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圈(古代)-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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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只是吓唬人,就如之前的朱玉案,都有些戏弄的意味。”陈俨随口回她,手停在了她的腰间,却也不忘提醒:“听苏晔讲此人手段卑劣,下三滥的事亦做了不少。”
“我知道。”常台笙手绕过去抱着他,“他还有后台,据说比当朝尚书都厉害。”
比尚书厉害?陈俨心中大约有个模糊概念。难道是皇室宗亲?但宗亲大多外放偏远地方,苏杭一带更是没有皇家的人,杨友心是如何搭上的?看来可以查一查。
见陈俨未说话,常台笙便索性合上眼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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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 日一早天还未大亮,常台笙就醒了。她从陈俨臂弯里起身,悄悄帮他掖好被子,自己则扯了条毯子捂在身前,小心翼翼爬到床边,光着脊背弯下腰捡落在地上的衣 裳,背后却有一只伸过来揽住了她的腰。早晨初醒时的声音带了些特别的味道,陈俨开口道:“看着真是……太诱人了。”
常台笙闻言陡然回了头,却见一双眼睛正望着自己,眼眸之中似有隐约笑意。
陈俨索性坐了起来,微凉的唇瓣轻轻擦过她的蝴蝶骨,似羽毛般轻柔。
他撩开她长发,一路轻吻至腰窝,愣怔了许久的常台笙才陡然回过神,她刚要开口,他却又坐正,揽过她的头,封住了她的唇。亲吻爱人的间隙,他甚至侧过身伸手捞过一旁的裹胸,不急不忙地给她裹好。
“你……”常台笙此刻百般滋味涌上心头,她迫切地想要求证,可对方却微笑着伸指按住了她的唇瓣:“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随后继续这温柔又缠绵的亲吻。直至他帮常台笙穿好所有衣裳,自己亦穿戴整齐,取过搁在案上的蒙眼缎带,低头看一眼,最终将缎带蒙上了眼睛。
常台笙几乎按捺不住心中狂喜,伸手紧紧抱住了他:“太好了!”
“不要学我的惯用语,你性子太稳,不适合说这个。”他声音倒是冷静非常,竟连一丝丝喜悦也没有。
常台笙松开他,见他冷静说道:“前两日也有过这样能看见的瞬间,但都极短暂,一闪而过的光明并非真正的光明。尽管我不知道这次能持续多久,但我愿意相信这是在好转。”
“那何必再蒙眼?”既然暂时看得见,难道不应该……好好看看么?
“也对。”陈俨忽地又拽下蒙眼缎带,捧住常台笙的头就低头亲了下去。睁着眼睛的深吻,似要将对方看进心里,末了收尾评价了一句:“很漂亮。”
“恩?”
他的指腹轻揉了揉她微肿的唇瓣,眼中有笑意:“唇很漂亮,脸色亦很漂亮。我爱你,常台笙。”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常台笙眼中竟忽涌出一丝潮润,视线模糊了一瞬,随即略略偏过头,笑了一下。
陈俨伸手轻扣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头转过来,略低头望着她的眼睛,语声沉静:“你这是在尴尬么?你喜欢我那么久,我自然应当说一句以表回赠。”
常台笙望着他,眼中竟当真涌出一滴泪。她已经十分克制,于是低头抿了下唇,回了一个笑容给对方。
真不知说你什么好。
不过,就这样下去罢,很喜欢这样的你。
当真很喜欢,让人松一口气,似乎诸事一下子都要顺当起来了。
她就一直这样看着陈俨,陈俨亦趁这时候好好地将她的样子收进眼中。已许久许久未见到她的模样,这时候竟有些久别重逢的喜悦感。恩,太美妙了。
“看够了就收拾行李走罢,不必担心我。恩……我想想,等我从南京回来再给你惊喜罢。”
常台笙低头捂了一下唇,似乎是又克制了一下,转身去案边取了包袱,从里头摸出一只锦袋来,递给他。
陈俨未拆,摸了一下,道:“我猜应当是……印章?”
