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骨(原名百魅生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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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芷好似满不在乎,她道:“没关系,死不超生的又何止他一个,你的心上人,不是也死不超生么。”
这话刚落下,铜管里忽然传来一阵杯盏碎裂的声音,紧接着是傅钰藏了毒舌信子似地声音:“那你且试试。”
之后是傅钰推门而出,玉芷在后面说:“不过是提到她你就如此冲动暴躁,傅钰,即便是你爱极了她,你也是她的劫,永远都是她的劫,无论她活几次,都会因为你而死,所以傅钰,我真心奉劝你,放了她吧。”
门“哐”的一声响,震得我的小心肝乱扑腾了几下后,一切都归于平静。
我把画重新归于原位,傅钰进来的时候手还放在画上,他的气势已然收敛,面上是我熟悉的笑意,抬抬眉梢便问我:“你什么时候懂得欣赏齐大家的画作了?”
我干笑了几声,连忙放下手道:“我这不是,偶尔也得培养点艺术修养。”
他嗤笑,上来牵我的手道:“我瞧着这金陵也没什么好玩的,你随我一同回京城可好?”
我张张嘴,想找个什么话题出来掩饰我内心的震惊,想了一会儿才道:“你的家在京城?”
他颔首,带着诱哄问我:“想不想去京城看看?京城虽没有这里小桥流水烟雨人家的景致,却有亭台楼阁,廊腰缦回的气势,也别有一番趣味。”
他的话总是能蛊惑我,脑子中蓦地出现一幅京城繁华图,图里有个背着冰糖葫芦走街串巷的老大爷,这一幕好像刻在了儿时记忆中,居然品出了几分怀念的味道。
“怎么样,随我走可好?”
画面一黑,傅钰正似笑非笑地瞅着我,我摇摇头,问他:“你究竟是什么人?傅钰,我一直忘了傅是皇姓,今天忽然想到,你是不是皇家……”
也不知道怎么提到“皇家”这两个字的时候他脸色倏地一变,继而笑:“其实就是个闲散王爷,没权没人管,你也无须介意我父皇是不是介意你是魅生,也不用介意能不能为我繁衍后代。”说到这里他坏笑了一下,我略略羞涩地遮了下脸。
然后他继续道:“也罢,待我处理好家里事情,便来金陵接你。”顿了顿又道,“不过这画舫却不是什么好地方,你若是喜欢这一类新奇地方,我可以吩咐婉兮带着你去金陵各家酒肆舞坊瞧瞧。”
不知怎么就想起来他同我讲过的那位太子殿下,只能说皇家出情种,连他这么个闲散王爷都免不了为情所困。
我还想再问问他,我究竟是不是那个阿衡,我们之间是不是有过一段很悲惨的过去,可话到嘴边,又不知该从何开口。
☆、45第二十四章(1)
傅钰又同我聊了一会儿京城美景;我配合着倾听。
过了一会儿他仿佛感觉到我的心不在焉,忽然收敛了笑容很严肃地问我:“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传言了?”
我眨了眨眼睛;难道我的心事这么明显?
他目光沉沉,道:“如果;我曾经做过伤害你的事情;你可不可以原谅我?”
