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闺中秀-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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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赵青黛的手。
她欺她看不见,竟偷偷沾了药汁,在徐平上身画来画去。最可气的是,徐平竟并未多言。
宦娘一时怔住,竟不知该作何反应才是。她素来相信徐平,甚至始终觉得徐平对自己的执念,远胜自己对他的钟情。然而此时此刻,她怀疑了。
泪意瞬间上涌,但她硬撑着不让眼泪流出,而是抿着唇,一言不发,继续为徐平擦药。赵青黛被她发觉后,似是有些不好意思,静静地起身离去。
待她走后,徐平蓦地抓住了宦娘的手腕,紧紧地扣着,同时俯下头来。宦娘仍怔忡着,本以为他会如往日那般强势地吻住自己,不到将要窒息之时绝不肯放手,然而他并没有,他只是轻轻的一吻,近似敷衍。
待徐平穿好衣衫,起身离去后,宦娘面色低沉,坐在原地。
电光闪念间,这些日子来的许多细节都蓦地涌入脑海。他和自己亲热的次数少了,话也跟着变少了许多他待自己的态度,虽相较身处画中村时温柔了不少,可却也敷衍了许多。她睡梦中数次醒来,他都不曾睡在身边。行路时,有时候她想找他,他也不见人影。
赵青黛……比起自己熟悉的那个青黛妹妹而言,眼下的这个赵青黛也有了不少变化。她从前虽也能说会道,分外娇媚,可现在的她,全然不似一个未满十八的少女……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
这两个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牵扯?
不,不会的。纵然赵青黛果真有意,徐平也不是会轻易上钩的人。她该相信他才是。种种异状,或许有别的原因也说不定。
这般想着,宦娘稍稍镇定了下来,决心找个合适的契机,与徐平好好谈谈。不一会儿,一旁的两个幼子嚎啕大哭起来,却原来是饿了。宦娘连忙抱起二子喂奶,同时左右摇晃着安抚起来。
她自己才堪堪十八岁而已,便是徐平,也不过才二十出头。两个人都不曾带过这么小的孩子,猛一上手,格外生疏,很是辛苦。宦娘初为人母,心情不顺也是自然,徐平举止有异说不定也是因为这个罢。作为妻子,该理解才是。
几人又跋涉了数日,总算是到了即将分道扬镳的时候。宦娘不知为何,心里总是有些不安。
这日她稍稍有些不适,睡得比平常沉了些。昏昏沉沉之间,但觉得体内血液异常激荡,仿佛有什么东西亟待喷涌而出似的,势头分外疯狂。
她疼得蜷缩起身子来,面色苍白如纸,额前布满细汗。睡梦之中,她不断辗转反侧,骤然间,她感觉体内剧痛无比,比起当时产下一对幼子时还要痛上许多,整个人仿佛要被生生撕裂了一般。疼痛从躯体逐渐蔓延至脸上,一双眼如被火焰燎烧一般,刺痛无比。
猛地,她睁开双眼。
天色昏黄,苍穹万丈。枯枝纵横于眼前,间或泻下数点残光。于变乱中幸存下来的鸟儿小心翼翼地躲藏在枯枝之间,偶尔腾起,偶尔停落,枝干一晃一晃的。除了这点响动外,此间竟是寂静无比。
一切都是这样清晰。
宦娘大喜,又集中精力一试,但见一条枝干倏然断落,枝上的鸟儿惊奇而飞——她的置换异能回来了!眼睛也能看见东西了!
双目重获光明的宦娘头一件事便是亲眼去看看自己的一对幼子。两个小儿郎相较刚出生时,已然张开了许多。虽是双胞胎,却并非长得一模一样。老大韦冕像极了父亲徐平,眼眸彻亮通透,睫羽细密纤长,好似是个漂亮的小姑娘似的,只是他总是没什么表情,不常哭闹,也不常嬉笑。老二沈清倒是活泼许多,见着娘亲后便伸出胳膊来,在空中不住挥舞着。沈清皮肤分外白皙娇嫩,眉眼间倒是和宦娘颇为相似。
宦娘定定地看着一对幼子,心绪激荡,喜悦、满足、激动……诸多情绪混杂在一起,令她不由得落下泪来。
徐平不在身边。宦娘望望四周,只见到那江叹甫坐在稍远的地方,把玩着自己那一双斧头。
宦娘忽地心上一动,起了些许玩闹之心来。等会儿徐平回来后,她要先装作仍旧失明,等只有他二人独处时,她再吓他一吓。
不过说起来,徐平与赵青黛都不在……他们去做什么了呢?