“你不能假装惊喜么?”本来想当成暂别礼物给的,结果却是这般效果……
“哦,不能。因为你之前允诺过说年后要刻一枚印章给我,而你是个守信的人,所以——”他捏着那锦袋,“这也叫做惊喜?惊喜应当是毫无预兆的情况下……”
常台笙伸手制止了他的长篇大论,指尖按在他唇间:“闭嘴。”
就这么静静待了一刻,某人老实地将锦袋收进袖中:“知道了,我会好好使用,带着常台笙标签的印章行走于世的。”他指指唇角:“你不打算再盖个印么?”
常台笙佯作无奈地踮脚凑上去又亲了他一下:“好了,我吃个饭与常遇和祖父道个别就走了。你要陪我一道去么?”
“当然,陈夫人。”
常台笙转过了身,某人则很是自觉地提过她的包袱,同她一道出了门。
大清早,走廊里幽静无人,有微光从东边走廊照进来,将人的影子拖得老长,身上亦能感受到微弱暖意,常台笙几不可闻地叹口气,心中竟觉十分舒畅。
她去伙房匆匆吃过早饭,正要去找常遇时,却见小丫头低头一边揉眼睛一边跟着苏晔往这边走。小丫头打着哈欠嘀咕道:“姑姑今日要……走的,我……啊……”又打个哈欠,接着道:“要去送姑姑,苏叔叔你说姑姑起了么……”
“起了。”苏晔停住步子,微笑着看了看朝这边走过来的常台笙与陈俨。常遇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恐怕连脸都未洗,抬头一脸茫然地看看姑姑与姑父,好像还没能回过神来。
常台笙快步走过去,伸手揉揉她脑袋,道:“若还困就去睡罢。”
“不,我要跟姑姑去曾祖父那里。”小丫头又揉揉眼睛,吸了吸鼻子,好像清醒了一些,随后跟着常台笙往常老太爷房里去。
常老太爷亦是刚起,乐呵呵地望着常台笙与常遇。常台笙道:“我要回杭州了,天暖和一些我会再来。”
“好,好!”常老太爷只看着她笑,常台笙心中却涌起一些酸涩的滋味。快好了,一切都快好了。这个寒冷的冬天,似乎终于快走到了尽头。
屋外苏晔轻轻叩门催促了一下,提醒她再不走就要错过早上的客船了。
常台笙这才依依不舍地转身出了门,拎过陈俨手里的包袱,往大门口去。
她上马车前,转身面对着陈俨,踮起了脚尖。那边常遇则很是自觉地抬手捂住了眼睛,苏晔亦是微微侧过了身。
常台笙凑到他耳边轻声道:“你不打算告诉苏晔你这会儿看得到的事么?”方才他一路走来,竟还似看不见时一样,谨慎怕撞到东西,旁人眼里他似乎还是那个眼盲之人。
陈俨低声回道:“我会找时机与苏晔说,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何况你不认为这样更能蒙蔽敌人么?噢,真想看看他们到底长什么样子。”
常台笙见他自有主张,此时也不方便再多问,遂只回了一句“一切小心”就转身上了马车。
这时,陈俨站在门口将憋了许久的一句话说出了口:“你制造惊喜的手段还有待提高,这是事实,你不能否认。”
常台笙看一眼他略得意的神色,低头笑了一下,放下了帘子。那熟悉却又久违的傲慢与光亮似乎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真是令人欣慰。
马车渐行渐远,很快就消失在了巷子里。
苏晔看一眼旁边站着的陈俨,再看向他的脸,道:“你今日……没有蒙眼睛?”
