来,把剑丢在一旁,“皇上,你怎么样?!”
就在这时,门被大力地推开,朝中的几个众臣看到屋中的情景,都露出了十分震惊的表情。而后看到萧天蕴的手臂流血,更是各个呼天抢地地扑进来跪在地上,“皇上,您怎么了?!”
他们围在萧天蕴的身边,硬是把荀香给挤到了一旁。
萧天蕴一边忍着疼,一边镇定地说,“没什么,不小心被剑滑了一下。”
当朝太傅立刻站起身,手指着荀香问,“是不是这个妖物蛊惑圣心,意图弑君!”
“太傅!朕说过了,是朕自己不小心,跟她无关。”
“皇上!”太傅跪在地上磕头,老泪纵横,“你是大梁的皇帝,未来中原的霸主啊!古语有云,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请您开张圣听,以光先帝遗德!”
“开张圣听,以光先帝遗德!”几个老臣都重重地磕了个响头,长跪不起。
萧天蕴为难地看着跪在脚边的重臣。各个都位高权重,德高望重,对他有恩。若是寻常的臣子,他大可以不理,或者要他告老还乡,可这几个哪一个告老还乡,朝廷都必将大乱。他们本来对皇帝的私事不会横加干涉,一定是近来流言四起,在这个节骨眼,又有谁去前朝搬弄是非。但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既保住荀香,又不伤了这些老臣的心。
“老师,你们都先起来。”
“皇上今日若是不给个说法,老臣长跪不起!”
众人异口同声,“长跪不起!”
荀香见萧天蕴左右为难,索性跪在地上,“皇上,您就治臣的罪吧。”
萧天蕴愣了一下,恼火地看着荀香。这个节骨眼了,你还来添乱!地上跪着的臣子步步紧逼,萧天蕴把心一横,走到荀香的身边,一把揭掉她的面具和发带。长发披散,面具后的赫然是一张红颜。
老臣们目瞪口呆,直直地看着荀香,很难把那个战场上的鬼
罗刹,和这么跟柔弱的女子联系在一起。然后萧天蕴把荀香抱在怀里,义正言辞地说,“本来准备晚些告诉你们,但你们既然步步相逼,朕也不能不说实话了。此女是朕拜在南山真人门下学艺时的师妹,南山真人要她助朕攻打天下。朕虽然倾心于她,但也不好违逆南山真人的意思,便把飞鹰骑交给她指挥。练剑是当时在南山真人门下时,每日必修的功课,她绝无伤朕的意思。况且,她是朕的心头所爱,你们要朕惩罚自己心爱的女人?她将会是朕的后宫!”
荀香心中有些佩服萧天蕴。这谎话说的面不红心不跳,而且还有板有眼?!等一下,她什么时候变成他的后宫了?喂喂喂,这跟当初的说法有很大的出入啊,皇上。荀香刚想开口,萧天蕴却在她耳边低声说,“不想死就给我闭嘴!”
荀香还是很爱惜自己的小命的,耸了耸肩,索性装木头配合。
如果是个男的,老学究们能搬出一大通的道理,这样或者那样。但当对方是一个女孩子,并且还是南山真人门下,还以女儿身为大梁立下赫赫战功的时候。他们集体词穷了。
太傅差点就老泪纵横了。多少年了啊,终于亲耳听到皇帝说“心爱的女人”这样正常的字眼。他都几乎要以为皇上是龙阳癖了。否则怎么会成天围着一个将军转来转去?好在苍天有眼,事实证明他还有朝臣的担心是很多余的。
老臣们心满意足地退出了天恒宫。淳于瑾特意派了身边的小宫女去打听消息,得到沙无寻是个女子之后,异常的震惊。
几乎同一个时间,整个大梁皇宫就像刮起一阵旋风一样,迅速传开了这个消息。
如心苑的宫女太监虽然早就知情,都依照皇上的嘱咐,三缄其口。可没想到皇上自己本人把这个大秘密给捅开,导致他们在宫中,实在是很难做人了。
太医来给萧天蕴包扎伤口的时候,俨然已经听到风声。包扎的时候,还偷偷分心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荀香。荀香虽然已经在天恒宫宫女的帮助下重新绾好发,戴好面具,但总觉得太医的目光很诡异。
萧天蕴咳嗽了一声,太医连忙收回目光,不敢再看。
等太医走了以后,荀香看着萧天蕴,露出你打算怎么收场的眼神。
萧天蕴低头看着手臂上的伤口,还有满屋子在默默收拾狼藉的宫女,也不知要说什么。揭露荀香的身份,不仅要担心飞鹰骑哗变,更要担心远在大佑的那个人。那个人从未停止过寻找她。哪怕在地位最不稳,最四面楚歌的时候,也从未放弃。
“小沙。”萧天蕴突然开口。
“干嘛?”莫名其妙用这么认真的口气干什么?
“当朕的妃子吧。”
“你……开什么玩笑……”
萧天蕴看过来,“朕是认真的。”
荀香站起来,差点被椅子碰到,一边笑着说,“今天太晚了,臣先告退。”一边吩咐纷纷停下手中的活,拉长耳朵的宫女,“皇上可能受了点刺激,给他端一碗定神的汤来,别忘了——”话音落,人也迅速地消失在天恒宫。
☆、第八十二本经
天阴沉沉的;像一盆被搅乱的淡色墨汁。早间有些风,仍然刺骨的冷。不过再下几场雨,也许就是春天了。
淳于文越已经有几天没有下床,挣扎着身子动了动,却仍然是无力地躺回床上。他望着明黄的帐顶,觉得脑子里面混沌一片。阴沉的光线让他越发地困乏;下意识地用力叫了一声,“黄一全!”
黄一全弓着腰小跑进来;低头问,“皇上有什么吩咐?”
“炎贵妃呢?她最近怎么不来了!”
“回皇上的话;炎贵妃近来身体不适,正在娥皇宫静养。”
“太子呢!太子怎么也不来!”
黄一全顿了一下,“太子政务缠身;早上来请安的时候,皇上还在熟睡,就没有打扰您。”
淳于文越侧过头来看着黄一全,眼光锐利,“你在撒谎!”
黄一全吓得跪在地上,“奴才不敢!”
“你们以为朕死了吗!你们都以为朕死了吗!”淳于文越猛地做起来,挣扎着要下床。黄一全连忙上前搀扶着他,“皇上,龙体要紧,龙体要紧啊!”
“去!去把太子叫来!”
“皇上别动怒,奴才这就去,这就去!”黄一全一边稳住皇帝,一边叫人进来伺候。他出了宫,一路小跑着到了上朝的地方,远远地张望了几眼,确定还没下朝。他看到顺喜在殿门前走来走去,立刻挥了挥手,招顺喜下来。
顺喜看到黄一全,立刻跑下石阶,巴巴地问,“师父,您怎么来了?”
“小顺子,这早朝什么时候能结束?”
顺喜回头看了一眼,谨慎地说,“够呛,户部尚书曹闫坤大人贪污受贿,里头正要办呢。师父有什么急事?”
“皇上急着见太子……”
“唉,殿下不把曹闫坤给办了,肯定不会分心的。”顺喜挠了挠头,“要不师父在这里等等?我偷偷进去问问。”
“好好,交给你了。”黄一全拍了拍顺喜的肩膀,顺喜又小跑着上石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