这便是承认我是阿衡了吗?我被他握在手心的手颤了颤,想要抽出,可他的力道太大,一双眼睛饱含着千山万水;便这么注视着我:“玉儿,你许了我下辈子,下下辈子的;不可以丢下我。”
恍惚中真的听到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在说:“我不会抛弃你的,阿衡,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不会抛弃你。”
然后一个小姑娘答:“那你可要说话算数啊,我们拉钩。”
而眼前的傅钰,目光深深,仿佛我说一句狠话便要心碎的模样。
我浅笑着将手从他手心抽出,帮他把落下来的碎发拢到而后,一边道:“我不记得原来发生过什么事情,可我记得在溪山的一幕一幕,傅钰,不管我是不是阿衡,我都和你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他覆上我的手背,将我的手捂在他的脸颊上,轻笑了一声,忽然吻了吻我的手心,盯着我的眸子一扫阴霾,又变得似笑非笑:“我可记下了,你不准反悔。”
他似乎是百忙中赶回来的,因为玉芷的缘故,我一直忽略了他身上的风尘仆仆,听闻他要立即赶回京城,心里蓦地产生几分心疼与不舍。
只是我不擅长说那些甜蜜的话儿,憋了好一会儿也只憋出来句:“我会想你的。”
他乐得龇了牙,照着我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然后拍拍我的肩膀道:“不会让你想很久的。”然后终身一跃,带着几道黑色的人影消失在江面上。
我极目远望,也没认出岸上的比肩接踵的人潮中哪一个是他。
“人都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还没十年,你心里眼里便全是他了么?”玉芷忽然出现在我身后,声音冷冷的。
我被她吓了一跳,转身瞅她,她眉目间仍是淡淡的,看不出喜怒的样子。
我歪头思量了下,觉得还是要否认这件事情:“其实我并非你的姐姐阿衡。”
她看我的神色忽然有些古怪。
“傅钰这些年,其实也挺苦的,你不要怪他,我知道我没有立场说这句话,毕竟当初是他伤害了你们一家,可是自从我和他相处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对阿衡的感情我也能感同身受一些——”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她忽然打断我。
我抽了抽嘴角:“你故意把我安排在与你房间相邻的地方,不就是想让我听到你与傅钰的对话么?我觉得有件事你真的误会了,我并不是你的妹妹阿衡,听傅钰说我同她性格有些相似,你认错人也是正常的。”
玉芷的表情更加古怪了,她望向我眼底深处好一会儿,才嗯了一声认同我的话:“我姐姐虽然表面上看着木讷,可却是个真聪明的,至于你,看着像个聪明的,却真的是个傻子。”
“她傻不傻又关你什么事情。”昨天才消失的婉兮又出现了,她一剑挡在了玉芷面前,带着防备道,“公子吩咐了,以后我会寸步不离姑娘,还烦请玉大家通融通融。”
她这个“烦请”也忒有气势了一些,我将目光从那柄寒光闪闪的剑上收回,继续观察玉芷的反应。
唔,她的反应就是没有反应,完全无视了婉兮姑娘的气势。
玉芷仍旧若有所思地盯着我,问:“你就这么确信,你不是阿衡?”
“我是不是阿衡,又同你有什么关系?”
她瞬间收敛了一切表情,淡淡道:“是了,是和我没什么关系。可你为什么不想想,如果你不是阿衡,你以为他会正眼看你一眼?”
我觉得这人忒不知趣,平地挑拨人未婚夫妻俩的关系,奈何我脾气好,还是好声好气地回答她:“你也不是阿衡,他就正眼看了你好几眼。”
很难想象玉芷的面部表情也可以这样丰富多彩。
回房间的路上,婉兮真心夸赞我:“您真厉害,能把她气成那个样子。”
她看玉芷不顺眼已久,我十分能体谅她心中幸灾乐祸的滋味,不过感念玉芷这一生坎坷,心下多少有些同情,便道:“我成为魅生将近八年,人世间的冷暖是非也经历了不少,傅钰是第一个对我这样好的人,我能感受得到他的心意。而玉芷用这种方式告诉我那些事情,话里话外透着对傅钰的不满——我也有我的立场与观点的。”
婉兮听了这话后看我的眼神都变了:“这么长时间以来,您终于说了句中听的人话。”
我乐呵呵得拍拍她的肩膀:“我说得从来不叫人话,叫魅生话。”
至于吸食玉芷爱情一事,我心里虽迫不及待地想去京城找傅钰,可仍旧不愿罔顾她自身的意思下手,尤其是听了她的故事之后。
我有心拖延,那边玉芷却像是已经厌倦了我的存在,说话时明里暗里提示我该离开了。
比如这一日吃饭,她忽然放下了筷子盯着我道:“我这里不养闲人,你既然帮不了我的忙,那就收拾收拾东西走吧。”
我的胳膊支在桌子上,手托着下巴:“并非是我帮不了你,是冯昭臣自己不来,我如何帮你?”
