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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莲上仙by寂月皎皎-第59部分

小说: 莲上仙by寂月皎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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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怕我干枯的手指破坏了那样的静谧和美好。
我终是缩回了手,叹道:“不想的事多着呢,便是天尊们也未必能事事遂心,何况我们?不帮景予也没关系,仙莲之力自会慢慢行开,不过醒得晚些而已。”
白狼道:“是,他会醒来,而且……还会因祸得福。可姑娘怎么办呢?”
“我么,我当然也得走啦!”
看着自己花白的头发,我好生抑郁,“丑成这样,我自己瞧着都厌烦,自然也不能让景予瞧见。”
白狼道:“好,我带你走。”
他终于敢壮着胆子,轻轻扶住我。
我笑道:“总算大白不嫌我丑。”
白狼道:“我不嫌姑娘丑,我只怕姑娘会变成一堆枯荷败叶。”
我点点头,“那你把我送到外面林木深些的地方便离去吧!时日久了,那枯荷败叶便随风化了,不会惊吓到你。”
白狼喉间滚出一两个惨痛的音节,却听不出是在哭嚎还是在说话。
绵绵漂亮的眼眸忐忑地盯着我,此时走到我跟前,轻声道:“姐姐,谢谢了!”
我泠然而笑,悠悠道:“我和景予之间,还轮不到第三个人来代说一个谢字,绵绵姑娘别太抬举了自己!”
绵绵噎住,便怯怯地看我,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我只觉我这勉强站立着的身体越来越像冬日池子里的败荷,给不知哪里的冷风吹得阵阵哆嗦,再感觉不出半点暖意。
无奈地叹息一声,我向绵绵道:“这回就便宜你了。回头景予醒了,你就告诉他,是你师父救了他,别提到我。就让他以为我只是走了,逃了,藏到他找不到的地方去了!”
我转头问白狼:“这呆子若找不到我,便会一直记挂着我,一直忘不了我,一直记得他爱着一个昆仑女仙叫菱角儿,生得倾国倾城,绝世无双。大白,你说,这是不是个好主意?哈哈哈……”
我努力笑得很大声,笑得差点又没摔地上去,可惜白狼没有笑。
不但没有笑,他的模样似乎快要哭出声了。
但他说道:“嗯,姑娘说是好主意,一定是个好主意。”
这么顺从听话的白狼,真让人不适应,好生无趣。
返身再去看了一眼景予。
他的脸色愈发地好,周身被如烟如雾的一层仙灵之气包围,宝光缭绕,祥云轻裹。
仙莲乃东华帝君座下莲台所化,又有帝君亲注法力,想来他不但可以复原如初,更可因仙莲之力修为大增,更上层楼。
我说不出是宽慰还是伤感,向他轻轻道:“景予,我走了。你不许忘了我。否则,我不饶你。”
他正被仙莲之力控制,根本没有意识,自然不可能应我。
我顿了顿,便道:“你不回答,我便当你默认了!记住,不许忘了我,不许喜欢别人!”
他依然静静地卧着。
我便笑了笑,在白狼的扶携下,蹒跚着慢慢走向门外。
如果注定结果是分离,我希望我是你生命里最美丽的过客。短短两百年,却永生永世,镂刻心间。
快到门口时,忽然听到绵绵一声惊叫:“景予哥哥!”
连忙回头时,只见景予依然卧在床上,无声无息,分明还是昏睡之中。
只是,他的眼角,正悄无声息地滑下一滴晶莹的泪水。
刚我为他掉了一滴泪,他居然这么快还了回来。
景予,咱俩扯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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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狼踏着他灰不溜丢的云彩,带了我一气奔出好远,犹见三生客栈的方向亮如白昼,仙气浮动,想必连玄冥城的人也难免要惊动了。好在那个绵绵能与景予交往,想来在魔界的地位不会低,我也不用太过忧心。
我忧心的是,我的腿越来越像快要折断的荷叶梗儿,实在是站不住了,终于软倒在白狼的臂腕间。
这三生客栈,真是个幸福的名字。
若如我也能有前世、今生和来世,那该多好。
至少如一夕和青岚般,有个来世可以冀望……
白狼见我支持不住,急急飞落地面,把我放到地上,问道:“姑娘,你觉得怎样了?”