、第66章 畸情
第六十六章
等来等去;等了许久;宦娘总算遥遥看见了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因衣衫带血,脏污得不成样子;且还没有可替换的衣服;徐平如今都赤露着坚实上身,腰间配着凛凛长剑,单手拎着打来的兽肉,长发高束,英伟至极。在他的身侧;赵青黛身形稍显娇俏;与徐平有说有笑的,态度煞是亲热;手里也提着些猎物。
宦娘微微眯了眯眼,但见这个赵青黛竟比灾变前还要艳丽不少。分明五官没多大变化,可整个人的气质都一样了,既有少女专有的清新可爱,眼角眉梢偏还带着诱人的媚意。说笑之时,她还时不时拿手去拉徐平胳膊,摸他赤露在外的上身,甚至还去轻轻触碰他的手。
宦娘几乎要咬碎银牙——徐平是她的男人,哪里容得别人染指!
可她到底还是按捺住了复杂心绪,平静地坐在原地,佯装出双眼无神的样子,可却又时不时地去瞟那二人。徐平神情淡漠,无甚反应,甚至还有些不大耐烦,然而他却也没有表现出抵触的态度,当真奇怪。
两人归来之后,赵青黛不知宦娘已经能看见东西,还轻轻碰着徐平的上身,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同时对宦娘说道:“宦姐姐,外头风凉,你可得小心才是。今天我和徐大哥一同去附近打了些猎物,都是徐大哥出力,我不过是帮着把猎物拿回来而已。宦姐姐,你且等着,一会儿我便将做好的吃食给你和小家伙们送过去。”
顿了顿,她好似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眸中闪过一丝怅然,道:“再苦再难,都不能苦了孩子。”
宦娘面无表情,静静地点了点头。
她很想立时出手,教训下这个与从前大为不同的闺中密友。然而这种事情,还是要看男人的态度。若是徐平的心里向着她,她再怎么教训也是无济于事,不过是让自己的脸上更难看罢了。
等到徐平与她独处时,她悄然走到正在逗弄幼子的徐平身边,稍稍犹疑,随即启口道:“你近来似是与青黛关系很不错。”
徐平闻言,转头看向她,并未多言,只是握住了她的手,用力地紧了一紧。
小手被那温暖的大手包裹着,再看向徐平包含情意的深邃眼眸,宦娘无奈地叹了口气,真是被这个男人降住了。一见了他,多少怀疑,多少酸涩,都尽化为了乌有。满心满意只有两个字——信他。
她忽地凑到他怀里去,委屈道:“你又在故弄些什么玄虚?也不跟我透个风声。”
徐平闻言,心上一震,微微眯起眸来,抬起她的脸细细察看,旋即勾唇,道:“宦妹可是眼睛好了?异能也回来了?”
宦娘点了点头。
徐平慰然一笑,好似有些如释重负。他抵着宦娘的额头,沉声细细解释道:“可是我的异能没有了。便是宦妹要离开我,我也不一定能杀了宦妹了。”
宦娘心中一惊,睫羽微颤,抬眼去看他的眼睛。二人额头相抵,唇轻轻摩挲着,徐平的神情很平常,眼神一如往昔的淡漠,唯有在看她和孩子时才带上了些许暖意。
他向来无比强大,所向披靡,什么人事都不放在眼里。这样风神秀异的人物,拥有这样霸道的异能,在旁人眼中看来,竟会觉得合情合理。然而如今,他说,自己没有异能了。
宦娘电光闪念间想到了许多事,随即缓缓启口,低声道:“又是那个‘仙人’搞的鬼,对不对?你之所以和赵青黛那个样子,莫非也与这个有关?”顿了顿,她气恼道,“这个仙人,真是虚伪可笑!他如此玩弄我们,如此折磨我们,到底循了哪门子的天道,真是不可理喻!”