她正夹饭菜的手一顿,抬抬眉梢瞅我一眼,接着继续吃自己的饭:“你若是真有心帮我,那就应该去寻找冯昭臣,而不是日日守在我身边欲言又止,你已经耽误我少接好几桩生意了。”
“我这是为你好,你的身体已经经不起这般折腾了。”这话不假,总归是傅钰欠了她的,我理应多为她着想。
玉芷听了这话皱眉,索性搁下筷子挥挥手示意丫鬟把饭撤了,待上来一盏茶,她端起茶盏饮了口方眯眼瞧着我道:“有什么话便直说吧,莫要说这些虚虚假假的东西,我看人心虽然不如你透彻,却也是少有人及的。”
我扼腕长叹,自己扯话题的本事果然不如傅钰,思绪转了一转,只能老老实实地承认:“涟沐让我帮他完成三个任务以报他的再生之德,这第一个便是吸食你的爱情。”
玉芷再次眯眼:“我倒头一次听说,追着人要报答的。”
我点头附和:“显然,涟沐的思想修养没达到助人为乐不图报答的层次。”
一旁的小丫鬟没端稳茶壶,一不小心就跌地上碎了,她惊慌失措地跪在地上认错,玉芷一直拥有不被旁的事打扰的定力,仍将我望着,等我继续。
我轻声咳了下,续道:“他让我吸食你的爱情。其实我觉得你的过去挺悲惨的,不如忘记,还能开始更好的生活,那个叫冯昭臣的,不是一直等着你呢?”
她轻笑:“原来是这事。”她忽然伸出手来,袖子稍短露出一截皓腕,这只手覆上了我的手,道,“你且试试。”
我不明白这有什么好试一试的,将神思探进她的身体里,才惊觉她心中空空,竟什么颜色都没有。
玉芷一直观察着我的表情,见我惊讶,便道:“我上次找来那个食爱的魅生,其实并不是为了让她吸取冯昭臣的爱情,我也想重新开始的,奈何……”她苦笑了一下,只一瞬间又恢复了淡然,“我同他总归是有缘无分,你若是有心帮我,便找到他,取走他的爱情吧。”
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只有一个,她的爱情已经渗到了骨子里。所以,即便是她想丢弃过去和冯昭臣开始,也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我忽然有点迷惑,上次偷听到的谈话里可以确定涟沐同玉芷是相识的,既然相识也就知道挡在玉芷与冯昭臣之间的便是那一段残酷的过往,他让我来取走玉芷的爱情,就是为了成全玉芷同冯昭臣?显然,涟沐不是这种能够舍己为人的。
左思右想了会儿,忍不住将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你认识涟沐,你也知道他是魅生,你甚至知道我是涟沐做出来的魅生——那么,他寻找你肯定是件容易事情,为何还绕了弯让我千方百计地来寻你?”
☆、46第二十四章(2)
玉芷道:“知道你是魅生;是因为我感觉到了你身上的死气。”
死气这种东西,只有将死之人才能若有若无地感受到;我蓦地瞪眼:“你——?”
杯子里的茶水已经凉透,她端起来饮了一口后道:“我马上就要死了;或许明天;或许几天后,就快了。”转头看窗外,窗外是氤氲着雾气的金陵城,有些不真实的朦胧。
静默了一会儿后;忽然从怀里翻出个东西:“这个送给你吧。”
那是一块暖玉,成色很好,雕着并蒂莲花;只可惜是一半,损了价值,我略略感慨,恐怕这玉佩有着不一般的意义,连忙推回去。
玉芷似是没看到我这动作,只道:“你不信是我的姐姐,我却信自己是你的妹妹。当初涟沐找到我说要送我一份大礼,我问他大礼是何,他只说到时候见到就知道了,见到大礼,我会心甘情愿地彻底摆脱冯昭臣,不会再这么像汲取最后一丝温暖似地,缠着他不放。”话到这里她嗤笑了一声,好像在嘲笑谁,然后抬眸盯着我的眼睛道:“我见你第一