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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筑北王府 (完结)-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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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玄还要发火,却见静言正抿着嘴看他笑,一股火气也就散了。

等卫玄他们都离去,静言一看四下净是粗使的小厮,便让夏菱给还犹自对着庙堂发呆的大世子把衣裳拢好。
靳文符突然看着静言说:“这事儿确实是我不对。但我也没想到陆世琛他们竟如此过分!母亲……因为我伤心了吧?”
静言垂下头说:“王妃宅心仁厚,可怜那死去的姑娘。”
靳文符长叹,“你能否找得到那姑娘的妹妹?我想多送她一些银子,虽然人已经去了于事无补,却也能尽一份心。”
静言一礼,“世子放心,王爷已经命人多赏了银两。”
靳文符点点头,不再言语。静言见衣裳已穿好,便命小厮把他送回房去。
一时间家庙前人去院空,夏菱小声说:“世子虽然浪荡但心地是很好的,素来耿直,今天这一番打挨得冤枉。”
静言却想,王妃那几鞭子能有多大的劲儿?便是打了也无妨吧?但世子对异母弟弟能有这份心,对金燕之死能有这份担当,在王府中已算很好的了。

家庙离李崇烈所居的涤心斋只隔一个院子,静言想着刘夫人让她给带过来的枇杷膏,便带着夏菱往涤心斋走去。
王府动用家法是府内家事,京城来的公子们都无人敢上前,更因为处置靳文筳是因为陆世琛惹的麻烦,他更是不敢冒头。
王爷素来严厉,作风自有一派武将威仪,这些公子们都是很怕他的,唯独李崇烈偶尔与王爷下棋对弈,又或谈古论今。
“筑北王果然不凡,这一桩命案放在京城那些贵胄府内,不过是塞些银钱打发走完事,怎可能因为一个平民严罚自己的孩子,还要出公文榜昭告北疆?好!”
李崇烈站在院内,把玩着静言送过来的药膏瓶子,“草菅人命,只因出身高贵就可以胡作非为?这等人便是猪狗不如!”随即又笑道,“只恐怕王爷此举会开罪了陆大学士。”
静言想了想说:“我终日只在西院,李公子有什么见解大可以直接与王爷说。”
李崇烈笑道:“姑娘错怪了,在下只是一番感慨,没有旁的意思。我是倾慕筑北王的人品,多希望也能在这等人手下为国出力,而不是在京城中虚与委蛇。”
低头看着静言又说:“你孤身在王府处处小心也是正常,但姑娘于我诸多关照,我怎会还存着利用之心?陆氏一族根基深厚,陆大学士更是个心机深重之人,我便是有意提醒王爷亦有许多顾虑。所以在下倒有个不情之请,只望姑娘能把话传到卫玄耳朵里。”
到底还不是要她传话么?静言一笑,“我不管传话,但可以知会大总管一声李公子对此事颇有独到见解,到时候来不来是他的事,来了怎么说,是你的事。”
李崇烈仰头大笑,“摘得真清楚,聪明姑娘。”
静言回了一礼,“不敢不敢,如此,我便回去了。还请公子保重身体,需要用什么可命人去找大总管或言先生。”

然而刚一转身,就见几位公子进了涤心斋,为首之人正是陆世琛。
“三公子在京城中藏得严密,想不到一来北疆才知是身怀绝技。那长弓远射也不知是何时练就的?真是埋没了。”陆世琛大喇喇走来,轻蔑的上下打量李崇烈。
李崇烈僵着脸,拱手一礼道:“不知陆公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陆世琛眼含讥讽,“还能因为什么?北疆这破地方玩儿腻了,找个乐子还被那些老古板指桑骂槐,打儿子么,做给谁看呢?先前来时不知道你也要来,现在回去便一同回罢,路上也有个伴儿,嗯?”
说到这儿,陆世琛身后几名公子都是轻笑,更有一名上前一步挨近李崇烈,细细端详一番后笑着说:“三公子来了便生病,清减了许多看着倒愈发俊俏了。”
另一名也凑上来说:“朱兄,我前阵子说燕归楼里那名小青衣看着眼熟,原来是与三公子有六分相似。”
一时间众位公子哄然大笑。