我道:“没什么。大约……快要死了吧?”
抬眼向四周打量了下,我指住左近一片竹林,说道:“大白,你把我丢在那里,便自己走吧!”
“丢……丢了你?”
“是啊,深山野林的,变成什么模样都不致惊吓到别人。话说这竹林倒还雅致,有些像当年我捡到小雪的阆苑竹林。”
我微笑着在怀中掏摸半晌,才掏出个项圈来,递给他道:“前儿在九尾狐那里闲着没事,记起你喜欢一夕的凤骨舍利,便把它改成了一个大大的狼项圈,却忘了你已经不是狼了。近来每每想改,却没那时间和精力了。等回头你找到了你娘子,让你娘子帮你改吧!”
“姑娘……”
白狼接过项圈,绿荧荧的眼睛里满是泪水。
我笑道:“你跟我三十年,我什么好东西也没能给你。好容易拿到一个你喜欢的,还被我折腾成这个样子。下回找主人时,记得找个细致能干的。嗯,青岚仙友便不错。”
白狼抱住我,哭道:“青岚仙友虽好,便总不如我家叶姑娘好。若是叶姑娘能安然逃过此劫,老狼情愿一直做叶姑娘的坐骑,再不离开。”
我疲惫地阖了眼,轻声道:“胡说,大白堂堂男儿,顶天立地,怎能做我的座骑……”
话未了,只觉身子一轻,已经伏于宽阔的狼背。
不知什么时候,白狼已经化出原形,却比原先高大威猛数倍,油滑的毛色煜煜生辉。他把我驮在背上,纵身而起,踏起灰云,高声道:“我老狼在尘世跌摸滚爬几十年,别的不知,义字怎么写还是知道的!我堂堂男儿,顶天立地,怎能弃主于不顾?姑娘,你放心,我这便带你回昆仑。仙莲没有了,还是寻常的莲嘛!我找皑东仙尊帮你重做一副莲身,一定还能支持些日子的!”
我叹道:“傻狼啊,我元气散尽,便是重做莲身,也没法变回人啦!”
白狼不答,只是踏着云,奋勇向前飞行。





 寂寞芳菲千年度,花颜在,人何处(一)【第二更】
更新时间:20131018 0:44:16 本章字数:3235

我伏在狼背上,只觉那风呼呼吹在耳边,一阵有,一阵无,心里忽明忽暗地恍惚着,倒也在朦胧中萌出一丝欢喜。
我轻笑道:“回昆仑……其实也好。我想师父了,可我不敢让他看到我现在的模样。你带我到孤鹜峰去,再看一眼当年我和景予练剑的地方吧!最好傍晚去。孤鹜峰的落霞,真美呢!”
白狼呜咽道:“好,我带姑娘去孤鹜峰,看落霞,看紫堇,看你和景予练过剑的草地,打过架的山坡……”
我更加欢喜,说道:“大白,我开心得很,唱歌给你听吧?”
“好,我喜欢听姑娘唱歌,姑娘唱歌很好听呢!漭”
白狼难得夸奖我,也许我的歌喉真的已经有所长进。
我便唱道:“一樽美酒,一棹清风,一川烟雨,扁舟小笠轻蓑。莫管掀天白浪,懒道人世风波……”
我努力唱得好听一点,大声一点,却只听到我自己低如蚁蚋的声音破碎地飘在风里:“红尘多少年,日月飞梭,春花开落,蹉跎复蹉跎。啼尽鹃血,碎尽春梦,何如听松赏蝶林间坐,烹茶采菊……悠悠随缘过……知”
唱完了,我问:“大白……真的好听吗?”
“好听!真的好听!”