徐平很是平静,但宦娘却为他哭了。泪水簌簌地流淌而下,显然是伤心至极。
徐平侧头,细细地去吻她的两行清泪,低声嚅语道:“宦妹哭起来,还是这般好看。一想到这泪是为了我而流,我更是心上激荡不已。”话及此处,他轻轻点了下她的唇,柔声笑道:“只不过,这泪还是留到该流的时候再流罢。说起来,自从离了那桃源村后,身边一直跟着那两人,哥哥都没能和宦妹好好亲热……”
宦娘被他气笑,“到了这样的关头,你还想着那档子事。”
徐平勾唇,蔑然道:“宦妹这般不相信我?这算什么。便是没有异能又如何,以我徐平的实力,对上三四个异能者也不在话下。我说杀不了宦妹是因为……”他的手轻佻地勾起自家娘子的下巴,“好不容易将青果儿养成了熟透了的蜜桃儿,我可舍不得毁了这样的尤物。”
宦娘羞恼至极,张口咬住他的手指。徐平却似笑非笑地作势戏弄起她来。二人接着缱绻一番,这才说起正事来。
徐平拉她在怀里,轻声道:“那该死的小人引得代琅化成的野狼咬我,竟令我体内的血也生了异状。那时候我只要一动用异能,体内的逆血便搅得我痛苦万分。在石林杀了守卫后,我再去探石林时,发觉守卫的本事都变得十分厉害。我不得不动用异能,终是使得异能反噬,等到离开桃源后,一身异能终是渐渐化为乌有……不过,我能保全性命,已是万幸。”
异能反噬的危害相当之大。当初宦娘尚还被徐平折磨羞辱之时,徐平常常趁她准备使用异能时给她一击,令她异能反噬,脑子接连能疼上好几天。后来在崇民村遇到的那个体内藏蛊的易平,他之所以爆裂而亡,也是因为被徐平刺激得异能反噬。
异能反噬无药可医,唯有拥有“治愈”异能的异能者才能助其恢复。反噬之后,轻则失去异能,重则爆裂而亡。徐平喜欢用这招制敌,依照那“仙人”的逻辑来说,多半是为了“公平”,所以徐平也必须尝尝反噬的滋味。
宦娘听了,又是心疼,又是愧疚。她那时有孕在身,又因失明之故不能随意走动,心情郁烦,自顾尚且无暇,更不曾关照过徐平。他一个人承受了多少苦痛,却都不曾告诉过她。
徐平笑笑,宽慰她道:“不过也有好处。没了异能之后,体内的逆血似是也瞬间消失了,我如今总算能做一个好爹爹和好夫君了。不然有那逆血作祟,还不知要出什么祸端。异能反噬不过是迟早的事情罢了。”
宦娘眼中一湿,几乎要落下泪来。她强自镇定,细细一思,随即说道:“关于那个小人,我有了些猜想。从前总是往和丹青水墨相关的字眼上想,如今看来,他可不止能够将画中虚幻变为真实,更可以操控异能有无,甚至能够随意让人失明。会不会……其实这世间所有人的异能,都是出自他的授意?而这个乱世,或许也是他的手笔。”
徐平闻言,冷冷勾唇,蔑然道:“若果真如此,此人万死不能谢罪。我必要手刃了此人。”
宦娘点点头,道:“从他种种行止来看,此人分明贪冒荣宠,可却还忸怩作态,虚伪至极。这样的人,肯定忍不了太久,总有一天会将他的所谓‘天道’宣之于世,令世人知晓。”
徐平摸摸她的脑袋,沉默半晌,随即道:“至于我和赵青黛……其实,你那个小青梅,也是个可怜人。只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宦娘听他提起赵青黛,立时提耳细听。
却原来灾变伊始,赵青黛没有异能,受尽□。她为求温饱,于数个男人手中辗转,甚至还被轮暴致孕。她心怀悲愤,总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