静言站在一旁惊讶万分。李崇烈不是肇亲王的儿子么?就算是庶子,怎的这些人如此有恃无恐?而且那话中轻薄无礼之意如此龌龊,便是她都听不下去了。
却在此时,李崇烈像只被压抑许久的猛虎,突然一拳挥在离他最近的人脸上,打得那公子顿时倒地不起,捂着腮帮子嗷嗷乱叫。
不待旁人反应过来,李崇烈又是抬腿将另一个凑在前头的公子一脚踹翻。
陆世琛最先有了动作,一把攥住李崇烈的手腕,当头一拳。
李崇烈生生挨下,目露凶光,翻手一拽一卷便扭住陆世琛的胳膊将他制住。
陆世琛吃痛,大叫:“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上来往死里打,有什么我扛着!”
于是跟来的几位公子立刻一窝蜂冲了上去,之前挨揍的也爬了起来。
所谓双拳难敌四手,静言一看情形不妙,忙喊小厮:“快来人拦着!”说罢带着夏菱就要去找卫玄。不想那一声呼喊让已经摆脱李崇烈的陆世琛听见了,红着眼睛便冲上来阻拦。
“姑娘这是要去哪儿?你道是叫人来有用么?这是我们自家的事,我是他表兄,收拾不听话的弟弟轮不到你们筑北王府的人管!”
夏菱把静言挡在身后,“我们姑娘是要回房,你们打便打了,拳脚无眼,万一伤了我们姑娘怎么办?”
说着单手一推静言,自己横在前头,“姑娘,走。”
陆世琛劈手扇了夏菱一巴掌,“滚开!你是什么东西也赶拦着我?”
静言骨头里的倔脾气顿时冒了出来。
一把扶住跌跌撞撞的夏菱,“公子说得好,既然这是你们家的私事何必还留下我们外人看着?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您今天的丑我可见着了!难道公子还嫌我们看得不够不成?”
陆世琛虽不知静言是谁,但他知道王府内只有两位郡主,于是便想这丫头不过是个有头脸的管事之类。一个婢女竟然敢顶撞他?又见这丫头眼中凌厉鄙夷,顿时火起。

啪!
静言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腮帮上火辣辣的疼,扭过头狠狠地瞪着陆世琛:“这里是筑北王府!我们府中的人岂是你可以随意打骂的?!夏菱,去找大总管,带侍卫过来!”
陆世琛更怒,一把抓住静言的手腕,抬脚就踹。
夏菱扑了上去抱住他的腿,“敢打我们姑娘,今日跟你拼了!”
然而夏菱毕竟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身娇体弱,陆世琛只一甩便把她踢倒在地,犹自不解恨般还要踢,静言立刻抱住夏菱,紧紧的闭着眼,用后背对着陆世琛,等着硬挨那一下。
然而……
这吵吵闹闹的涤心斋突然就静了下来。
听见卫玄在笑,那声音又低又轻,“陆公子,您这是要做什么?”
静言抬起头,就看卫玄只用一只手掐着陆世琛的脖子把他摁在廊柱子上,陆世琛双脚踮地,一张脸憋得通红,吐着舌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四虎冷不丁一拳重重殴在陆世琛肚腹上,打得他直翻白眼儿。
“我们大哥问你话呢!”


32、第三十二章 。。。
卫玄怎会如此快就赶了过来?静言抱着犹在颤抖的夏菱,疑惑的看着随卫玄同来的老虎们三下五除二便将适才那些嚣张的公子一一制住。
陆世琛像个小鸡崽儿似的被四虎拎着,三虎搀扶起面色苍白的李崇烈。
眼前笼上一片黑影,却是卫玄大步走到跟前,直直的盯着她的脸,“疼不疼?可还伤了哪里不曾?”
静言摇头道:“我没什么,倒是夏菱挨了一脚。”
那边四虎耳朵一动,木然的脸上顿时就挂上冰碴子,也不知手上使了什么巧劲儿,只抓得陆世琛嗷嗷叫,嘶哑的喊道:“放开我!哎哟喂啊~~你可知我是谁?啊啊!!”
四虎也不答话,只阴仄仄的一笑露出一口森森白牙,唬得陆世琛浑身一僵,以为这人就要把他生生拆卸了吞吃入腹,更是鬼哭狼嚎起来。
卫玄恍若未闻,一双眼只盯着静言肿起来的脸,手伸在半空,想摸又不敢,就那么悬着。最终狠狠一攥拳,“走,我送你和夏菱去刘太医那儿。”
忽听涤心斋院门处传来一声笑,却是言重山迈着方步溜达进来,边走边说:“哟,怎么就打起来了?难道是看我们王府的家法不过瘾,众位公子也试吧试吧?”