白狼沙哑着嗓子答我,用力地点着头。
我叹道:“其实……我真想和景予在林间听松赏蝶,烹茶采菊啊……随缘么……可无缘怎么办呢……”
我的意识越发地模糊,唠唠叨叨地仿佛又说了些什么,而白狼一边踏云疾行,一边也在不断和我说话。
他道:“姑娘,大白会争气,姑娘也要争气。”
“姑娘,你振足些,等我去了天界,我便能向那些上仙天尊们夸耀,说我是跟昆仑女仙菱角儿的白狼。”
“我们姑娘啊,善良美貌,天下无双,且端庄贤惠,懂得温良恭俭让……”
“姑娘很了不起啊,她还养过一只会说话的白狼,养过天上地下唯一的一只白凤凰,还会舞很好看的剑,烤很好吃的肉,唱很好听的歌,说很好笑的笑话……
“姑娘,那时,青岚仙友也该历劫回来了,我们可以常去东华帝君府上看他,还有一夕……”
傻傻的大白啊,你难道不知道,青岚历完十世情劫之苦,还是没法和一夕在一起么?
便如我和景予,只有那么二百年的缘份,临到快死时,想再听那呆子说两句好听的话都听不着……
好吧,我这一生便算是做了一场美梦。
那梦不长不短,刚好两百年。
梦破的那一刻,我已不复存在。
后来的生或死,再见或不见,都不过是梦外的一点残影罢了。
如今,那残影也碎了。
于是,我也算是幸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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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也不知是晕倒还是睡着了。
再醒来时天色已经大明,而我正身处在一座光秃秃的高山之上。
我卧在一堆松软的枯草上,盖着件白狼穿过的外袍,白狼垂头丧气趴在我身边,看着有几分沮丧。
“大白。”
我唤了一声,便注意到自己手指虽然还是枯干,却似乎比原来多了些微生机。
与此相应的,是本已枯竭的体内又有些微灵力流转。
白狼站起身,抖了抖毛,咬住外袍的边角往我身上盖了盖,踌躇片刻说道:“姑娘,咱走得久了些,先歇息一会儿吧!”
走得很久了吗?
我坐起身,细细辨了辨方向,便大致确定,白狼带我应该只行了半夜,便在此地歇下了。
花白的长发经了一夜奔波,更是凌乱纠结,不比身下的枯草好多少。
我迟疑了下,到底伸出手去,小心地试图将乱发梳得柔顺些。
白狼在我跟前转来转去,似乎想过来帮忙,又似不知从何插手。
犹豫了片刻,他将前爪搭在我肩上,轻轻从我后面凌乱的发髻里叼出了月牙镶宝银插梳,送到我的掌心。
我接过插梳,盯他半响,问道:“大白,你把灵力输了许多给我,还能变成人形么?”
白狼便忸捏起来,在原地转了半晌,说道:“无妨,多修炼一阵便回来了。横竖我娘子转世未久,一时半会儿的不会嫁人,我不着急。”
他说着,便顿住了原地乱转,咳了几声,很有气势地踱到稍远的地方去了。
我叹道:“我从前说过多少次呢,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都是笨蛋。”
白狼点头道:“不错,老狼我遇到的笨蛋真多。从你开始算,到皑东仙尊,到景予,到青岚,到一夕,哪个不是呢?也不在乎多一个我。”
“……”
用仅余的一只手梳了半日长发,依然涩得不堪,难看得像扫把一样耷在脑后。
忽想起轮回石里看到的母亲临死时的模样,也是这般头发雪白,面容苍老。
她已修成地仙,本该寿元极长,却在生完我后突然死去,显然也是灵力耗尽,枯竭而亡。却不知她在死之前又遇到了什么事,想来师父守着她离世的心情,也该和白狼守着我离世的心情相若。
见我不说话,白狼反似不安,又踱回我身边问道:“姑娘,又在想什么呢?”
我定定神,笑道:“没想什么,只是看着这里好生奇怪。别处青山碧水,风光甚好,为什么此地连像样的草木都看不到?”
此时入秋未久,附近山川草木都还葱茏。独此峰居然只剩了些枯萎草木,几乎与山石同色,满目俱是萧瑟苍黄景象,极是荒凉。
同一方水土,差距这么大,看着极是怪异。
白狼也正纳闷,“不知道啊!真是奇怪,奇怪!更奇怪的是,我远远看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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