陈俨唇角弯起,自袖袋里摸出一根缎带,转眼就蒙上了:“哦的确是忘了。”
这一局,就陪他们玩到底罢。
他转过身熟练地系好缎带,往里走时,清冽日光铺满他的肩背。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用了倒序……(其实我很久不用倒叙了手法很生硬……
、第83章 八三
常台笙在芥堂待了一会儿;遂立即去了澜溪边的藏书楼。看门小厮连忙迎了出来,常台笙问是否有何异常;小厮随即回说没有。常台笙进去仔细查看了一番;的确如往常一样,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藏书楼后边的房子工事还未完,等过了正月十五,就要重新开工;待这边全部完工,芥堂就可以搬过来一部分,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全都挤在一块做事,天天抱怨地方不够。
今日无甚要事,她遂沿着书架走到最后边;中午的阳光照进来;地上光影分明,室内安安静静,似有灰尘在空中浮动,她驻足,这一室书香令人想起旧事,也让人微微觉得有些燥热。这都初五了,不知陈俨有没有随同苏晔一道去了南京,更不知他的眼睛恢复得如何了。
她在藏书楼里待了不少时候,重新走回门房时,另一个小厮道:“东家,这几日楼里虽没什么异常,但总有个人到这附近来。”
“什么模样?”
“约莫四十几岁的一个妇人,穿着寻常人家的衣裳,问她来做什么她也不说。”
“何时来何时走?”
小厮想想:“通常下午过来,到日头快落下去的时候就走了。”
“知道了。”常台笙拖了张椅子坐下来,端过一盏茶,就坐在门房等着。这会儿正午已过,天气又好,指不定会遇见。根绝小厮的描述,她心中有了个大概的推断,但并不十分确定。
没过一会儿,小厮忽进来同常台笙道:“来了来了,又来了。”
常台笙走到小窗子前,推开一些,恰好能看到来人,竟当真是程夫人。
这一带多为外宅别院,故而幽静。不远处便是一片林子,这时节虽算不得蓊郁,但到底还算是个充满生机的悠闲地方。程夫人在阳光下站了会儿,继而又转过身,在四周闲逛了逛。
上了年纪的妇人,身姿依然如当年,闲逛的姿态也让人觉着她此行根本没有目的性可言。常台笙站在窗前微微眯眼,这程夫人还当真让她有一些,看不明白。
想程夫人当初那么希望能保住程家这外宅,也许是因为曾在这里度过了人生中最为美妙的时光,故而如今前来怀念一番?她竟这么闲么?
常台笙出了门,朝程夫人那边走过去。她脚步很轻,待程夫人发觉时,她已走到其身后。程夫人蓦地回头,却也没有表露惊讶与局促,只转过身来,道了一声:“新年好。”
“扰了程夫人的悠闲清净还请见谅,不过今日如何会到这儿来?”常台笙语气客套,脸上神情亦是淡淡的。
“无甚事做,过来转转。”程夫人四下看看,语气听起来似乎有些慨然,“这地方原先还是我选的,因为清净,想着将来养老也不错,没想到一眨眼的工夫,就全没了。不过你将这里改成藏书楼倒也好,看别的人住在这里,我会嫉妒的。”
“夫人心态似乎比先前好多了。”常台笙注意了一下她的气色,的确红润了不少,有什么大难题解决了?
“是。”程夫人侧过头来看着她,接着道:“暂时没什么烦心事,自然会好。”
没有烦心事?程康的问题难道解决了,还是索性放弃了这个儿子?常台笙没有再问,只淡笑了一下:“若有空过府来喝杯茶罢,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程夫人点点头。
常台笙此时早已饿过了头,袖袋里只有发剩下的一些喜糖,往嘴里塞了一颗,满口腔的甜腻味道蔓延开来,甚至浸到心里。门房小厮见她要走了,遂将小棕牵过来,常台笙接过缰绳又叮嘱了几句,随后就上马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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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到芥堂时,蒋园秀的管事恰好将书稿送来。常台笙让管事带了些喜糖走,接了书稿便在堂间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翻读。
因还在年中,许多刻工早上过来一趟下午就回去了,堂间比往常要冷清一些。常台笙正专注翻阅时,忽有一盏茶端到了手边。常台笙蓦抬头,恰对上张怡青的笑脸。有那么一瞬她甚至以为回到了第一次在万花楼见到她的情形,局促又小心翼翼,仿佛怕招待不好客人。
常台笙低下头又翻了一页书稿,问道:“不打算寻一寻你父母姊妹么?”听说原先也是大户人家,不幸落难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