陆世琛看见言重山好似见了鬼,“你!你怎么在这儿!”
言重山哂笑,“陆公子许久不见竟还记得下官?一别两年,公子看着愈发丰神俊朗了。”
此时陆世琛那鼻青脸肿又是龇牙咧嘴的样子实在是与“丰神俊朗”不沾边儿,头发衣裳也是乱七八糟,言重山这话明显是嘲笑他的,但院内之人没一个笑得出来,更因陆世琛见到言重山后的态度心生疑问。
卫玄轻托静言手肘将她扶了起来,七虎也过来搀着夏菱。
言重山扫了一眼姑娘们红肿的脸颊,再次看向陆世琛时脸上依然笑着。
斯文儒雅?不如说是一张斯文面皮上一双虎狼般凌厉的眼,“两年未见,陆公子还是老毛病不改。原以为你那会儿是年少轻狂,却不想两年后倒越来越过了。只怕陆大学士为了你必然操碎了一颗慈父之心啊!”
陆世琛面色几变,硬着口气答道:“不劳你费心!”
言重山又笑,“是,下官自然不配也没那个心气儿在您身上费心。不过您父亲传给王爷的书信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犬子顽劣,若在北疆生事便请王爷只当是自家儿子,严加管教。”
陆世琛哼了一声,“应酬话罢了,筑北王与我家非亲非故……”
言重山一摆手打断他的话,“是是是,我们王爷自然不会与尔等黄口小儿一般见识,下官今日前来是奉穆太守之命,请陆公子去太守府盘桓几日,询问关于王长安一案。”

陆世琛一听顿时萎靡下来。
先前玩弄那杂耍丫头无凭无据的也就罢了,王长安却是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亲手提剑斩了的,如今便是想推也推不干净。但转念一想,是王长安在酒席上偷袭在先,便是见官又能如何?
思及至此,陆世琛便挺胸抬头,“去便去!”心中暗恨,早知今日不如昨日连夜动身,若是回了京城,谁还敢拿他如何?何必平白在这北疆受人鸟儿气!
心头一股邪火无处可撒,抬眼在院中人脸上一一扫过,冷笑:“好,你们很好,本公子记住了!”又看见静言和夏菱,咬牙骂了一句:“小娼妇!”
卫玄一听便放开静言,默默上前也不废话,对着陆世琛胯。下就是一脚,顿时疼得他滚倒在地哀叫连连。
这一声闷响使得在场的男人无一不是夹紧双腿。
我的妈呀!这筑北王府大总管人高马大,一看就是练家子。一脚下去,岂不是断子绝孙?
一旁的贵公子们都吓得面色苍白,有壮起胆子的,颤巍巍道:“你、你们好大的胆子……”
卫玄掸掸长衫,横眼看去,那说话的人顿时了无声息,还一个劲儿的往人后躲闪。
言重山大笑,“这算什么?太守府班房里的差役只怕还要生猛。诸位也是知道的,我们北疆地处边关,抓进去的都是些悍匪流寇。”说着便咂着嘴竖起拇指,“那一个个的硬汉子啊!为了撬开他们的铁齿铜牙,审一次不知道要费多少力气,最后好容易揣摩出一套趁手的家伙事儿,却没几个能挨得住的,真是可惜啊可惜。”
说着偏头看向躺在地上抽气儿的陆世琛,“是以,下官认为,陆公子进去了还需配合些为好,有什么就说什么,前前后后讲个明白,少受些皮肉之苦,乃明智之士也~”
陆世琛抬起颤抖的手指着言重山,“你!你果然未忘了那件事,你这是、是落井下石!”
言重山一抬眉毛,“非也非也,下官自来便是个小人,落井下石么?一般我都喜欢扔个磨盘下去,砸个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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